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謊言與真實（17）

謊言與真實（17）

狹小陰暗的樓道裏突然傳來“嗒嗒嗒”的腳步聲，聲控燈忽閃忽亮，伴着樓外鋪天蓋地的暴雨沖刷聲，突然男人出現了，嚴肅黑色的西裝和皮鞋，舉着一把厚重的黑傘，玻璃表盤的上的雨水在燈光作用下一閃一閃的，面部被大黑傘遮了個嚴嚴實實。

“進了樓道還撐傘！”卓警花盯着電腦屏幕顯示的錄像畫面，“這是有多謹慎啊！”

“還有更謹慎的。”遲睿突然推門而入，手上還帶着手套，“物證組一點指紋和痕跡都沒有采集到。”

“這得計劃好幾天吧？！”

“關鍵是人家是臨時起意。”楚蘇城整張臉沉了下來。

“還有一個更糟糕的消息。段明華家裏的電腦被格式化了。我查了下日期剛好是5月8日。”淑婷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着。

“還能恢複嗎？或者能不能從攝像頭上入手？”楚蘇城問。

“需要時間。”

“盡快。”

這次的敵人是個高智商，說不定還是某方面的天才。這種人最棘手，鬥志往往比鬥勇更累人。

忙活了好幾個時辰除了那幾個攝像頭之外，其餘沒有任何發現，大家拎家夥回去時不免有些喪氣，沈澤西提出想要去一趟明光醫院。楚蘇城以司機的名義同去。

卓警花賊兮兮地戳了戳副隊的肩膀，暗喽喽地湊近小聲bibi道，“副隊，你和老大可是大學同學兼室友，有沒有發現什麽貓膩？”

“有沒有貓膩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太八卦的話，會找不到男朋友。”

卓警花大怒，“副隊！你怎麽可以跟老大學！”

遲睿重重地拍了拍卓警花的小肩膀，“同志，接下來的事情才是真正的任重而道遠。你确定要把精力放在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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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警花怒怒地拍掉狗爪子。

“其實不用這麽麻煩的。你可以先去警局，有很多事需要你去盯着。”沈澤西在副駕駛座上呆了好幾分鐘才憋出句話。

“這是男朋友應盡的義務。”楚蘇城很大方地說，“再說了還有遲睿盯着呢，沒事。我保證帶着我不虧穩賺。順帶去核實下我們兩個心中的猜想一不一致。”

結果兩人在前往病房的樓梯間碰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教授，好巧。又碰面了。”沈澤西主動停下腳步向對面的人打招呼。

徐生對着耳麥輕聲說了句抱歉，這才把注意力收了回來，“沈澤西同學，楚警官，這個時間，要不我先請你們吃頓晚飯再去看望韓佳佳同學吧？”

“謝謝徐教授。我們兩個有要事在身，實在趕時間，只能辜負您的美意了。下次我請您吧。”沈澤西拒絕得賞心悅目。

“怪我。沒考慮周到。既然如此，你們兩位先忙，記得注意身體。”

“快了。馬上就可以收工休息了。”沈澤西冷不丁地朝徐生回了句。

徐生愣了下，立刻朝兩人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謝謝警察同志。”

楚蘇城一把握住徐生伸向沈澤西的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還有事先走了，就不打擾了兩位了。”

沈澤西乖巧地站在原地看着人上車離開。

“真的是太不敬業了。連戲都沒做足。”楚蘇城雙手抱胸，惋惜道。

“你說的是誰？”

“我怎麽可能會說自己的男盆友？！當然那個想占你便宜的流氓啊！”

沈澤西直接無視。

“那個耳機後面根本就沒人。”

“沒人？”沈澤西擡頭看向身邊的人，“你怎麽确定的？”

“太刻意了。”楚蘇城伸出食指戳了戳沈澤西的臉頰，“如果你在打電話的時候真的怕撞到別人還會特意把頭瞥向戴着藍牙的那邊嗎？那不是明擺着要去撞別人嗎？”

“一般人帶着藍牙，打電話，還要看路，都是目光直視前方，這就跟開車的時候接電話是同樣的道理。這麽特意地把頭偏向耳機那一側，不就是故意告訴你，不是我沒看見你，是我在打電話。”

“你猜他在做什麽？”

沈澤西搖了搖頭。

“進去韓佳佳的病房看一圈你就會明白了。”

沈澤西和楚蘇城進病房的時候，韓佳佳剛準備躺下休息，被子都拉過頭頂了。

“不好意思，選了這麽個尴尬的時間。”沈澤西把楚蘇城買來的水果籃子放在床邊，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了還帶着露水的玫瑰。

韓佳佳搖了搖頭，很是緊張地看向沈澤西，“想問什麽就問吧。”

“這玫瑰很新鮮，還帶着露水。我和楚警官剛下樓的時候看到徐教授了，是徐教授帶的？”

“嗯。”一談到徐教授，韓佳佳才稍微精神了點，“徐教授這幾天每天都會來看我，每次都會帶新的玫瑰花給我。”

“我們已經抓捕了湯平。”

韓佳佳一聽到湯平的這兩個字原本淡淡的紅潤臉色瞬間吓退，十指死死地扣着被子，沉重的呼吸充斥這整個房間。

“他告訴我們，他給你的手表除了有追蹤功能以外還有攝像的功能。”

“攝像……”韓佳佳一想到那些惡心的、肮髒的事情，本就沒怎麽吃東西的胃開始絞痛，喉間滿是淡淡的腥味。

“嘔。”本就空空如也的胃根本就吐不出什麽東西，瘦小的姑娘趴在床頭不停地幹嘔，顫抖的身子仿佛一用力就可以扭斷，嗚咽的聲音像根刺一樣刺進了楚蘇城的心裏。

他低頭看向身前臉色如常的人，最終沒忍心扯了張紙巾幫小姑娘擦了擦嘴，扶着她靠在床頭，帶了杯溫水，慢慢讓她喝了進去。

“我們需要知道這塊手邊現在在哪裏？因為它很有可能拍到了S先生。”

“我……”

“有了那塊手表，我們不僅可以抓到S先生，還可以幫段老師洗刷冤屈。”

“我……”

“你的心裏也會好受很多。”沈澤西咄咄逼人道，絲毫不給人小姑娘喘氣的時機。

一聽到段老師，小姑娘的眼眶終究還是紅了，“在……在外面的草坪裏。那塊手表是拿不下來的，我用刀把它砸下來後就扔在窗外了。”

“你還記得大致在哪塊範圍嗎？”

韓佳佳對着窗戶圈了塊範圍。

楚蘇城立刻拿起電話就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樓下就出現了還幾個穿着警服的警察在那一塊區域拉起了橫條。

沈澤西下樓的時候，楚蘇城已經靠在車門上等他了，嘴裏叼着根沒點着的香煙，一上一下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說，韓佳佳為什麽要撒這種謊？”楚蘇城拿下香煙，夾在指尖不停地來回旋轉，就跟他那顆靜不下來的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