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我們三人來到四樓走廊,這裏除了一位正在打掃衛生的中年女人之外,空蕩蕩的。
和樓下絡繹不絕、進進出出、吵吵鬧鬧整理行裝的男學員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些過于安靜了。
“今年入學的女學員,不多嗎?”諸伏景光提出自己的疑問,顯然他也覺得這裏太安靜了。
“是不是都在五樓,”降谷零推測道,“舍舍,你該不會是唯一一個被分配在四樓的女學員吧?”
“哎——?這麽一說,很有可能啊。”我贊同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那位看起來50歲上下的中年女人身邊。
此時她那雙看起來十分粗暴的雙手,正死死握着拖把的拖杆,身體微微弓着。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到來,依然埋着頭,自顧自的拖着地。
我在即将路過她的時候,站定在她的左前方,她的頭發有些灰白,被随意盤在後腦勺的地方。
“阿姨,您好,我想問一下,這一層的404宿舍是不是在走廊盡頭的那一間?”
見我停下來同中年女人講話,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紛紛停下腳步,站在我身後的不遠處。
“… …是的,”中年女人聽到我的問話,緩緩擡起頭,混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慌,“你是新報到的學員嗎?”
“是的,”察覺到她神情裏一閃而過的異樣,我眯了眯眼睛,視線掃過她的鞋子,那是一雙室內布鞋。
“阿姨,404宿舍還沒人住吧?”我故意流露出對四樓居住環境的不安,“這一層好安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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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住。”中年女人聽聞我的話,擡眼看向我,眼底劃過一絲希冀,她的态度突然變得熱絡起來,“小姑娘,這一層除了你還沒人入住。”
在我看來,她的臉上布滿了虛情假意的慈愛微笑,“勸你一句,找教導處的教官說說情,調換到五樓去吧。”
“怎麽了,這一層是有什麽問題嗎?”降谷零忍不住發問,他的語氣有些冷淡,顯然也察覺到女人的異常。
降谷零的态度吓到了她,中年女人的身體微微打顫,兩只腳下意識的向後挪動了幾步,這是一個潛意識裏想要逃離的動作。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中年女人立刻僵硬的停住腳步,雙手死死攥緊拖把杆,兩只手的手指指骨已經開始失去血色,越來越白。
“你是宿管嗎?”諸伏景光突然出聲,一貫溫柔的他,這一次的态度卻非常客套疏離,“這棟樓裏的宿舍鑰匙,在你這兒都有備份吧?”
“是... ...是的,”中年女人更加緊張了,她垂着頭,我們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只能聽到她磕磕絆絆的說話聲。
“最…最近,晚上查房,總是在404聽到…聽到高跟鞋走路的聲音,可... ...可那間宿舍,明明沒有住人。”
聽到她這麽說,我的第一反應是——
嘚!這冤魂很勇啊,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祟!!!
可是,這條走廊雖然安靜,但并沒有冤魂留下的陰冷鬼氣。
哦~那就是人禍喽~
故意散播這種謠言,危言聳聽,宿管阿姨,你很可疑啊!
“阿姨,我們是警察學員,”我眯起眼睛回敬道,她既然有膽子恐吓我,那我自然要反彈回去。
“即使現在是學員,半年以後也是會成為警官的。”看到女人驚慌失措的神情,我口風一轉繼續說道,“鬼不近身的喲~安心啦哈哈哈”
中年女人悄悄松了一口氣,她垂着頭,沒在說什麽。
我卻注意到她挂在身側的腰包,鼓鼓囊囊的輪廓很眼熟。
轉身對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使了一個眼色,他們瞬間心領神會,陪我一起走到404宿舍門口。
我用鑰匙打開房門後,第一時間确認,确實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陰煞之氣。
宿舍的布局同樓下降谷零的那間一模一樣。
我和降谷零對視一眼,扭頭看向那個剛剛還在走廊裏拖地的宿管,她此時腳步淩亂,急匆匆的離開走廊,拐進樓梯間。
降谷零直接把我和諸伏景光拽進宿舍,反手鎖上門。
壓低聲音說道,“這個宿管,有問題。”
“剛剛應該就是她故意在宿舍裏制造腳步聲。”諸伏景光吐槽道,“手段十分拙劣。”
“高跟鞋應該藏在她的腰包裏。”我接着他們的話說道,“不知道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降谷零直接撸起袖子,這一刻他周身散發出強大的自信,“查一查就知道了。”
“zero說的對,查一查就知道了。”諸伏景光優雅的擡手挽着襯衣袖口,附和道。
“那我來拍照取證。”我舉起手機笑眯眯的說道,“我宣布,從此刻起,零號破案小隊正式成立。我是隊長!”
“用我的名字做隊名,”降谷零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抗議道,“難道不應該是我當隊長嗎?”
“景光,”我故意委屈巴巴的看向諸伏景光,逗他,“你也不願意走當隊長嗎?”
“別鬧,舍舍,”諸伏景光擡手捂臉,有氣無力的回答,“你倆的事兒,求別誤傷我。”
我和降谷零誰都不肯服輸,最後只能以這次事件作為敲定隊長人選的評判标準。
“誰先找到關鍵證據,誰是隊長!”我瞪着降谷零說道。
“沒問題!”降谷零滿目溫柔的看着我,只是說出的話一點兒沒有退讓的意思。
設下賭局,諸伏景光作為評判人。
我們三人鬥志滿滿的在宿舍裏展開了調查,這是我們小隊成立後,接手的第一個案件。
三個人的情緒都很亢奮,痕跡勘驗進行的異常順利,最終由諸伏景光一馬當先摘取了隊長的寶座。
他手裏拿着一個被塑料袋層層包裹的方形物體,上邊全是水漬。
“在廁所馬桶後的水缸裏找到的,”諸伏景光抓着這個舉起來給我們看,臉上滿是無辜,“看起來,我是隊長了。”
我:“… …”
降谷零:“… …”
我擡手扯了扯降谷零的袖口,他扭頭看過來,我仰頭看着他說道,“采訪一下,身為警校首席,輸給自己幼馴染的感覺如何?”
“... ...”聽到我的話,降谷零眯起眼睛,微微俯身湊到我的耳邊,用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反正有你和我做伴兒~”
降谷零說話時,幾乎是貼着我的耳朵,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以至于他說話吐出的熱氣,直接噴灑在我的皮膚上,讓我的半張臉都熱的發燙。
我忍不住紅了臉,看着他臉上狐貍一般的笑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緩緩擡起手捂住自己已經紅透了的耳朵。
諸伏景光:“… …”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諸伏景光将那個被塑料袋層層包裹,看起來有磚頭塊兒大小的物體放到了書桌上。
“我建議,将這件事告訴鬼塚教官。”我認為這件事不是我們三個單槍匹馬的學員可以解決的。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降谷零有些遲疑,看得出來,他更想要親自抓住犯zui嫌疑人。
我:“... ...”
諸伏景光點點頭,非常贊同降谷零的看法,他說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如果我們能人贓并獲,到時候再報告給鬼塚教官,更加具有說服力。”
我:“... ...”
我算是知道了,性格方面,說是南轅北轍也不為過的兩個人,為什麽會是關系親如兄弟——不,是更勝兄弟的死黨。
原因無他,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他們本質上都是同一類人。
“好叭~”我妥協道。
看來我需要調整一下心态。
這兒是霓虹,不是華夏國。相比較華夏國人遇到這種事似乎更加依賴警察,所以都會選擇第一時間報警。
“你們有嫌疑人的畫像嗎?”降谷零笑眯眯的開口,一副考教我們的語氣,怎麽說呢?有點兒欠揍!
“zero,會被讨厭的喲~”諸伏景光對降谷零這種遇到事件就會自信心爆棚的表現很無奈,不過他還是捧場道,
“稍微有點兒想法,我推測藏匿這個物品的人不是宿管,而是另有其人。”
“根據現場勘驗的痕跡可以看出,近期來過這間宿舍的人有兩個,”我指着灰塵明顯的地面,繼續說道,
“從遺留的腳印,可以初步判斷,男性身高175左右,微胖,年齡在40到60歲之間。”
我指着另一排更新的腳印說道,
“女性身高150左右,偏瘦,年齡在55到65歲之間,平時并不經常穿高跟的鞋子,所以鞋跟兒的着力點有些微不同。”
我看向降谷零,沖他笑了笑,總結道,“現在缺乏監控等更加具備法律效力的實質性證據。”
降谷零揚起眉尖,眼睛閃閃發光,他看着我說道,
“我的判斷是,男性嫌疑人利用職務之便,接機将違禁品藏在這間宿舍,宿管發現後,誤以為是可以賣出高價的貴重物品。”
“她不清楚這個東西是什麽,但她迫切需要大量現金,所以铤而走險。”諸伏景光補充道。
“教導處物品管理員和宿管”×3
初戰告捷,我們三個人相視而笑莫逆于心。
降谷零的眼睛眯成了兩道月牙兒,他裂開嘴笑得有些誇張。
諸伏景光有些看不下去,一邊擡手給了他一肘子,一邊看着我轉移話題道,
“舍舍,咱們商量一下作戰計劃吧?我認為最好是速戰速決。”
“贊同,下午要舉行開學儀式。”我的注意力被這個事件吸引,接着諸伏景光的話頭,分析道,“也就是說——”
“開學儀式期間,是他們最後的機會。”×2
降谷零和我一起說出了結論,我們四目相對,彼此之間都為這份默契感到由衷的愉悅。
“如果是這樣。”諸伏景光在短短的時間裏已經可以做到,熟練抵抗兩個好友的情感輻射,嗯,熟練地有點兒讓人心疼。
“zero,就由你負責留在開學儀式的會場,聯絡各位教官。”諸伏景光看向我接着安排道,
“我在宿舍樓這邊負責人贓并獲,舍舍負責去監控室搜集證據。”
對于諸伏景光的安排,我的意見不大,并非我不想親自動手,我只是擔心控制不住力道,把那嫌疑人當場踢去輪回。
“為什麽留在開學儀式現場的是我... ...”降谷零剛想要反駁諸伏景光的提議,就想到了自家幼馴染這麽安排的原因。
他有些洩氣的耷拉着腦袋,妥協道,“好叭~”
看降谷零的态度,我感覺有些奇怪,我以為他會更加激烈的反對,結果沒有想到他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zero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諸伏景光看出我的疑惑,笑着解釋道,
“他作為進入警視廳警察學院綜合成績的第一名,是要代表同期學員上臺演講的。”
“原來是你呀~”我瞪大眼睛,吃驚的看向降谷零,“你就是壓我一頭的那個家夥!”
降谷零:“... ...”糟糕!
看柳舍的反應,他是不是無意中做過什麽讓她非常生氣的事情?
“原來如此,舍舍就是那位屈居第二的女學員。”諸伏景光恍然大悟道,
“報道的時候,教導處的老師特意提到過,稱贊你雖然是女性卻超過了同期的男學員,除了zero。”
好叭~我承認。
參加警察學校實踐考試的時候,我低估了降谷零的身體素質,原本以為發揮到那種程度,已經足夠穩拿第一,可惜… …
“技不如人,輸給零零——”我剛想表達一下自己坦蕩的胸懷,卻被降谷零出聲打斷。
“我要變強,然後來保護你,這不是早就說好的嗎?”降谷零目不轉睛的盯着我,整張臉都傳達出了他的堅持。
我:“… …嗯。”
說不感動是假的,多年前的承諾,他仍然銘記于心,我怎麽可能放過他。
看降谷零臉上透露出的緊張情緒,我眼神閃爍,故意拖長音調喊出了他的名字,“零~零~~”
“咳咳咳… …”×2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同時開始撕心裂肺的咳嗽,我猜他們的口水被嗆進了氣管兒。
面紅耳赤的兩人,眼裏帶着水光,諸伏景光緩了好久,才艱難開口說道,“舍舍,你這語氣忒吓人… …”
我們三個人,是如何把開學儀式攪和的天翻地覆,這個暫且不提。
總之,在鬼冢教官的帶領下,一衆教官親自上陣,開玩笑,他們都氣炸了好嘛~
在警視廳警察學校犯事兒,這明擺着是挑釁吧!
于是,這個事件的罪魁禍首在我提供的鐵證面前,順利伏法。
同時,警視廳的警官們也因此順藤摸瓜,成功搗毀了一個販du窩點。
警察學校教官辦公室,鬼冢教官用難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我們,他伸手挨個拍過我們的肩膀。
語氣複雜的說道,“還是第一次,有學員,在開學儀式之前…立功… …”
“鬼冢教官,我們會繼續努力的!”笑的像個狐貍的降谷零,故意忽視鬼冢教官的複雜情緒,用特別大的聲音表決心。
“教官,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諸伏景光眨眨眼睛,跟着自家幼馴染喊道。
“我們會繼續加油?”我覺得如果我不說點兒什麽,會顯得我很不合群兒。
聽到我們的喊話,鬼冢教官的臉色像打翻了染料的調色盤,五顏六色、陰晴不定。
他用——你們三個都是刺頭兒——的眼神看着我們,語氣格外滄桑的說道,
“不,算了,你們三個要是能在這半年裏,老老實實的,不給我闖禍,我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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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