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告白

41   告白

◎成年人的世界裏愛情不重要◎

夏湫回到懷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一出車站，就看到謝灼站在路燈下，旁邊是他黑色的摩托。

他過來幫夏湫拿行李。

“你怎麽過來了？”她略帶驚喜的問, 順勢跨上摩托車。

謝灼啓動車子, 簡短的回了句：“來接你。”

霓虹燈從兩人身旁閃過, 夏湫忽然就覺得心裏暖暖的。

“我看你發照片團子最近又胖了。”她在後座雙手抓住他的衣角, 聲音被吹入風裏。

“什麽？”他沒聽清楚。

夏湫大聲說：“沒什麽。”

回到林榆巷，夏湫拖過行李箱，燦然一笑：“謝灼, 那明天見。”

“明天見。”他看着她，眉眼都變得柔和起來。

一進門，喬蘭拉着夏湫左看右看, 生怕她哪裏受傷。

夏湫扶着喬蘭坐下：“外婆, 我沒事，拆遷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姑媽一家在拆遷前會搬出去。”

喬蘭嘆了口氣：“其實拆遷的錢我老婆子拿了也沒什麽用，主要就是想留給你當學費, 大學要花錢的地方還多着嘞。”

夏湫吸了吸鼻子, 把頭靠在喬蘭腿上，輕輕呢喃：“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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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氣格外好，夏湫買了兩根火腿腸去謝灼家，準備喂給團子吃。

夏湫朝它伸出手, 把它抱在懷裏：“好像又重了, 胖乎乎的小家夥，灼哥把你喂的真不錯。”她看向一邊的謝灼, “灼哥, 看來你以後很适合養小孩。”

謝灼有些不好意思, 把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

夏湫看了看周圍：“阿姨呢？”

謝灼說：“我媽在睡覺。”

“阿姨最近怎麽樣？”

“還可以。”

夏湫坐到沙發上：“那就好。”

團子窩在她懷裏，她剝了根火腿腸給它，小家夥抱着愛不釋手。

“小饞貓。”夏湫戳了戳它的小胖臉。

謝灼把買來的零食全部倒在茶幾上：“我昨天才買的，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每樣都拿了點。”

夏湫對食物沒有太大的欲望，其實她不太喜歡吃零食，但看着他灼灼的目光，她随手拿起一根奶酪棒。

團子在沙發上跑來跑去，夏湫就拿火腿腸逗它，謝灼在一邊看，眼裏染上笑意。

臨近中午的時候，夏湫收到一條消息，是蘇禧發來的。

“夏夏，去逛街嗎？現在好多東西都在打折。”

夏湫看着外面的好天氣，馬上要過年了，她想去幫外婆買件衣服，她在界面上飛快打下“好。”

對面發來：“那我們11點在中心市場見面。”

“嗯好。”

夏湫放下手機撸了一把團子的毛，跟謝灼說：“同學約我出去逛街，我晚上再來。”

“哪個同學？”謝灼脫口而出，但随即想到自己沒有立場這麽問她，他連忙改口，“好，路上注意安全。”

夏湫站起身來伸個懶腰：“那我先走了，拜拜。”

夏湫走後，沒人陪團子玩了，它火腿腸也不吃了，不開心的趴在謝灼腳邊，他把它抱起放回窩裏。

打開房間門，溪文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了，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發呆。

謝灼從衣櫃裏面拿出一件棉衣披在她身上。

溪文緩緩轉過頭，眼裏多了幾絲清明，她怔怔的看着謝灼：“是快過年了嗎？”

“快過年了。”

溪文半張着嘴，又轉過頭盯着窗外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謝灼把藥拿過來：“媽，吃糖了。”

溪文搖搖頭：“小灼，我想穿那件紅棉衣。”

謝灼打開衣櫃，裏面沒有紅色的棉衣：“媽，紅棉衣還在別的地方，我們明天再穿好不好？先把糖吃了。”

溪文聽話的吃下藥，然後躺在床上開始睡覺。

謝灼把門鎖好後去了市場，他記得以前她是有一件紅棉衣，只不過後來被那個男人拿去賣了，那件紅棉衣，她一次都沒舍得穿過。

……

夏湫來到市場，給蘇禧發消息：“我到了，你在哪？”

蘇禧：“看後面。”

夏湫剛轉過身，就被蘇禧撞了個滿懷。

蘇禧帶了一頂小紅帽，眼睛大大的，鼻子紅紅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夏夏，給你買了奶茶，給，還是熱的。”

夏湫接過：“謝啦。”

蘇禧蹭了蹭她：“咱倆誰跟誰呀？走吧，夏夏你吃中飯了嗎？”

夏湫吸上來一顆珍珠在嘴裏咀嚼，搖了搖頭，蘇禧摸摸自己的肚子：“剛好我也沒吃，我們先去三樓吃飯吧。”

三樓一眼望過去都是美食，蘇禧知道夏湫不能吃辣，就選了一家豬肚雞。

兩人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蘇禧把喝完的奶茶丢到垃圾桶裏：“這家奶茶太甜了。”

夏湫：“我覺得還行，就是珍珠有點硬。”

蘇禧擦了下嘴巴：“夏夏，我哥馬上又要回來了。”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委屈起來。

夏湫把桌子上的餐具用開水燙了遍，她頭也沒擡：“你這麽怕他？”

蘇禧一臉的生無可戀：“我哥過完年就不走了，他說他就在家裏寫論文，等我高考完他再去學校，我的天吶，好難受啊。”

夏湫：“有你哥哥輔導你學習，加油往211沖。”

蘇禧悲傷的搖搖頭：“我爸媽經常不在家，我哥他不只管我學習，我各個方面他都要管，感覺我就是他的所屬物一樣。”

夏湫安慰她：“沒關系，就只剩半年了，你上大學了你哥肯定不會再管着你了。”

豬肚雞已經上來了，鍋子裏面冒着熱氣，香味撲鼻，蘇禧戳着一塊豬肚子：“希望吧。”

夏湫喝了一口湯，非常鮮。

這時，有兩個人坐到她們前面的位置上，夏湫随意擡頭一看，哪知道又碰到了熟人。

賀尋和一個長得非常精致的女生往這邊來，坐在她前面一桌，賀尋背對着她，沒有發現夏湫。

夏湫也不想上前打招呼，她繼續低頭吃飯。

可兩人的對話聲還是若有若無傳了過來。

“賀尋，你他媽有病吧，我都說了想吃火鍋，你帶我到這來幹嘛？”

“歡歡，你今天生理期，不能吃太辣的。”

賀尋聲音很溫柔，也很清澈，非常耐心的在哄對面的女孩。

夏湫不禁擡起頭，她記得賀尋對女生似乎都很惡劣，怎麽今天這麽反常，她不由得多看了那個女生幾眼。

女生屬于第一眼驚豔的類型，臉上畫着淡妝，頭發随意的披到肩上，身上穿了一件裸色長裙，外面套了一件同色大衣，整個人看起來溫柔有氣質。

但她一開口，味就不對了。

林歡冷冷的看着賀尋：“我來懷縣不是為了你，你能不能別自作多情？我們兩個早就結束了。”

賀尋身子一僵：“歡歡，吃完飯你想去哪裏玩？我陪你。”

“哼。”林歡不屑，“我想去首都迪士尼，你有錢嗎？”

賀尋低下頭，久久不語。

林歡拿出口紅和鏡子補妝：“賀尋，這次我來只是陪我男朋友到這邊來辦點事，明天就回去了，你不要纏着我了。”

她拿起小方包準備走，何尋握住她的手腕，眼圈通紅，語氣帶着乞求：“明明是你先說喜歡我的，你能不能不要走？”

林歡更加不屑：“難道我只能喜歡你一個人？我那個時候只是想玩玩而已，現在膩了，放手。”

賀尋跟着林歡出了餐廳，一直跟在她身後。

夏湫突然想起謝灼說賀尋以前遇到過一個不太好的女孩。

她喝了口湯，有些心不在焉。

蘇禧看着她問：“咋啦？”

夏湫搖搖頭：“沒事。”

兩人吃完飯後來到二層商場，二層都是一些賣衣服飾品和鞋子包包的地方，蘇禧在第一家店的時候就看中了一條圍巾，她上手摸了摸，還挺舒服。

“夏夏，你覺得我買這條圍巾送給我哥好不好？”

夏湫：“挺好看的，你哥應該會喜歡。”

蘇禧歡歡喜喜去結了賬：“希望他收到禮物之後能少管我一些。”

她們後面又逛了幾家店，夏湫都沒有什麽看上的東西，倒是蘇禧兩只手都提滿了。

路過一家珠寶店的時候，發現珠寶店的門口圍滿了人，大家都指指點點的像在看戲。

蘇禧拉着夏湫擠進去。

珠寶店門口一個男的跪在地上，他前面的女生高高在上的看着他，沒有半分心軟。

蘇禧看清楚男生樣子的時候，驚訝的捂住嘴巴，指着賀尋對夏湫說：“夏夏，以前我們一中的學神。”

夏湫偏過頭：“你認識他？”

蘇禧說：“高一入學的時候學校還挂過他的照片，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老師都說他是清北的苗子，但是後來莫名其妙的退學了。”

“雖然我沒見過，但他的傳說我還是聽過的，而且那年開學，他的巨幅照片直接貼在廣場的宣傳欄裏，想不知道都難。”

說完，她似乎不太相信堂堂的學神怎麽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

賀尋不顧周圍人的眼光，他輕輕捏住林歡的裙擺：“歡歡，我給你跪下了，你能不能不要走？”

旁邊的人都在說男生沒骨氣。

蘇禧驚呆了，她想起以前校園論壇上有人說學神退學的原因是談戀愛，學神居然這麽戀愛腦？蘇禧對賀尋身上的學霸濾鏡碎了一地。

林歡面無表情的抽回裙擺，向他展示自己手上的鑽戒：“這顆鑽石戒指我男朋友給我買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你能買得起嗎？剛剛我不過是要個寶石項鏈你都買不起，我以後跟着你幹嘛？喝西北風嗎？”

賀尋連忙說：“我會賺錢養你的。”

林歡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賀尋，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裏更重要的是物質而不是愛情，你懂嗎？”

“高中的時候是我追的你，但是我們兩個已經分手了，你自己現在堕落成這個樣子可別賴我。”

賀尋使勁搖頭，突然一把抱住林歡，聲音壓抑：“歡歡，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林歡眼裏閃過一抹不耐煩：“瘋子，你放開我。”

賀尋抱得越發的緊了。

突然，不知道從哪裏竄出兩個穿着黑西服的人，他們把賀尋打倒在地，還上去補了好幾腳，賀尋嘴角沁出血來，他目光依然倔強地望向林歡。

林歡這時候跑向一個胖子的懷裏，胖子身高不高，挺着一個啤酒肚，脖子上帶着一圈七位數的黃金鏈子，手上的戒指數不勝數，他抱着林歡，目光狠辣的看着賀尋，把煙頭按在他手背上：“就是你糾纏我女朋友？”

賀尋被那兩個保镖按的動彈不得，他目眦欲裂。

胖子拍了拍他的臉：“小子，以後別讓我看到你，看到一次打你一次。”說完之後抱着林歡揚長而去。

而林歡也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賀尋一眼。

戲完了，圍觀的人也散了，賀尋趴在地上像一條狗一樣，嘴角的血眼角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夏湫從包裏拿出一包紙遞給他，他沒有接，而是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