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謊言與真實（21）

謊言與真實（21）

徐生發現從剛剛開始楚蘇城的手機就一直亮着，信息沒斷過，但是本人卻絲毫沒有要看的意思，“楚警官，您的手機……”

“徐教授講完了？”

“講完了。”徐生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那正好，我們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楚蘇城說的很是漫不經心，“歐龍別墅，我們來說說這個吧？”

“什……？”

“歐龍別墅3棟，徐教授名下的房子，怎麽徐教授自己反而不記得了？”

“我……”

“徐教授知道我們是怎麽查到這個地址的嗎？”楚蘇城根本不給對面的人開口的機會，“從S先生的訂單上查到的IP。現在，徐教授，或者叫您S先生，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徐生知道他見不得人的秘密被揭開了，一個不落的被赤裸裸地暴露在陽光下。他拼命想掩藏的，恨不得深埋在底下的，肮髒的，連他自己都唾棄的秘密就這麽曝光了……

楚蘇城看着對面人模人樣的精英握緊的拳頭不停顫抖，整張臉繃的就如已經拉伸到極限的彈簧，再使一點點力，就會斷，嘴唇蠕動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就在楚蘇城站起身打算出去的時候，徐生突然大喊，“我那是病！是病！”

審訊室的裏的人都被徐生突如其來的尖叫吓了一跳，就像是深陷沼澤之人發出的最後的吶喊。

“病？”楚蘇城難以置信地看向幾乎快處于崩潰邊緣的徐生，“什麽病？”

“沈澤西知道！他知道！他可以作證！我真的有病！真的有病！”

“我要求請律師！我要做精神疾病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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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西的臉瞬間變得和剛得知自己的秘密被曝光的徐生一樣。

楚蘇城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神色沉了沉。對面的人也似乎恢複了冷靜，無論再怎麽問，徐生只有一句，“我要等我的律師。”

原本即将順利結束的審訊瞬間變得波蕩起伏，楚蘇城一走出審訊室，卓警花就湊了上來，“老大！他那個有病……”

楚蘇城打了個暫停的手勢，外面有些嘈雜的人群瞬間閉嘴，一時間鴉雀無聲，“兔子，你來一下我辦公室。”

楚蘇城的辦公室擺滿了很多盆栽，特別是多肉，一排排整齊地列在窗戶邊上，按照以前的說法是忍不住想打人的多看看就靜下來了，所以這個辦公室久而久之就變成了“聖地”。門一關，隔絕了外界所有人的視線，密閉的空間只剩下他們兩人還有空調略微“嗡嗡嗡”的聲音。

“心理學這方面我不是專家，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雖然你之前的表情可能給了我最不想要的答案。”雖說是普通的對話，但沈澤西察覺到了其中的氣憤。

按照以前楚蘇城的脾氣，肯定是把嫌疑人加心理專家先罵一頓，洩洩火再解決。但面對心尖人的時候，那股子氣直往自己肚子裏咽。說不氣那是不可能的，任誰不眠不夜地查了三天，身心都處于極度疲憊狀态下，好不容易見到了曙光，結果硬生生被“有病”兩字遮了個暗無天日，能不氣？

“蘇城，你知道戀物癖，偷竊癖，漏陰癖嗎？”沈澤西語氣放柔了不少。

楚蘇城點了點頭。

“有些人喜歡女士內衣，有些人喜歡漏陰，有些人明明自己很有錢但總是喜歡偷東西，還總是偷一些不值錢的小東西。他們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其實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等到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做了這種事。但是他們因為道德倫理，世人的眼光，不會去看醫生。”

“你想說？”

“這都是心理問題。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那徐……”楚蘇城的聲音猛地拔高。

“性\\癖。”沈澤西聲音提的比楚蘇城還高，“也是心理障礙。有些人天生是S，有些人天生是M，也有很多人是因為後天的成長的環境所造成的。但就是因為我們把他們當做變态，當做人渣，他們也沒有普及過專業的心理學知識，所以他們不敢甚至是不知道自己有心理問題。當然其中也不缺真正的人渣和變态。”

“所以，如果真的請專家給徐生做精神方面的鑒定的話，勝率是五五開。”

楚蘇城突然遞給了沈澤西一杯熱水，捏了捏人家的臉蛋，“該着急該哭的人應該是我，怎麽你反而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沈澤西這才發現自己掌心出了還多冷汗。

“你剛說勝率是五五開，那有什麽辦法方法能增加我們的勝率嗎？”

沈澤西沉默了一會兒，潤了潤嗓子，繼續說，“我們雖然有他和湯平交易的錄音，但是錄音中只提到了他想要個新M，接下來的事全部都是湯平安排的。他完全可以說自己根本不知道韓佳佳不是M，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成年。”

他可以把自己摘了，雖說不能完全摘幹淨，但剩下的都是些污漬，跟性\\虐未成年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兔子，你說這種情況行不行？假如，徐生真的看到了韓佳佳打工時被人欺負，然後挺身而出，而且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很熟悉了。但是當他看到湯平帶來的人是韓佳佳時，明知道但仍舊動手了？！”

沈澤西猛得眼前一亮，突然一把抱住楚蘇城，“蘇城！蘇城！蘇城！”

楚蘇城被他喊得耳朵都紅了。

因為韓佳佳還再住院，暫時不能過來，所以楚蘇城只好向病房打電話。

“你好，請問是韓佳佳同志嗎？我是市刑偵大隊的隊長楚蘇城，很抱歉這麽晚還打擾你，我們有些情況想向你核實一下。”

韓佳佳一聽是市局的，又想到剛剛刺耳的警笛聲和花園裏時暗時亮的燈光，瞬間反應過來，激動地問，“你們是不是抓到那個S先生了？！”

楚蘇城靜了下，回了句，“是。”

“是誰？！是誰？！是誰？！”韓佳佳刺耳地尖叫聲不斷從話筒裏傳來，還有一旁醫務人員的聲音。

“韓佳佳你先冷靜下裏。是誰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我們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确認。”

“您問！無論什麽問題，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說！只要能讓那個王八蛋下地獄！”

“你在打工時是不是被徐教授看到過？”

“是。當時有個客人一直騷擾我，徐教授剛好出現幫了我。”

“當時你們兩人關系怎麽樣？”

“我當時因為想考法律系，所以和徐教授有過往來，但不是很熟。是在那次在酒吧，徐教授幫了我時候，我們兩個才熟起來的。怎麽了？怎麽會跟徐教授有關？”韓佳佳突然緊張地問。

“暫時還不能說。謝謝你的配合，你好好休息。”

“你們什麽時候來抓我？”

楚蘇城沒想到小姑娘問的這麽直接。

“我知道我做了不可原諒的錯事。你們應該也快結案了吧？”

“行的話，最好最近。”

韓佳佳挂了電話，把所有圍着她的醫務人員全部趕出了病房，一個人蜷縮在病床上，痛哭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