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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肖落,你說這一次咱們要多久?我感覺不複雜,我剛剛看了,那醫院裏到處是監控,又是城市,不像之前一樣在鳥不拉屎的地方,說不定澈姐來之前我們都能把案子破了呢?”謝柏群扒拉着碗裏的雲吞說。
肖落打量了謝柏群一眼,拿起筷子指着他,裝模作樣地說:“年輕人啊……”
“你又來,大我兩歲上天了是吧?”
“我不僅大你兩歲,我還是你領導呢,沒大沒小的。”
“啧,這時候怎麽不叫我高材生了,別賣關子了,快點。”
肖落揚了揚腦袋示意他認真吃飯,別光扒拉不吃,才慢條斯理地說:“你也看到了,病房很整潔,不如說過分整潔了,你說一個正常人莫名其妙被脖子來一針,他不掙紮等死麽?”
“那……說不定病人當時在睡覺呢?”
“你自己也說了,死者推測的死亡時間距離醫鬧發生的時間非常接近,那個時候外面吵成那樣,他要還能睡得天打雷不動的,怕是聾了吧?你被紮那麽一下你不醒麽?”
“那……比如先給病人用迷暈,然後再推藥物?”
“你剛剛看到了死者脖子上的淤痕了麽?”肖落在脖子上特定的位置比劃了兩下。
“看到了。”
“那你還說,太年輕啊。因為孟磊是病情已經趨于平穩的,所以他身上也沒連什麽設備,只有等到護士查房的時候才會知道他是否死亡,行兇的人知道這一點,同時他沒有用其它的藥物,只是推了過量的治療心衰的藥,我說句不好聽的,這種藥他甚至不需要自己想辦法去獲取,針筒也是,他只需要在醫院的什麽小推車,或者別的病人那裏拿一些過來,就地取材的作案道具,我剛剛翻了垃圾桶,已經清空了,我估計這個案子我們很難找到兇器了。”
“啊……”謝柏群把嘴裏的雲吞咽下去,才有些不甘心地嘟囔道:“針筒和藥物也沒有說很好拿吧,從拆封到吸藥到注射,好長一段時間呢,當然如果對方就是醫護人員的話,我們也很好排查。”
“對方絕對不是醫護人員。”肖落斷言,“醫護人員的話可以下手的時機太多了,幹嘛非要趕着大白天。甚至在對方病重的時候稍微拖點時間拖拖病情,可能都能把人拖死了,還要等我們都在的時候下手。”
“而且你說的慢……是你動作慢吧,要我來,不用一分鐘就可以搞定,他是要shā rén不是要救人,還搞那麽多消毒拆封看合不合适麽?
随便抓一支就用了。說回他脖子上的淤痕,這兩個位置用力按壓之後,人會快速地進入窒息半昏迷的狀态,這也是為什麽病房沒有掙紮的痕跡的原因。
但同時,要達到立刻半昏迷的狀态,以你的手勁肯定是做不到的,錢澈……我估計也不一定可以,所以對方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男性。”
“哦……”謝柏群只能虛心受教,平時人多,肖落一般都是引導着讓他說,或者讓其他人說,這會兒人少,難得才聽肖落說這麽多話。
“當然這些都是需要經驗的,等你接觸的案子多了,自然也會懂這些的,你聰明,學歷又高,再過幾年,怕是就爬到我頭上了。”
肖落看他已經無心吃雲吞了,知道他已經吃了半飽,再吃容易胃疼了,随手把他碗裏的幾顆挪到自己碗裏,幫他收尾了。
“你要不要再點一碗?”謝柏群看他吃自己吃剩的怪不好意思的,上次手術之後他食量小,比正常人都小,每次吃什麽都會剩一點。
“不用,我吃多吃少都行。”肖落結賬,和他慢慢往回走,走到便利店的時候肖落示意他進去買點東西,謝柏群看他在挑煙,就在外邊等他。
過了一會兒肖落回來,往他衣兜裏塞了點什麽。
“什麽東西?”
“糖,還有幾條市士力架,你放着。”
“哦……”謝柏群臉上有點燒,過了一會兒耳朵也着了火。
肖落看着人像鹌鹑似的把頭縮在衣服外套裏,忍不住嘆氣:“你這人真是越長越回去了,比以前還怕冷了吧?怕冷就多穿幾件。”
肖落自己身上衣服薄,實在是沒有什麽能分享給他的,往自己身上看了一圈,最後拽着謝柏群的手往自己脖子上貼。
“你要冷就往我身上捂吧,往腰這兒貼也行。”肖落邊說邊掀衣服。
“你攏共那麽點衣服別掀了。”謝柏群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
“以後我要是不在你身邊了的話,你可就沒得捂了。”肖落忍不住笑,又扯了扯自己的褲子,說:“秋褲我穿了,不冷。”
“你會不在我身邊嗎?”謝柏群眉眼彎彎地反問他。
“那可說不定呢?總不能老讓你在我翅膀底下當雞崽子吧,謝警官要學會自立自強,還有不要被犯罪份子欺負,保護好自己,再去保護別人。”
“啊啊啊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你這段話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誰讓你總是進醫院呢?”肖落揶揄道。
兩個人進了醫院倒是不鬧了,去醫院的保安室調監控,監控上倒是很明顯地看見人。
但對方也不怕他們看見,頭上戴着毛線帽拉得很低,臉上帶着最普通的那種醫用的藍色口罩,還架着一副變色眼鏡,幾乎是明目張膽地晃悠進病房裏的,他們能夠獲取到的信息卻很有限。
從監控裏估計對方的身高在178左右,有點駝背,可以看到行兇的時間就是醫鬧發生的時候,病房裏的另一名病人也去了門口看熱鬧,看發生了些什麽,因此沒有人注意到裏面的情況。
“他也帶了醫用手套,是有備而來的。”謝柏群暫停在某一幀的畫面,指了指對方的手。
“是的,所以我說這個案子可能不好搞,對方太專業了。繼續放走廊上的監控吧,看他離開病房之後去了哪裏。”
在謝柏群來來回回把監控調了幾次之後,肖落終于忍不住問他:“你拉來拉去的幹嘛?”
“不是,他不見了。”謝柏群皺着眉頭。
他從對方離開病房的時間點切進走廊的監控,走廊這時候還人很多,而且亂,但卻找不到對方的人去哪裏了。
“我已經确認了幾次了,從病房出來到走廊這一段,他就是不見了。”
肖落沉思了片刻,對醫院的工作人員說:“切回實時監控吧,我走一趟,估計有監控死角,你和我保持通話,我現在從病房那邊出來并正常地進入走廊,注意我消失在監控裏的市場。”
肖落去到病房裏,觀察了一下病房的監控和走廊的監控的範圍,在他不刻意避開監控的情況下,他大約會有三秒的時候不在監控裏。
“還好,只有病房出門稍微左拐一點的地方是監控死角,其它的覆蓋得還是比較全面的,考慮變裝的可能性,排查走廊聚集的人頭,前後有哪些是多出來的,多出來的那個有可能是變裝之後的兇手。”肖落通過手機說道。
“好的。”謝柏群留在監控室裏看監控。
與此同時,肖落進入了唐文休息的病房,對唐文進行例行的問話。
“唐醫生,別緊張,例行的問話而已,你對孟磊有多少了解呢?”
“孟磊是一年前在這家醫院就診的,他……”
“你從一開始就是他的主治麽?”
“啊,是的,因為他一開始挂號的時候挂到了我,後面也就一直挂的我的號了。”唐文倚在病床上有些不安地回答。
“好的,請繼續。”
“我對他了解得不算多,因為我的病人也多,要說就是他和家裏的關系應該不是很好,中間手術的時候也沒見他家屬過來,還是醫院打了電話才來了一次。
不過他家的經濟狀況應該還好,繳費什麽的都很及時,沒有過拖欠的,做手術的時候也不太關心費用的問題,他還說過不用擔心費用,讓我一定要想辦法治好他,還提過想給我送禮物包紅包的事兒,不過我當然是拒絕了。”
“他老婆小孩有來看過他嗎?”
“小孩好像來得多一點,有幾次我去查房看見他在和小孩玩,說是他女兒,他老婆就不經常了,聽護士說,就是把小孩送過來了就走,晚上才接回去。反正看着夫妻不算關系太好,可能也是工作忙吧,我們也不會問這些。”
“除了老婆小孩,還有誰來看過他,或者說至少問過他病房號?”
“唔……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如果是有問過的話,前臺那裏應該會有登記的。”唐文有些抱歉地說。
肖落去前臺拿登記本的時候,看見有一個護士也在問,肖落看了一眼她挂在胸前的工牌,叫錢小臻。
“你問這個幹什麽?”肖落拿着登記本問她。
“我……這不是聽說今天醫院裏出了命案……就,好奇問問。”
“好奇心害死貓啊,錢護士還是多關心自己的工作一點吧。”肖落眯着眼睛看着她,“還是說?錢護士有什麽線索想要提供給我們的?”
“沒、沒有。警察叔叔你們辛苦了。”錢小臻說着跑掉了。
前臺負責的護士忍不住說:“她是實習生,年紀小,好奇心重,咋咋呼呼的,您就別管她了,我查了一下孟磊是三個月前入院了,這三個月的登記本都在這兒了。”
“這個登記本是讓自己填的麽?那不是可以亂填?”
“沒有,我們會讓出示身份證的,手機號就有可能亂填了,不過名字應該還是對的上號的。”護士解釋。
“行,那我借一會,估計明早之前就能還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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