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受不了
第10章 我受不了
晏含每次喝酒的時候都不知道節制,這次又喝得爛醉。
季秋白無奈之下将人搭着肩扶出了酒吧,扭頭告訴金珂:“寶貝,房間開好了,我先把晏含弄過去,你到時候直接打車過來可以嗎?”
收拾一個醉鬼并不是簡單的事情,晏含跟他們又不住在一起,不然季秋白也想跟着金珂一起回去。
金珂颔首:“哥哥,我可以的。”
待兩人走後,宋向隅淺笑着放下了酒杯。
“剛才給晏含灌那麽多酒,是不是就想把兩人給請走?”他雙手環胸看着金珂,扯出一抹笑意,用低醇的聲音道,“金珂,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剛才喝酒的時候,晏含說你和阿川又在一起了。”金珂也不跟他繞彎子,他給自己斟上滿滿一杯酒,好像現在才開始認真喝酒,“學長,我不懂你。”
宋向隅舉起高腳杯跟他碰了一下,“不是在一起。”
金珂垂下眼簾:“什麽?”
“他包養我了,給我的卡還在我錢包裏。”宋向隅似是自諷,“挺大方,之前都是白嫖呢。”
金珂聽他這麽說話,有些不忍心:“學長,你可以拒絕。如果有什麽金錢上的困難,我和晏含都能幫你。”
聽聞這話,宋向隅深吸一口氣,卻扯得胸口隐隐作痛。
“沒事。”大家都知道他最近在“贖”房子,所以都想來幫他。
可是他不是因為房子的事情才和裴牧川“再續前緣”的。
“我現在不喜歡他了。”宋向隅冷漠地重複了一遍,似乎這樣的反複提醒就能讓自己練就肌肉記憶,警告自己不要再犯傻。“純利益交易,很劃算。”
“我和晏含是跟阿川從小一起長大的。”金珂的眼神複雜了幾分,“他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三分鐘熱度,對人對事都是如此。他當時和你在一起大半年我們就夠不可思議了。晏含說你有本事,可我卻不覺得這有什麽可以誇耀的地方。”
金珂再次舉起酒杯,“學長,你很優秀,過往跟着阿川的那些人跟你都沒法比。你跟他在一起那麽長時間我都覺得是委屈了你。”
最後,他終于吐出了自己想說的話,“實話說,我和阿川的關系更好,所以我更清楚他是個什麽貨色。”
“學長,離他遠點。”
遠在京城的裴牧川正準備關燈睡覺,窗戶半開,有風吹來,他打了一個噴嚏。
他沒想到遠在兩千公裏之外的人再說自己壞話,還以為自己抵抗力下降,他搓了搓手,半敞着灰色的真絲睡衣,衣擺挂到了自己的大腿根,有點癢。
……還有點脹。
難得寂靜的夜,他摸出手機給宋向隅發了一條消息。
而宋向隅專心致志地跟金珂喝酒,自然沒有聽見手機的消息提示音。
“你也知道他久了就膩了。”宋向隅眼神中晦暗不明,“四年半之前沒有好好告別,這次就當補償了。”
金珂咬着唇肉,望着宋向隅臉上似曾相熟的執着,喉結滾動。
“那我祝你……”
起了四個字的開頭,後面的話卻怎麽也接不下去。
他不知道該祝福什麽,但是他又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麽。
“祝我什麽,獨善其身?保持清醒?”宋向隅似笑非笑地接下了金珂的話,并且主動跟他碰杯。
“不。”
金珂糾正道,神色認真。
“我祝你開心。”
別像四年前那樣了。
他是生來璀璨的明珠,不能因為愛一個人而纡尊降貴。
金珂沒有別的祝福,只能祈禱他……別再為裴牧川那樣的人難過。
——
宋向隅送走金珂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
他找了個網約車,坐在車上胸口悶,躁郁之氣散不出去,打開手機查看有沒有工作上的消息。
工作群安安靜靜,一個灰色的頭像卻彈出了一條未讀消息。
“在幹什麽?”
宋向隅垂首思考,用食指和大拇指在手機頁面上摩擦了兩下,揣測着這人的意圖。
“喝酒。”
他發過去了兩個字。
消息是一個小時前發的,估計這人已經睡了。
“我睡不着。”
可是下一刻,裴牧川的消息就回複了過來。
“吃安眠藥。”宋向隅平淡地回複道。
“明天沒有戲拍了嗎?”
裴牧川并不想吃安眠藥,于是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有,下午場的。”宋向隅飛速打了幾個字,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頭暈。
這麽多年來他外出應付酒局的時候一直都小心謹慎,生怕自己喝暈了遭人暗算,所以酒量下來了不少。
今天碰見老友們忍不住貪杯,這會兒酒勁也上來了。
“還在喝?”
裴牧川又問道。
宋向隅心生怪異,裴牧川從來不會關心別人,怎麽今晚突然問自己那麽多話。
他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阿川,有事?”
對面不說話了。
宋向隅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心想下次不能再喝那麽多了,真是難受。
他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車內四平八穩,他很快就進入了淺眠。
二十分鐘後,司機提醒他下車,宋向隅微阖眼眸,步履蹒跚地走進了酒店。
擡起左臂看時間,已經淩晨一點了。
本來想叫小馬下來幫忙的他頓住了手中的動作,拉緊了外套拉鏈,低着頭摸着電梯門,走了進去。
“十七層,到了。”
還是那道冰冷的電梯提示音。
宋向隅壓低了帽檐,慢慢走出了電梯。
還好走廊裏亮堂,雖然有些晃眼,但是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宋向隅在房門口輸入了房間密碼,一臉疲色地摘下了口罩,然後随手将自己的錢包扔進玄關處的架子上。
忽然,他被一道強硬的力量扯了過去,堅硬的胸膛正好抵在了背上,他的鼻間落入了一片烏木沉香。
黑暗中,他看不清對方的臉。
“嗯……”宋向隅被撞得有些疼,悶哼了一聲。
男人摟住他的腰,在他耳邊低語,聲音醇厚:“喝酒了?”
宋向隅微微仰起頭來,發出幼獸般的哀鳴,似是怕癢:“易安哥……”
“別這麽叫我,我受不了。”沈易安深嗅他的脖頸,聞到微甜的酒香味,“大半夜的,不想你再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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