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chapter75
chapter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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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秋日,謝靖姿把霍栩送去了醫院。
離開醫院前,霍栩将那枚薔薇耳環還給了她。
謝靖姿很驚訝:“我就說那天怎麽少了只耳環,原來被你藏起來了。”
霍栩糾正:“不是藏,是撿到。”
謝靖姿挑眉,不置可否,再看霍栩那副被打成豬頭的樣子,沒忍住笑出聲:“上回我就提醒你,小心被打成豬頭,沒想到還真是應了我的話。”
霍栩微窘,臉色有些難看。
謝靖姿也懶得和他再說,握着那枚薔薇耳環就要離開。
“謝靖姿。”
霍栩叫住她。
她側過身:“又怎麽了?”
吊瓶裏的透明藥水滴答滴答淌下,霍栩忽的有些緊張,喉頭滾了兩下,問:“那個紅毛是你男朋友?”
沒想到他要問這個,謝靖姿瞥他:“管你什麽事。”
霍栩噎了下,而後一副渾不在意的語氣:“只是沒想到你眼光這麽差,那種類型你也看得上。”
謝靖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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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纖細柳眉擰起又松開,她忽的想到什麽,走到病床邊,朝那鼻青臉腫的清隽少年俯去:“霍栩。”
她靠得那樣近,身上清冽的幽香直直籠來,頓時讓霍栩想起那日抱住她的感覺。
他有些不自在地往後仰了仰,又聽謝靖姿在他耳畔,似笑非笑道:“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少女呵氣如蘭,幽幽柔柔拂過耳廓,霍栩肩背一僵,咬牙反駁:“笑話,我會吃你的醋?謝靖姿,做人別太自信。”
“哦,不是最好。”
謝靖姿緩緩直起腰,嘴角弧度也壓下,又恢複一貫冷淡高傲模樣:“上次的事只是個誤會,你最好別自作多情,腦補太多……至于我交怎樣的男朋友,你管不着,反正我找誰也不會找你就是了。”
霍栩眸光輕閃。
差一點,那句“我哪裏不如那個紅毛”就要問出口,幸虧理智占據上風,把話壓了下去。。
他覺得他肯定是被那紅毛砸出了腦震蕩,否則他怎麽會問出這種不知所謂的問題。
難道他想當謝靖姿的男朋友?
真是腦子壞掉。
在醫院休養了一天,次日,霍栩就坐上回滬城的航班。
霍四太太見到他鼻青臉腫的模樣,吓了一跳,還當是霍家大少違背諾言,私下派人弄死他。
霍栩随便解釋了兩句,翌日就飛往Y國,開啓四年的異國生活。
再次聽到謝靖姿的名字,是兩年後的社交媒體新聞上,她受邀參加巴黎名媛舞會,和來自世界各地的18位頂級名媛共同度過18歲成年禮。
霍栩坐在書桌前,看着落地窗外倫敦潮濕陰郁的雨天,恍惚想起和謝靖姿初見的場景。
兩年未見,也不知道十八歲的謝靖姿,變成了什麽樣。
還是像從前那樣嚣張倨傲?
或許成年了,脾氣會變好些?
又一次,鬼使神差地,他訂了前往巴黎的機票,在那家可以俯瞰埃菲爾鐵塔的豪華酒店辦理入住——
名媛舞會就在這個酒店的宴會廳舉辦。
他或許能見到謝靖姿,或許不能。
但他心裏深處暗藏着一種隐秘的期盼,他想見到她,盡管不知是以何種身份,也不知見面後要與她說什麽,但就是想見她一面。
霍栩覺得他肯定是瘋了,竟然被謝靖姿牽住了情緒。
更為瘋狂的是,在看到醉酒的謝靖姿被一位金發碧眼的貴公子攙扶着走向酒店房間時,他又一次沖了上去。
仿佛歷史重現,謝靖姿驚愕看着他,再次兇巴巴地罵他有病。
霍栩沉着臉,承認:“我也覺得。”
如果沒病,也幹不出這事。
他自诩待人接物算是紳士,現在卻仿佛一個尾随的變态。
“謝靖姿,你帶我去醫院吧。”霍栩望着她,一本正經。
謝靖姿酒意都散了三分,妝容精致的小臉滿是困惑:“什麽?”
霍栩:“我的腦子或許兩年前在京市小巷裏被打壞了,又或者在我家花園被你抽壞了。”
十九歲的青年已褪去兩年前的青澀,俊朗眉目間初現成年男人的沉穩與淩厲,那雙狹長黑眸直勾勾盯着謝靖姿:“總之與你有關,你得負責。”
謝靖姿被他這無賴的話氣笑了。
一旁金發碧眼的有錢少爺皺眉上前,問謝靖姿需不需要叫保安。
謝靖姿看着今晚的舞伴,客氣一笑說不用,又讓他先回去。
那金發碧眼少爺見謝靖姿和霍栩是認識的,提醒霍栩一句對女士要紳士,便先行離開。
霍栩見這男生就這樣走了,還有些詫異,皺眉看向謝靖姿。
謝靖姿倚着房間門口,冷笑道:“怎麽,以為他要進我房間?”
霍栩冷白俊顏閃過一抹可疑的紅,嗓音低了低:“我看你喝醉了,擔心那金毛趁人之危。”
謝靖姿又是一聲冷笑,斜睇他:“你怎麽在這?”
霍栩:“碰巧路過。”
謝靖姿挑眉:“這麽巧?”
“我也覺得很巧。”
霍栩颔首,目光不動聲色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兩年不見她長高了一些,一襲酒紅色晚禮服将她高挑的身段襯得愈發婀娜性感。
一想到那金發的手剛才一直攬着她的腰,心頭某種古怪的情緒開始作祟,翻滾彌漫。
“有病的話,自己去醫院看。”
謝靖姿打了個響指,拉回男人恍惚的思緒:“我可沒空。”
霍栩抿唇,陷入沉默。
謝靖姿懶懶看他一眼,也不想廢話,刷了房卡就要進屋。
房門關上的瞬間,霍栩像是想起什麽,單手撐住門框:“謝靖姿。”
要不是謝靖姿反應還算快,肯定要把他的手夾傷。
她擰起眉,一雙美眸幾乎沒了耐心:“又想碰瓷?”
霍栩微怔,等反應過來她是指兩年前他抓着她的腿,不讓她跑的事,眼神輕晃:“不是。”
他低咳一聲,又從風衣口袋裏拿出個黑色首飾盒,遞給她:“生日快樂。”
謝靖姿眼底也閃過一抹詫異。
她看了看眼前容貌俊雅卻躲閃她目光的年輕男人,再看向他手中那個黑色首飾盒,似是明白什麽,豔麗紅唇輕輕翹起。
接過那個首飾盒,打開一看,黑絲絨的墊布之上是一枚鑲嵌着薔薇花寶石的白金手镯。
“不是說路過?怎麽會知道我的生日,還準備了禮物?”
她挑起眉,眼前的男人明明耳尖染紅,卻還嘴硬:“這是今晚在首飾店閑逛買的,不值幾個錢。至于你的生日,也是聽前臺聊起今天宴會廳有名媛舞會。”
謝靖姿故意拉長尾音哦了一聲:“行,禮物我收了,拜拜。”
不等霍栩反應,房門“啪”一下關上,險些撞到他的鼻子。
霍栩:“………”
她還是一點沒變。
冷漠、無情、高高在上。
或許對她本就沒抱什麽期望,所以被直接撂在門口,他也沒覺得多不愉。
唯一意外的是,她竟然願意收下他的禮物。
是不是說明,她也沒那麽讨厭他?
這個認知,讓霍栩心底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欣喜。
就在他準備回房時,那關上的房門忽然又打開。
霍栩腳步一頓,回過頭。
謝靖姿看着他,白皙臉頰不知是喝酒喝的,還是怎麽回事,好似比剛才更紅幾分。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霍栩一遍,如同在審視一件貨物,那目光叫霍栩不大自在,眸光微沉:“還有事?”
謝靖姿懶洋洋唔了一聲,打量的視線又在他臉龐掃了兩遍,最後在他高挺的鼻梁停了兩秒,若有所思般。
霍栩皺眉:“謝靖姿?”
謝靖姿回過神,望着他:“你是處嗎。”
霍栩驚愕:“?”
謝靖姿似是沒什麽耐心,又問一遍:“是不是?”
霍栩一張俊顏不覺漲紅,他知道她離經叛道,不像平常的名媛閨秀,但這樣直白地問一個男人這種問題……
“算了。”
見他遲遲不出聲,謝靖姿興致缺缺,又“啪”一聲關了門。
霍栩神情複雜地站在門口,大腦中閃過無數的猜測。
一番天人交戰後,他上前,按了門鈴。
門再次打開,不等謝靖姿開口,他一張臉從耳根紅到脖子,啞聲道:“我是。”
謝靖姿眉梢輕挑,像是意料之中又有點意料之外。
霍栩直勾勾看着她,黑眸灼熱,嗓音愈發艱澀:“你問這個…做什麽?”
謝靖姿仰起臉,分明看出他眼底翻湧的熾意。
狗男人和她在這揣着明白裝糊塗呢。
塗着大紅色指甲油的纖纖玉手搭上男人結實的胸膛,一點點從胸口往上,劃過他的鎖骨、脖頸……
到那鋒利喉結時,她壞心眼按了按,聽到他低沉難耐的悶哼聲,她笑意更甚。
像是牽着獵物般,她懶懶牽住男人的衣領,往屋裏帶去:“成年禮,當然要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
霍栩的初次,成了謝靖姿成年禮的最後一道儀式。
他抱着懷中溫軟如玉的身子,不知怎麽描述心頭翻湧激蕩的情緒,幹脆付諸于行動,狂熱而虔誠地吻她一遍又一遍。
霍栩甚至連他們的婚禮上要用怎樣的花束都想好了,然而第二天醒來,謝靖姿早就收拾東西跑了。
這個拔x無情的渣女,甚至連只言片語都未曾留下。
要不是肩頭和背上還留着她的牙印和指痕,他都懷疑昨夜是不是他幻想出來的一場绮夢。
她竟然跑了?
她把他當成什麽了,用完就甩的全自動工具人?
男人的尊嚴告訴他,他應該像謝靖姿一樣,把這當做一場一夜情,反正大家都很享受,都不吃虧。
可回到倫敦後,看着身上的咬痕、抓痕逐漸恢複、消失,心裏無端又浮現一絲不甘。
她憑什麽這樣對他?
真的一點心都沒有麽。
被情緒折磨了幾個日夜後,霍栩終是沒忍住,買了機票偷偷回國。
再次見到謝靖姿時,她全然不似那日夜裏的嬌媚纏人,冷笑着看他,像是看一只沒有自知之明的掃興鬼:“不是吧?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
霍栩眸色暗了暗:“……”
“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清楚自己的身份,沒想到……”
謝靖姿環抱雙臂:“你還是快回倫敦吧,要是霍家人知道你偷跑回來,指不定又要怎麽折騰你。”
見他默而不語,那雙漂亮鳳眸上下乜了他一番,忽而彎起,笑得玩世不恭:“不然等我下次有空去倫敦,再找你玩?”
霍栩消瘦蒼白的臉漲得通紅,垂在褲邊的長指緊緊攏起。
許多話堵在喉嚨,最後還是咽回去,他看向眼前的冷豔少女,眸色深暗:“謝靖姿,以後我不會再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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