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助攻出場
第17章 助攻出場
回程途中又下了場雨,雨點大雷聲小。
這場陣雨來得急,去得也快,桑落洗漱完之後就停了,所以他直接回了自己房間,沒有去找季商。
不過,就算雨沒停,他也沒打算去季商的房間。
瘋玩一天,身體很疲憊,桑落的精神卻沒有要歇息的意思,聽着音樂躺了一個多小時,桑落都沒有睡着。
當桑落用來助眠的歌單播放到錄音文件時,他睜開眼睛,然後側過身,盯着床頭櫃上的那兩顆糖。
這糖其實是桑落買的,因為新加坡實行全面禁煙,很多地方都不能抽煙,所以他去買耳塞的時候順手拿了一盒,想着沒準可以讓季商戒戒煙。
沒想到現在是他自己為這兩顆糖輾轉反側。
從木乃伊複仇記的過山車上,季商反客為主地與他牽手;到雲霧林阿凡達藝術展廳裏,季商在他踮腳貼近時後讓躲避;再到返程時,經過摩天輪,面對他的第二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約會請求,季商冷淡的一句“不一定有時間”。
桑落腦海裏反複播放着今天發生的事情,情緒起起伏伏,就和新加坡的天氣一樣,陰晴不定。
桑落索性爬起來,換上衣櫃裏準備好的泳褲,去了室外泳池,指望運動後産生的多巴胺解救自己。
泳池雖然正對着桑落的房間,但因為足夠寬廣,游到另一邊也能看到季商房間的窗戶。
漆黑一片,顯然是睡了。
輾轉反側的,永遠只有桑落。
游了大概二十分鐘,其間對面的房間似乎是亮過燈,不過桑落體力耗盡,沒力氣胡思亂想,也沒精力去關注。
翌日,桑落睡到了十一點才醒過來。季商和周明軒都不在,打電話過去問才知道他們去了封闕家,幫他布置新房。
這些原本可以讓婚慶公司的人準備,只是因為封闕想親自動手,才讓他們去幫忙。
周明軒吐槽他矯情,玩浪漫都玩得老土,桑落卻覺得挺好的,Mica明天一定會很開心。
挂電話之後,周明軒還發了一段視頻過來。
桑落看到除了季商和封闕以外,還有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是封闕的兩個堂弟,四個男人被大大小小的粉色氣球和粉色玫瑰包圍,畫面好笑又感人。
桑落将視頻反複看了好幾遍,發現只有季商手邊的氣球大小相差無幾,比新郎官還要認真。
認真到剛才沒有接他的電話。
周明軒還問了桑落要不要過來,桑落以自己要去聖安德烈教堂為理由拒絕了。周明軒也沒強求,只說他出門之前記得給司機打電話,讓司機送他。
桑落嘴上說好,心裏卻沒打算麻煩司機,他打算自己坐公交車過去。
不過在他拿着相機準備出門的時候,“司機”卻主動找上了門。
看到那張有些眼熟的混血面孔,桑落愣了好幾秒,才遲疑道:“應珩?”
膚色古銅,身材高大的混血青年頓時笑開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啊哈,小哥哥還沒有忘記我嘛。”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啊?”桑落原本想問你怎麽在這,但一想到這人是周明軒的表弟,肯定也和Mica是親戚關系,出現在這裏自然是來參加婚禮的。
兩年前,周明軒和季商畢業那年,應珩去中國找周明軒玩,因為周明軒的關系,桑落認識了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混血少年。
應珩父輩之上有東南亞血統,所以他的膚色比中國人更黑一點,是健康的小麥色,他的眉眼遺傳自父親,具備東南亞人特有的深邃眼窩和長且濃密的睫毛,是個俊俏的,同時笑起來還有點桀骜的帥哥。
桑落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兩年前,眼前的應珩已經将自然卷的黑發理成了板寸,膚色也從小麥變成了古銅,穿着更是從衛衣牛仔褲變成了背心沙灘褲,腿上還多了好幾個顏色各異的文身。
桀骜變成了痞氣,一點少年感都沒有了。
最重要的是明明他兩年前還和桑落一樣高,現在竟然比桑落還高了半個頭!
怎麽這小孩兒二十歲後還能長高?
“這樣是哪樣?變醜咯?”應珩笑着問他。
因着父母的母語都不是中文,應珩的中文是上學時學的,說起來帶着點細微的拖拽,聽起來多少有點撒嬌的意味兒。
這點倒是和兩年前一樣。
“沒有沒有。”桑落連忙搖頭,斟酌着說,“變成熟了。”
“哈哈。”應珩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遍桑落,“落落桑,你倒是沒變,還是這麽可愛吶。”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桑落無奈失笑。
算上英文,應珩一共會四國語言,印尼語、日語、中文他都會說,當初應珩偶然聽到季商喊桑落“落落”,他也跟着不再叫桑落小哥哥,學着喊落落,後來又自己加了個姓作尾音,喊他“落落桑”。
桑落第一次聽到,以為應珩是知道他的ins了,後來才知道應珩的母親是日本人,他會說日語。應珩還跟他說在日語裏尾音帶“桑”有點尊敬的意思,和他的名字很配,叫起來很可愛。
桑落汗顏,他當初給Ins取名的時候就是因為日漫看多了,二次元濃度過高,取了個諧音梗。
“走吧,你不是要去教堂嗎?我現在有空,我送你去。”應珩沖他擡了擡下巴,率先往外走。
既然是熟人,桑落也就沒有拒絕,跟着應珩一起出了門。
其實桑落和應珩的交集也僅限于兩年前那次,之後應珩回國,他們也沒再聯系過。但可能應珩天生自來熟,一路上都在和桑落說話,說他其實昨天晚上才落地新加坡,他之前半年一直待在非洲學習刺青,皮膚變成古銅色就是因為這個。
應珩很會畫畫這件事桑落是知道的,還知道他因為想要學畫畫,放棄了新加坡很好的國立大學,為此遭到父親的痛批,所以跑去中國玩。
桑落倒也不驚奇他轉頭去學刺青,畢竟刺青也是畫畫,只是很驚奇他腿上的圖案都是自己練手文的。
有桀骜不馴的豹子頭,也有粉色肉墊的獅子爪,還有一些奇怪的草和樹,以及一些淩亂的像日期的數字。
桑落有些好奇,問他這些圖案是有什麽特殊意義嗎?
應珩搖頭,笑着說這些是非洲特有的植物,他只是覺得很有意思,就畫了。
桑落神情有些怔然。應珩又說:“為什麽一定要有特殊意義?什麽都追求意義,活着也太累了吧。”
桑落聞言頓時笑了。
應珩歪了下頭,有些得意道:“我想要,這本身就是意義咯。”
想要,本身就是意義。
很奇怪,桑落覺得自己有點被說服了。
這些圖案都很小巧,且都加入了他自己的想法變形設計,單看都很好看,東一個西一個排列起來更是別具一格地可愛。
就是有點多,看的桑落沒忍住問他文身疼不疼。
應珩說不疼,還說如果桑落想文身可以找他,他技術很好,不會讓桑落疼的。
桑落笑了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除此之外,桑落還知道了其實相較于周明軒,應珩家裏和Mica的祖母更親一點,多少沾點血緣關系,而他和周明軒之間其實是沒有血緣關系的。
周明軒是他爸爸認的幹爹的小外甥的二兒子的長子,因為長輩走得近,所以他們比較熟悉。
桑落聽暈了,理了半天沒理清楚這複雜的關系,心說大家族就是麻煩啊。
不過既然是他爸認的幹爹那邊的親戚,的确是沒有任何血緣,甚至可以說是沒啥關系。
得益于應珩的健談,桑落在教堂裏踩點觀賞的時候,不用再去找其他的導游,也沒有再去想昨天的事兒,短暫地得到放松。
直到他們從教堂離開,桑落收到了SingaporeFlyer官方發來的短信,提醒他預約了今天晚上八點的“星空漫宴”,即乘坐摩天輪,一邊欣賞城市夜景一邊與同伴共進晚餐。
除了提醒他需要提前半小時到達一樓的Guest Services Lounge 進行登記,還細心地補充可穿休閑服飾,禁止短褲、拖鞋或涼鞋。
桑落握着手機,猶豫片刻,還是給季商發了微信,問他那邊忙完沒有。
坐上車回去的時候,季商回短信,說“忙完了”,又問:“你在哪兒?”
桑落很快地回複:“回去的路上。”
季商回了個“嗯”。
桑落又問:“你回去了?”
季商:“嗯。”
桑落:“我很快回來。”
季商:“知道了。”
桑落暗自松了口氣,緊抿着的嘴唇徐徐放松。
“落落桑,”應珩轉着方向盤,忽然問,“你是在和季商哥聊天嗎?”
“嗯。”桑落點頭,“怎麽了?”
“沒事哦。”應珩扭頭看向桑落,勾起嘴角笑了笑,“兩年過去,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桑落微微一愣,覺得他話裏有話:“什麽啊?”
應珩瞥了一眼他脖子上挂着的相機,說:“說你還是很喜歡拍照片,是要做職業攝影師嗎?”
“可能吧,”桑落想了想,似玩笑似苦笑,“不過也有可能回去繼承家業。”
順便娶個老婆。
呵呵。
應珩哈哈大笑:“那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想繼承家業,你和軒哥不一樣。”
桑落問:“哪裏不一樣?”
“你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應珩望向前路,眼裏笑意顯得有些空遠,“軒哥好像沒有。”
周明軒是家裏的長子,從出生開始,就按照父母規劃好的路線走,接受各種精英教育,早早開始接觸商業金融,做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這麽多年,他一直循規蹈矩,唯一出格的事兒可能就是他大學上了兩年突然申請去中國交換學習。
桑落有些怔然,感覺應珩眼裏的周明軒和他眼裏的周明軒不太一樣,不過畢竟人家關系更親密,更了解也不奇怪。
回到別墅,桑落遠遠就見到季商一個人站在廊下低頭用手機回消息,像是在等他一樣。
桑落的腳步頓時變得雀躍,但也還是克制地沒有跑起來。
“你站這幹嗎?不熱嗎?”桑落踏上階梯,聞到空氣裏淡淡的沐浴乳味,季商顯然是洗過澡且換了身較為正式的衣物。
“還行。”季商收起手機,視線從桑落身上移向落後兩步的應珩。
應珩笑着向他伸出了手:“季商哥,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吧。”
季商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說:“記得,好久不見。”然後轉頭看向桑落,“去過教堂了?”
“嗯。”桑落點頭,“我去洗澡換衣服,你等我一會兒。”
說着他就要往屋裏走,季商叫住了他。
“怎麽了?”桑落心裏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很快他的預感成了真。
“封闕今晚辦了個party,在酒店頂樓,”季商頓了頓又說,“那裏也可以看夜景。”
所以不用去坐摩天輪。
桑落揚起的眉頭倏然下落,好像很失落,又好像沒那麽失落。
只是有種塵埃落定的無力感。
“這樣啊。”
應珩視線在桑落低垂的腦門上停了兩秒,開口說:“落落桑,你是不是訂了摩天輪的晚餐?”
桑落一愣,應珩說:“那個退不了耶,不去蠻可惜的。”
在桑落和季商都變得有些尴尬和為難的時候,應珩又用很向往的語氣說:“我還沒去過呢,季商哥不去的話,你帶我去吧?”
桑落先是下意識看了一眼季商,見他沒有任何表情,又轉頭看向堆起笑容的應珩,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忽然有些說不出口。
可能是不好意思拒絕,也可能是故意想要氣季商,桑落說了“好”。
應珩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一口白牙幾乎晃眼。“那我們先去洗澡換衣服吧,那裏穿短褲不給進去。”
“對了,落落桑,你沒交女朋友吧?”應珩又問。
“沒有。”
“那男朋友呢?”
桑落頓了一秒,然後說:“也沒有。”
“哦,那就太好啦。”應珩眼尾往後掃了一下,“不然我們一起去坐摩天輪吃燭光晚餐,多不合适啊。”
兩人一邊說一邊并肩往屋裏走,留季商一個人站在長廊下,頭頂不知何時飄來一大片陰雲。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