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玩

第62章 玩

從南邊回來,陳硯喬和徐開徹底撕破臉皮,連最低限度的僞裝都懶得裝了。甚至會故意将自己展示得很惡劣,企圖讓徐開通過厭惡他來放過他。

他回到了過去那種燈紅酒綠的生活,每天穿梭在派對和酒局,流連一張又一張酒桌,和形形色色的人推杯換盞。暧昧和調情也順手拈來,只是到最後會打個車将對方送回家,在不知實情的人面前顯得尤其紳士、有風度,把對方的胃口吊到極致。

寧靜的夜風扶着腳步虛浮的醉鬼,零零散散從夜店出來。霓虹閃爍的路口,停着諸多高級轎車。

陳硯喬扶着其中一輛的車門,和車裏坐的那個漂亮男人調笑。

漂亮男人挑着眼尾瞧他:“你跟傳聞裏很不一樣嘛。”

陳硯喬唇角上挑到剛剛好的迷人弧度:“什麽傳聞,我怎麽不知道,說來聽聽呗。”

那人只顧笑,并不把那些放浪的傳言傳回當事人耳朵裏。

“看來不是什麽好的傳聞,你可不要相信。”

那人還是笑:“好啦,你回去吧,還有人等着你喝酒呢。”

“你都走了,我跟那些人喝酒有什麽意思。”陳硯喬看手機,“我叫的代駕也快到了,你先走吧,明天見。”

那人朝他搖了搖手機:“好,電話聯系。”

陳硯喬微笑點頭:“壞的傳聞不要信哦。”

直到那輛車滿載了笑聲和甜蜜離去,站在馬路另一側的徐開才顯現出來。

陳硯喬看見他,剛剛還上揚的唇角就壓了下來。

之前徐開問他要去哪兒,他很不爽徐開在他身上裝定位,就諷刺讓徐開自己看。沒想到徐開還真就每天查他所在的位置,跟過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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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無論去派對,去酒吧,去夜店,出門就總能碰見等在那裏的徐開,跟長的尾巴似的,搞得陳硯喬連他自己家都不敢回了,怕徐開也跟了過去。所以剛剛那幕,很難說沒有表演的性質。

他擡腿朝徐開走過去,不耐煩地:“成天陰魂不散的,你到底想做什麽?”

徐開眉毛豎起,有些生氣:“你又不喜歡剛那男的,幹嘛對他那樣笑。”

“你知道我不喜歡?”

徐開瞪眼:“你現在喜歡他?”

陳硯喬不回答,徐開便自言自語,像是自我安慰:“不要緊,反正很快就不喜歡了,再說你也做不了什麽。”

陳硯喬氣得沒了別的言語:“別天天跟着了行不行,真的很煩。”

徐開不說話。

陳硯喬拿他沒法,故意刺他,又輕蔑地說:“是不是寂寞難耐,惦記着跟我上床?除非分手炮,其他免談。”

徐開盯着陳硯喬,眼圈通紅,一臉深受侮辱的表情。

見他這樣,陳硯喬稍微有點瑟縮,說得太過分,徐開會不會再給他一拳?剛剛有點得意忘形了,一時間忘了打不過他。

徐開擡手,陳硯喬往後撤了半步,但只是被抓住了手臂:“你喝多了,我們回家吧。”

不是要動手啊,陳硯喬又一把甩開他的手:“對了,忘了問你,搬出來了沒。既然你不肯拿了房子走人,我只好賣了,正好最近缺錢請客。”

徐開喉頭上下滑動幾下,問他:“你打算賣多少?”

“關你什麽事。”

“我買。”

陳硯喬終于正眼瞧了徐開一眼:“你買得起嗎?”

“我貸款,買得起。”

之前陳硯喬說賣他就想過了,按照市場價的話,首付可以找家裏湊一點,再找親戚借一點,加上自己的存款。月供可以找銀行貸,他們公司也有給員工提供的低息貸款的福利。雖然很吃力,但東拼西湊,總之不會讓他們家落到別人手裏。

他知道陳硯喬說賣是在賭氣,但他不确定這人的氣性到底有多大,怕他真的會做出這種事來,就早做好了打算。

陳硯喬瞪眼望了他一陣,越看越氣人:“買得起,也不賣你。”說完,轉身往自己車走。他叫的代駕已經來了。

“你這樣不符合市場規範。”

陳硯喬很無語,他倆鬧到了這境地,徐開卻在扯什麽市場規範。不欲和他多說一句,陳硯喬鑽進車裏。

徐開拍着車門,拎出一個充電器在外邊晃。

陳硯喬對司機說:“別管,開車。”

憎惡、怨恨都是一種高強度的情緒,濃烈的恨也和濃烈的愛一樣,對陳硯喬來說都只能短暫輸出,無法持久。所以在最初對徐開那麽地憤怒過後,此時面對他,更多的只是無可奈何。

沒有強烈的情緒卻也無法心情平和,就像穿上一雙不合适又脫不掉的鞋,那鞋子不分晝夜地磨着他的腳,他對這鞋也就沒了愛惜之心,随意地用它去踢石子、踩水坑,心裏想着,或許等那鞋子爛了破了,就能甩掉了。

所以當他又一次發現徐開蹲守在他長住的酒店房間門口時,他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摔上門,而是生出了一種更惡劣的心思。

徐開會在他房間門口他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确保他晚上會回來睡覺,而不是跟別人一起過夜。

陳硯喬誤會了,定位裝在他手機上而不是身上。無奈他最近常用另一個手機,裝了定位的那個并不總帶着。不知道他人在哪裏時,徐開就會來這裏等他。見他回來,也就離開了。

這天陳硯喬卻沒有把門拍在他臉上鎖死,徐開只猶豫了半秒,就推開那條縫隙跟了進去。

一看就是酒店裏最貴那種套房,足有一套房子那麽大,客廳套着卧室,一整排全景落地窗。

陳硯喬去衣帽間換衣服,徐開則不客氣地滿屋子轉來轉去。從客廳到衛浴到卧室,的确只有陳硯喬自己生活的痕跡,但他在床頭櫃上找到了酒和安神藥。看來他還忍受着獨自一人失眠的煎熬,這讓徐開有點心疼。

“你這安眠藥不能和酒一起吃,會死的,你知道吧。”

陳硯喬不搭理他。

徐開在客廳那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坐下,剛一坐,他屁股就陷了下去,後腰卻得到支撐。沙發貴不貴,一坐便知,他立馬站起來,走到衣帽間門口:“你總是住在這兒,是不是喜歡這兒的沙發?

“家裏的沙發正好該換了,要不換個同款的?

“酒店哪裏有家裏舒服,你搬回來吧。”

陳硯喬換衣服也不避諱徐開,他脫了外衣外褲,只留了一件貼身的高領羊絨衫,再在外面裹了件厚袍子。他視徐開為無物,自顧自地趿着拖鞋去酒櫃拿了杯子,又拎了一瓶威士忌,坐上沙發,将腳架在茶幾後,開始自斟自飲。

徐開只好坐在他對面,将背包裏的充電器掏出來:“你那個得充電,不然……”

他話未說完,被房間門鈴打斷。陳硯喬終于正眼看了一眼徐開,提醒他:“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徐開:“?”

陳硯喬将酒杯往桌上一擱,起身去開門,跟着就進來兩個男人。

徐開心裏“咯噔”一聲,陳硯喬剛才那話的意思不會是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吧。從以往的經驗來看,他自己幹不過,于是找了兩個男人做幫手?

徐開快速盤算了一下一對三的勝算,但他馬上又發現事情不對勁。

進來的兩男人都長得不錯,一個個子高一些,一個矮一些,而矮一些的那個瘦瘦小小的還化了妝,而且兩人衣着打扮都時尚,看起來沒有一絲像是打手。

那兩人進來後,陳硯喬直接把他們引去了浴室。他回來時,坐在了徐開身邊。

徐開怔怔看着陳硯喬,問:“那兩人是誰啊?你朋友?”

“MB。”看徐開很茫然,陳硯喬又說了兩個字。

徐開瞳孔放大,眉頭皺起,厭惡感顯而易見,難以置信地望着陳硯喬。

陳硯喬對他這種反應十分滿意,不由得露出某種類似勝利的笑容,湊近徐開耳邊:“你真的以為鎖住器官就能鎖住一個人的忠貞?我再告訴你一次,你用這種方法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徐開眉梢眼角都往下耷拉,他那神情逐漸變得好似落水狗,拼命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會被電,別那樣做……”

“想到我被電,你會變得興奮嗎?”陳硯喬将手放在徐開大腿根。但這充滿暧昧暗示的動作,此時卻只有威懾,像是毒蛇吐在皮膚上的信子。

徐開拂開他的手:“我不會,我不是變态。”

這時那倆男人已經從浴室裏出來了,都只在腰間簡單地圍了一條毛巾,身上濕漉漉的。

矮個子說:“我們洗好了,你們去洗吧。”

陳硯喬抱着胳膊,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我們不用洗,你倆做就行了,開始吧。”

高個子問:“不是4P嗎?”

“不是,就你倆,我們只看。”陳硯喬握住徐開的手。

徐開猛地将手抽出來,手心汗濕得涼津津的,不如說其實渾身都在冒冷汗。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一會兒會發生什麽,陳硯喬要對他做什麽。他只覺得腦子好悶,心裏好難過,連呼吸都快重的停滞,然而渾身僵直着,逃脫不了這種窒息的感覺。

高個子皺眉:“這我可不知道。我不玩這種,你找其他人。”

陳硯喬拉開茶幾下的抽屜,甩出一沓錢,面帶微笑,禮貌要求:“觀衆都已經就位了,勞駕破次例?”

“……”

陳硯喬面不改色,接二連三又甩出好幾沓錢,直到矮個子聳了聳高個子,小聲提醒他,就這一次,看在錢的面上。

活生生的,男人和男人的肉體糾纏就在徐開眼前上演,粉白的顏色和旖旎的聲音擠滿了他的眼睛和耳朵,他的五感皆被此占據,腦子麻木得只有一片空白。

陳硯喬湊近徐開耳邊,問他:“要試試別的男人嗎?”說着他捏住矮個男生的下巴,在他張嘴呼吸時,将手指伸進他嘴裏,撥弄他的舌頭。

唾液從他唇角橫流的時候,冷汗也從徐開鬓角滑進了脖子。

他不知哪裏來了力氣,一把推開陳硯喬,跨過面前的兩個陌生男人,奪門而逃。

看着徐開倉惶消失的背影,陳硯喬挂在臉上的各種表情都收起來,冷着臉起身洗手,又給前臺打電話,讓把隔壁總套的房卡送上來。

矮個子玩得正興起,黏黏糊糊地邀請陳硯喬:“老板,只剩你一個人了,一起吧。”

陳硯喬對他笑笑:“不了,你們玩。”說完陳硯喬拿上他的威士忌和酒杯也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只留下滿茶幾的鈔票,和兩個MB一上一下面面相觑,十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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