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此時全場的人都在看着周家這個第一次公開露面的孫女。
女孩兒穿着煙灰色吊帶緊身拖尾禮裙,裙擺微微散落在地上,燈光打在她身上襯的皮膚白皙透亮,一雙淺茶色的眸子似琉璃一般清澈。
臉上的表情神色淡漠清冷,脖頸處的黑鑽石點綴在鎖骨處,宛若月桂女神達芙妮重新現世一般高貴冷豔。
宴會上的男女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此刻衆多男人化身成阿波羅,這樣的女人縱然沒有如此顯赫的家世也會讓他們趨之若鹜。
可上帝就是不公平的,擁有着如此美貌的女人,同樣擁有着顯赫的家世。
在場的大多數男人,出生起就在羅馬,這可不是什麽諺語,他們是真的出生在羅馬,擁有的錢權也是諺語中普通人觸及不到的羅馬,但此刻他們的錢權在她面前仿佛不複存在一般,他們無法用他們所擁有的任何東西去得到她。
用那虛無缥缈看不到的真心嗎?可惜這樣的女人注定也不會缺少別人的真心。
而此時的陸北烨,楚延,星野的目光同樣也在看着那個神色淡漠的女人,但他們不是阿波羅。
他們是河神,他們想把黎霧的手腕變成樹枝,兩條腿變成樹幹,兩只腳和腳趾變成了樹根,深深的紮入土裏。
讓她永遠的矗立在他統治的河邊。
而站在黎霧身邊的周晟陽,他是阿波羅同樣也是河神。
他會親手把達芙妮變成月桂樹,把她種在自己的土地裏,用她身上的枝葉做成桂冠,用她的木材做成他的豎琴,并用她的花裝飾他的弓。
周老爺子坐在了上首位,身邊坐着周晟陽和黎霧,溫叔站在老爺子身後,周青不在,他在指揮室裏把控着安保。
周易溫代表着老爺子說了幾句開場話宴會就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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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霧自始至終都安靜的坐在爺爺身邊,連眼神都沒有亂瞟,面對着無數的看向她視線,臉上始終是那副淡漠疏離的表情,只有爺爺跟她說話的時候,那張臉才會微微收起冷漠。
周景海拿着茶杯的手放下,慢慢的移到了酒杯旁邊。
黎霧一個眼神一個掃射過去,周老爺子讪讪的收回了手,重新端起了茶杯。
“乖乖喜歡什麽樣的類型?”周老爺子問黎霧
聞言周晟陽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黎霧拿着一杯紅酒輕抿着語氣随便“沒想法。”
怎麽都問這個問題,要麽不問,要麽哥哥和爺爺都問,她是真的無所謂好嗎。
周老爺子擡眸微微擡了擡下巴
“這宴會上這麽多青年才俊就沒一個我家寶貝能看上的?”
“沒看。”
周老爺子很少會有這麽啞口無言的時刻,這回答的夠幹脆的,他都不知道怎麽接。
他家這孫女簡直不像個女孩,像個渣女,偏偏還不是渣女,她也不渣別人,對待感情比明天吃什麽還随便。
按她的道理,飯不能不吃,愛情有沒有都行,有點道理,但真的不多。
周老爺子理了理思緒又開口“總要嫁人的,不如自己挑個順眼的如何?”
說完老爺子暗自松了一口氣,跟他家這寶貝說話比跟任何人都要費心思,她總是有一套自己的道理,經常讓他啞口無言,無法辯駁。
想他周景海戎馬一生,年輕時也是個鐵血手腕手段狠戾的□□大佬,偏偏拿這小丫頭沒什麽辦法。
她可從不和你玩什麽彎彎繞繞,真誠,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不挑,聽你們的,沒想法。”
她重複了一遍回答哥哥的話,希望爺爺別再問她這個問題了。
周老爺子确實不說話了,又被噎的沒話說了,他真想把他家這寶貝的腦袋瓜撬開看看,倒底是怎麽組成的,怎麽就跟別人家的乖女不一樣呢。
老爺子轉頭瞪着周晟陽
“是不是我們兩個大男人把寶貝養壞了?她這思維方式怎麽從小就那麽奇怪?”
“不對,是你養壞了,就說不能把孩子放你那教育吧!瞧瞧這一副啥都不在乎的樣兒!”
周晟陽看着爺爺跟他小聲控訴着
他看了一眼黎霧那張淡漠的小臉兒,轉眸對上老爺子的視線
語氣微沉“她說聽我的,那就聽我的。”
老爺子似是突然明白了什麽,沒再去看周晟陽。
臉上又換成了慈愛看向黎霧,周景海拍了拍孫女的手“寶貝去跟着哥哥玩一會去,爺爺去跟幾個老夥計聊聊天。”
黎霧點頭,走前還不忘叮囑一句“酒不能喝超過兩杯,溫叔您看着他點兒。”
看着周晟陽和黎霧的背影,周景海的心裏五味雜陳的,黎霧對待感情這态度對周晟陽來說也不知是好是壞。
“老溫啊,你說這倆孩子倘若有一天真在一起會幸福嗎?”
周易溫擡眸看了一眼兩人的背影,随後收回視線
“小姐自小就是這個性子,但本性是個好孩子,既然性格不會改變,也無法強求。小姐如若真的不通情愛,那跟誰在一起都一樣,選擇家主自是最好的,至少家主是真心愛護小姐,旁人和本家人還是有區別的,您也就不必擔憂小姐往後的人生了,家主自會護她一生周全,替她安排好一切。”
聽到這番話周景海稍微放心了些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家也不必搞什麽聯姻那一套,對我們家來說,家人的忠誠更重要,他們要是真的能在一起我比誰都高興。”
“這條路是那小子自己選的,如今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周晟陽帶着妹妹來到了偏廳,說是偏廳裏面的裝潢卻比主廳更加豪華,設施更加現代化,年輕人都聚集在這裏。
星野看到黎霧來了迫不及待的想上前,在看到她身邊的周晟陽時駐住了腳步,他不敢去,在這裏沒人不怕周晟陽。
黎霧也看到了星野側頭看向哥哥“我去下那邊。”她往星野那邊微揚了揚下巴
周晟陽看向那個方向,星野對上周晟陽的視線有點緊張
“去吧。”
星野看到黎霧走過來疾步迎了上去,兩人去到調酒吧臺前坐下。
“黎姐你總算回來了,你這次京城去的也太久了,那有什麽好玩的。”
星野看着他家隊長那張逆天的臉,他表示無論看多少次,他确實又被暴擊到了,實在是今天他家隊長太漂亮了,居然還化了妝。
雖然他比黎霧還大兩歲,但這聲黎姐是他心甘情願叫的,誰叫他家隊長不止長的漂亮,武力值也高,玩兒車還那麽牛逼。
黎霧拿着一杯調酒手指輕晃着,挑眉看向星野“怎麽,我不在俱樂部要倒閉了?”
“倒也不是。”他心裏嘀咕着,總不能說是我想你了吧…..
“出什麽事了?”
星野一口喝光了杯裏的酒“倒也沒什麽,就是GAF俱樂部那個葉風,總是挑釁我們,還想挑戰你。”
“挑戰我?這人之前跟我比過?”
“沒有,這人之前沒在圈子裏出現過,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似的。”
黎霧挑了挑眉,沖我來的?
“你回去放出消息,就說我三天後會去。”
星野不解“來就來呗,為啥還要預告。”
“這人要是沖我來的,你放出消息我去的的那天他自然會出現。”
“等等,你的意思是這人不是想跟你比車,是有別的目的?”
黎霧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說呢。”
星野冷哼一聲不屑的道“他最好別有其他的心思,不然可就離死不遠了。”
黎霧拿起手機看到陸北烨發來的信息【來後山。】
黎霧的表情頓時多了絲玩味,陸北烨也來了?他倒是沒提前說,也沒在衆人面前堂而皇之的來找他,這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她收起手機“我出去一趟,我哥要是來找我你就說不知道。”
聽到她要走星野趕緊問“你去哪兒?”
黎霧看着她“你确定要知道?我說了你也不能告訴周晟陽,那樣你就要對他撒謊,你确定你還想知道?”
星野擺手搖頭“不想知道,您走吧。”
黎霧走到後山花園,就看到陸北烨在亭子裏坐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北烨聽到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聲音擡眸,就看到不遠處的黎霧
“過來。”
黎霧走近,陸北烨把她拉到腿上坐着,雙臂環抱着她的腰,鼻腔裏瞬間湧進她身上的味道,他把頭埋在黎霧的頸窩裏。
男人的碎發掃在黎霧的脖子上有些癢,她不禁躲了躲
“別動,讓我抱抱。”男人的嗓音低啞,身上散發着冷冽的松木和香和煙草味兒,并不難聞。
片刻,陸北烨松開了她,透着暖黃色的光源看向她,今天她是真的漂亮,像個閃閃發光高貴的公主,離近了看那張瓷白的小臉更像個妖精。
今天她和周晟陽穿着同色系的禮服,看起來是那麽的登對,着實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也能看得出來周家待她是極好的,祖孫三人和睦,家人般的相處也刺痛了他的心。
他想,這就是周晟陽給他請柬的目的吧,不需要向他宣戰,不需要與他争奪,甚至不需要跟他說一句話,就能讓他覺得他輸了,他永遠比不上他在黎霧心中的地位。
那一刻他覺得他快瘋了,他甚至想殺了周晟陽,但他知道他不能,周晟陽是他妹妹的家人。
“你怎麽來了?”黎霧側眸看他
陸北烨語氣略帶苦澀的說着“周晟陽給我遞的請柬,當然要來。”
他不會說他是你的哥哥,所以我才來的這種話。
什麽哥哥會觊觎自己的妹妹,況且在他心裏他才是黎霧的哥哥,不過也是一個觊觎自己妹妹的哥哥罷了。
黎霧想不明白為什麽哥哥會給陸北烨請柬,索性就不想了,哥哥自有他的道理。
“什麽時候回京城?”陸北烨把頭抵在黎霧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語氣低沉沙啞的問她
他說的是回,而不是去,其實對黎霧來說這裏才是回,而京城是去。
但他絕不會那麽想,也不會那麽說,他知道,對于黎霧來說京城才是回。
黎霧沒糾結他的用法,回還是去對她來說沒什麽所謂,別人愛怎麽說怎麽說,嘴長在別人身上。
“過幾天吧,在這邊還有些事。”
陸北烨擡起一只手捏了捏黎霧的耳垂
“我想你了。”
捏着耳垂的手移到了她小巧的下巴,觸感微涼,指尖輕微用力把她的頭掰了過來面對着他,兩人的鼻尖相觸,呼吸纏繞着。
陸北烨看着近在咫尺的妹妹,吻了上去,觸及到她微涼的雙唇,洶湧的愛意和想念便一發不可收拾,他強迫她張開嘴,一只手掌控着她的後頸讓她無法往後退。
黎霧沒有閉眼,也沒有拒絕,她不反感陸北烨對她的觸碰,淺茶色的眸子就這麽看着陸北烨,陸北烨也沒有閉眼,但他把另一只手蓋在了妹妹的眼睛上,
他無法在這樣的時刻和妹妹對視,那雙琉璃一般的眸子讓他覺得此刻自己正在做着大逆不道的犯罪之事,在這種時刻他尤其不想回想起,那個四五歲坐在他胳膊上糯唧唧喊着他哥哥的妹妹。
男人在這種事情上總是無師自通的,雖然沒有什麽經驗,但他也逐漸的找到了适合他和妹妹的節奏。
他把覆在妹妹眼睛上的手拿開,攬在了她盈盈一握的細腰上,另一只手控制着她的脖子,形成了一種禁锢的姿态。
此刻亭子的不遠處,假山旁邊的暗影裏站着一個人,正在看着涼亭裏的男女。
楚延整個身體與黑暗融為一體,好似又變回了那個在學校裏暗中窺視着黎霧的那個他,但沒有一個時刻會比現在如此痛苦。
他不敢吻上的唇此刻正在被別人吻着
他在想,他也去過她那個隐秘的地方嗎?
他也做過能令她快樂的事嗎?
甚至他在想,他們,做過嗎?會做嗎?
他的腦海中已經逐漸的形成了那個畫面
楚延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雙手緊握成拳,脖頸側面的青筋暴起,他覺得他此刻必須離開這個地方,再待下去他想他就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