53

第53章

夜色迷離,華燈初上。

在餐廳用過晚飯後,謝綏提議去看電影。

沈茉搖頭:“你晚上還要坐十幾個小時航班趕回M國, 現在還是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下吧。”

謝綏牽住她的手:“飛機上能休息, 我回來目的是陪你。”

沈茉拗不過他, 想到距離他去機場的時間, 也只有一部電影的空暇,便答應下來。

上映的電影還是國慶黃金周那幾部,倆人挑了一部票房不錯的青春校園片, 買了一桶爆米花。

因為電影已上映了一周, 這個場次的人不算太多, 算上沈茉和謝綏他們,也就稀稀拉拉十幾個人。

他們買了個靠後排的情侶卡座,中間的扶手可以擡起來,方便小情侶靠在一起。

電影開場, 整個電影院都暗了下來。

其實屏幕裏演得什麽, 沈茉壓根沒注意看,她的注意力全在身邊的男人身上。

沒想到有一天, 她能和謝綏哥哥像千千萬普通小情侶一樣,手拉手坐在電影院裏觀影。

她有些好奇謝綏現在的想法, 是和她一樣胡思亂想,還是在認真看電影?

可她又不敢偷看得太明顯, 怕被他發現, 只能強迫自己凝神定氣, 把注意力放回電影上。

謝綏餘光瞥見小姑娘正襟危坐的清麗輪廓,嘴角輕翹一抹淺淺弧度。

放映廳裏一片靜谧, 只有大屏幕裏傳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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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沈茉看進了劇情,尤其看到男女主因為誤會分開那段,手裏的爆米花都不香了。

她剛想回頭去看謝綏的反應,肩頭一沉。

沈茉:“?”

微微偏過臉,映入眼簾的是謝綏清俊的臉龐。

他雙眸阖着,細密濃黑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越發襯得他眉眼深邃,朗朗如月。

沈茉心頭閃過一抹輕詫,他就這樣……睡着了?

是真的,還是裝的?

呼吸稍屏,她小心翼翼觀察了一陣。

見他眉目舒緩,呼吸均勻,看來是真的睡着了。

也是,連日工作再加上十幾個小時的航班,他也不是鐵打的,哪能時刻精力充沛。

“睡吧。”

她在心裏默默念着,還往他那邊坐得更近一些,好方便他枕得舒服些。

放映廳光線昏暗,沒人注意年輕男人眼皮微動一下,又很快歸于安靜。

*

一場電影2個小時,謝綏就靠着沈茉的肩睡了快2小時。

等從電影院散場,倆人看着對方,幾乎異口同聲——

“你脖子還好嗎?”

“你肩膀酸麽?”

一怔之後,兩人都笑了。

“我還好。”沈茉道。

“我脖子有些酸。”

謝綏帶着她下電梯,輕聲湊到她耳旁:“但或許有你在身邊,睡得格外香。”

沈茉本來聽他說脖子酸,還想着待會兒上車幫他捏一捏。聽到他後半句戲谑,又知道他是不正經,便別過臉去,沒搭理他。

很快,倆人重新坐上車,已經将近十點。

沈茉本來想陪謝綏一起去機場,自己再折返回校,這樣能和他再多待一個小時。

但謝綏顧及她來回奔波勞累,又擔心她熬夜,耽誤明早的課程,還是執意先送她回清大。

大概應了那句小別勝新婚。

這次再見面,除了一開始有些局促尴尬,之後的每分每秒,倆人都比确定戀愛關系時,親密了不少。

全程拉着手不說,上車後,大抵是離別越來越近,謝綏攬着沈茉的肩,她也沒忸怩,自然靠在他懷中。

轎車在路上疾馳,沈茉望着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期待車能開慢點。

謝綏垂下眼,看向懷中乖乖靠着的小姑娘:“怎麽不說話?”

“在看月亮。”

沈茉明亮的烏眸看向窗外:“同一輪月亮,城裏的月亮,卻沒有山裏的月亮好看。”

謝綏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你想家了?”

沈茉:“有點。”

靜了兩秒,她略擡眼睫:“謝綏哥哥,你在國外看月亮,會想家嗎?”

謝綏沉吟片刻:“說實話,不會。”

“也許從記事開始就頻繁出國,所以無論出國旅行、求學、工作,對我都很尋常,并沒什麽感觸。”

他語氣淡淡,又順着小姑娘的目光往窗外看了眼:“不過,從今天開始,以後看到月亮,我都會想起你。”

沈茉愣了下:“為什麽?”

“因為知道你看到月亮會想家,那以後我看到月亮,就會記起這一刻,哦,有個小姑娘看到月亮會想家。”

謝綏輕聲說着,忽又想起什麽:“都說明月千裏寄相思,以後你看到月亮,想家的時候,也順便想想我?”

散漫的語氣好似随口玩笑,可那雙望向她的黑眸卻是那樣幽深熱忱。

沈茉心頭一動,不好意思地将臉偏進他懷裏,而後很輕嗯了聲。

隔着薄薄的襯衫,那聲輕應,好似月下清風吹進了心裏。

謝綏攬着女孩兒的手臂不禁收緊,将她擁得更緊。

接下來好一段路,倆人都沒說話,但也不會覺得無聊或尴尬。

大抵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呼吸,都讓人覺得歡喜。

但再遠的路,都有到達的一刻。

轎車停在女寝大樓不遠處,沈茉還靠在謝綏懷中,不舍得分開。

她覺得,她好像比以前更加喜歡他了。

以前每次分開,都不會像現在這樣依依不舍。

她垂着眼睫,輕輕喚了聲,“謝綏哥哥。”

謝綏:“怎麽了?”

沈茉:“……”

她本來想說,我很舍不得你。

但話到嘴邊,又矜持得說不出口。

算了。

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她也從他懷中起來:“我先回去了,你也快點去機場吧。”

再膩歪下去,恐怕要越來越舍不得了。

随着她的起身,謝綏懷中一陣空空落落,心裏某處好像也缺了一塊。

長指微攏,他看着眼前月光般皎潔的小姑娘:“等Y國那邊的工作結束,我帶你去潭南山看楓葉。”

沈茉眼角彎起,輕笑:“好。”

兩人目光膠着,誰也舍不得先分開。

最後還是謝綏的手機響起,屏幕顯示助理來電。

沈茉眸光輕動:“謝綏哥哥,我先走了。”

謝綏摁滅屏幕,嗯了聲:“回吧,我看着你上樓。”

沈茉這才抱起那一大捧白玫瑰,拉開車門。

只是在下車前一秒,她忽的又轉過身,飛快在謝綏的頰邊落下一吻。

“謝綏哥哥再見。”

撂下這話,她也不看謝綏的反應,抱着花就下車,匆匆往寝室大樓走去。

望着那道漸漸隐沒在初秋夜色裏的嬌小身影,謝綏擡起手。

纖長指尖落在臉上那處被吻過的地方,漆黑眼底不禁浮現一絲笑意。

“嗡嗡嗡……”

手機又一次震動,喚回思緒。

謝綏面上掠過一抹被打斷的不耐,斂了笑意,接通電話。

助理恭敬的聲音傳來:“謝總。”

謝綏:“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要說。”

否則兩次打斷他約會的好心情,絕不能忍。

聽出那話語中的寒意,助理打了個顫,忙道:“是您讓我調查的那個小號,查到了。”

謝綏眸光一凜,嗓音也低了下來:“是誰?”

“賬號主人是個社會閑散人員,叫陳山,說是在網上閑得無聊,随便回了個貼。我們這邊已聯系警方處理,但他這種規格的造謠,就算頂格罰,也只是拘留十日,五百元處罰……”

“閑得無聊,随便回帖,這種鬼話你也信?”

謝綏黑眸眯起:“繼續查,他背後肯定有人在搞鬼。”

等他揪出這個鬼,勢必叫他付出代價。

***

第二天醒來,看着桌子上那一大捧白玫瑰,沈茉才确定,昨晚的一切不是夢。

謝綏真的不遠萬裏,特地飛回來見她一面。

室友們昨夜見到她抱着一大束花回來,就猜到她是去約會去了。  現在見她站在鮮花前發呆,互相交換了暧昧眼神,也沒多說。

倒是臨出門上課前,趙雲朵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拍着沈茉的肩膀道:“異地戀是個持久戰,只要熬過這幾年,畢業就贏了。”

沈茉點頭:“嗯,我知道的。”

不就是四年麽,高中不能在一起都熬過去了,何況現在都在一起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努力學習,努力變得更優秀,四年後才有底氣和他站在一起,光明正大。

想到這裏,沈茉只覺渾身充滿了力量,攥緊帆布包袋子,就直奔建院大樓。

接下來的日子,抱着“只要卷不死,就往死裏卷”的信念,沈茉成了302寝室起的最早,回得最晚的一個。

用室友的來說,她這個大學生,比高中生還要刻苦。

就連建院裏各個年級的學生,也都注意到這早到晚出的漂亮小學妹。

一天24個小時,除去吃飯睡覺,其餘時間她幾乎都在建院,教室上課畫圖、模型室做模型、圖書館查資料……一旦開始做某件事,就如老僧入定般,極大的耐心和定力。

一開始還有些人看笑話,覺得她是在做秀,操刻苦人設。

日子一久,才發現她是真的卷,而且是那種越卷越興奮的類型。

至此之後,關于她被包養、做小三的流言也幾乎滅絕——

誰家金絲雀不去花天酒地做spa,而是天天在教室裏卷生卷死,熬夜畫圖到頭禿?

就在沈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卷特等獎”的時候,她從林明栀口中得知一個不小的瓜——

齊家涉嫌偷稅漏稅及非法洗錢,公司負責人已被逮捕調查。

視頻電話裏,林明栀吃着水晶葡萄,語氣感慨:“也不知道齊家是得罪誰了,聽說齊琰他媽被帶走調查後,公司高層起了內讧,亂成一團。其他娛樂公司趁火打劫,紛紛去挖他家旗下的藝人,還借機買了很多黑熱搜,一副要徹底把ME名聲搞臭的做派。唉,娛樂圈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個臭水溝,我看這一回,齊家元氣大傷,怕是再難起來咯。”

沈茉聽得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

這才不到一個月,齊家就倒臺了?

不知為何,她隐隐約約覺得這件事,好像沒那麽簡單。

林明栀見她在屏幕那頭不說話,連着喚了好幾聲:“小茉,你發什麽呆呢?”

沈茉回過神:“我…我只是覺得這事太突然了。”

林明栀:“誰說不是呢,我聽我哥說起的時候,也吓了一跳。還特地給我爸媽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有空,再加強審一遍賬目,千萬別被人揪住漏洞。”

“那…齊琰現在怎麽樣了?”沈茉疑問。

“我也不知道。”

林明栀搖頭:“不過我猜他現在肯定也不好過吧,畢竟家裏出了這樣大的事。”

沈茉抿了抿唇,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又和林明栀閑聊兩句,她挂了視頻,一顆心卻砰砰直跳,遲遲靜不下來。

她拿着手機,在網上搜了一堆關于ME偷稅漏稅的新聞,仔細研讀之後,發現齊家被舉報,就在謝綏那次回國找她的幾天後。

雖然沒有證據表明,這兩件事有什麽聯系,但或許是女生的第六感,沈茉思索過後,還是決定問一問謝綏,求個安心。

沒想到語音電話打過去,謝綏很直接承認了:“是我做的。”

沈茉:“?!”

謝綏:“還記得那個造謠你的回帖?我讓私家偵探蹲了近半個月,那個造謠者才漏了馬腳,順藤摸瓜,發現他是收了齊琰的錢,惡意抹黑你。”

沈茉更是驚詫:“造謠我的人,是齊琰指使的?”

謝綏:“嗯。”

沈茉唇瓣翕動,語氣難以置信:“可是…為什麽……”

他為什麽要這樣害她?

她自問,她從未得罪過他。

“我早和你說過,齊琰不是什麽好東西。”

謝綏語氣淡漠:“他這人,看着和氣斯文,實則唯利是圖,三刀兩面。”

少年時,涉世未深,倒還能湊在一起玩。

後來接觸到生意權勢,也漸漸顯露出為人處世的本性,道不同,則分道揚镳,不再深交,面上過得去就成。

如果不是齊琰非得來摻和一腳,謝綏也懶得去搞齊家那筆爛賬——

畢竟兩家在生意上并無沖突,誰也不會閑着沒事去當“正義使者”,舉報和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娛樂公司。

有那閑工夫,不如多盤算自家生意,多賺幾個億。

“……我之前已經警告過他,離你遠點,他非不聽。”

謝綏語氣冷然:“事到如今,是他咎由自取。”

他說得雲淡風輕,沈茉卻聽得心驚肉跳。

她到底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學生,商場裏的風雲變幻對她來說,太陌生,也太遙遠。

可現在,一個公司的覆滅,卻和她有密切關系,這叫她頓感壓力和惶恐。

“謝綏哥哥,就這樣吧。”

她惴惴不安地勸道:“我婆婆說過,做事要留一線,莫要将人逼進窮巷……”

聽出她語氣裏的輕顫,電話那頭沉吟良久,才開了口:“聽你的。”

沈茉嗯了聲,遲疑幾秒,又補充:“謝綏哥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出氣,可是以後這種事,你能不能和我商量下?”

謝綏:“你心疼他?”

“不,不是。”

沈茉抿了抿唇,靜了幾秒,道:“我只是…害怕。”

“害怕?”

沈茉輕輕嗯了聲:“你足夠強大,所以他不敢對付你,才來造謠我。這次你為我出頭了,那下次呢?我總不能一輩子躲在你身後,一輩子受你的保護?像這種事,我覺得我應該有知情權,并且應該由我來決定,怎麽去處理。”

“如果是你,你打算怎麽處理?”

“我……”

沈茉一噎,大概弱者自有一套自我保護的邏輯,她能想到的辦法,不過是和齊琰對峙,警告他別再如此。

謝綏從她的沉默裏,也猜到什麽。

靜默良久,他道:“以後遇到和你有關的事,我會和你商量。至于這次的事,你也放心,我會處理好。”

沈茉聽出他的妥協,眼睫輕垂:“謝綏哥哥,謝謝你。”

“和我這麽客氣做什麽。”

謝綏輕嗤一聲:“真的要謝,下次見面,讓我多親兩下好了。”

沈茉本來還沉重的心情,被他這話一逗,不禁失笑。

又聊了一會兒,倆人挂了語音。

沈茉看着電腦屏幕上的財經新聞,眉心蹙起,心頭深深嘆了口氣。

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齊琰背後,竟是這樣一個人。

還好當初沒聽他的進娛樂圈,否則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她這邊唏噓不已,大洋彼岸另一端,謝綏讓助理轉接那個打來無數遍的電話。

“謝綏,你終于肯接了!我知道是你,是你在背後搞手段!”

話筒裏,男人的嗓音透着濃濃的沙啞,再不見從前的淡然溫潤:“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肯收手?難道你真要把事做的這麽絕?”

謝綏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眉眼卻是一片冷淡:“我的做派,你應該清楚。”

齊琰:“……”

“但有人給你求情,我暫且放你一馬。”

“有人…求情?”

“別自作多情。”

謝綏冷聲道:“調查結束之後,限你三個月內,舉家滾出京市,別再出現在我的眼皮底下,否則後果自負。”

語畢,他挂斷電話。

“嘟嘟嘟……”

聽着話筒裏的盲音,齊琰坐在沙發上,憔悴面容一片凝重沉郁。

求情。

沈茉替他求的情?

她知道了事情真相,竟然還會幫他求情?

剎那間,心底湧上無數複雜情緒,齊琰擡手掩面,表情痛苦而猙獰。

開始給謝綏打無數遍電話打不通時,他腦中不是沒萌生出極端的想法——

如果謝綏真的趕盡殺絕,大不了他拖着沈茉,來個魚死網破,誰都別想好。

可現在,謝綏卻說,是沈茉替他求情,放他一馬。

胸膛像是被什麽狠狠紮了一下,齊琰咬牙,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早知會這樣,他就不該……

一念之差,天翻地覆。

良久,他拿出手機,找到微信那個聯系人。

「對不起。」

三個字發送,卻是一個紅色驚嘆號。

齊琰眼皮一跳,旋即,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笑意。

是了,他憑什麽奢望她會原諒他。

也許最好的彌補,就是徹底離開她的視線。

永永遠遠,再也不見。

**

齊家偷稅漏稅的案件還在調查審理中,除了偶爾會在新聞上看到一二,沈茉的生活一如從前,教室、寝室、食堂三點一線。

等到了期中設計交稿周,整個建院學生們都忙得焦頭爛額,圖書館到了深夜都燈火通明。

沈茉也熬了好幾個大夜,才交出一份滿意的設計作業。

室友們見她熬出黑眼圈,都有些心疼:“一份期中設計而已,有必要這麽拼嗎?”

沈茉也沒解釋太多,只說:“期中設計也算績點的,我想學期末成績好看點,回去過個好年。”

功夫不負有心人,等到期中設計成績出來,沈茉的設計被評為專業第一。

除了得到老師的誇獎,老師還遞給她一份亞洲建築設計大賽的報名表:“ATE國際大學生建築設計競賽,你應該聽過吧?”

“當然聽過的。”沈茉點頭。

ATE設計競賽,算是國內最有影響力、也是規模最大的大學生建築設計競賽,主辦方是國際建築師協會,含金量很高。

“上一屆隔壁京大的得了個二等獎,咱們學校的拿了個三等獎。這一回的主題是《融合:多樣統一性中的地域、傳統與現代》,涉及的內容,需要建環和建築系兩系的學生一起合作。經過院裏商量,我們決定建環出兩位同學,建築系出兩位同學,組成四人小組參加此次競賽。不知道沈茉同學,你有興趣參賽嗎?”

有這樣的好機會,沈茉當然求之不得:“有興趣的。”

老師欣慰看着她,道:“那你先回去看看參賽規則,晚點我把你們小組人員拉個群。”

沈茉和老師道了謝,拿着設計大賽的報名表離開辦公室。

一目十行看完比賽規則,她的視線落在獎金上。

一等獎是10萬人民幣,二等獎和三等獎分別是3萬和1萬,優秀獎若幹,只有證書沒有獎金。

如果能拿到一等獎的話,小組四個人平攤,每人都能分到兩萬五。

要是能拿到這兩萬五,再加上在言絲那裏投資的分紅,她今年收益還挺可觀。

想到言經理,沈茉恍然,也有蠻久沒和他聯系了。

她很快切到小號,找到那個唯一聯系人,發了條消息。  Momo:「言經理你好,好久沒聯系,請問我投資的那個項目最近怎麽樣?」

消息發出去,沒立刻回。

沈茉也不急,想着對方應該有事在忙。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三個小時過去……

眼見日落黃昏,法定的工作時間都過去了,對方還沒回複,沈茉不禁忐忑。

照理說,工作日的工作時間,打工人再忙,也不可能一整天不回消息啊。

難道是漏了她的消息,沒看到?

想到這個可能,沈茉又發了條:「言經理,看到消息麻煩回一條。」

又過去半個小時,依舊沒有回複。

沈茉皺眉,一個不好的猜測浮上心頭,難道這言經理是個騙子,卷款逃跑了!?

她越想越覺得可能,尤其上網搜了下,發現這種投資詐騙的案例還不少。

那可是一百萬!

沈茉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夜幕降臨,謝綏照常給她打視頻道早安時,就見他的小姑娘猶如一棵被霜打過的小白菜,垂頭耷腦,蔫兒吧唧。

“這是怎麽了?”謝綏問。

小白菜擡起眼,咬着唇,遲疑很久,一臉沮喪:“謝綏哥哥,我好像被詐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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