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尾巴翹翹 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

第20章 尾巴翹翹 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

路遙歌看見, 那個女生跑掉之後,立刻端着盤子回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和等待着自己的同伴快速說了幾句話, 然後激動地朝自己和顏薄醉的方向指了過來,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個女生在說些什麽。

路遙歌收回視線, 不太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輕咳道:“算了, 誤會就誤會吧, 反正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歪,總不能跑過去跟別人解釋吧。”

“嗯, 那我們繼續吃飯。”顏薄醉把剛才放下的盤子重新拿起來, 正想繼續夾菜, 結果他再次被路遙歌攔住。

路遙歌剛被別人誤會過, 現在又不長記性地纏了上來,抱住顏薄醉拿着盤子的那只手笑道:“先別急着夾菜啊,剛才不是說好了先玩個游戲的嗎?”

顏薄醉低寓此言。頭看他:“……我可不記得我什麽時候有答應過你。”

路遙歌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眼睛笑彎彎的:“游戲規則就是,我和你分別給對方夾菜,并且在夾菜的過程中不允許有任何交流, 也就是說,就算對方夾的是自己不喜歡吃的,自己也不可以告訴對方,并且夾到盤子裏的東西兩個人都必須吃完,怎麽樣?好玩嗎?”

顏薄醉是沒聽出來這個游戲好玩的點在哪裏, 不過這個游戲相對于剛才在床上的貓狗大戰來說堪稱無比和諧, 顏薄醉沒道理不接受, 就點頭同意了。

事實上, 路遙歌和顏薄醉認識這麽多年,從小到大的學校都在一起,工作日的一日三餐相伴在食堂解決,休息日和節假日的一日三餐,又時不時地跑到對方家裏去蹭飯,對彼此的喜好再熟悉不過。

按理來說,“夾到盤子裏的東西無論喜不喜歡必須吃完”這句話,怎麽聽怎麽不懷好意,一聽就是專門為整蠱而設計的。

然而路遙歌雖然喜歡逗貓貓,但程度僅限于撒嬌賴皮,絕對不可能做出故意夾一些貓貓不喜歡吃的東西欺負貓貓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等分頭行動的兩個人回到座位上進行交換時,便毫不意外地發現對方幫自己夾的都是自己最喜歡吃的食物。

顏薄醉心裏一暖,笑着摸了一下路遙歌的頭:“這麽了解我啊。”

路遙歌像是翹起狗尾巴一樣地驕傲地翹起下巴:“那是,竹馬竹馬可不是光說着好聽的,要說這個世界上誰對你最了解,連你爸媽都比不上我好吧?我倆睡在一起的時間可比你跟你爸媽一起住的時間長多了!”

顏薄醉一看他這驕傲的小模樣就忍不住撓了撓路遙歌的下巴,然後拿起手邊的筷子,正想夾菜,結果再一次被路遙歌攔住了。

“等等,先別急着吃嘛。”

顏薄醉嘆着氣放下筷子,無奈地看着路遙歌一眼:“又要玩游戲嗎?”

路遙歌嘿嘿一笑:“為了獎勵你給我夾了這麽多好吃的,我決定親自喂你吃飯,怎麽樣,開心嗎?”

顏薄醉不知道這種會讓他倆吃飯速度直線下降的做法有什麽值得開心的,但是他知道,路遙歌想幹什麽他肯定是攔不住的,不然順着他來就算了,敷衍地點頭道:“嗯嗯,我特別開心。”

他一邊說着,一邊自顧自把自己的盤子和路遙歌換了一下,然後拿起自己的筷子,夾起一塊肉,先一步朝路遙歌喂了過去:“來,張嘴。”

路遙歌習慣性地張嘴吃了,然後才反應過來:“不是說好我喂你的嗎?”

顏薄醉又夾起了另一種菜,語氣有點無奈:“你要是光喂我去了,你自己不吃東西了嗎?”

他繼續朝路遙歌的嘴邊遞過去:“來,張嘴,啊——”

“啊——”路遙歌開心地微微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是被美味的食物美的,還是被貓貓的伺候美的,嘴裏包着東西,含含糊糊地說,“窩就知道,尼明明早就想投喂狗狗了,難怪這麽順着窩的意思,現在竟然還會得寸進尺了,你這只心機傲嬌的貓貓。”

“喝口果汁。”顏薄醉也沒在意路遙歌是怎麽故意颠倒黑白的,又把果汁插上吸管遞到路遙歌嘴邊,給他喂了一口喝的,然後再一次拿起筷子。

路遙歌握住他的手:“等等,該輪到我了,你都喂了我兩口吃的外加一口喝的了,我這一次都還沒喂過呢!”

顏薄醉只好收回筷子,好整以暇地等着:“好好,你喂,你喂。”

路遙歌便開開心心地拿起了勺子和筷子,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知道顏薄醉吃飯喜歡一口同食品嘗到不同菜品,便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筷子,用筷子将盤子裏的各種菜品都夾起一點,放在勺子上,擺了滿滿一勺一看就特別豐富,特別美味的食物,然後才遞到顏薄醉嘴邊。

“貓貓張嘴,吃飯飯啦,啊——”

顏薄醉被路遙歌幼稚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還特麽說疊詞,但是他嫌棄誰都不能嫌棄他家遙歌不是?

顏薄醉有點小為難地看了一眼勺子裏小山,猶豫了兩秒,然後淡定自若地将嘴巴張到最大,一口就将勺子整個包住,一點都沒有撒出去地全部吃光了。

不得不說,喂別人吃飯也是一個技術活,夾起來的食物分量多少,遞過去的角度,将手收回來的時機,這些都是有講究的,像路遙歌這一勺子,明顯就沒有顏薄醉之前的那兩筷子喂得完美。

路遙歌見顏薄醉的兩邊薄薄的臉頰都鼓了起來,嘴裏包得滿滿當當,有點懊惱地啊了一聲:“剛才那一口我是不是給的有點太多了啊?”

顏薄醉嘴唇動了動,似乎本能地想要說話,不過他下一秒就感覺到了嘴裏快要掉出去的食物,實在做不出像路遙歌一樣嘴裏包着東西說話的行為,那樣也太萌了,一點都不适合像他這樣高貴冷豔的貓貓,便将嘴巴閉了回去,轉而去拿桌上的飲料。

“我來我來!”顏薄醉的指尖剛碰上飲料,路遙歌就馬上搶了過去,勾起指尖,将罐裝飲料的拉環一拉——

白色的泡沫突然湧了上來,眼看就要噴到路遙歌的身上,顏薄醉眼疾手快地抓起手邊的衛生紙便按了上去,及時制止了一場遭難,如若不然,路遙歌回去又得重新洗澡。

“快流下來了,你別摸,趕緊先擦一下,上面都是水。”顏薄醉拂開路遙歌伸上去想要幫忙的手,先有條不紊地用衛生紙将瓶身上的飲料擦幹淨,然後又擦了擦自己手上沾着的飲料,最後才放上吸管喝了一口,将嘴裏最後一點東西咽了下去。

路遙歌一臉挫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瓶子裏有氣泡。”

顏薄醉看了一眼耷拉着耳朵一臉委屈巴巴的小狗狗,沒忍住伸手過去捏了一下路遙歌的鼻子,語氣不僅沒有一絲責怪,反而滿是寵溺:“你啊,開個易拉罐都開不好,你說,要是你以後真的交女朋友了,人家想讓你幫她擰個瓶蓋或者開個易拉罐你該怎麽辦?果然還是得我在你身邊才行,要是現在換成你女朋友的話,你衣服早就弄髒了。”

所以說,女朋友這種東西根本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一只貓貓好使。

路遙歌一點都沒有發現,顏薄醉拿他自己跟他未來女朋友做對比的行為有多麽奇怪,甚至還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他想到剛才顏薄醉的動作,頓時一臉崇拜道:“還是你反應快,真不愧是貓貓啊,都快出殘影了,說來,我之前就在網上看到過小視頻,是一個主人将自家貓貓舉起來,讓貓貓打蚊子,結果貓貓一打一個準,只要蚊子飛到眼前,一瞬間就伸出去兩只小爪子,啪一下就把蚊子按死在了爪子裏,一打一個準,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顏薄醉:“……”

雖然你總是叫我貓貓沒錯,但我又不是真的貓貓啊!

顏薄醉沒有特意去糾正路遙歌拿他和真的貓貓做類比有多麽離譜,一邊嗯嗯點頭,一邊拿起筷子繼續自己的投喂狗狗大業。

兩個人就這麽一人一口地将盤子裏的食物解決完了。

路遙歌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食物,然後便朝顏薄醉噘起嘴巴,眼巴巴的望着顏薄醉。

顏薄醉秒懂,任勞任怨地拿出一張衛生紙,另一只手勾起路遙歌的下巴,幫他将嘴巴擦幹淨。

某一瞬間,顏薄醉不知怎麽忽然想起來了之前在銀杏樹下拍照的小情侶。

當時顏薄醉就發現,那對小情侶似乎特別喜歡親親,估計他們一半的照片都是他們接吻的畫面。

而像現在,如果是那對小情侶中的男方的話,肯定會在幫女朋友擦完嘴巴之後,順便擡起女朋友的下巴,在上面重重地親一口。

顏薄醉眨了眨眼睛,意識到自己在幻想什麽之後,頓時在心裏無奈地笑了一下,怎麽聯想到那邊去了。

他幫路遙歌擦完嘴巴,順手捏了一下路遙歌的臉,然後把用髒的衛生紙放進盤子裏的垃圾裏,把兩個人的盤子疊在一起端起來,準備送到專門放紙張盤子的地方。

正好那邊有個洗手池,路遙歌就一起跟過去,順手打開水龍頭洗手。

顏薄醉放完盤子,扭頭一看,立刻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走到路遙歌背後,從後向前以一種環抱的姿勢,将路遙歌沒有卷起來的袖子一一卷了上去。

路遙歌一碰到顏薄醉,就跟沒骨頭似的地往顏薄醉身上倒,甚至連手都不願意自己洗了,舉起兩只雖然濕漉漉、但是明顯還帶着油漬的手,仰着脖子朝後面看顏薄醉,眨巴眼睛說:“我自己洗不幹淨,你幫我洗嘛。”

顏薄醉的嘴角飛快勾了勾,擠了一團洗手液在手中。

“真是的,連洗個手都不會,還得要我來洗,你看你,除了會撒嬌,還會做點什麽呢?”顏薄醉一邊假模假樣地嫌棄,一邊口嫌體正直地用自己的大手裹住了路遙歌的小手,然後仔仔細細地揉搓了起來。

路遙歌仰頭,就近在顏薄醉的下巴上親了一口,朝顏薄醉嘿嘿笑:“我都有貓貓了,我幹嘛要學會自理呢?我只用學會撒嬌,貓貓就會自己幫我做好所有我要做的事情,你說對不對啊?顏,貓,貓?”

顏薄醉笑了笑,不置可否,心裏卻簡直不能更受用。

他想,這只狗狗怎麽可以這麽黏人呢,根本無法離開貓貓一分一秒,沒有貓貓的狗狗完全連生活都不能自理,連洗個手手都不會,這種樣子,怎麽可能讓貓貓放心地交給不知所謂的陌生人,只得讓貓貓自己将狗狗好好地呵護在懷裏、捧在掌心裏、含在嘴裏才能放心。

滑溜溜的泡沫同時在兩個人的手中搓揉出來,然後被清水盡數沖洗,顏薄醉幫路遙歌洗了手,也等于同時給自己也洗了個手,一舉兩得,多好。

洗完後,顏薄醉又幫路遙歌用幹燥的紙巾擦了手。

路遙歌舉起洗幹淨的手,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笑着給顏薄醉聞。

“好香啊,你聞。”

“嗯嗯,香的,”顏薄醉作勢聞了兩下,順便在路遙歌指尖親了一口。

路遙歌笑眯眯地收回手,放在鼻子下面又聞了一下:“哎呀,更香了。”

顏薄醉對路遙歌簡直無奈,将路遙歌的手自然地握進手裏,牽着人離開了餐廳:“行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看日出呢。”

他倆有錢,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自然要玩得開心,所以定的這套房間特別貴,主要是視野超級好,房間內部自帶露天溫泉,據說正好能夠看到每天早晨的日出,可以一邊泡溫泉,一邊欣賞大自然的美景,聽起來就特別美好。

等路遙歌和顏薄醉走後,一開始誤會了他倆關系的那個女孩子終于能夠和同伴毫無顧忌地交流起來。

“你看吧,我就說他倆是一對兒,你還不信,就他倆那個氣氛,怎麽看都不是普通朋友,更何況我剛才都聽到他倆在談論他們床上的事情呢,那個高個子大帥哥還揉矮個子小帥哥的腰,矮個子小帥哥還朝高個子大帥哥撒嬌,張口閉口游戲什麽的,還說沒玩夠,一聽就特別不純潔!”

“你別說,哪有直男間的普通朋友像這樣互相喂飯的啊,要是好玩兒喂一兩口就算了,特麽全程所有的食物全都互相喂,喂得都有半個多小時了吧,也真是夠有耐心的,更別說後面還有幫忙擦嘴巴,抱在一起洗手什麽的,特麽的大庭廣衆之下秀恩愛,還有沒有人性?簡直太不像話了!麻煩狗糧再多一點不要客氣我還能吃謝謝!”

“……我掏出我的四十米長刀就給你切了一塊西瓜。”

而且這兩個女生的不遠處,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正氣氛怪異地面對面坐在一起,正是在出行之前因為路遙歌和顏薄醉關系的事情而發生過小摩擦的男生和女生。

女生朝男生一挑眉:“都這樣了,你還是執迷不悟嗎?”

男生聽到那兩個陌生女生對路遙歌和顏薄醉關系的評價,頓時有點尴尬。

他在論壇發起投票之前,其實跟路遙歌和顏薄醉都不怎麽熟,只不過因為這兩人都是他們學校的大名人,即使相互之間不認識,但多多少少都聽過他倆的事情,然而男生們口中的路遙歌和顏薄醉永遠都是一對關系特別好的朋友,像什麽高山流水、桃園結義等各種歷史上有關知己好朋友的典故全都放在他們身上都不為過,簡直比親兄弟都還要好一百倍。

今天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路遙歌和顏薄醉的相處模式,這上山的一路上,路遙歌和顏薄醉的相處他都看在眼裏。

說實話,他一開始感覺也就還好。

什麽穿一模一樣的衣服、坐公交車的時候緊緊地摟抱在一起、手牽着手一起爬山、走累了一個背着另一個、為了禦寒而鑽進另一個人的衣服裏……

這些行為完全可以用直男朋友關系好來解釋。

然而等他仔細回想很多細節,卻又感覺不是那麽好了。

比如,每一次抱在一起抱就抱吧,為什麽會把腦袋埋進對方的脖子裏嗅聞對方的味道?一個男生有什麽好聞的?不都是雄性荷爾蒙和汗臭味嗎?難道不會覺得惡心嗎?

再比如,吃薯片就吃薯片吧,怎麽還要用衛生紙接在下巴下面??确定是一個成年男人,而不是一個巨嬰??

再再比如,剛才那兩個陌生女生吐槽的,喂一口兩口就算了吧,特麽直接喂了半個小時是認真的嗎???

他不像對面的那個女生,能感覺到什麽氛圍啊之類玄乎的東西,但是仔細觀察之後,他還是能看出來,一些細節方面的事情是直男朋友之間很少見的。

其實說是很少見,還是他為了面子的保留說法,要真說實話,那就是根本從來沒有在直男朋友之間見到過!

女生看見男生神色怪異,笑意不禁更大了一點:“早就跟你說過,路遙歌和顏薄醉的關系絕對不簡單,就算現在是朋友,他倆也肯定都還沒有開竅,等開竅了絕對會在一起,那眼神都拔絲了好嗎?看的我都快臉紅心跳了,就你們這群傻直男看不出來。”

男生悶悶地說:“……最後結果還沒有完全确定下來不是嗎?誰又能現在就肯定誰輸誰贏呢?”

女生看男生這副模樣,還能不知道男生的判斷已經開始搖擺起來了嗎?只不過是礙于面子,不願意服輸罷了。

她也沒打算立刻讓人認輸,等到時候真相大白,還不得乖乖在她面前低着頭将AD鈣奶交出來。

女生游刃有餘的模樣與男生搖擺不定的表現形成鮮明對比,淡定地端起手邊的飲料喝了一口:“行,結果還沒确定下來是吧,我也不跟你争,不過我真的很想跟你們這群直男說,我知道你們很羨慕路遙歌和顏薄醉的友誼,但是也別真的照着那樣子對待自己的朋友,照着那樣對待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自己喜歡的女生還成,但是要對待自己的男性朋友的話……到時候養出來的到底是朋友還是男朋友,就不好說了哦。”

男生:“……”

……

回去之後,路遙歌靠在顏薄醉身上玩了一會兒手機,等差不多到時間了,便早早地睡了下來。

一夜好夢。

顏薄醉可能是累到了,第二天早上竟然是路遙歌先醒的。

為了今天早上的日出,他們昨天晚上睡得特別早,現在路遙歌醒來,外面的天甚至還是黑的。

他知道顏薄醉上了鬧鐘,鬧鐘沒鬧就說明現在還早,也就沒急着起來,繼續舒舒服服地賴在顏薄醉的懷裏,睜着眼睛在半昏半明的清晨裏欣賞貓貓美好的睡顏。

路遙歌從小到大就覺得顏薄醉長得特別好看,即使看了這麽多年,也仍然沒有看夠,甚至還越看越喜歡,越看越看不夠。

顏薄醉的五官非常精致,鼻梁十分挺拔,眉眼輪廓很深邃,但是一點都不顯得女氣,反而線條冷厲,視覺效果很驚豔,屬于特別有氣質的那挂,是冷冷的那種氣質,類似傳說中的高嶺之花。

睡着的貓貓倒是柔和了冷厲的五官線條,呼吸輕輕的,纖長的睫毛柔軟地垂在眼睑,冷白色的臉頰因為良好的睡眠而泛着健康的紅暈,淡粉色的嘴唇不自覺地微微張開一條縫隙,模樣看起來竟然有些乖巧。

路遙歌像是被貓貓鼻唇裏吐出來的香氣吸引,也可能是為了進一步地欣賞顏薄醉的神顏,竟是毫無所覺地湊近、再湊近,直到自己的鼻尖貼上了顏薄醉的鼻尖,自己的嘴唇也僅距離顏薄醉的嘴唇最後一厘米,才堪堪停下。

他用力地吸了一口貓貓的香氣,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舒服極了,腦袋被貓貓溫熱的呼吸熏得暈暈乎乎的,心跳也有點加快,可能是因為自己太開心,太激動了吧。

路遙歌不禁用自己的鼻子輕輕蹭了蹭顏薄醉的鼻子,卻怎麽都感覺還是不太滿足,看顏薄醉睡得香甜,便将自己的鼻子往旁邊挪了挪,從顏薄醉的鼻子聞到了顏薄醉的臉頰,又從顏薄醉的臉頰聞到了他的下颌。

之後還有側頸、耳垂、鎖骨、往下将鼻子埋在顏薄醉胸前的衣服裏狠狠地吸了吸氣之後,又重新回到了貓貓香氣最濃的臉上。

某一下,路遙歌的鼻子碰到了顏薄醉的嘴巴。

他被這種熱熱的、像果凍一樣柔軟的觸感驚豔到了,忍不住用自己的鼻子又碰了一下,還貼上去蹭了蹭。

因為沒有控制好力氣,甚至還不小心把自己的鼻子抵進了顏薄醉裏的嘴唇裏面,碰到了顏薄醉的牙齒,還在自己的鼻頭上沾了一點顏薄醉的口水。

然而路遙歌不僅不嫌棄,反而因為自己身上沾上的貓貓的氣味這個認知而更加激動起來,心跳加速的同時,臉頰也泛起了仿佛喝醉了酒般的紅暈。

可能真的喝醉了吧,路遙歌一邊聞着貓貓身上香香的味道,一邊頭腦發暈地想,貓貓實在是太香了,它的香氣就是純天然的酒,只要吸一口,馬上爽得魂兒都沒了。

一大早上就有漂亮又好聞的貓貓可以吸,一切都這麽美好,唯一一點不太舒服的是,他的小尾巴不知在什麽時候竟然悄無聲息地醒了過來,現在正不太聽話地翹着。

在過去的那麽多年裏,路遙歌和顏薄醉一起睡過也該有上千次了吧,尤其是在青春期過了之後,幾乎每天早上都會面臨像現在這樣尴尬的場景。

有的時候是路遙歌先醒,有的時候是顏薄醉先醒,還有的時候是兩個人一起醒了。

一開始的時候确實挺尴尬的,會很不好意思,會不知所措,就算他倆以前還一起光着屁股洗過澡,但也只是單純地坦誠相待而已,不至于敬禮。

不過等這樣尴尬的場景次數多了,兩人也漸漸習慣了,每次都能十分自然地分開,有時甚至還會互相打趣。

不過今天跟以前有點不同。

一開始路遙歌只當是正常男生每天早上都會遇到的小尴尬,準備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安靜歇着,等過一會兒它就自己又睡過去了,但是現在路遙歌躺了好幾分鐘,小尾巴不僅沒有一點想要睡覺的趨勢,反而越來越精神。

漸漸的,路遙歌甚至感覺被子裏好像有點太熱了,悶得他心裏燒得慌,胳肢窩和後背都有點出汗。

這個狀态有點不太對勁啊……怎麽忽然就這樣了呢?難道是因為他昨天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了嗎?

路遙歌不禁回憶起了昨天的三餐,早上是在學校食堂解決的,以往都不知道吃過多少次了,沒什麽特別的,中午因為在爬山,沒有吃飯,就只是把顏薄醉帶着的幹糧和零食都吃了,也就只有晚上在自助餐廳吃的東西有點特別,有雞蛋、大蔥、果仁、韭菜、還有幾塊餐後甜點巧克力……這些東西好像都有增強性**欲的功能?

難道是因為這些東西嗎?

路遙歌沒有發現,在他亂七八糟地思考的時候,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攥住了顏薄醉的衣服……等他察覺到的時候,他已經有點停不下來了。

好舒服啊,香噴噴的大貓貓抱着真的好舒服,就一下,就蹭一下下,他很快就好了,反正貓貓現在睡着了,什麽都不知道,他可以盡情地做壞事了……

看來顏薄醉是真的累了,竟然這樣都沒有被路遙歌搞醒……

然而,就在路遙歌沉浸美好之中不可自拔的時候,掃興的鬧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路遙歌的好事。

因為怕刺激到路遙歌,顏薄醉上的鬧鈴聲是由輕到大的山澗鳥林漸變聲,可以讓睡夢中的人們在治愈的大自然中緩緩蘇醒起來。

多虧了這個特點,幹壞事兒的路遙歌不至于被貓貓當場捕獲。

看到貓貓因為腦鈴聲眉頭輕皺,顫着睫毛就快要醒過來,路遙歌連忙松開了纏着顏薄醉的手腳,以最快的速度背轉過身去,心髒怦怦直跳。

路遙歌的身後,顏薄醉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并沒有着急關掉手機鬧鈴,然而先張着嘴巴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看見路遙歌正背對着自己,便自然而然地伸手攬過路遙歌的腰,将路遙歌帶入自己的懷抱裏,任由鬧鈴的聲音越來越大,裏面的鳥叫聲也越來越多,努力将路遙歌也吵醒。

當路遙歌的後背貼上顏薄醉前胸的一瞬間,路遙歌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僵硬了一下。

原因無他,顏薄醉的貓尾巴也與他的狗尾巴一樣睡醒了,正半醒半睡地伏在兩人中間。

這樣的場景在以往都十分常見,路遙歌原本應該完全不在意的,但是因為他剛剛做了虧心事,所以現在無論面對誰的小尾巴都十分心虛。

路遙歌身體一瞬間的僵硬被顏薄醉清晰地感受到了,顏薄醉從後面看不到路遙歌心虛的表情,只當是路遙歌被自己的動作吵醒了,于是在路遙歌的後腦勺上親了一口,又揉了揉他的頭發,嗓音沙啞地說:“既然睡醒了,就快點起床吧,一會兒我們還要去看日出呢。”

“哦,好。”路遙歌嗓音有點幹澀地回答,卻仍然一動不動地躺着。

路遙歌賴床可一點都不稀奇,稀奇的是路遙歌都醒了,竟然沒說翻過身來撲進自己的懷裏吸自己。

顏薄醉有點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也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臉上有點怪怪的……唔,好像有一股熟悉的狗狗口水味兒,再伸手一摸,自己的臉上、下巴、脖子、鎖骨等等,到處都有一點黏黏的感覺,就好像口水幹了一樣。

顏薄醉:“……”

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這到底是哪只狗幹的。

不過令顏薄醉感到奇怪的是,如果路遙歌早就醒了,為什麽還要背對着自己裝睡呢?

顏薄醉推了推路遙歌:“遙歌,寓小言。起床了,不要再睡了。”

路遙歌悶悶的聲音傳出來:“你先去洗漱吧,我再躺一會兒。”

顏薄醉沒有動作,而是盯着路遙歌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着。

與此同時,背對着顏薄醉的路遙歌簡直快要急死了。

他還沒能從剛才自己做壞事的刺激感中抽出身來,現在整個人的思緒都有點混亂,連已經練就了二十多年的厚臉皮都不太管用了,難得不太好意思以現在這副模樣面對顏薄醉,只想着快點讓自己蘇醒的小尾巴重新睡過去。

然而他越是着急,越是沒有辦法如願以償,反而令情況越來越糟糕,急得他滿頭大汗,臉也更加紅了。

“你快去洗漱吧,不用管我,我躺一會兒之後自己就會起來。”路遙歌又催促了一遍。

既然自己這邊沒有辦法解決,那讓顏薄醉趕緊離開也是可以的。

“好吧,那你要快點哦,再躺下去的話,太陽都要出來了。”所幸顏薄醉看了一會兒之後也沒有繼續追究,從床上起來後下去穿鞋子。

路遙歌背對着顏薄醉,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穿好鞋子的顏薄醉的腳步聲響起,沒幾步便走到了浴室門前,進去洗漱去了。

路遙歌繼續躺了一會兒,等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後,确定顏薄醉正在浴室裏洗漱,路遙歌總算松了一口氣,慢慢地将身體轉了回來。

然而他才剛剛坐了起來,浴室裏的水聲忽然一停,接着在路遙歌完全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一道高挑的身影從浴室裏沖了出來,直愣愣地撲向了床的方向,猛地一下子就将路遙歌撲倒在了床上。

路遙歌驚得大叫:“顏薄醉!你不是去洗漱了嗎?你突然出來幹什麽?”

他本能地想轉過身,将自己不太好意思見人的小尾巴藏起來,沒想到顏薄醉早就看清了自己的意圖,竟是用兩只大手一左一右分別握住了他的手腕,雙腿也緊緊卡住了他的雙腿,高大的身體就這麽大咧咧地壓在他身上,令他完全動彈不得。

這樣親密的正面貼貼,令顏薄醉一下子就察覺到了路遙歌某條不太聽話的小尾巴,頓時驚訝地微微一挑眉。

路遙歌抿着嘴唇撇過頭,紅着臉,氣鼓鼓的一點都不願意去看顏薄醉。

多難得看到路遙歌害羞的樣子啊,顏薄醉頓時惡向膽邊生,朝路遙歌更貼近了一下,語氣含笑地說:“我當是什麽事兒呢,原來是小尾巴醒了啊。”

“顏薄醉!”路遙歌一下子被戳破心中的尴尬,頓時惱羞成怒地瞪了顏薄醉一眼,“你放開我!”

顏薄醉最多逗兩局就算了,沒想故意惹路遙歌生氣,他只是有點奇怪——

“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害羞?明明不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嗎?”

路遙歌能怎麽說?他總不能直接告訴顏薄醉,是因為我趁着你睡着的時候用我的小尾巴跟你貼貼了幾下,所以我心虛了嗎?

“反正你快點松開我,不然我要生氣了!”路遙歌想不出來解釋,只能用一雙通紅的眼睛狠狠瞪着顏薄醉,試圖将自己身上這只膽大包天壓住自己的貓貓吓走。

顏薄醉确實有點被“吓”到,因為他怕路遙歌真的生氣,所以很快就從路遙歌身上下來了。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不過我們真的得快點去洗漱了,再這麽鬧騰下去,外面天都快亮了。”

路遙歌只能帶着自己依然沒有絲毫好轉的小尾巴郁悶地跟着下來,他走到浴室裏,輕輕踢了一腳顏薄醉,悶聲悶氣地說:“你出去,我要上廁所。”

顏薄醉笑着說:“我們都不知道坦誠相見了多少次了,你上次喝醉酒還邀請我摸過你的小尾巴呢,你忘了嗎?現在不就是上個廁所,你還要躲着我,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我什麽沒見過?就這樣上呗。”

“顏薄醉!你是不是非要提我的黑歷史啊!”路遙歌氣呼呼地瞪了顏薄醉一眼。

顏薄醉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将人逗生氣了,連忙示弱道:“好了好了,不氣不氣,我出去還不行嗎?”

路遙歌忽然又産生逆反心理了,攔住了顏薄醉:“你不用出去了,你就待在這裏好了。”

顏薄醉意外地挑了挑眉:“怎麽?又不害羞了?”

路遙歌面無表情地把剛才顏薄醉的話還給了顏薄醉:“我們都不知道坦誠相見了多少次了,不就是上個廁所嗎,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我就當着你的面上了,怎麽了?”

一邊說着,路遙歌一邊氣勢洶洶地脫下來自己的睡褲,然後……

一片安靜。

顏薄醉努力不要笑出來:“你現在這種樣子上得出來嗎?”

路遙歌深吸一口氣,又黑着臉将褲子重新提了起來:“我不上了。”

顏薄醉怕路遙歌一氣之下真的就不上了,這一會兒還怎麽泡溫泉,連忙舉手投降:“好了好了,這次我真的不逗你了,我還是出去好了,你慢慢來啊,不着急……不對,還是有點着急的,我們還要看日出呢。”

然後顏薄醉就被路遙歌怒氣沖沖地推出門去了。

兩分鐘後,路遙歌上完廁所,重新把顏薄醉喊來繼續洗漱。

顏薄醉有點好奇地往路遙歌小尾巴的方向瞄了一眼,想問問路遙歌他是單純地只上了廁所,還是順便也出去了點其他的什麽東西,這麽短的時間是不是不太夠用啊,不過他對上鏡子裏路遙歌警告的小眼神……

算了,狗狗的面子最重要,還是趕緊洗漱完去泡溫泉要緊。

……

溫泉池的環境特別好,池水旁邊種直着密集的竹林,清晨朦胧的霧氣從竹林裏緩緩升起來,樹林裏早起的鳥兒正叽叽喳喳地叫着,清澈的池水咕嚕嚕地冒着熱氣,入目全是令眼球十分舒适的青翠欲滴的綠色,一下子便讓人的心情舒暢起來。

而當路遙歌的身體泡起熱騰騰的水池中後,路遙歌瞬間便發出了一聲舒适的喟嘆,只感覺自己身體裏的疲勞被一下子全部驅散開去,整個人直接從腳趾頭爽到了頭皮,後脖子一陣陣地發麻。

“怎麽樣?舒服吧?”顏薄醉手裏端着一盤水果,穿着浴袍走了過來。

他将水果盤放進水裏,然後當着路遙歌的面脫掉了浴袍,展露出了裏面一具健碩有力的身體。

顏薄醉雖然臉蛋漂亮,身上該有的肌肉卻一塊都不缺,畢竟他可是能輕輕松松背着一只狗狗和兩個登山包爬幾個小時山的男人,像什麽胸肌、腹肌、人魚線,他全都有,肌肉線條流暢美好,一點都不顯得誇張,反而充滿了力量的美感和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這具漂亮的身體路遙歌也算是看過很多次了,不過就像顏薄醉同樣漂亮的臉蛋一樣,路遙歌無論看多少次都看不夠的,只一眼,路遙歌的眼睛就徹底粘在了顏薄醉身上挪不開了。

然而顏薄醉的下一個動作,卻令路遙歌老臉一紅。

“艹,你怎麽把……也脫了?”

顏薄醉的動作頓了頓,然後一口氣脫了下來,好好地放到一邊,接着長腿一邁便跨進了溫泉裏。

進入溫泉的瞬間,顏薄醉也像路遙歌那樣發出了一聲舒服的長嘆,這才手臂撐在背後的石頭上,朝路遙歌不解地歪了歪頭。

“你這句話說的好奇怪啊,難道你就沒脫嗎?”

說着,顏薄醉還将眼睛往透明的水池裏瞥了一眼。

路遙歌:“……”

他當然也是脫**光光了的,但是這并不代表他現在就能承受得住顏薄醉的美色沖擊,因為路遙歌忽然發現一個令他十分崩潰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小尾巴似乎又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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