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頓

第11章 第十一頓

◎雞蛋灌餅◎

給楊老板當了幾十年老顧客同時也是損友見不慣楊老板那嘚瑟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對白桃說：“閨女你可別再誇他了，瞧他那裝得，都快被人誇得找不着北了！還‘無他，唯手熟爾’，還擱那兒裝，不就是攤了幾十年的雞蛋灌餅嗎，要我幹上幾十年我也能有他那手藝！”

楊老板聽了這話就不樂意了，把筷子往損友方向一遞：“那你來，你來！”

損友嫌棄地往旁邊躲了躲：“我才不來！錢又到不了我手裏，我幫你白打工了呢還！你趕緊的，人閨女等着吃早點呢！”

楊老板便嗤他一聲：“不行就不行，還轉移話題。”

“你是料全都往裏加是不？”他轉而問白桃。

“對！我火腿腸、雞柳和土豆絲都要！”白桃大聲回答：“兩個都一樣！”

楊老板順嘴來了句：“你胃口還挺大哈。”

損友也跟着接了句：“可不便宜你小子了嗎。”

白桃後知後覺自己來吃早餐還看了場免費的相聲，不由得抿嘴笑了笑，而後對兩人說：“老板，你們的關系可真好！”

話音剛落，就聽見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誰跟他關系好了？！”

聽到對方的聲音，兩人又對視一眼，而後齊齊沖對方哼了聲。

跟損友互嗆了幾句以後，楊老板繼續做他的雞蛋灌餅，屬于白桃的兩張餅已經好了，楊老板在上面刷上自家的秘制醬料，而後放上兩片生菜，再依次放上在鐵板一側加熱好的火腿腸、雞柳和土豆絲，最後将餅子包着滿滿的料卷卷卷卷起來，一個料多得差點一手拿不下的大滿貫雞蛋灌餅就做好了。

楊老板把做好的兩個雞蛋灌餅分別裝進小塑料袋裏遞給白桃：“做好了，拿去吃吧，嘗嘗我這幾十年的老手藝。”

一旁的損友邊吃着雞蛋灌餅還要邊再損楊老板一句：“幾十年的老手藝吃多了不也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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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楊老板沖他瞪眼：“那你有本事別吃！”

白桃憋着笑拿了自己兩份雞蛋灌餅到賣蒸包子點心的另一邊排上隊，等到她的時候，楊奶奶還特意對她說：“別管他們，兩個人加起來都九十多了，還跟孩子似的那麽幼稚，每次見面都得吵上幾句心裏才舒服，都吵了幾十年了，我看等他們倆什麽時候吵不動來才能消停呢。”

白桃便笑道：“就算一見面就吵那也說明他們互相了解彼此啊，而且也知道吵幾句不會影響到對方的感情，換做是那些關系不好的才不會吵架呢，都恨不得把對方當做空氣。”

她在天界被關起來的時候可見得多啦，那些仙子仙君還都以為她不懂，可她對哪幾個神仙關系好、哪幾個神仙的愛寵一對上眼就勢必要鬧得雞飛狗跳，還有那個表面對任何東西都無情無愛的，背地裏卻最喜歡毛茸茸仙寵的仙君，都悄悄跑過來揉過她好幾次小腦袋了！

她甚至于連哪個仙君暗戀哪個仙子都知道呢！只不過她都不會往外說，她是只守口如瓶的好饕餮，而且她只對好吃的感興趣，除非有仙拿美食來賄賂她，可從來都沒有仙這樣做，真可惡！

那個傻乎乎的仙君還跑來蹲在她面前發愁，自言自語地問他喜歡的仙子對他究竟有沒有意思。

其實白桃早就看出來了人家仙子對他也是歡喜的，只是等這憨貨先開口罷了，但她看破不說破，誰讓這憨貨到她面前來發愁都不給她帶點好吃的呢？她就假裝自己什麽都不懂了，才不給他說呢！

楊奶奶聽了她的話對她笑得愈發慈祥：“還是你看得明白啊閨女，想吃點什麽？奶奶給你拿。”

“那我就不客氣啦！”白桃就等這句話呢！

她嘴上說的不客氣絕不是說說而已——

“我要三碗豆漿，一碗原味的，一碗紅棗的還有一碗黑芝麻的，都要加糖！再給我十個燒麥吧奶奶，然後你再幫我炸五根油條！”

其實白桃還要少了呢，要不是擔心她點得太多之後的客人沒得吃，她肯定得再多要一些。

就連雞蛋灌餅她也只要了兩個，就是擔心自己一下子要四個會讓後面排隊的客人就等，所以才先點上兩個，剩下的兩個過會兒再點。

可她認知裏的“少”在別人看來可不少，楊奶奶聽着她報數似的點單一下子連笑容都不慈祥了，向來眯眯眼笑着的眼睛也被驚得睜大開來。

楊奶奶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上了年紀耳背聽錯了，不由得側過頭把好使的一只耳朵湊上前去：“什麽？閨女你再說一遍，奶奶好像有點沒聽清。”

于是白桃只好再一字一句慢慢地給楊奶奶複述一遍：“奶奶，我說我要三碗豆漿，原味的、紅棗的還有黑芝麻的各要一碗，每碗都加糖；接着再來十個燒麥和五根油條。”

楊奶奶終于明白過來自己沒聽錯，但仍然震驚：“你這是要給多少人帶早點呀！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就是來給人當跑腿的？”

白桃搖搖頭：“不是呀奶奶，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吃的，你別擔心，我能吃得下，我向你保證，要是我吃不了的話一定打包帶走成不？”

“這這這……”楊奶奶多少年沒被這麽吓過了：“我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能吃的人啊。”

白桃還俏皮地沖她笑笑：“那你今天可算見着啦！”

饒是白桃表現得再可愛俏皮，楊奶奶還是滿臉擔憂，可她總不好再三拒絕客人，只好憂心忡忡地給白桃舀了三碗豆漿，又給她拿了十個燒麥，給白桃遞過去的時候還頗為猶豫，嘴上遲疑地說：“你先吃着這些吧，我一會兒再給你炸油條啊，不然油條涼了也就少了滋味了。”

白桃倒是無所謂，只要好吃的能到手就好。

她接過東西以後還對楊奶奶甜甜地說了一聲：“好嘞，謝謝奶奶！”

接着白桃便美滋滋地到了小角落裏坐下，把三碗豆漿和十個燒麥都在桌上放好，店裏吃早餐的人見狀紛紛側目。

這時候大家都還以為白桃點得這些東西是三人份的，她先來點上再等人來，大家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白桃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坐下以後她就馬上給熱乎乎的雞蛋灌餅來了一大口！

盡管雞蛋灌餅表面看起來被烘出了一個個焦褐色的小疙瘩，但實則表皮酥酥脆脆，內裏軟軟乎乎，尤其是表皮淡淡的焦香味跟濃濃的雞蛋香融合在一塊，香味頓時激發了白桃食欲。

火腿腸和雞柳的味道後來居上，火腿腸鹹香鹹香的，嫩嫩的雞柳帶點辣，讓雞蛋灌餅的滋味變得更加豐富，而楊老板特制的醬在其中起到了很好的調合作用，把幾種食材的味道恰到好處地平衡在一起，不會顯得某一樣食材味道特別突出。

而土豆絲和生菜更是大大豐富了雞蛋灌餅的口感，土豆絲細細的，保留了脆生生的口感，一口下去多條土豆絲齊齊被牙齒切斷，再有新鮮的生菜更帶來幾分清新的味道，讓人忍不住大口大口地繼續吃下去。

白桃坐的位置恰好正對着店門口，靠着楊奶奶的籠屜這邊，基本上每個讓楊奶奶拿點什麽餐點的客人都能看得見她。

正巧這時候一個女生前來買早餐，本來想要兩個燒麥、一個包子還有一杯豆漿帶走的，擡眼看到正大口大口吃着雞蛋灌餅的白桃，就見白桃啃下一大口雞蛋灌餅，雙頰被塞得跟倉鼠似的，咀嚼的時候還會一鼓一鼓的，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意。

她一時間看入神了，竟對着楊奶奶脫口而出：“來一個雞蛋灌餅。”

楊奶奶聞言一愣，随後樂呵呵地笑開來提醒她說：“要雞蛋灌餅不在我這兒點，你得去找我兒子點呢。”

女生登時反應過來自己傻愣愣地說了什麽，連忙紅着臉擺手搖頭說：“不是不是，我是要兩個燒麥還有一個素包子，再加一杯黑芝麻豆漿。”

“好嘞，這就給你拿啊。”

楊奶奶右手戴了一個布手套，又在布手套外面套了一層薄薄的一次性手套，她就跟不怕燙似的，左手掀開籠屜，右手就迅速穿過白白的蒸汽抓起燒麥和包子往外縮，麻利地打包起來。

接着又往一次性塑料杯子裏精準舀了一勺黑芝麻豆漿，再放到機器裏封口，整個過程沒讓一滴豆漿灑出來。

“好了閨女，一共九塊錢，拿好慢走啊。”

“好的好的。”

女生接過自己的早點，拿出手機掃了碼付錢，離開早餐店之前還回頭看了眼白桃，這會兒白桃已經在吃第二個雞蛋灌餅了。

女生莫名地咽了咽口水，而後艱難地收回視線往家裏走。

可走出去幾步之後，她像是終于在心裏做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握了握拳，又回到早餐店前。

楊奶奶疑惑問道：“怎麽啦？是錢付多了嗎？”

但這一次，她并沒有站到楊奶奶面前，而是直接找上楊老板，臉紅紅地吐出一句：“我、我還要一個雞蛋灌餅，加火腿腸和土豆絲的！”

作者有話說：

這裏是存稿君，存稿君祝大家牙齒好好、胃口棒棒、吃嘛嘛香！

（牙疼對吃貨來說可真是遭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