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看燈會

看燈會

在鎮上休息了一晚後，他們搭車回到了農場老家。

這次修遙就不能化為人形了，只能變回小狗。

臨近過年，市裏舉行了燈籠會，好多人穿着漢服去看燈籠。除了燈籠，還有藝術學院的學生以及一些畫家畫的壁畫。

宮玄找了個借口，說要跟同學一起玩，便和家裏人分開了。

今天他特意穿了一身漢服，又給修遙也穿上類似的，兩人看起來跟小情侶似的。

修遙好奇地摸着身上的布料，乖乖地任由宮玄給他打扮。兩人手牽着手逛街，因為顏值太高，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

修遙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不論是小狗還是化形成人，他已經習慣作為人群中的焦點。

街邊有賣糖葫蘆的，修遙眼前一亮，拉着宮玄的袖子往那邊走。

現在糖葫蘆也與時俱進了，不再是以前那種笨重的大山楂葫蘆，還賣了什麽草莓的呀，葡萄的，黑糯米，白糯米，看得人眼花缭亂的。

宮玄給修遙要了一盒子，二十塊錢五根小串。修遙舉起一根山藥葫蘆，沒有吃，而是放到宮玄嘴邊。

宮玄低頭輕輕咬下一顆，他不是很喜歡吃太甜的東西，誇了一句好吃便不再吃。

修遙作為一名金丹期妖修，不需要在意自己會不會得糖尿病，而他又本身很愛吃甜食，見宮玄已經吃了，便也喜滋滋地啃了起來。

“哎，你們看，那不是宮玄嗎？”

巧合的是，宮玄在這裏碰到了自己的同學，有男有女，都是約好一起來看燈會的。

他們看見宮玄，相熟的上前拍了拍他肩，說你這身可真夠帥的呀。

他們見到修遙，露出了驚豔的目光。兩個女孩子哇塞一聲，說好可愛啊，這是你弟弟嗎？

宮玄沒有要遮遮掩掩的意思，把修遙介紹給了他們，稱這是自己的表弟。

其實修遙早就見過他們了，不過還是第一次以人的身份和他們相處。

他長相精致，一雙大眼睛又懵懂純真，軟軟的臉頰肉被那兩個女孩子掐來掐去，還是宮玄看不過，制止了她們。

他們跟宮玄兩人是相向而行，便寒暄一陣，就互相道別了。

燈會一條街過去，全都是燈籠，還有牆壁上的壁畫。修遙一路看過去，一邊吃一邊走。他本身很懶，最讨厭逛街，但是如果有吃的東西，那逛街就成為了一種享受。

來時就已經是傍晚，逛了一會兒，天都黑了，路燈亮了起來，市政府擺出來的燈籠也亮了。

有解謎的燈籠，修遙很感興趣。他拉着宮玄，走到燈籠下，仰起頭盯着上面的謎語。

“黃殼子，紅衣裳，裏頭住着個白娃娃。是什麽？”

修遙試探着說：“花生嗎？”

“恭喜這位客人，答對了。”店主笑着将燈籠摘下來給他，“承惠五元錢。”

原來還是要錢的呀。修遙鼓了鼓臉頰。難怪，要是不要錢，這裏的燈籠早就被人薅光了。

那盞燈籠做成了一個小兔子的樣式，耳朵尖尖的，還有一條短胖的尾巴，很是可愛。

宮玄爽快地付了錢，修遙提着燈籠，走着走着有點渴。

路邊有賣竹蔗馬蹄水的小攤子，放糖不多，喝起來有股淡淡的甜味，很清爽。

因為人多熱鬧，很多小攤販都出來擺攤，這個時候也沒什麽城管會出來抓人，過節的濃郁氣氛萦繞在這裏。

燈會被安排在江邊，徐徐的江風吹來。今年是個暖冬，冷了幾天又恢複了溫和的天氣，游人衣服大都不厚。

路走到盡頭後，就沒什麽好看的了。他們折返了一小段路，就找了張椅子坐下。

旁邊有賣拇指生煎包的，還有賣炒栗子的，宮玄各買了一袋。

拇指生煎包真的很小，蘸了番茄醬，酸酸的。修遙用簽子插着吃生煎包，宮玄就在旁邊幫他剝炒栗子肉。

這家店用的是好栗子，熱乎乎的，吃起來軟糯清甜，口感粉粉的。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生煎包和炒栗子，因為聞到香味，又去買了烤五花肉，用翠綠的生菜葉子包着吃。

有小姑娘跟他們推銷椰子，修遙點頭應了，小姑娘歡歡喜喜跑回母親身邊，指着他們這邊說什麽。

擺攤的女人對他們溫柔地笑了笑，手上卻很利落，用一把帶彎鈎的刀，“刷刷刷”把青色的椰子劈開口子，吸管插進去。

修遙抱着圓溜溜的椰子，像抱小孩兒一樣拍了拍椰子的“肚皮”，還傻乎乎地笑。

新鮮的椰子水和超市裏賣的椰子汁味道不太一樣，修遙也說不出來哪種好喝，反正他都不讨厭就是了。

……

過年了。

雖然大家都說現在的年越來越沒有年味兒了，但新年還是要過的。

鎮子上的宏發市場張燈結彩，到處紅彤彤的一片。賣春聯的，賣紅燈籠、年畫的，零食小吃什麽的。

金燦燦的麻花，香噴噴的芝麻餅，撒滿白芝麻的麻通。一箱一箱的年貨被店家搬了出來。

兩邊的店鋪喜慶得很，中間又擺了一道攤位，小汽車根本開不進來。

采購年貨的人很多，摩肩接踵，快過年了，大家都高高興興的，拿着兜裏的鈔票來買東西。

小孩子尤其喜悅，過年這幾天，講究和氣，玩鬧時只要不是過分調皮，家長都不會管，更別說那些爸媽平日裏藏着掖着，說吃了會上火的好吃食了。

宮玄買了好多散裝的糖果和餅幹，花生牛皮糖，大白兔，果凍，奧利奧之類的，又買了一箱青色的晴王葡萄。這玩意在他們這算貴的了，要幾十塊一斤，周瀾平日裏根本舍不得買。

他還買了兩個榴蓮，正好今年榴蓮大豐收，便宜，20塊錢一斤。家裏除了老爹宮肅，其他人都愛吃榴蓮。

修遙還從來沒吃過榴蓮，他聞到那股味兒有點害怕，不過他相信宮玄。

按照周瀾的叮囑，宮玄買了24挂的大鞭炮。鞭炮被編成了一個大圓盤，放在了車後座。宮玄高三畢業那個暑假就去學車了，趕在大學上學前拿到了駕照。

煙花倒是不用買，宮肅的老同學，以前做煙花廠的，現在準備不做了，廠子也盤出去，剩下那些煙花到處送，還拉了半車來他們家。

把宮明珠給高興的呀，小孩子哪裏見過這麽多煙花。修遙也開心，他還沒過過年呢，煙花也沒放過。

大過年的，宮玄的哥哥嫂嫂也趕了回來。周瀾和宮肅心裏高興，但嘴上還是抱怨，這倆大忙人整天東奔西跑，也不着家，女兒也不管。

一家人先是去拜了祖宗，說了些保佑平安的話。

宮玄握着修遙的兩只小爪子，教他拜了三拜，然後把香插到香爐裏。

年夜飯極其豐盛，油焖大蝦，白斬雞，醬爆鱿魚筒，清蒸鲈魚，雞雜木耳胡蘿蔔湯，梅菜扣肉，羊排等等。

兩個大雞腿，一個給了宮明珠，另一個給修遙。

一開始宮玄哥哥還對小狗上桌吃飯頗有微詞，但後來也管不了了。

宮玄盛了一杯橙汁給修遙，又在他脖子上圍了個花花的小圍兜。

修遙不滿地看着他，把自己當什麽啦？自己又不是什麽一歲大的小寶寶！

你還沒到一歲呢。宮玄不理他的抗議，心裏面幽幽地想。

快點長大吧。

年夜飯後便是看春晚，在這個阖家歡聚的日子裏，無數家庭都遵循着幾十年來養成的習慣。

“放煙花！”修遙主動去倉庫，把煙花用靈力搬了出來，“我要放煙花！”

宮明珠看到煙花，也驚喜地歡呼一聲。兩個小家夥用同樣期待的眼神看着宮玄。

宮玄可招架不住，他去儲物間掏出來打火機，點燃線香，然後吹了吹。

“呲溜——”被點燃的公雞小煙花一下子竄到了天邊，然後“撲通”掉了下來。與此同時，一坨黑乎乎的不明物體從它屁股那“拉”了出來。

什麽東西……宮玄好無語，修遙和宮明珠卻開心大笑，又催着他放下一個。

長長的線型煙花被點燃，發出炫彩的光芒，被宮玄握在手中舞動，像是霓虹的燈光。

這個煙花比較安全，宮玄允許他倆一起玩。

除了小型煙花，還有一些大型的。宮玄點燃引線，便遠遠地跑開。只聽見“咻”的一聲，煙花直直沖上天空，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絢麗的圖案和色彩，美輪美奂。

“哇——”有附近的小孩子被他們吸引過來了，拍着手叫好。

宮明珠很大方，分了他們一些煙花，大家都熱熱鬧鬧地玩在一起。

見此情景，周瀾幹脆把投影儀搬到院子看春晚。

熟悉的電視節目主持人在熒幕上說着吉祥話，美妙的舞蹈和動人的歌聲輪番而過，小品和相聲讓人樂不可支，魔術表演精彩絕倫。

“吃湯圓啦！”宮肅端着一大鍋湯圓，從廚房走了出來。

湯圓有芝麻餡的，花生餡的，還有綠豆沙餡的。因為人多，也不分了，全都混在一起煮。

熱乎乎的湯圓，放了紅糖，一戳就流心，打碎的芝麻花生香極了。

“我喜歡過年。”修遙晚餐喝了一點兒葡萄酒，此時陷入了微醺的狀态。

他本可以用靈力把酒氣排出去，但他并不想這麽做。

“阿玄，”修遙忽然輕聲叫宮玄的名字，“我們以後，每年都能像現在這樣，在一起過年嗎？”

宮玄深深地凝望進修遙的眼睛，那裏面倒映着他的影子。

“當然。”他說，“永遠都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