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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拍賣會,成交。◎

許清詞到達赫海麗雅大酒店二樓拍賣會現場時,僅剩三件拍品未拍。

經理帶路,引着游總以及他不認識的漂亮女人落座早已安排好的第二排。

經理離開時,還頻頻回頭看游總身旁的女人。

女人一襲搖曳紅裙,裸露的肩背與手臂白皙如雪,纖腰楚楚,曲線優美身材婀娜,含笑的眼睛明亮有神,面容精致漂亮得讓他移不開眼。

這簡直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形容出的漂亮,是絕色般的美。

不僅帶路進來的經理,現場其他人也有許多雙眼跟着這襲紅裙移動。

紅裙襯得女人肌膚白到發光,耀眼張揚,是無論在哪裏都會成為焦點的令人一眼驚豔的難以比拟的美女。

室內冷氣開得大,游熠看了眼後排的人,男性居多,脫下西裝外套給許清詞披上了。

許清詞的美背被遮上了,評價游熠:“還是太大男子主義。”

游熠淡道:“這世界還是壞人多。”

許清詞笑了笑,低頭看了兩眼從經理手中接過的18號號碼牌,推給游熠讓游熠拿着。

游熠問:“你不拍了?”

許清詞:“有點沉,你先拿着。”

“……”

許清詞犯懶,而且午後還有點犯困,她抱着游熠叫人準備的幹淨抱枕,托着腮,纖細修長的手指,閑閑地一戳一戳着臉蛋兒,漫不經心地打量周圍。

忽然,她被左前方的一個長得極其漂亮的小女孩吸引到了目光。

小女孩大概四五歲,臉蛋兒圓得像年畫娃娃,穿着很可愛的粉色公主裙,坐在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腿上。

男人正襟端坐,背影挺拔筆直,西裝剪裁精致得很明顯是高級定制。

雖只見他背影,卻也可見他耳朵上架着眼鏡,單看鏡腳便很矜貴不俗。

小女孩坐在男人身上吃着餅幹,餅幹碎渣落在男人肩上,男人絲毫不在意,動也未動。

小女孩不時在男人耳邊低語,而後咧嘴咯咯笑出來,靈動漂亮又單純可愛。

許清詞偏頭對游熠小聲說:“我小時候也這麽漂亮。”

游熠點頭:“您跟五歲小姑娘比漂亮,您真成熟。”

許清詞微笑:“謝謝您誇我可愛。”

拍賣師在前面介紹着倒數第三件拍品,許清詞繼續悠閑地看着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不住地在她爸爸耳邊說着悄悄話,說兩句就笑一下,女孩的爸爸每次都側耳耐心聽着,偶爾輕撫一下小女孩的裙子,以防小女孩動作太大而走光。

真是個溫柔的好爸爸。

許清詞對這位西裝男的第一印象,如此這般。

拍賣師開始介紹倒數第二件藏品,是個價值不菲工藝精湛但也明顯有劃痕有年頭的銅鏡,起拍價三百萬。

待拍賣師介紹完畢,許清詞正色起來,第一個舉牌。

銅鏡上面的磨損與斑駁,上面雕刻的那些代表古老與神秘的圖案,正是它的價值所在。

現場也陸續有人在舉牌競拍,不斷加價。

最後價格加到一千八百萬,已經超出銅鏡本身的預估收藏價值,陸續有人放棄,而許清詞依然在優雅舉牌。

到此時,只剩下一人與許清詞在僵持飙價。

這人是電話競拍買家,是許家二小姐——許思竹。

從小到大除了跟許清詞搶東西,連男人也要搶的許思竹。

拍賣現場已有人認出許清詞,也有人猜到最後在競拍的兩人是誰,人群裏有議論聲在悄悄傳開。

“那女人好像是許家大小姐。”

“她回來了?聽說她張揚強勢,只要她看上的,一定要拿到手。”

“電話競拍的那個好像是她妹妹。”

“肯定是,誰不知道,許家這兩姐妹向來水火不容,做姐姐的那個,從來不讓着她妹妹,好像連她妹妹的未婚夫都搶過,真是的,哪有這麽當姐的。”

許清詞聽得心煩,冷臉問游熠:“這些人是許老二請來說相聲的嗎?”

游熠手敲膝蓋,客觀點評:“說得不好。”

許清詞煩躁地往旁邊看,忽對上那個漂亮小女孩的雙眼。

小女孩張着驚訝的嘴巴,好奇地看着她,時而躲起來,時而又探頭出來看她。

許清詞好心情地微笑起來,沖小女孩揮手:“嗨,小寶貝。”

小女孩脆生生甜滋滋地應道:“姐姐好,姐姐你好漂亮。”

“呀,誰家小寶貝這麽嘴甜呀。”

許清詞也甜滋滋地說。

許清詞正想再和小女孩聊兩句調整一下心情,忽然小女孩的爸爸伸手,将小女孩的腦袋給轉了過去。

小女孩的爸爸的手掌很寬大,直接遮住了小女孩的臉。

許清詞不悅地收了笑,故意大聲說了句:“沒有禮貌。”

男人仿若未聞。

許清詞面無表情地繼續舉牌。

出價已飙到兩千三百萬,是許清詞的出價極限了。

許清詞忍無可忍,讓游熠繼續舉牌,她發微信給許老二:“這東西不值錢,你再加價,會賠手裏,別加了。”

許老二自然沒回信息。

因為許老二是萬年縮頭烏龜,只敢在背後搗鬼,這時候只能裝不知情,也不敢回信息。

許清詞收了手機,眯眼看向電話競拍那邊,那位為許老二代拍的中年男人接了個電話。

挂斷後,男人表情變得更加堅毅,繼續舉牌不放下。

許思竹這意思無疑是,今天勢必搶下她許清詞看上的東西。

許清詞預估着,許思竹這次最多也就能拿下三千萬的支持資金。

那麽,許清詞堅定舉牌到三千一百萬。

許思竹方有短暫的猶豫,許清詞望向與許思竹通電話的男人,投去一個優雅的勢在必得的目光。

片刻後,許思竹方再次舉牌,三千兩百萬。

全場寂靜緊張,看慣這種場面的拍賣師像是故意将聲音說得緊張激昂:“此時競拍的拍品是唐代富有祥瑞意義的銅鏡,周圍環繞獸紋獸紋浮雕栩栩如生,生動獨特,繁複精致,是繁華大唐時期工藝最高超的代表之一。”

“三千兩百萬,第一次。”

“三千兩百萬,第二次。”

拍賣師看着許清詞最後問:“是否有人應價?”

不僅主持人在看許清詞,好似許清詞身後的所有人以及第一排部分人都在看着她。

面色凝重的許清詞,這時忽而松弛地微微一笑,笑意從漂亮的眼眸向外溢出,一直延伸到眼底,她緩緩擡手——

卻是将號碼牌當扇子一樣搖擺,嫣然含笑,給自己輕輕扇着風。

許清詞不僅沒有要加價的意思,還好似她明明未說話,卻從她嘴邊輕輕飄出了一句“這個小傻逼”。

她泰然自若運籌帷幄的模樣,好似昭示着這本就是一場她為那位電話競拍買家而設的一個過家家般的小圈套。

拍賣師一槌定音:“三千兩百萬,第三次,成交!”

“三千兩百萬,恭喜電話競拍38號,請38號亮一下號碼牌。”

許清詞滿意地繼續扇着號碼牌,過了會兒,以號碼牌擋着紅唇,側頭對游熠感慨說:“恭喜我那位妹妹,花了這麽多錢,買了個不值錢的東西。你說,她那麽蠢,怎麽會是我妹妹?”

游熠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問:“你那助理,孫潔,怎麽處理?”

許清詞有些惆悵:“出賣我,是她弱點被許老二抓到了,弱點麽,又畢竟人人都有……拍完再說吧。”

許清詞是一個月前發現許思竹收買了跟了她兩年的助理孫潔的。

她發現後,着實生了好久的氣,氣得買了輛車,才算短暫消氣,因此才讓游熠幫她找個新助理。

之後她聽說了這場拍賣會,将計就計,特意對孫潔放出她勢必拿下銅鏡,甚至她還為此到處借錢的假消息。

孫潔傻,許思竹也傻,一個兩個小傻子輕輕巧巧地就上了鈎。

許思竹這輩子的目标,好像只有跟她對着幹,不上鈎才怪。

拍賣師在前面介紹最後一個壓軸拍品,許清詞緩緩深吸了口氣,挺直了腰,直至這時,她才真正認真起來。

即将拍賣的清鳳翡翠發簪——是她此次真正看上的東西。

清鳳翡翠發簪起拍價八百萬,其實價格定低了,這只稀有的珍貴發簪的各方面價值遠超這個價格。

現場許多人,都是沖着這發簪而來,叫價很快上到兩千萬。

許清詞始終在觀望。

她看到了兩個熟人和在飛機上新認識的那個人,這三人也都出了價,出得都不少。

許清詞在心裏仔細盤算着,她在現場興許能借到一千,運氣好或許能借到兩千,她可以出的價格能再往上頂一頂。

很快,競價頂到了兩千三百萬,這是許清詞原本能出的價。

許清詞眉頭微鎖,回頭看此時舉牌的人,不認識,但有點眼熟。

許清詞問游熠:“那個人,你認識嗎?”

游熠回頭看了一眼:“你大哥的朋友,你不記得了?”

許清詞說:“我自己的朋友都認不全,何況他的。難怪這麽闊綽,他叫什麽?”

游熠:“叫‘你大哥的朋友’。”

“……”

至此時,兩千三百萬,無人再加價。

拍賣師再次激情講解,随後詢問:“兩千三百萬一次,還有沒有人加價?”

拍賣師幾乎要擡搥:“兩千三百萬二次,是否有人應價?”

就在這時,許清詞和另一個人同時舉牌。

現場緊張氣氛拔到了一個新高點。

許清詞向那個號碼牌望去,是坐在第一排,腿上坐着漂亮小女孩的,全程自始至終未舉過牌且未回過頭的沉穩西裝男。

許清詞心裏一緊,心道危險。

這位爸爸太穩,太冷靜,讓她能夠清晰感覺到這人理性沉穩的思考方式絕對力壓現場任何人。

這人太容易将價格擡上去,她手裏的錢可沒那麽多。

拍賣師在詢問二位的出價時,許清詞迅速對游熠說:“快,查一下他是誰,幹什麽的,看有沒有合作機——”

游熠打斷她:“唐吟,他就是唐吟。”

許清詞瞠目結舌,竟是游熠在來的路上和她提的那位,她之前真沒把他當回事。

許清詞來不及發表想法,拍賣師已問到她這裏:“5號先生已出價兩千四百萬,請問18號女士,是否加價?”

許清詞穩住心緒,保持自信,微笑點頭,淡然舉牌,加。

唐吟始終未回頭,平靜地舉牌,全然不對外界有所反應,不被影響,不被動搖。

十分有遠見的從容沉穩,同時氣場有一種深邃的清冷。

他身邊除了有他女兒外,他身側還有一位穿職業裝的女士,看似是他的秘書,也似是冷靜性格。

他女兒攀着他的肩,再次好奇地向許清詞看過來,忽閃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許清詞沒坐第一排,是不想在跷二郎腿的時候總要在意是否走光,有第一排擋着,她就不需要總在意這事。

現下她坐的是第二排靠中間位置,唐吟坐的是第一排正中間位置,兩人之間只錯開了一人。

許清詞一邊手裏不停舉着牌,一邊忍不住對小女孩發起攻勢,身體前傾靠前小女孩,甜笑着哄騙小女孩說:“漂亮寶貝,你勸勸你爸,讓你爸爸別拍了,省下的錢可以給你買好多冰淇……”

她話未說完,游熠說:“那不是他女兒。”

許清詞:“?”

小女孩也清脆糾正說:“小姐姐,他不是我爸爸,他是我小舅舅。”

許清詞意外。

拍賣師又向許清詞問了過來:“18號女士,您是否再……”

許清詞回過神來,颔首,舉牌,加。

三千萬了。

游熠想勸許清詞,但他知道他勸不了,許清詞認定看中了的東西,向來不會輕易放手,搶得頭破血流也要搶。

但游熠看此時僵持的局面,顯然唐吟也不是輕易收手的人。

最後輸的人很可能是許清詞,因為許清詞的錢不夠。

許清詞向來能伸能屈,雖然脾氣倔,但也知道不該和錢過不去,恰好她距離唐吟比較近,她就往唐吟那邊靠近了些,用嬌柔的嗓音套近乎商量說:“唐總,我家和赫奕集團有些淵源,為了這個發簪,我們沒必要争得這麽……”

唐吟仍未回頭,也未理她,繼續舉牌。

許清詞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後槽牙,也繼續舉牌,跟這位冷漠的小舅舅硬剛,不收手。

遇到對手了,許清詞想,但今天就算是喊到一億,她也要拿下。

怎麽的也要先把這禍闖了,再去想後事。

她許清詞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拱手讓人的份,先搶再死。

另一邊,許思竹的代理人仍在通電話。

但許思竹的錢都出在沒什麽用的銅鏡上,沒有再和許清詞搶這發簪的資本,估計許思竹此時已經反應過來被許清詞耍了,正在家裏任性地發狂發瘋,鬧得家裏雞犬不寧。

“小詞,”游熠出聲低勸,“差不多可以了。”

許清詞冷着臉:“不可以。”

小女孩趴在唐吟肩頭,一直瞧着許清詞,好像被許清詞的美貌吸引住了,一點不挪開眼。

許清詞注意到小女孩的欣羨眼神,她還有良好的心情笑問小女孩:“你看姐姐漂亮嗎?”

小女孩點頭,雙眼亮晶晶的:“漂亮。”

小女孩又搖頭:“但沒我媽媽漂亮。”

許清詞:“……”

她媽媽也漂亮呢,但她着實不好意思和一個五歲小女孩争辯誰媽媽更漂亮這件事。

許清詞已經在機械舉牌報價了,甚至機械到走神。

忽然,她就聽到一槌定音的拍賣師的聲音:“成交,三千七百五十萬,恭喜18號女士。”

她拿下了?

許清詞差異地望向唐吟的背影。

小女孩摟着她小舅舅的脖子,下巴墊在她小舅舅的肩上,對許清詞歪頭笑,奶呼呼地說:“姐姐,我小舅舅是有心理價位的人,到線啦,所以他就不拍啦。”

許清詞來了興趣,把牌子給游熠,讓游熠和工作人員交接,她優雅地繞着走到前面去,準備正面會一會這位唐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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