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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沈霧被撩得不自覺地收緊了一下手臂, 他還沒開口,沈綏淵就幹脆直接吻了上來。

熾熱的溫度如同在冬日出了一輪只屬于槐序①的烈陽, 沈霧那顆游到外太空的心都要猛地落地,發出沉悶卻響烈的撞擊聲,瘋了似的怦怦亂跳。

他微微瞪大眼睛,又被沈綏淵用另一只手蓋住,只聽見沈綏淵用充滿暧丨色的語調含笑模糊不清地低語了句:“我想,所以‘我’肯定也想。”

後續他沒再說什麽,只是收緊了手臂再度吻上去。

沈綏淵吻得很重, 第一下就幾乎是接近“撞”上來的。他勾在他腰後的手收緊後也是,沈霧完全就是被他單臂摟在懷裏,按着脊背緊緊和他相貼,沈綏淵的另一只手還壓在了他的腦後,手背抵着門, 寬大掌心扣着他的腦袋,将本來是自願的吻看上去都變成像是半強迫的模樣。

沈霧仰着頭,在門口處這狹窄的空間裏被他壓榨生存空間, 從剛開始的幾秒,他的呼吸就被殘酷截斷,沒一會兒就因為缺氧而感到發昏,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心髒被這樣的親密嚇到不敢跳動了。

沈霧嘴裏殘留着淡淡的葡萄味水果糖的味道,沈綏淵和他貼第一下時, 就察覺到了遺存的香甜。

這讓沈綏淵瞬間就想起了去年在異常管理局時做實驗“助手”時被發到的水果糖, 也因此,沈綏淵大概知道沈霧為什麽會吃這個味道的水果糖。

他彎眼, 忍不住抱沈霧抱得更加用力,甚至單臂勾着他把他往上帶, 惹得沈霧只有腳掌前半部分落在地上,整個人更加缥缈升騰。

沈霧覺得沈綏淵實在是有點太兇。

雖然他沒經驗,但也應該沒有人會被親到脊背竄寒、頭皮發麻,甚至覺得自己要死了,打從心底地升起一股恐懼吧!?

沈霧角力不過沈綏淵,故而只能嗓子裏溢出一聲類似于被大型猛獸按住逃脫不掉的求饒嗚咽,才終于讓沈綏淵稍緩了力度,戀戀不舍地抽離片刻。

沈綏淵抵着沈霧的眉心,兩人的眼睫交錯,同樣紊亂急促的呼吸,眼裏卻是不同的風采。

沈霧眼尾泛着點淺粉,那雙只有沈綏淵才能直視無論多久的眼眸已被一層水霧覆蓋,晃蕩着還能瞧出漣漪,因此顯得蒙昧可欺。

沈綏淵眼裏卻全是晦澀與陰暗的情緒在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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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

一個不算短暫的深吻,對于他來說根本不夠。

主人格于他而言就像是他的“貪婪”,別說觸及了,光是看到,甚至是想到,他就瘋狂地想要向他索取更多。

有關他一切的更多。

過去、現在、未來……他們是一個人,沈綏淵不允許主人格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不是“不想”,而是“不允許”。

好在靈魂契約讓他們彼此徹底沒有了秘密,沈綏淵醒來的那一刻,就自動接入了沈霧所有的記憶。

他動了動自己扣在沈霧腦後的手,挪到前面來一點,掌根壓着沈霧的左臉,大拇指貼着鼻翼,指腹抵着他的眼角。

輕輕一按,一點水漬就黏了上來。

沈霧似乎是不在狀态,神游般喃喃喊了他一聲:“哥哥……”

沈綏淵的喉結滑動,再一次低頭吻上去。

他不知要如何告訴主人格屬于他這半邊靈魂洶湧翻騰的情緒,那因主人格而起的、針對主人格的欲丨念,就像是什麽陰暗濕冷的生物附着着,擺不脫甩不掉,他也在放縱,沉淪在這不對的情緒中。

沈霧才緩過來一點,就又被封鎖了所有的氣息和退路。

他仰着頭,白皙修長的脖頸被拉直、拉長,凸起的喉結和旁側分明的頸線全部都被沈綏淵投下的陰影所籠罩。

沈綏淵雖然是他的副人格,與他有着完全一致的臉,但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息。

沈霧說不上來那是什麽,反正和他身上的“味道”不一樣。

他的副人格,素來就讓人覺得危險,看一眼就汗毛就根根直立,讓人覺得天靈感都漫開了一片寒意。他就算再怎麽裝、再怎麽演,藏在平靜海面下的兇險也不會減去半分。

而沈霧現在就在被這份可怖脅迫着。

他的領地被掃蕩了一遍又一遍,他甚至因此出現了幻感,總覺得自己口腔裏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但其實并未破皮。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的舌根都被吮得麻木了,更遑論其他的地方,就算是真破皮見了血來為這個吻助興,那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沈霧有點無助地被沈綏淵攬在懷裏,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挂在了沈綏淵身上,實在是沈綏淵太過分,他被親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有喘口氣的時間,短短呼吸一下,鼻腔間就全是沈綏淵渡過來的氣息,完全覆蓋掉了屋子裏的陳舊味道。

偏偏他才歪了一下腦袋,沈綏淵就要追上來繼續。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沈綏淵保留着尾巴,尾巴還比之前沒跟沈霧“分割”時更加長——三階段覺醒後,沈綏淵的尾巴已經長到了接近七十厘米的長度,鱗甲也更為堅固漂亮。

他的尾巴勾在了沈霧的一條腿上,倒是沒做什麽,就是緊緊地纏住了沈霧。

全是充滿占有欲的動作。

底下若隐若現的人聲大概是因為臨近營業時期大聲了不少,偶爾還能清楚地聽見幾個字音。但兩個人格都沒有空去在意,沈霧甚至完全忘掉了自己還有異能,可以借着異能嚇退沈綏淵。哪怕他已經徹底承受不住這個吻了。

沈霧是一直到察覺到沈綏淵甚至打算使用異能,将舌頭異變成那偏細長三角狀的模樣去舔丨舐他觸及不到的更深層,才在這要命的溫柔鄉中驚醒,當機立斷地對沈綏淵用了異能。

只是他神思還飄着,壓根就沒有造成什麽傷害,好似往大海裏投了一粒指甲蓋大小的石頭。

不過到底有些漣漪激起,叫沈綏淵的動作頓了頓,眸中一閃而過的異色消失不見,好似一切都是錯覺。

沈霧還是被他緊緊扣在懷裏,但至少終于有了喘丨息的空間。

他真的覺得自己差點窒息死。

口腔裏能被觸及的地方,就沒有一塊不麻中泛疼,沈霧抿着自己紅腫的唇,看向沈綏淵的目光中既有控訴又有委屈。

沈綏淵被他這個眼神勾得更加躁動,那好不容易壓下去了一點的情緒再次翻騰起來,真有種不管不顧恨不得就在這裏攬着沈霧把所有親密事做個遍的沖動。

但沈綏淵到底還是心疼戰勝了那些卑劣肮髒的念頭,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低首輕輕碰了碰沈霧抿成線的唇,讨好似的摩挲了兩下,也沒說什麽,可示弱的姿态确實存在且明顯。

沈霧對沈綏淵的底線很低,身上不斷散發的怨氣瞬間就消散了些,他只是稍稍偏頭,示意沈綏淵別再蹭了。

兩個人的鼻尖都冒了點細汗,蹭在一起有些黏膩,就像現在處于兩個人格之間的空氣一樣,充滿暧丨色。

他一偏頭,沈綏淵就沒忍住,纏着沈霧大丨腿的尾巴又緊了點,惹得沈霧擰眉,擡眼睖他。

沈綏淵低笑,稍微松了松——無論是尾巴還是心裏突增的獨占欲,都松了松。

沈霧對上他的笑顏,好不容易緩了點的心跳又開始鼓躍躁動,他覺得自己好不争氣,哥哥笑一下就能把他這半邊靈魂給勾走,但一想他就是偏頭避了一下,另一個自己的精神波動就不對味,恐怖又陰暗,沖擊到他都有點瑟縮,只是被沈綏淵鎖在懷裏,也躲不到哪去……

嗯。

好像還是哥哥更不争氣一點。

于是沈霧抿緊的唇,到底還是揚起了一丢丢弧度,眉眼也跟着彎了彎。

兩人都沒怎麽說話,但這氣氛卻黏膩到拉出蜂蜜般的甜絲,稠且膩。

見他笑了,情緒也輕快了,沈綏淵舔了舔唇,拿自己的眉心遞上沈霧的額頭。兩人眼睫再度交錯,沈霧整個人都被沈綏淵籠罩得嚴密無比。

沈霧覺得癢,無論閉眼還是睜眼都好癢,但他又躲不開沈綏淵的桎梏,沈綏淵抓着他的後腦勺,另一只手将他的雙臂與腰身困在懷中,就連抵着他腿側的膝蓋,都充斥着濃濃的掌控欲。

“……哥哥。”

沈霧到底還是開口,只是他嘴裏還殘留着的麻與舌根的疼,加上被沈綏淵逼迫得太緊,他不自覺的小且輕地說話,讓他聲音有些含混,又習慣性地跟沈綏淵撒嬌,語調都拉長了:“癢。”

好軟。

沈綏淵沒禁住,又吻了吻他的唇。

沈霧下意識地緊繃了一下,不過這不是一個讓他提前頭皮發麻的深吻,只是沈綏淵單純地在表達自己的喜歡:“寶貝兒。”

他不再抵着沈霧折磨沈霧,而是将人一把攬在懷裏,讓沈霧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他彎着腰,輕輕松松就将沈霧整個抱離了地,真真正正地困在他懷裏,與他耳鬓厮磨。

“想我沒?”

沈綏淵的聲音和沈霧是一樣的,只是大概因為壓抑了太多的情緒,他的嗓子有些微啞。

沈霧的手臂還是被困着沒法抽出來抱沈綏淵,這種自己沒有借力點的擁抱其實真的很容易讓人心慌,但他并不怕。

他只是側首靠近了沈綏淵,沒有說什麽“你不是能看到我的記憶嗎”,而是輕輕地應聲。

“嗯。”沈霧低低道:“我不習慣和你‘分離’。”

他指的是沈綏淵的沉睡。

沈綏淵把他往上颠了颠,讓他幹脆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壓着他的脊背穩住他。沈霧驚了下,但還是配合着将手放在了沈綏淵的肩膀上。

沈霧低頭,就對上沈綏淵仰起腦袋望過來的視線。

認真、專注且有只給自己的溫柔。

沈霧一只手摸上他的臉,細細地端詳着,沒找到半分不同:“……果然啊。”

他笑:“還是我自己最好看。”

沈綏淵挑眉,将他慢慢放下來的同時捉住他的手扣在掌心裏,意味深長地似笑非笑:“自戀。”

沈霧都沒有停頓地:“反彈!”

沈綏淵悠悠親了一口他的指尖,聲音充滿愉悅:“反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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