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 尾夏

20   尾夏

◎好學生，你屬狗的？◎

“夏湫, 有人找。”

夏湫停筆擡頭，看到王老師笑盈盈地站在門口。

她馬上走過去，有些驚訝：“王老師, 您怎麽來了？”

王老師笑了笑：“夏湫, 我以後的晚自習時間不在一中了, 你可以來五中找我。”

夏湫一愣, 有些疑惑：“王老師，您怎麽要去五中？”難道五中也有她的學生嗎？

王老師聳聳肩：“我本來就是五中的聲樂老師，我要去照顧五中的藝術生, 一中已經在請新的老師了，不過可能還要一段時間。”

想了想，她又說：“你馬上就要去市裏比賽了, 如果要練琴, 可以利用晚自習的時間來五中找我。”

聽到這裏，夏湫也就明白了。

她小心翼翼地問：“如果我晚自習去找老師, 會不會太麻煩老師了？”

王老師摸了摸她的頭：“不會，反正晚自習我也要教其他學生。”

她很喜歡夏湫, 更重要的是, 她覺得夏湫天賦極好，在帶過的學生裏面，夏湫是她聽過拉大提琴拉的最好的一個。

夏湫點點頭，一中的晚自習好請假, 但五中的大門她該怎麽進？

看着夏湫不解的神色, 王老師關切道：“怎麽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老師，我可以進五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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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還以為是什麽事呢？她立刻說：“可以, 如果你來的話, 我跟保安打聲招呼就行了。”

夏湫：“謝謝老師, 我晚自習來找您。”

王老師走後，夏湫剛回到座位，又被何方叫去了辦公室。

她和陸景朝一起。

去辦公室的路上，她看了看陸景朝的鼻子，然後問：“你鼻子沒事了吧？”

陸景朝低頭，嘴角上面揚起兩個小梨渦：“早就沒事了，對了，你知道何老師叫我們去是什麽事嗎？”

夏湫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兩人到了辦公室，何方對他們點點頭，然後從抽屜裏面拿出兩張表格：“這個你們看看。”

夏湫和陸景朝對視一眼，從桌子上拿起表格。

陸景朝很快就看完了：“何老師，這個競賽是全國性的嗎？”

何方：“不是，是省裏舉辦的。”

陸景朝揚了揚眉：“那難度應該不是很大。”他靠近夏湫，“我們去試試。”

可夏湫卻在看到時間的時候犯了難，這競賽的時間竟然就在音樂比賽的後一天，這對她來說會不會太趕了？

夏湫想拒絕，但是看到老師和陸景朝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她內心稍微猶豫了一下。

算了，還是拒絕吧。

她放下表格，有些抱歉：“何老師，我可能不能參加這次競賽了。”

何方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是想不到她會拒絕：“為什麽？”

夏湫剛準備解釋，一旁的二班班主任的聲音先傳了過來，她手裏依舊端着咖啡，翹着二郎腿，目光審視着這邊：“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何方，要不你把你們班的那個名額給我們班？”

這次競賽全校一共就三個名額，兩個在一班，還有一個在五班。

何方自然得為自己的學生考慮，畢竟競賽的機會也不是每次都有。

他有些為難。

二班班主任直接走了過來，高跟鞋的聲音敲在地板上格外刺耳。

夏湫看着二班班主任，五六十歲的年紀，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身上穿了一件香風的黑色過膝裙，腿上套着肉色絲襪。

唇上的一抹朱紅沒有讓她光彩照人，反而顯得有些刻薄。

夏湫淡淡的收回目光。

二班班主任徑直拿起桌上的申請表：“何方，這個給我。”

何方并不想，但又不好直接動手去搶，他再次問向夏湫：“夏湫同學，你真的不去嗎？”

“哎呀，都說了不去了，何老師，你可真啰嗦。”二班班主任陰陽怪氣。

她剛一說完，手裏的申請表就被人抽走了。

二班班主任“哎呀”一聲。

夏湫把申請表重新拿回來，對何方說：“何老師，我去。”

何方欣慰的笑了笑：“好，那你和陸景朝把表填了吧。”說完又看向二班班主任，“不好意思了，你們班學生可能要等下次競賽了。”

二班班主任氣得臉色發青，她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夏湫和陸景朝把填好的表交了上去。

走廊裏，陸景朝問夏湫：“怎麽感覺你不太喜歡二班班主任。”

剛剛在辦公室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

夏湫毫不避諱：“嗯。”

她本來是不想參加的，但她就是看不慣二班班主任那股陰陽勁兒。

從第一面開始，她就不喜歡二班班主任。

陸景朝從口袋裏面掏出一顆水果糖遞到夏湫手裏：“吃顆糖吧。”

夏湫看着躺在手裏的水果糖，愣愣的。

陸景朝笑着嘆了一口氣：“你的臉都快成苦瓜了，來顆糖，甜一甜。”

啊？

夏湫：“我剛剛臉色很臭嗎？”

陸景朝雙手插着校服口袋看向她：“也還好，就是有些嚴肅。”

所以，從她的表情來看，他就知道她可能不太喜歡二班班主任。

其實，他也不喜歡。

夏湫趕緊用手拍了拍臉頰，難怪剛剛二班班主任走的時候還白了她一眼。

……

晚自習的時候，夏湫請假去了五中。

她站在五中門口，雙手緊緊的拽着書包帶子。

還沒進學校，一陣陣吵鬧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五中的晚自習，走廊上學生打打鬧鬧，毫無紀律可言。

保安注意到了夏湫，他喊了聲：“小姑娘，是王老師叫你來的吧？”

夏湫點頭。

保安說：“那進去吧，王老師讓我跟你說，音樂教室在教學樓旁邊那一棟的六樓。”

夏湫：“謝謝。”

她一走進來，一股幹燥的熱風吹過，可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有些蕭瑟。

兩棟樓之間的樓梯是相通的，為了不引人注目，她脫下一中的校服，輕輕的往上走，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走廊上雖然有打鬧的同學，但是沒有人注意到她。

等走到四樓拐角的時候，角落裏，有兩個人在旁若無人的接吻，女生的手攀上男生的脖子，男生露出的脖子上有很大面積的紋身。

夏湫趕緊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心裏卻有些震驚，五中的學生這麽明目張膽的嗎？

爬到六樓，這裏只有一間亮光的屋子。

王老師在裏面調琴，下面坐着幾個在拉譜子的學生。

夏湫禮貌的敲了敲門。

王老師示意裏面的學生繼續練習，她打開門笑道：“我就知道是你，你跟我來。”

夏湫乖乖的跟在後面，兩人來到隔壁教室，王老師打開燈，這間教室很空，裏面擺了三把大提琴。

她轉頭對夏湫說：“你到這裏練習吧，我就在隔壁，有什麽問題可以随時來找我。”

夏湫放下書包：“謝謝王老師。”

王老師擺擺手：“客氣，那你好好練習。”

夏湫：“嗯。”

雖然她自己也有大提琴，但是每天回去都差不多十點鐘了，根本沒有時間練習，在這裏，她不僅可以練琴，而且遇到不會的音律問題，還可以去請教王老師。

夏湫把弦調好，試了幾個音，發現手裏這把琴聲音太沉悶了，她換了一把。

四周安安靜靜，優美的音調緩緩溢出，帶着一絲溫暖和松愉的舒服感。

不過，這氛圍很快就被打破了。

夏湫收音，微微皺起眉頭。

她小心的放下琴，打開門，順着護欄往下望，一樓大圓坪中間此時擺滿了愛心蠟燭，一束紅玫瑰擺在愛心中間，高調張揚。

豁，估計有人要表白。

一個男生站在旁邊，朝着樓上大喊：“羅欣，我喜歡你。”

教學樓走廊人頭攢動，學生們都趴到走廊上，興致勃勃的看着此刻的表白情景。

那個表白的男生又喊了一句。

人群中爆發出激烈的起哄聲。

緊接着，就看到一個染着黃頭發的女生被幾個人護着走到了樓下那個男生面前。

男生瞬間有些手足無措，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女生，說話都有些打結巴：“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黃頭發的女生抱着臂，淡淡睨了一眼男生，沒有答話。

男生有些急了，他又問了一遍。

樓上的圍觀群衆也都屏住呼吸，靜靜等待下文。

“好，我答應你。”女生說的極其随意。

男生卻開心的原地轉圈。

夏湫看着樓底下的女生總覺得有些眼熟。

對，她想起來了。

剛剛在四樓拐角處，她看到有兩個人熱吻，那個女生就染了一頭黃發，而跟她接吻的那個男生，也是一頭黃發，并不是現在跟她表白的這個人。

夏湫搖了搖頭，轉身走進教室，她覺得沒有意思。

男生試探性的牽起女生的手：“羅欣，真的？”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女生有些煩了，敷衍的點了點頭。

圍觀群衆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掌聲。

而就在這時，保安終于趕來了。

樓底下的人四處逃竄，原本還浪漫的表白場景此時也變得狼狽不堪。

保安把蠟燭熄滅，然後把玫瑰花丢到垃圾桶裏面。

沒戲看的大家沒一會兒就散了。

教室裏，夏湫正在琢磨譜子，不知不覺，時間就已經走到了十點。

夏湫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心裏咯噔一下 ，趕緊起身收拾東西，她一拉琴就容易忘時間，按照往常這個時間她都已經回家了，外婆估計又該擔心了。

五中早就到了下晚自習的時間，此時校園裏面并沒有多少人，夏湫匆匆下了樓。

段成和一幫小弟正從操場走回來，他看到從眼前飛奔而過的身影，這……這不是灼哥他小鄰居嗎？

她怎麽來五中了？

奇怪。

他拿起電話撥了出去，響了很久那邊才接通，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的說：“灼哥，你猜我剛剛看到誰了？”

“……”

此後幾天，夏湫都準時無誤的去五中練琴。

這天晚上，她正拉琴拉得好好的，突然停電了，周圍頓時一片黑暗。

夏湫看着走廊上還亮起的燈，明白可能只有這一間教室跳閘了，她借着外面的光亮走到門口，伸手摸到了電閘。

她把開關重新一個個打上去。

教室裏的燈重新亮了起來，夏湫松了一口氣，轉過身準備繼續練琴。

可毫無預兆的，她對上了一張蒼白的人臉。

夏湫吓到了，一時之間根本來不及看清楚他的相貌。

“啊”字還沒有叫出口，她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小巷那晚的記憶再次襲來，夏湫果斷的一口咬在那人的虎口處。

“好學生，你屬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