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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伴随着地獄之門的重重關上, 一個倒十字架的印記深深烙印在了門上，封印一般地壓住了上面的異動，并将那旁邊的詭異黑霧全部吸食殆盡。

原本瘋狂竄出的屍潮，也因為地獄之門的關閉, 而被再次拽入了更深的地底, 屍靈們抗拒的尖叫嘶吼聲此起彼伏, 卻根本沒有辦法躲過來自地獄之手的抓取。

最終，劇烈搖晃的地底世界終于暫時重歸寂靜, 原本讓人觸目驚心的屍潮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甚至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那些屍靈和之前時朝在教堂下的密室裏遇到的那只一模一樣, 褐紅色的皮膚底子下泛着詭異的黑，一雙裸露在外的眼球不斷四處觀察着，讓每個與他對視的人都感到悚然。

而現在，這些屍靈全部都消失了，仿佛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時朝內心震撼的同時，不由得望向身旁的烏莫斯, 而惡魔卻已經開始笑着來尋求自己的酬勞，仿佛剛剛只是輕輕碾死了一只螞蟻：

“現在我該來要酬勞了。”

烏莫斯的話語讓時朝耳垂發燙。

他和烏莫斯似乎在剛剛完成了某種交易, 某種交換。

烏莫斯幫忙關上了地獄之門, 現在正在來問他索取報酬。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朝，很快感受到了烏莫斯撫過印記的指尖，某種不确切的猜想很快在他心頭浮現, 伴随着的是迅速加快的心跳。

看着烏莫斯俊朗的面容, 時朝心髒狂跳的同時臉變得超級紅, 有色心沒色膽的小菜鳥終于在此刻感到了些微的不安：

烏莫斯想要的, 該不會真的是..

而下一秒，還沒等時朝想完, 他就被烏莫斯抱住，并一起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這個空間內似乎只有他和烏莫斯兩個人。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襲來，時朝不安的同時，卻聽見了烏莫斯的沉吟在自己耳邊響起：“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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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朝耳垂一熱，不禁擡眼望向了烏莫斯的金色眼眸：“你..想要的是什麽？”

誰知烏莫斯卻很快露出了一個笑：“你忘記了嗎，酬勞的內容，是你一開始就決定的。”

時朝聞言後不禁一怔，但很快，制定契約那一晚的記憶逐漸湧入他的腦海：

那會的他，面對蛇的誘惑，很快就忍不住遵從本心，毫不猶豫地回握住了烏莫斯伸向自己的手。

無需太多的言語，紅發惡魔似乎在那時就已經看穿了他心底的所求。只見惡魔的笑容在黑暗中更加肆意張揚，很快，低沉的輕語聲在時朝耳邊響起：

“我已經知道你想要什麽了。”

緊接着，仿佛早就有備而來的烏莫斯，很快就在他的耳邊說下了想要的東西：

“你的欲望太過鮮明，鮮明到讓我感覺有趣。”

“所以我也開始有點想那樣做了。”

“這樣吧，不管你想要什麽，作為交換，把你的身體給我。”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與對話，時朝的臉完全漲紅了，舌頭也不禁有些打結，有色心沒色膽的小色貓開始暈頭轉向，但很快時朝還是強行逼自己先鎮定下來：“啊，那個契約的內容，應該是要我的身體作為容器吧！”

說話的同時，時朝在瘋狂想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并努力澆熄腦海裏下意識冒出的想法，他開始給自己洗腦：按照之前打游戲和看電影的經驗，通常情況下惡魔所說的“要身體”應該是身體占用權這種的，絕對不是我腦子裏想的那種亂七八糟的！

絕對不能誤會，不然就丢人了！

時朝捧着自己滾燙的臉，開始進行緊急降溫。然而烏莫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臉瞬間燒得更燙。

只聽烏莫斯若有所思道：“你說得的确沒錯。”

“不過你想要的不只是那個吧。”

什麽啊？？

時朝臉瞬間漲紅，能夠看穿人心底最深處欲望的惡魔竟那樣直白将他心底最深處的想法說了出來。

心思最難猜測的貓，卻被人看到了最深處的想法。

這樣繼續下去的話，真的是對的嗎？

這讓銀發少年羞窘的同時也感到了不安，他身後的尾巴不自覺地不停甩動着，這是時朝焦躁的表現。

可很快，烏莫斯伸出手輕輕将他抱住，安撫似的揉過他的尾根：“別擔心。”惡魔的低吟在他耳邊輕輕響起：

“遵從你的內心就好。”

時朝說不清那樣的聲音裏有沒有帶着蠱惑，可在聽到烏莫斯的話後，他的內心的确震顫了一瞬：遵從內心嗎？

他的确一直都是個遵從內心的人，無論情況如何，都喜歡按照自己的想法亂來。

之前無論言盛怎麽提醒，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去追求當時喜歡的那個人，絲毫不管對方的身份甚至是性格。

次數多了後，言盛稱他為“盲目的戀愛瘋子”，但是在知道他向來都是柏拉圖式戀愛，并且異能力也與戀愛有關後，言盛也沒有再多管他，只是時不時還是會唠叨。

想到這，時朝的心不禁定了定：一直思考顧慮對不對的确不是我的作風。

可是...臉頰滾燙的時朝不由得往旁邊看了眼，避免與此時的烏莫斯直接對視：真的要在游戲裏做這麽刺激的事情嗎..要知道我之前連牽手都很少啊！！

其實時朝并不是完全信奉柏拉圖，可就算他喜歡一個人，在戀愛方面莫名極其害羞的時朝，總是沒能下決心邁出下一步。又因為他之前看上的幾乎都是爛人，所以大多關系在純潔的聊天階段就戛然而止了。

可現在，在烏莫斯強烈的裹挾下，時朝心髒狂跳的同時，似乎找不到退縮的借口和理由。

一向随性的他，縱使害羞，但是也不想再一味退縮：想做什麽，就去做。

這是自己一直以來的人生信條，不是嗎？

想到這，原本想要後退的時朝閉上了眼睛，強忍着害羞，眼底紅光微泛的同時，上前吻住了烏莫斯的唇。

雖然時朝只是簡單地貼上了烏莫斯的嘴唇，可光是這樣就花了他大半的力氣，兩人緊貼着的唇讓時朝感到渾身灼熱。

惡魔低笑了聲，微微震顫的氣流讓時朝的唇頓感到一陣酥麻。

時朝的臉更紅了，技術方面青澀極了的他，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繼續這個吻，也不知道該怎樣去繼續這個吻。

可緊接着，烏莫斯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臉，接着更加用力地深吻住了他。不同于他的淺嘗辄止，烏莫斯的吻更深，更猛烈，唇舌交纏間，時朝的耳邊響起了讓他不敢細聽的陣陣.聲。

被烏莫斯吻着的同時，時朝察覺到對方的一只手探向了他頭頂的耳朵，另一只手則是撫向了已經微微發燙的印記。

印記處今天本被大天使灼傷過，本來有些灼痛，但烏莫斯的觸碰卻讓時朝感覺無比舒服，仿佛溫暖的泉水緩緩流過，讓時朝忍不住渾身微顫。。

可就在時朝感到溫暖舒服的下一秒，烏莫斯卻突然加大了力氣，灼熱的指尖有着快要将時朝燙傷的溫度。時朝猝不及防地睜大了眼，可還沒來得及發出驚聲，就被烏莫斯低頭再次用力吻住。

貓徹底被蛇纏住了身體。

最炙熱處，烏莫斯望向時朝血紅的貓瞳，本以為會看見退縮，結果他很快再次發現，銀發少年那血紅眼底流露出來的并不是恐懼，而是更深的向往。

觸摸到時朝瘋狂一隅的烏莫斯，眼底的.望也更加明顯，他笑着咬牙，接着繼續給少年一切所想要的東西，直到少年的眼角開始發紅，明亮漂亮的貓瞳也被朦胧的水霧覆蓋。

黑暗之中，契印上逆十字架的顏色變得愈發地深，黑紅色的蛇緊緊纏繞着逆十字架的架身，不願分開，而蛇身上的紅色則在黑暗中逐漸變得更加熱烈鮮豔。

……

當時朝醒來的時候，他依舊被烏莫斯抱在懷裏，惡魔灼 熱的體溫環在他的周圍，竟讓時朝感到莫名的安心。時朝睜開眼後，很快就聽到了烏莫斯的聲音：“醒了？”

“嗯..”剛睡醒的時朝迷迷糊糊地應了聲，他下意識想要動下身體，卻登時感到四肢酸脹。

酸澀感讓時朝從夢境中清醒了許多，他不禁望向自己的身體，在看到深淺不一的各種痕跡後，時朝的腦海中登時浮現出了許多讓人臉頰滾燙的回憶。

他的耳朵和尾巴處更是重災區，不知道烏莫斯為什麽尤其中意這兩個地方，揉了又揉的同時，之後還用齒牙在上面留下了明顯的印記。

當然，烏莫斯身上也沒有好多少，時朝看了眼，發現上面有不少自己不小心弄出的劃痕：他激動的時候的确不注意收爪子...

逐漸回憶起細節的時朝，慢慢伸手遮住了自己開始發紅的臉，不願再想：“……”

怎麽真的就那什麽了啊！！

烏莫斯見時朝沒有回自己，倒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閉上了眼，繼續抱着時朝在這個黑暗的空間內懸浮着，看起來倒有些悠閑。

最後還是時朝忍不住問：“我們現在是在哪？”

烏莫斯在聽到時朝的聲音後睜開眼，金色的眼眸微亮，卻又莫名透露出一股慵懶，如同一條餍足的蛇，聲音也懶洋洋的：“還在地獄。”

說完伸手又摸起了時朝的耳朵，似乎無法舍棄那柔滑的手感。

契約已經徹底締結，可兩個人間莫名多了種說不出的氛圍。

時朝被摸得眯了眯眼，但還是沒忘記正事：“可你不是把地獄之門封印住了嗎，我們等會怎麽出去呢？”

烏莫斯聞言露出一個笑：“誰說一定要從門出去。”說罷看向了時朝：“你想出去嗎？”

十分鐘後。

從烏莫斯撕裂開的空間走出的時朝，發現外面竟然已經天亮，

自己正站在辛西娅的院子內。

與之前的死亡景象不同，院子內紅黑色的血霧早已散去，扭曲的地獄之門也早已消失不見，原本在這的伊凡和阿爾洛也不見了蹤影。

只是地上那個奇怪的法陣依舊存在着，上面躺倒着的辛西娅的屍體，還有那幾具眼熟的紅褐色的幹屍。

那些幹屍正是時朝的A 級委托上所要調查的對象，而現在的時朝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麽總覺得這些屍體眼熟了：它們和地道以及地獄之門後面的那些屍靈長得極像，所以才會帶給他那樣的熟悉感。

地獄之門的關上的此刻，小鎮算是短暫地恢複了安寧，但是時朝知道，只要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小鎮就不能真正地安全下來。

“這些都和你沒關系嗎？”時朝不禁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烏莫斯，貓眼裏閃過懷疑。

烏莫斯作為本副本的最大boss，難道真的和小鎮的這一系列怪事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誰知被他懷疑了的惡魔卻很快聳了聳肩：“我不會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而就在這時，仔細觀察着辛西娅屍體的時朝，卻發現了對方口袋裏露出了一個小本子。

時朝上前拿起那本沾着血的本子，翻開後才發現那竟是本日記。上面的字跡前期還算工整，可後面就逐漸變得狂亂，字裏行間流露出一種肉眼可察的瘋狂。

很快，時朝的系統提示音響了起來：【恭喜您獲得了[辛西娅的日記本]，現已收錄進道具圖鑒，是否選擇現在翻看？】

時朝很快選擇了“是”的按鈕。

緊接着，伴随時朝的翻看，一個家族的血腥瘋狂史逐漸浮出了水面，裏面的內容讓人越看越覺得觸目驚心。

辛西娅竟然就是神父切斯特的女兒！？

在合上日記後，接受了大量信息的時朝，不由得有些錯愕地望向了自己身邊的烏莫斯：“原來切斯特神父一開始想要召喚的，是你？”

紅發惡魔聞言後先是皺眉，過了會後才應道：“啊，是他。”烏莫斯回憶起了那個召喚自己的神父狂熱到瘋狂的神情，他嘴角很快扯出一個不屑的笑：“不過我并不想完成他的要求。”

時朝也很快想起了教堂地道裏那個被擦拭掉的模糊法陣，和他當時想要用來召喚惡魔的逆六芒星陣極其相像，許多記憶開始慢慢串聯起來，讓時朝感覺自己似乎在慢慢接近真相。

太多的信息同時湧入時朝的腦海，他不禁靜下心思索了會，并再次望向了手上的筆記，仔細地重新看了一遍：

“父親今天回來得很早，他很開心，說惡魔很快就願意降臨我們家了，大家都很期待。到時候我該問惡魔許願要什麽東西呢？看來我得趁這幾天仔細想想。”

“父親失敗了，他似乎被他的神所背棄，他迷路了。”

“他讓我今天不要買隔壁的面包。”

“不一樣的陣被畫了下來，新的神似乎要來了。”

“火燒得很大，但還好地道是完好的。”

“父親死了，但是我馬上就要成功了，他幫助了我，主動成為了祭品的一部分，我很高興。”

“還差幾個人，我該去哪裏找呢？”

“今天晚上我去了教堂，結果地道裏面好像有人，是誰，會是誰？事情會敗露嗎..不管怎樣，之後我要迅速将那裏的一切都焚毀。”

“太好了，召喚出來的神使願意幫助我，它把驗屍官瓊森一家還有那個多嘴的商販都變成了和它一樣的漂亮生物，很快我就能湊齊六個祭品了！”

“父親也被神使變成了那樣，紅褐色的如火一樣的皮膚，多麽漂亮啊，我知道父親已經得到了永生。”

“還差一個，最後一個，可是哪都找不到，礙事的警員到處走來走去，我根本沒有機會，怎麽辦，怎麽辦...”

“有個人居然接下了我發出的委托，太好了，他就是最後第六個祭品，太好了。”

最後一頁的字跡還很新鮮，看起來竟才寫下不久。

“他還帶了個礙事的人過來，本來想要強行将他們殺死，可是現在來不及了，神使不停在喊我，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想了想，成為第六個祭品是我的榮幸。我記錄下這一切，只希望我的神能夠感受我的虔誠并賜予我榮耀，讓神使們通過我的身體，進入這個世界，達成至高無上的純淨統治，給予每一個愚昧的人以淨化...神啊，我願意把他們的靈魂供奉給你。”

即使再讀一遍，辛西娅日記裏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信息還是讓人不由得陣陣發寒。

時朝也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是對的，那只綠松石耳環就是辛西娅的，那晚上來教堂廢墟的人的确是她。或許是察覺到了他們在暗道內的動靜，所以才沒有下來。想必之後小心謹慎的她肯定将暗道裏的東西都銷毀掉了。

他其實早就感覺許多事情之間隐約有所關聯，而此刻看完辛西娅日記的他，在獲得大量信息的此刻，終于能夠将小鎮所發生的怪事全都串聯起來。

原來切斯特神父早已被信奉着邪神，全家都是□□的他，本來想借助教堂來獲得惡魔的力量，給來教堂的人們制造幻象，影響他們的精神與信仰。

可就算他召喚出了惡魔，但是魔鬼厭惡腐朽的他，在惡魔離開後，神父在鎮子的面包店下毒，并在焚毀教堂後自殺，而他的家人還在繼續在這個鎮子裏作祟，其中就包括這本日記的主人，辛西娅。

在切斯特神父死後，他的女兒辛西娅根據他留下的召喚屍靈的方法，自己也成為了祭品的一部分，湊齊六具屍體後打開了地獄之門，要将屍潮放入鎮子，獲得所有人的靈魂，讓新的邪靈誕世，那是他們信奉的“新神”。

至于伊凡接下的那個委托，是辛西娅為了湊齊第六具屍體設下的圈套，最後她沒能得逞，但還是瘋狂到将自己殺死作為祭品，成功開啓了供屍靈通過的門。

看到這，心中思緒翻湧的時朝，突然聽見了烏莫斯的聲音：“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嗎？”

聽到烏莫斯的聲音後，時朝不由得擡眼望向紅發惡魔，卻發現對方也正看着自己，兩人的視線陡然相撞，烏莫斯的聲音在此刻再次響起：“問問吧，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這的确是時朝的心聲，想到這，時朝不禁擡頭看向了烏莫斯：“那你被召喚出來之後都去哪了呢，之前幾天又是在哪？”

“而且為什麽你是這個鎮子最大的夢魇呢。”時朝實在困惑，據他現在的線索看來，鎮子大多數詭異的事情都是切斯特一家引起，實在和烏莫斯沒有太大的關系，可一開始進游戲的時候，系統用來警告他要小心的最大boss的确是烏莫斯沒錯。

烏莫斯：“我被召喚出來後想要離開，但卻被不知怎麽被困在了這個鎮子裏。”

“就在我找離開的辦法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你。”說到這，烏莫斯突然意味深長地看了時朝一眼，原本在認真思考的時朝，被烏莫斯的這一眼看得臉有些發紅。

“至于為什麽是夢魇...”周身散發着絕對危險的氣場的紅發惡魔，此刻的表情竟流露出一絲無辜：“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在找離開的辦法罷了。”

看着烏莫斯忽然露出的無辜模樣，銀發少年不由得心頭一動，但他還是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視自己耳垂處的燙意的同時開始繼續想：或許是被召喚出來的烏莫斯身上的惡魔氣息主動纏繞了鎮子，才給鎮民們帶來了夢魇？

“原來是這樣嗎。”時朝微微皺起眉，思索得認真：“那大家豈不是一開始就弄錯方向了。”

真正的隐患其實是切斯特一家啊。

可是，雖然現在切斯特神父和辛西娅都死了，但切斯特家族信奉邪神的難道只有他們兩個嗎？

或許是即将要發現真相的感覺太過強烈，時朝都快忽視了自己是在游戲裏的事實，不過他現在真的很想捋清之前找到的線索，把一切都弄清楚。

但很快，時朝就意識到地獄之門已經被烏莫斯關閉，他現在好像不用太過擔心什麽，只要查清切斯特家族還有沒有剩餘的信徒，這個副本就沒有其他什麽危機要解除了。

此時，時朝許久沒有響起的系統，竟在此刻響起了提示音，似乎在肯定時朝的想法：

【您的通關思路是正确的，接下來查清切斯特家族還有沒有其餘想要召喚邪靈的人，解決掉後即可成功保護小鎮的安全。】

說完後系統自己都有些驚訝，他原本只覺得時朝真的很難通關，可沒想到在陰差陽錯之下，時朝竟利用契約讓惡魔幫他關上了地獄之門，不但阻止了屍潮的湧現，還将惡魔留在了自己身邊，變相阻止了大逃殺的到來。

這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合常理，可時朝卻恰恰開辟出了一種新的通關方式。

想到這，系統都開始不自覺地懷疑自己：難道...把這個游戲當戀愛游戲玩真的是一種通關方式嗎？？

就在這會，時朝身旁的烏莫斯雖然對這件事不是很感興趣，但還是守在時朝的身旁，在抱着銀發少年的同時，用手輕輕在他的耳朵上撫摸着，着實有些愛不釋手的味道。

從線索中抽離出來的時朝，此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烏莫斯一直在摸自己的耳朵，他很快紅了臉，并忍不住轉過頭去望向烏莫斯，卻在視線相撞的瞬間，被對方又揉了揉耳朵尖。

看着烏莫斯肆意的笑，時朝後腰的印記開始不自覺地緩緩發燙，如同他的臉頰一般，某種奇怪的氛圍在兩人間慢慢湧現。

一陣異動突然從不遠處傳來。時朝擡起頭，他身後的烏莫斯也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眉心逐漸皺起，不爽與煩躁的情緒在眼底聚集了起來。

下一秒，時朝還沒看清遠處到底是什麽東西，卻發現烏莫斯突然從自己身邊消失了。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在環顧了圈四周後，依舊沒有看到惡魔身影的時朝有些不确信地喊道：“烏莫斯？”

一向及時回應他的惡魔，此刻卻并沒有應答。

時朝尾椎處的印記也變得黯淡，似乎也沒有感受到任何有關惡魔的氣息。

就在時朝茫然的此刻，他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來。

只見渾身潔白的大天使阿爾洛緩緩走了過來，羽翼上散着淡淡的光暈，臉上的表情依舊平淡無波，沒有太多的情緒。他很快就用那雙潔白的眸看向了時朝，似乎是想要說什麽。

而時朝在看到阿爾洛的瞬間，渾身就不可控地煩躁了起來，他讨厭這個強行囚禁他的天使。

不過，時朝的直覺在告訴他，烏莫斯的消失與這個天使有關。

果然，他面前的大天使很快垂下潔白的眼睫，在望向他的同時淡道：“你為什麽那麽執着和烏莫斯締結契約？”

“他只是一個堕天使，一個惡魔。”

只是說完，阿爾洛又很快移開了視線，自問自答一般：“雖然人類向來抵不住惡魔提出的誘惑。”

時朝不禁皺眉：“你做了什麽？”銀發少年的指節捏得喀噠作響，他對這個之前強行抓住自己的天使實在沒有什麽好臉色：“烏莫斯在哪。”

如果阿爾洛不好好回答，時朝已經時刻準備着上去和對方狠狠打一場。

然而接下來阿爾洛的話卻讓時朝不禁怔了瞬。

“你不用擔心他。”阿爾洛看向了時朝，眼神裏竟有說不出的悲憫：“他就在這裏。”

“和我離開這吧，他舍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