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好日子
第42章 好日子
腰肢随着鼓點狂擺,有人拿着話筒,有人端着酒杯,KTV包廂裏群魔亂舞。瘋癫正酣時,有人戳戳陳硯喬的背:“喬哥,沒酒了。”
“沒酒再叫啊,記我帳。”
很快一首舞曲結束,大家跳累了又坐下玩游戲。這時服務生拎酒過來,陳硯喬瞅了一眼:“別喝啤酒了,喝洋酒,叫韓哥把他的好酒拿來吧。”
“這不是又讓喬哥破費了。”
“沒關系啊,今天是個好日子,值得慶祝。”
其他人面面相觑,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掰着指頭也沒算清楚今天是什麽日子。
“你今兒生日?”
“喝懵了?喬哥夏天生日,上個生日你不是還在嘛。”
“還有什麽好日子?”還能算得上好日子的不過是些紀念日,但那應該都是和自個情人之間的,不可能拉着他們一起慶祝。
“恢複單身的好日子。”陳硯喬托着酒杯掩住半個下巴,杯子裏明黃的液體蕩漾着,折射出千層的光,和他暗含笑意的勾人眼神一樣。但凡被那眼神掃過的人,都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大家捂着發麻的胳膊,心裏想的是同一件事,這妖孽,又要出去禍害別人了。
“你和那小直男真分手了?”
“這麽快?”
“他沒糾纏你?”
“我喬哥什麽人,萬花叢中過,說的就是這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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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喬無所謂地:“那不是韓哥都來警告我了,讓我趕緊分,我不得賣他一個面子。”
“韓哥?韓景山?”
“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韓景山拎着他的藏酒進來,正撞上話題落他頭上。
陳硯喬笑嘻嘻地朝他舉杯:“韓哥,我照你說的跟徐小開分手了哦,用了非常溫柔的方式。”
韓景山:“?”
其他人露出八卦臉:“诶,韓哥,這什麽情況?”
“韓老板跟那小直男什麽關系?這麽關心人家。”
“我聞到了三角戀的味道。”
韓景山板起臉解釋,當時只是看陳硯喬很苦惱,給他一個建議。但他的話全然沒有說服力,他那異常的舉止顯然已經在其他人心裏上演了一場好戲。
他頓時明白,這是陳硯喬對他上回的勸導不爽,故意給他難堪。
這混球。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當時說那些話并不合适,他本不該管這閑事。如今陳硯喬找他茬,也是他自找的。
韓景山就沒在包廂多坐,找個理由趕緊走了。
好酒拿來,又開始新一輪。啤酒洋酒混着喝,不多會兒大家都有些高。有人湊到陳硯喬旁邊:“喬哥,既然你跟小直男分了,把他的電話給我嘛。”
“嗯?”陳硯喬端酒的手指一頓,斜着眼珠瞟他一眼。
這人一點也沒注意到陳硯喬眼裏的反感,加上喝醉了,嘴上再沒有把門:“直男搞起來是不是很爽,我也早想試試……”
半杯洋酒兜頭澆下,人還沒反應過來,鼻梁又挨了兩拳,那人“嗷嗷”兩聲,下意識擡手去捂,就摸了兩把鼻血,滿臉不可思議大罵:“陳硯喬,操你……”
陳硯喬再撲上去,酒杯酒瓶應聲碎一地。他将那人壓在地上,一把掐住脖子,又是照頭兩拳:“現在怎麽樣,爽不爽,啊?”
這一切發生太快,衆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啊啊……別打了,操……救命……”
“你這種下三濫就是欠揍。”陳硯喬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他媽的搞男人搞到我頭上來了……”
反應過來的衆人開始拉架:“喬哥,你住手,有話好好說。”
“快把喬哥拉起來。”
“發生什麽了?”
“怎麽突然打起來了?”
好不容易把兩人扯開,那人已經鼻青臉腫,鼻血淌了一地。
陳硯喬胸膛起伏,怒目橫對,上身被衆人拉住,也伸長腿又踹了那人一腳。
那人也被打毛了,這會兒站起來,也想掙着去揍陳硯喬,但已經被死死扣住往後拖,只能破口大罵:“操你媽陳硯喬,你等着,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是要搞我嗎?這就不搞了?”
“誰他媽要搞你,你丫是不是腦子有病?”
陳硯喬惱怒的表情一收,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你剛不是湊過來要我電話,又說要把我搞得很爽?我可是純1,你他媽在侮辱我的1格。”
那人更氣盛:“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人人都非得想搞你?”
“你沒說要搞我?”
“沒說。”
陳硯喬抖開按着他的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輕描淡寫地:“那是我聽錯了,畢竟喝的有點多,周圍也吵。”
那人的鼻血還沒止住,陳硯喬這番輕松的說辭更讓他生氣。他一把抓住陳硯喬的衣領:“這就完了?”
陳硯喬表情一收,目光冷冷的:“你想這樣?”
其他人将他拉開:“哥們兒,都是誤會,大家都喝高了。”
“誤會個屁,他丫就是故意的。”
“你們誰帶他去醫院看看吧,費用算我的。”
大家自發把那人往包廂外拉,說要送他去醫院。那人自是深受侮辱,大罵陳硯喬有幾個破錢了不起。
人送走了,陳硯喬找了個幹淨的酒杯,又給自己倒了半杯酒,頗有些委屈:“這事兒真不能都怪我,誰讓他在我耳邊一直搞啊搞的,我最受不了這種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喬哥,消消氣,都是誤會。”
“我沒生氣啊,接着玩,要喝什麽随便叫。”
“誤會”解開,玩樂的氣氛卻沒了。服務生過來收拾完包廂,其他人也陸續找借口提前離場,沒多久就只剩下陳硯喬自己。
酒還剩下一些,他點了歌,和着歌曲,一個人把剩下的酒慢慢喝光。
頭很重,也很暈,他知道自己已經醉了。他喝酒只是為了享受微醺,其實很讨厭醉酒的嘔吐和宿醉後的頭疼不适。他早該離開,找個舒服的床躺着,深睡一覺。他有很多地方可去,卻沒一個想去的,孤獨的時候,只想讓酒精作陪。
有短暫的斷片,意識再恢複時,是韓景山幫着文淵把他往車裏塞。
陳硯喬煩躁地揮手:“幹嘛?”
文淵松開他:“醒了就自己上去。”
陳硯喬手腳并用爬進車裏,還試圖給自己扣安全帶。扣了好幾下都沒扣上,最後還是文淵幫忙。
睡了個短覺,意識恢複了,卻仍然難受。陳硯喬問文淵:“你怎麽來了?”
“韓哥給我打的電話。”
到了關門時間,服務生在包廂發現了醉酒不醒的陳硯喬。知道他是常客,也是老板朋友,便叫來了韓景山。
陳硯喬閉眼嗤笑:“韓景山會找你也是神奇。”
“又沒人認識你家裏人,他只能找我吧。”
“你也真來了,大半夜的,”陳硯喬睜開半條眼縫,挑着眼尾看他,“還挺念舊情。”
“那也看念誰的。”
一聽在話裏有話,陳硯喬失望:“不是念我的,難不成是念韓景山的?”
文淵沒搭腔,一臉無聊,瞅見他紅腫的手指關節,反問:“怎麽玩着玩着開始打人了?”
“喝多了。”
“是心情不好吧。因為跟徐開分手?”
“啊……”陳硯喬狂薅幾把頭發,還是煩躁,“那傻逼問我要他的電話,說想搞直男。他以為徐開什麽人,他又算老幾?”
“不給就算了,也用不着把人打成這樣。”
陳硯喬望着窗外,淡淡說道:“他活該。”
“真動了心?”
陳硯喬笑,有點自嘲:“很久沒跟人一起這麽久了,再說,對他我本來也挺用心。”
“是挺久,我以為你這回打算好好戀愛。”
他轉向文淵,認真問:“什麽叫好好戀愛?什麽都滿足對方的要求和想象?”
“我是看你找了徐開這樣的,以前你都會對這種類型避而遠之吧。”
文淵說起,陳硯喬才察覺到,他以前最怵這種幹什麽都一板一眼的類型:“不知道……可能是他太可愛,也可能是我腦子抽了。”
陳硯喬靠在座椅上,籲聲感嘆:“我不入愛河,誰入愛河。”
“河邊走多了,哪有不撞鬼。小心把自己淹死。”文淵對他是半分同情也沒有。
陳硯喬只是笑。過了一會兒,又正色:“有個事情我很苦惱……”
“不想聽。”
“我的沙發還在徐開家裏,我要怎麽把它拿回來?這兩天他給我打電話,我都不敢接。”
文淵不可思議:“你連個沙發都舍不得留給他?還入愛河,你是入的糞溝吧。”
“你不懂,那沙發對我很重要。”
“……”文淵給了他一個看神經病的眼神,對此不想再做過多的評價和吐槽,“你讓搬家公司去搬走就行了,不用你去。”
“那也得打個電話。”
文淵終于火了:“你他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陳硯喬癟癟嘴,不再說話。
到了公寓樓下,文淵沒下車,對陳硯喬說:“你上去,我另找個地方住。”
“诶,為什麽?”
“我沒法再跟你上床。”
陳硯喬一愣,跟着哈哈大笑:“正好啊,我也沒這個打算。”
兩人在電梯裏,陳硯喬突然勾住他脖子:“不知道為什麽,這次見到你,真的會有一種你是前妻的感覺。”
文淵盯着電梯樓層,面無表情:“滾!”
“我認真的,就是一種什麽都可以跟你講,但絕對不想操你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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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