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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就像五條老師說的那樣，你做了噩夢。不過在做夢的時候，你當然沒有意識到這是夢。

你只是很迷茫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手裏捏着一塊白布的一角。

“不看看她嗎？”頭頂上傳來五條老師的聲音。

身旁是熊貓同學的欲言又止：“悟……”

你能聽出此時此刻的熊貓語氣裏的低落。

但他輕輕地拍了拍你的肩膀，反過來安慰你：“……不能接受的話，就算了吧。”

“鲑魚。”狗卷同學說。

……什麽？

你感覺自己的記憶像未完成的拼圖一樣缺了幾塊，讓你不知所以地出現在這裏。你環顧了一下四周，但卻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不過你現在能夠感覺到自己整個身軀都很僵硬。然後你低下頭，看見被白布遮擋住的……屍體。

只有人死以後才會被一塊白布從頭到腳地遮蓋住。

哦，你心裏很平靜地想，這裏原來是太平間啊。

五條老師、熊貓、狗卷棘，他們都在這裏。那麽……

你的聲音不由得有些顫抖：“誰死了？”

你睜開眼就與真希對視。

睡覺當然不會戴眼鏡，也不會紮頭發，這也是你第一次離真希這麽近，你甚至能看到真希臉上小小的絨毛。很可愛。

可是你剛從噩夢中脫身，有點愣愣的，只盯着真希看。

真希擡起雙手，用手背分別貼着她自己的額頭和你的額頭，然後皺着眉說：“沒發燒。”又掀開眼睫朝你看來。

你和真希實在離得太近，你能看到真希瞳孔中直愣愣的你自己，甚至還能捕捉到真希的呼吸。

真希在呼吸。

真是太好了。

眼淚不由自主地從你的眼眶裏流了出來。

你哭了。

真希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了一跳，但是她還是很鎮定地問你：“怎麽了？做噩夢了？”

你沒忍住，擡起手抱住了她。和第一次見面時撲了空不同，真希沒有躲開，甚至算得上主動地把你抱在懷裏。

“……沒事的。”被你抱住的真希身體雖然僵硬，但是沒有躲開，甚至還安慰你，“那只是夢。”

她甚至都沒有問你的噩夢是什麽。

是啊，那只是夢。

你和真希離得這樣近，你能聽到她穩健跳動着的心髒，觸碰到她溫熱的體溫。

真是太好了，真希。

14

入學以前，五條老師就和你說過學生也會出任務，畢竟咒術師很少。只是你沒想過自己身為一年級，出任務會這麽頻繁。

鑒于你第一次正式出任務就被咒靈擺了一道，第二次出任務的時候，真希還說：“小心點。”

說這話的時候，真希偏過頭去，留了她的側臉給你，看起來很像不耐煩：“不要死了。”

你注意到真希偏過頭時嘟起的嘴，視線停留在她有點紅的耳廓上，很高興地彎了彎眼睛：“好！”

“真希、真希，關心的話要好好說哦。”熊貓一邊用熊爪掩面說着一邊朝你揮手。

“木魚花。”狗卷同學也朝你揮了揮手，“金槍魚蛋黃醬。”

“多嘴！”只剩下有點炸毛的真希，臉頰兩側有點微紅，“不要說得我好像很無情好嗎！”

“但事實就是這樣啊。”

你也用力地揮手，并在心裏狂喜：臉紅的真希也好可愛！

15

高專是四年學制，但是除了自己的三個同學，你只見過二年級的秤學長和绮羅羅……學長。

秤學長……你覺得他打人，啊，不，和他對練一定超級痛……

而绮羅羅學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你完全被震驚到了。

绮羅羅挑了挑眉。

你卻很興奮地說：“好酷！”

“哈？”

“就是……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穿刺做在唇周的欸。”你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周圍，“那個不痛嗎？”

绮羅羅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唇釘們，開口：“啊，這個啊……”

一旁的真希及時打斷：“不行，會發炎。”

“但是不是有家入小姐嗎？”

真希皺眉：“家入小姐的術式是很珍貴的反轉術式，用在這種地方——”

“這點痛對咒術師來說忍忍就好了吧？”绮羅羅雙手環抱着，用打量的目光看了看你和真希，“反正也沒有多痛。想要穿刺帶來的美麗卻連穿刺的疼痛都忍受不了，可見你也沒有多想嘛。”

“真的嗎？”你躍躍欲試，“我想先——”

真希抿了抿唇，扯了你一下：“……五條老師剛剛不是讓你來找校長借一個咒骸做咒力練習嗎？等下校長和京都校那邊好像有個什麽會。”

你的思緒被打斷：“啊，對哦。那學長我們就先走啦，下次見。”

“……”绮羅羅撇了撇嘴，“下次見。”

“……你真的覺得唇釘很酷嗎？”過了一會兒，真希問你，“你是不是覺得什麽都很酷啊？”

聲音有點小，你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真希是說绮羅羅學長的唇釘嗎？超酷的啊。怎麽了，真希？”

“……沒什麽。”

莫名其妙的，你覺得她有點不高興。

“真希是在不高興嗎？”你微微側過頭看她。

真希的睫毛很長，但是為了能夠随時看到咒靈，她一直戴着有咒具效果的眼鏡。

“沒有。”

“真的嗎？”

“真的。”真希撇開頭，這樣你連她的側臉都看不到了。

你跑到真希的另一側，好奇地問：“那真希在因為什麽不高興？”

“……都說沒有在不高興了。”真希甩了甩紮在腦後的馬尾，邁開了步伐，“快點走啦，等下校長離開學校了哦。”

“好吧，真希說沒有不高興就沒有咯。”你急忙拉住真希的衣角，“真希你等等我。”

過了一會兒，你說：“真希等下要不要和我對練？我覺得我有進步哦。”

真希愣了一下，才無奈地嘆了聲氣：“你昨天一天一次都沒有贏過啊，無論是從我、熊貓還是從棘那裏。到底哪裏來的自信啊。”

你很自信地說：“從心裏啊。”

“算了，真是輸給你了。”真希放慢了腳步，“等會兒輸了要給我跑腿哦。”

“好啊，真希想喝什麽？”

“……好歹輸了再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