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被困祠堂
原來八十年前, 魏家當時的族長發現了一只成了精的鯉魚。那只鯉魚出生祥瑞, 成精時口中含金, 常年居住在東延的江水中, 可以為周圍的人帶來好運。某日, 魏家族長發現了受傷的它,想到日漸頹敗的魏家, 心底貪婪戰勝理智,将其困在魏家, 迫使其不斷為魏家制造祥瑞。
鯉魚精本就身體虛弱,需要修養。面對這樣的情況,它的身體更是急速衰敗, 很快就奄奄一息,瀕臨死亡。鯉魚精死後, 魏家族長知道犯下重錯, 為了挽救,他将其骨頭保存起來, 供奉在魏家祠堂之內,讓後代子孫時世代供養。
寧柚聽老婦人說完, 眉頭蹙起, 目光平靜地看着她,始終沒有說話。
老婦人被寧柚看的心底發慌, 眼神向下, 完全不敢與其對視。
片刻後, 寧柚清澈的聲音響起, “去祠堂看看。”
老婦人快速地點點頭,很快帶着寧柚來到魏家祠堂面前。
有些陳舊的老屋房門緊閉,周圍彌漫着壓抑的氣氛。
寧柚靜靜地看見面前的祠堂,不用念咒都能從裏面看到濃重的黑氣從屋中緩緩溢出,四散在在場的魏姓男子身上。
這鯉魚精的怨氣竟然如此之大。
寧柚目光再次從老婦人身上掃過,轉身就向來時的方向走去,十分幹淨利落。
在場的人頓時慌了,想要攔住寧柚,卻又怕得罪她,讓她态度更加堅決。這麽多年,她們已經請過大大小小數十位大師,那些大師有的虛有其表,有的無能為力,有的甚至就是騙錢的。如今她們已經拿不出錢財來請有本領的大師,而寧柚今日救人的舉動更是比他們見過的任何大師都要厲害,寧柚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救命稻草。
一時之間,院子中皆是求情的聲音。
寧柚完全不為所動。魏家祖上因貪心将本該修養的鯉魚精害死,如今竟然還隐藏了其他的惡行,顯然不知悔改,這樣的因果本就是他們應該承受的。
老婦人剛剛燃起的希望破滅,連忙跪在寧柚面前,哀求道,“大師,求您不要走。”
寧柚表情淡淡的,“我本領低微,還是請你們另謀高師吧。”
剛剛寧柚不過幾個動作就能将她的小兒子從生死的邊緣拉回,老婦人早就深信寧柚的本領,見她看也未看就要離開,拼命地磕頭哀求。其他族人更是跟着哀求,周圍頓時哭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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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柚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場景,心中嘆息,偏頭看向祠堂,濃重的黑氣依舊在源源不斷地湧出。
從魏家族長心生貪婪起,這事的因果就已經種下。若無人化解,最終的結果就是魏氏滅族,鯉魚精徹底淪為邪祟,百年修行得之不易的機緣徹底毀于一旦。
當年的東延四處皆是祥瑞,而如今邪氣遍、祥瑞隕落。
寧柚心中終是不忍,冷冷的看着魏氏一族,淡淡地說道,“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講當年的真相說出,那麽還是另外請人吧!”
老婦人震驚地擡起頭,一下癱坐在地上,心中更加确定寧柚是真正的大師。
她咬着牙,終是不顧已故太爺爺的遺言,如實說道,“當年太爺爺和其他幾位兄長将它供奉到祠堂,并不是心中有愧。”
當年的魏家雖然已經漸漸敗落,可在東延的名聲卻極好。而那鯉魚精數次在東延出現,已經村民們視為當地的神靈。魏家族長見其受傷,将其囚禁起來,卻抵不住它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嘗到甜頭的魏家族長怎麽舍得讓它這麽死去,于是聯合幾個兄弟,請來一個來歷不明的大師,将其做法禁锢在魏氏祠堂之內,确保魏家可以一直繁榮下去,而那位大師的報酬就是鯉魚精的魚鱗。
魏家當時已經騎虎難下,甚至感受到了鯉魚精的憤怒,只得答應那位大師的要求。他們卻沒想到,陣法結束之後,魏家的災禍一件接着一件,他們幾人的子孫更是永遠活不過四十歲。他們急忙求助做法的大師,對方早就消失匿跡,完全不見蹤影。
魏家族長終于明白自己釀成大禍,可依舊無能為力。可是他卻在痛苦中活了整整120歲,眼睜睜地看着子子孫孫一個又一個地死去。
聽到這裏,寧柚心中的猜測完全證實。
若是正常死亡,鯉魚精怎麽可能留在魏家不肯離開,定然是有人做下禁忌的法術,使它無法離開。
寧柚定定地看着魏家衆人,良久之後才開口道,“開祠堂。”
老婦人頓時面露喜色,連忙站起身來,親自将祠堂的門打開。
“你們在外面等着。”
寧柚扭身對魏家衆人說了一句,這才走進祠堂。
剛剛踏入祠堂,寧柚就感受到壓迫人的煞氣。她定睛一看,就見祠堂的最中央擺放着一個錦盒,可以看出年代已經相當久遠,而那源源不斷的黑氣正是從裏面冒出。
寧柚上前一步。
似乎感受到他人的靠近,錦盒竟然劇烈地晃動起來。
寧柚目光微沉,擡腳上前,快速地拿出一張符紙,貼在錦盒上面。
寧柚這次所用的符咒并未壓制的符紙,而是通靈之咒,上面的氣息異常溫和。
從老婦人的講述中,寧柚可以看出鯉魚精心底還存在着最後一絲善念。
果然,感受到寧柚的善意,滿是黑氣的錦盒漸漸平靜下來。
寧柚緩緩地閉上眼睛,就看到一團宛如形的黑氣停留在半空,不時的抖動着。
“你是江弼的弟子。”
有些清澈的聲音響起。寧柚不禁一愣,瞬間防起來。
這只鯉魚精為何知道她是江弼的弟子!
鯉魚精看出寧柚的緊張,有些傲慢地道,“論輩分,我比江弼還有大上百歲。”
哦,百年的鯉魚精。
怨不得會被人抓住,甚至無法反抗,原來不過才百年的修為。
鯉魚精如今沒有形體,極易察覺到他人的氣息變化。它頓時明白寧柚心底的想法,氣憤道,“我身上可是有上古龍族的血脈,若不是被魏家迫害,我早就可以化龍!”
此時,寧柚已經完全确定這鯉魚精心中還有良善,試圖讓其離開此地。
誰知剛說出口,鯉魚精周身的氣息頓時變了,“若不是魏家,我怎麽會淪落到如今這種這種地步,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你如果再為他們求情,我不會再顧忌你江弼弟子的身份。”
寧柚知道鯉魚精心中有怒氣,可這樣的情況下去,鯉魚精将永生永世淪為煞氣,“你可知你這樣下去的後果?我并未是為了救魏家而來,而是為了助你離開。”不然,她不會同意替魏家解決此事。
在她看來,此事最無辜的便是鯉魚精。她若是繼續用當年福澤東延得到的修為報複魏家,恐怕會天道不容。
鯉魚精怎麽會不明白此事。若是換了其他人,他完全不會相信對方的話,可此人是江弼的弟子。
當年若非得到江弼的指點,他也不會得到如今的修為,恐怕早就在當年的浩劫中煙消雲散。
寧柚聽出鯉魚精的猶豫,再接再厲道,“我有自信能夠将你從緊固中解脫。”
鯉魚精所受禁锢已經超過五十年,早就過了效果最強的時期,如今剛剛好有所松動,她完全可以将它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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