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謊言與真實（4）

謊言與真實（4）

“醫生你好，我們是市刑偵隊的，想要了解2床韓佳佳的所有情況。”

“這。”王主任有些為難，“警官，不是我們不配合。你們都知道這是私立醫院。病人的任何病例都是絕對保密的。除非病人或其家屬同意簽字才行。”

“王主任平時看新聞嗎？”沈澤西突然柔柔地問。

“看。”王主任愣愣地回答。

“那您一定知道我們在查哪個案子吧？”

“知道。”

“那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保護的是一個騙子呢？當真相大白，當社會輿論倒向的時候，別人會怎麽議論你？你的病人，親人，孩子，朋友……”

“我不……”

“你憑什麽相信她？就因為只會博眼球的報道？誰都知道輿論只傾向于弱者。”

“我……”

“但是你配合我們就不一樣了。到時候無論結果如何，您都是出了力的。孰輕孰重，我想王主任您年紀輕輕就能坐上這個位置，一定能明白的。”

王主任聽的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在一堆分類清楚的文件夾中埋頭找了起來，“病人的病例可以給你們看，但是不能公布，這是我最大的讓步。”

“謝謝王主任。”沈澤西瞬間收回之前咄咄逼人的樣子，又變回了之前人畜無害的樣子，甚至虛心請教，“我們本想趁韓佳佳媽媽在的時候問一問情況，但是她一看到我們就情緒不穩定，王主任您有什麽辦法嗎？”

王主任順勢擺出張嚴肅臉，“當初為了不讓她害怕我們的醫生護士，費了很大的精力和時間。速成的辦法我是沒有。”

沈澤西看了眼楚蘇城，楚蘇城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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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王主任，打擾您了。”

王主任很不耐煩地甩甩手，示意他們趕緊走。

楚蘇城坐在車裏，看着手機相冊裏一張張關于病例的照片，不由地調侃道，“不愧是心理學家，玩的挺溜啊。”

“我可是白大師的學生，當然不能給師傅丢臉。”

“還是說那是你真正的想法？”楚蘇城猝不及防地拐了個彎。

沈澤西臉色一愣，似乎并不生氣，笑着回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楚蘇城沒有接話，很自然地換了個話題，無視空氣中淡淡的火藥味,“宋玉芬他們家重男輕女。”

“而且還挺嚴重的。”沈澤西識趣地接話，“韓佳佳還任勞任怨。”

“怎麽說？你在人小姑娘房間裏發現了什麽？”

“沒什麽特別的東西。只不過那個房間我沒猜錯的話，以前應該是個倉庫。通風性能不太好。這個年紀女孩子該有的漂亮衣服，飾品幾乎沒有，只有一條還帶着标簽的廉價手鏈。不過我發現她有一個賬本，奇怪的是她把數字分成了兩列。”

“具體一點。”

“就像1000元，寫成700，500。”

“一份是A的，一份是B的。可能是人，可能是其他事情上的消費。”楚蘇城馬上反應道。

“我還偷偷溜進宋玉芬夫婦和他們兒子韓皓的房間看了看，我發現……”

楚蘇城像是聽到了什麽重大新聞似的很新鮮地看了眼沈澤西。

“老大，你這是什麽表情？一臉嫌疑。”

“不，我只是遺憾沒看到這麽經典的一幕。”楚蘇城還特意很是遺憾地搖了搖頭。

沈澤西無語地笑了，“玩笑先開到這。我粗略對比了下房間的額格局擺設。宋玉芬房間沒什麽，倒是韓皓的房間講究可大了。雙人紅木床，雕花床頭燈，床上扔着任天堂的游戲機，床頭櫃裏排了一排的游戲。”

“還有玄關的鞋架。”楚蘇城補充道，“兩雙最新款的耐克，40碼左右。資料上宋玉芬是39碼，韓佳佳是36碼，韓創維42碼。只能是韓皓的。”

“我還懷疑韓佳佳的打工。”

“為什麽？光憑賬本？也有可能是她對自己獎學金的分配。”楚蘇城并不贊成沈澤西的推斷，“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韓佳佳的房間雖然簡陋，但是整理的幹淨整潔，給人感覺很舒服，而且我了解過b大附中的獎學金是直接打入銀行卡的，她一個連手機都沒有的小姑娘不可能會有銀行卡，所以應該是打在她父母的卡上。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父母給她的零花錢或者是日常開銷，但是數額太大了。”

“多少？”楚蘇城感覺只是個很重要的消息。

“5000元左右。每一頁的總額加起來都是這個數。每頁數字八到十行，假設她只有雙休打工，工資日結，剛好是一個月的量，而且日結工資這麽高，我猜不會是什麽正規店。b大附中嚴厲禁止學生打工，一旦發現立刻取消所有獎學金和評選各類獎項的資格。她很大可能是偷偷找的，沒人知道。”

楚蘇城手指搭在方向盤上一下沒一下的敲着，“宋玉芬說她每個月給韓佳佳的生活費是1500，對于一個天天待在學校的高中生來說很寬裕，甚至還可以買些零食和衣服。所以她為什麽還要打工？”

沈澤西搖了搖頭。他不是神，他的推斷都是建立在證據的基礎上。

“傍晚一起去找韓皓聊聊？”楚蘇城突然轉過頭來詢問。

“樂意效勞。”

警局裏，卓警花難得和張曉德一起喝着咖啡感慨，拉着苦臉哀嘆，頗有壯士斷腕的悲壯感、

“幹什麽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奔喪呢！”楚蘇城直接賞給兩人一人一暴栗，“卓警花幫我倒杯白開。天天喝咖啡一點都不養生，你們這些小青年。”

卓警花真想拉開自己老大的抽屜，抽出個一拉鏈的咖啡袋甩在他臉上，但是她慫，只好屁颠屁颠地跑去倒水。

“你們這樣讓我很慌啊。”楚蘇城翹着個二郎腿，玩世不恭地說，“都這麽喜歡被我使喚的嗎？我有點受寵若驚啊。”

“老大。”淑婷的求生欲很是頑強，立刻報告，“徐生，韓皓，韓佳佳的詳細資料我都已經知道了。”

楚蘇城滿意地點了點頭，挑了挑眉看着剩下的人。剛好卓警花倒完水回來，于是很不幸的撞槍口上了。

“高中部禁止我們在快要高考的這段時間內詢問任何一個學生。”卓警花一看自家老大表情不對，心中叫苦連連，忙辯解，“老大，你也知道那裏的都是什麽人，我和副隊哪敢硬來。”

b大附中高中部，誰都知道只要進來了就意味着一只腳已經跨進了b大，裏面的學生1%是家裏特別有權有勢的二世祖硬塞進來的，30%是像韓佳佳這樣家裏貧窮但是成績異常優異的，剩下的都是家裏有錢有權有勢，自身又是學霸的人，俗稱起跑線在天上的一類人。單獨拎一個出來都能把警局攪得雞犬不寧。

“但是我們查了初中部，在韓佳佳這件事之前，所有人對段明華的評價都是好老師，他甚至評選為優秀教師，學生們都很喜歡他。”卓曉賽連忙補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