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許停枝父母番外】許聆言×黑金

第65章  【許停枝父母番外】許聆言×黑金

“呼,呼.....”

昏暗的房間內,頭頂的環形量子燈不斷散發着淡淡的光粒子,光線聚攏又分開,像是接觸不良一般,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落下一陣又一陣的陰影或光線,如鬼影那般搖曳閃爍,直到一道聚合的光線陡然劃過那張因為噩夢而略顯猙獰的人臉,被它覆蓋着的眼睛才陡然睜開。

那眼睛眨動幾下,眼皮上還附着着額頭上流下的細細的汗水,片刻後又被纖長的睫毛擋住,故能看見那眼睛在光底下是何等的漂亮,如同星子璨璨,淺淺生輝。

這雙眼睛的主人似乎還沒有從夢裏回過神來,重重地呼吸着。

心中翻滾的情緒包裹着他,黑金久久沒有動彈,直到門外的門被打開,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提着一盒飯走進來,見他還在睡覺,笑着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被子:

“哥,起床吃飯了。”

他說:“就算你順利轉正成了軍醫,但過幾天就要去任職,也不能這麽偷懶睡到現在啊。”

聽着耳邊熟悉的話語,黑金茫然地眨巴眨巴眼,如同生鏽的脖子緩緩轉過,盯着郁白看了好一會兒,才好似不敢相信般,從嗓子裏擠出僵硬的字句:

“郁白?”

被換做郁白的少年有些疑惑,“哥,你在喊誰啊,我是你的弟弟思攜啊。”

郁白,在沒有跟着黑金成為星盜的時候,本名叫思攜。

而黑金,本名叫思持。

“哈哈.......”黑金,現在尚還叫做思持的少年聞言,猛然撲倒弟弟身上,掌心在弟弟那張不到二十五的臉上來回□□着,确認自己現在不是身處幻覺之中,而是真的重生回三十年前時,陡然放聲大笑起來。

他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偏執,笑的思攜看着宛若失了智的哥哥,害怕地後退幾步,懷疑自家哥哥因為好不容易考進編制內得了精神病,膽戰心驚道:

“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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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思持猛地擡起眼,露出一雙略帶些狠厲的眼睛,其中蘊藏的情緒把思攜吓的一個激靈。

但思持很快臉色一變,從床上光腳跳下來,打開宿舍裏的衣櫃,開始挑選過幾日去軍部任職時需要穿的衣服。

他一邊旁人無人地脫衣服換裝,一邊問自己的弟弟意見:“你覺得我穿這件去見世子殿下,他會覺得我好看嗎?”

思攜一臉“哥哥瘋了”的表情:

“哥,你想見世子殿下?是許聆言世子嗎?”

“對,就是他。”

思持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不對,繼續在鏡子面前試着衣服:“對了,這件怎麽樣?”

“.......還行,哥哥穿啥都好看。”思攜說完這句話後,又忽然想起來自己被打斷前想說的話:

“不對,哥,你怎麽去見世子啊?”

他說:“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軍醫,而世子殿下`身份尊貴,你說你想單獨見他,說不定會被他的部下趕出去。”

“........”

思攜話音剛落,思持的動作果然停了下來。

思持知道,弟弟說的沒錯。

上輩子,他和許停枝父親許聆言的身份堪稱天壤之別,要不是他能力夠強,爬的夠快,之後又被自己的領導舉薦給高層的家屬做手術,說不定還不能結識許聆言那個圈子的人。

他當時一直認為給過他幫助的人是許聆言的發小季青,所以一心只放在季青身上,所以根本沒有給對他示好的許聆言投去半分眼神。

現在想來,自己真是傻透了。

思持想,不過沒關系,既然自己現在已經重生了,那他現在就要重新把言哥追回來。

抱着這樣的想法,

他知道許聆言生活簡樸親民,雖然家底厚實,家裏有專門的廚子做飯,但許聆言還是習慣來食堂吃飯,低調的不像是少将的做派。

思持剛跨進食堂,就在人不多的食堂裏找到了許聆言的身影。

S級別的Alpha的背影挺拔利落,寬肩窄腰,皮膚白皙,眉眼俊俏,一身板正的軍服被他穿的一絲不茍半點折痕也沒有,肩膀上五顆玫瑰刀劍勳章,彰顯着他為多性人種星立出多大的軍功。

但他此時卻仍舊低調地在食堂裏挑選着自己的食物,看樣子是加了一夜的班,眼底有着淡淡的青黑,但表情卻不顯得疲憊,似乎是還在思考着是什麽。

光是看着那個在記憶裏無比熟悉的背影,思持就忍不住雙眼一熱。

溫柔又可靠的alpha曾經抱着他渡過了那麽多絕望的夜晚,明明那時的懷抱是那麽溫暖又克制,而他那時候卻一心沉浸在那個賣國賊的死訊裏難以自拔,甚至還憎恨起這個一直在暗中默默保護他的alpha來。

心中那股被他刻意忽視的情愫此時成倍地湧上心頭,思持這回不想再等,他大踏步地邁向許聆言,甚至到最後小跑起來,朝無知無覺的許聆言跑去。

然而,就在他馬上要出現在許聆言的身後時,面前不知道從哪裏殺出一個omega,竟然直接将思持擋在了許聆言的身前。

被人擋住了視線,思持很不爽,瞪大眼睛,似乎是想看清擋住的人是誰,卻沒想到這個意外之客,竟然是——

竟然是當初許聆言的副官。

一個Beta。

即使是很久沒有見了,即使是面前這個beta的容貌要比記憶裏年輕一些,思持很快就在腦海裏翻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本來思持沒當回事,但他突然想到這個副官曾經在許聆言死後一直未娶也未嫁,甚至還自請去給許聆言守墓的時候,思持的心中登時起了些許警覺。

上輩子他還活着的時候,因為誤會恨死了許聆言,所以當時并沒有意識到什麽,現在他對許聆言動了心,自然開始從這個副官上一輩子對許聆言不同尋常的态度中,察覺到了些許不尋常。

但思持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面前這個副官就在許聆言挑完早餐轉過身的那一刻,先一步揪住了思持的領口,猛地将他拽到了一邊,按在了牆上。

後背被甩到牆上時發出輕微的悶響,思持不是沒練過,他雙目一厲,正想反擊,卻聽掐着他脖子的副官低聲對他說:

“離他遠點。”

他言簡意赅:“你,不許再出現在世子面前。”

“.......”

怎麽回事?

聽到這話,思持反擊的動作一頓,不僅有些懵。他記得上輩子這個副官一直沉默寡言,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他,這次怎麽會在自己還沒有自曝家門的時候,就來警告他?

.........

思持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完全沒注意到角落裏還有兩個人的許聆言挑選完早餐,正準備去二樓吃飯。

軍部的食堂會按照職位的高低劃分兩層,高級将領是可以去二樓吃飯的,二樓人少更安靜些,所以許聆言一般從一樓挑選完喜歡的食物之後,會去二樓用餐。

眼看着許聆言就要走了,而以思持現在的身份還不能去二樓,思持登時急了,用力掙紮了幾下,随後直接一個掌低擊腕把副官打退兩步,随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腿一個中掃,就想把副官踢倒。

但沒想到副官反應也很快,曲臂提膝防禦,然後一個接弓步中段沖拳打向思持,被思持撥擋開,兩人就這樣你一拳我一腿地打了起來,引得後來來吃飯的兵士們飯都不吃了,圍在兩人身邊看熱鬧,一邊看還一邊點評。

到最後,不知道不是殺紅了眼,也不知道是誰先下了死手,兩人的打鬥的動靜越來越大,連一旁看熱鬧的小兵們忽然也意識到了不對,趕忙去喊長官。

到此時,還是實戰經驗比較豐富的前星盜思持勝在了下手取巧上,他直接一個背摔把副官狠狠摔到地上,随即迅速跨坐在副官身上,握緊拳頭就想給副官再補一拳,但還沒想道蓄勢待發的拳頭剛一落下,離副官的臉尚還有幾厘米,思持的手腕就被一雙手穩穩地抓住,再難寸進一絲。

雖然思持這輩子還沒來得及做星盜,但他骨子裏的狠厲還沒有變,見有人擋他的路,他登時兇狠地

擡起眼,正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但沒想到,他剛剛擡起頭,就撞進了一雙平靜冰冷的眼睛裏。

思持一愣。

他之前一直很奇怪,為什麽一個軍功赫赫的人身上會一絲殺氣也沒有,甚至溫柔過了頭,但他後來才醒悟,并不是許聆言天生就柔和而強大,只是在許聆言那裏,他一直是個例外罷了。

驟然看見許聆言如看陌生人般看着自己時那冷淡的神情,思持的心中一陣刺痛。

滿頭大汗搬來長官的小兵們本以為這個打架拳拳到肉的士兵是個刺頭,還以為思持會和少将起沖突,但沒想到,剛剛還一臉氣勢洶洶的思持在看到許聆彥的那一秒,神情木然一怔,随即緩緩停下手中握緊的拳頭。

見思持冷靜下來了,許聆言方放開他,将地上被打傷的副官扶起來,一邊扶一邊還關切地問:

“你沒事吧?”

副官實際上都快被思持打出內傷了,但他不敢說,以免丢臉。

趁許聆言好心扶他的功夫,副官死死地抓着許聆言的手臂站起,也不知道是真的傷很重還是裝的,死死地靠着許聆言,而許聆言脾氣也很好,就由他靠着,看着思持眼底冰冷一片,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賤人!

很快,思持和副官的上級領導就趕到了,本來不是個什麽大事,但聯邦中成功分化的omega一向珍貴,其中有一名還是軍醫,所以搞不清是誰先動的手,思持也沒有受到太大的處罰。

不過,剛上任第一天就出了事,思持的領導有些不高興,尤其是看着思持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副官雖然是beta,但家族中也有點勢力,思持領導罵了他一頓之後,又讓他寫檢讨書,随後親自打電話給副官家裏道歉。

但思持卻并不管領導是怎麽給他擦屁股的,滿腦子都是今天在食堂的那一架,究竟會不會讓許聆言産生壞印象。

下班後,他一路上心不在焉地往宿舍走去,他正想着下一次要怎麽再見一見許聆言,卻沒想到,他剛走到一處訓練館時,剛好就看見許聆言滿頭大汗地從裏面出來。

許聆言很明顯是鍛煉過,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完全收不住,淺淡的茉莉花味兒從他的腺體裏飄出來,和他契合度很高的思持幾乎要把持不住,腿一軟差點要跌倒。

Alpha的信息素威壓和男人某方面的能力直接挂鈎,思持忽然想起許聆言上輩子讓他在發熱期結束後就迅速懷上了許停枝,一點緩沖的餘地也沒有。

這也就是為什麽思持會這麽遷怒于許聆言,畢竟前未婚夫的屍骨未寒,不到兩個月他就懷孕了,讓他在衆人面前又是羞恥又是難堪。

但重來一世,思持開始期待起他未來孩子許停枝的出生,起碼這一次,他不會再覺得恥辱了。

他直接撕掉自己的抑制貼,踉踉跄跄地跑過去,想要撲進許聆言的懷裏。

但,太過心急的他,忘了此時的他對于許聆言來說還是個陌生人——

甚至還不知道名字的那一種。

所以許聆言下意識就閃開了,在看到思持摔倒的那一刻,又下意識伸出手扶住了他:

“你沒事吧。”

看着這個舉動有些怪怪的漂亮Omega,許聆言在對方穩住身形後紳士地放開了他,後退幾步,善意地提醒:

“你是Omega,這裏alpha很多,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慌亂,你最好貼上抑制貼。”

思持擡起頭,看着不斷後退的許聆言,急切道:“言哥......”

他甚至想喊老公,但生生忍住了,看着對方迷惑的眼神,他聲音低低,像是快哭了:

“言哥,我難受........”

不要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我好難受.......

但許聆言卻以為思持是因為發倩期到了才難受,忘了去想為什麽思持會叫自己言哥,想了想,去一旁的藥店裏給思持買了抑制貼和抑制劑,隔着幾米丢到思持的懷裏,說:

“你貼上吧,這裏人多,雖然你是Omega,但是軍部管理很嚴格的,在公衆場合不貼抑制貼,被舉報了會被處分的。”

思持看着懷裏的抑制貼,說:“我不會貼。”

“.......?”

許聆言有些奇怪:“就像膏藥一樣,撕開就能貼上了啊。”

思持還是不說話,把那些藥弄得亂亂的,抿着唇一言不發。

眼看着Omega的信息素味道已經越來越濃,甚至有不少alpha已經往這裏看了,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許聆言不想引起騷動,只能硬着頭皮,上前幾步,拿起一枚抑制貼,糾結要怎麽提出給思持貼抑制貼才不像給變态。

抑制貼一般都是親人或者愛人才可以幫忙貼,貼抑制貼這個動作太親密了,不管許聆言怎麽說,都冒犯。

在許聆言糾結的時候,思持像是知道他想做什麽,主動側過臉,拉開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了柔軟還在起伏的腺體,還故意走上前幾步,和許聆言呼吸交融,表情柔順又誘惑。

許聆言被濃郁撲鼻的木蘭花香香的一個激靈,好懸沒有被迷惑,趕緊把抑制貼給許聆言貼上,指尖甚至沒有敢多在思持的皮膚上多停留半秒,貼好後就迅速後退,随即禮貌點頭離開了。

他走的太快,甚至沒有注意到思持欲言又止的神情。

晚上回到宿舍,許聆言的弟弟許聆彥剛好給他打來通訊,洗完澡的許聆言順手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在光腦上點擊了一下,打開通訊:

“聆彥,你怎麽突然打電話給我?”

“哥。”

許聆言正想問問許聆彥的成績和學習情況,豈料電話剛剛一接通,他就看見了許聆彥緊張的臉:

“哥,你今天有沒有遇到一個omega?”

“嗯?”許聆言聞言一愣,想了想,不以為意道:“我每天會遇到好幾個omega,你說的是......”

“就很漂亮,皮膚特別白,眼睛很大,但是打架和眼神都很兇狠的那個。”許聆彥說:

“他叫思持,原本是貧民窟出身,之後覺醒成為S級別以上的omega,還有啥來着......哦,是今年被特招進來的軍醫。”

許聆彥這麽一說,許聆言就想起來了:“今天是遇到這麽一個軍醫........”

“你遇到他了?”許聆彥登時低聲罵了一句,在許聆言想訓他不要亂說髒話的時候,許聆彥又急急道:

“哥,你離他遠點.......不,不要見到他,反正以後看到這個名字,就不要出現在他面前,能躲就躲。”

“........?”許聆彥難得的有些疑惑:“為什麽?”

他想了想:“他是奸細?”

“不,不是......”

許聆彥知道現在很難和哥哥解釋這個過于美貌的omega有一天能親手用刀捅死這個給看起來強大又無所不能的alpha:

“反正你就別見他,長的太漂亮的omega都不是好人.....他,他會害死你的!”

“........”看着自家弟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神情,許聆言沉思半晌,覺得許聆彥沒必要和他開玩笑搞惡作劇。

說不定那個Omega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思及此,許聆言忽然有了查一查那個能讓自己一向眼高于頂的弟弟如此警惕的Omega的想法。

但他嘴上仍然答應道:“好。”^o^

他說:“我一定離他遠點。”

看着哥哥笑着配合的臉龐,許聆彥不知道想到什麽,又想起了上輩子許聆言倒在血泊裏,眼睛睜的大大的,手裏還死死地攥着一枚戒指的模樣。

那枚戒指許聆彥認得,是許聆言買給黑金,也就是他名義上嫂子的。

到底是有多喜歡,才能讓許聆言到死都還舍不得黑金離開,在失血過多昏過去之前,還緊緊抓着黑金的指尖,甚至把那枚戴在黑金指尖上的結婚戒指也不慎拽了下來。

一場婚姻毀了一個為聯邦取得了無數榮耀的alpha,但或許到是之前,許聆言也未曾後悔愛過這樣一個狠心又絕情的omega,所以帶着這枚戒指下了葬。

但許聆言沒後悔過,不代表他的弟弟不後悔。

哥哥時候,許聆彥對黑金的恨已經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這一次,許聆彥絕對不允許黑金再以思持的身份出現在許聆言的面前,絕對不允許。

他要親手斬斷這段孽緣,不給任何許聆言對黑金情根深種的機會。

于是,許聆彥還不等許聆言照舊問起他的成績,也不和許聆言再寒暄,就迫不及待道:

“對了哥,之前爸爸說你年紀也不小了,要你去參加聯誼,往常我都替你含糊過去了,但這次你一定要去。”

他說:“發來的聯誼邀請函,我已經替你同意了,也已經回了郵箱。做人不能言而無信,所以你一定一定要去啊,時間就在明天晚上七點,地址我發給你,你就記得穿好看一點就行,愛你拜拜~~”

說完,許聆彥絲毫不給哥哥反應的機會,在許聆言呆滞的眼神裏,啪的一下挂了電話。

聽着耳邊的嘟嘟嘟聲,話都沒插進去嘴拒絕的許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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