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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一步就到手的稀世珍寶就這麽飛了,邦嬌心中發惱,甚是蠻橫地道“你說還就還,那我又算什麽?再怎麽說,這些天他身份不明,進了奴役所,一直受我關照,又将他收為男寵,我的損失該找誰讨?”
“蕊蕊……”藍又姍見她不肯放人,只好求助于辛蕊。
辛蕊給了她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慢悠悠地道“邦嬌,你不賣她面子,總該賣我這個宰相面子。話說回來,從我進門至此,還沒見你行禮呢。”
邦嬌眯着眼,極不甘願的起身行禮。“屬下仆役長邦嬌見過宰相大人。”
“起吧。”辛蕊輕揮下手。
“宰相大人雖然位高權重,然而男寵一事,并非宰相所管,這算來不過是私人恩怨,大人若是想用官威來壓屬下,未免太欺人。”
辛蕊明白邦嬌非是省油的燈,此人色心極重,過去早有所聞,也不意外她會看中藍又姍的男寵。
畢竟那個男人一身張狂傲氣,長相又極俊美,談吐亦霸道,實在是王朝中難得一見,邦嬌肯定見獵心喜,恨不能立刻收了他。
“蕊蕊,我一定得把他要回來。”藍又姍急巴巴地低嚷。
“不然仆役長認為這事該怎麽處置才妥當?”辛蕊按兵不動再問。
邦嬌眼角一轉,打量起藍又姍,見她身材嬌瘦,鎖骨清晰可見,一點氣勢也無,連個男寵都能騎到她頭上,這樣的女子肯定禁不起挑戰。
收回目光,邦嬌揚起不懷好意的笑,“既然我跟她都想要這個男寵,不如就來個光明正大的比試,贏的人便能得到他。”
“怎麽個比法?”辛蕊笑問。
“就比……射箭吧。”
聞言,藍又姍臉色慘變,死命搖頭揮手。“不不不,我不懂射箭。”
“那不然,來比騎術?”
“不不不,我不會騎馬。”下場絕對慘死。
邦嬌眉角微抽,語氣轉僵,“那你究竟會什麽?”
厲宇書也瞪過去。“藍又姍,你要是沒能贏,我就炒你鱿魚!”
“炒鱿魚?那是什麽?”邦嬌面露不解。
“呃……算是一種閨中樂趣吧。”藍又姍
尴尬地胡亂瞎掰。
邦嬌琢磨着那又是哪招,聽都沒聽過,
再瞅瞅厲宇書健碩光裸的胸膛,心中暗暗生妒。她什麽甜頭都沒嘗到,就得将這個稀寶拱手讓人,她怎甘心!
邦嬌思緒一轉,揚笑說道“是嗎?那不然,我們就來比這個。”
“啊?!”藍又姍尖叫跳起來,厲宇書的臉色由黑轉綠。
這些澤蘭王朝的女人也太超過了!居然連閨中樂趣都能拿來比試,這些女漢子究竟還有什麽不敢的?!
一番周折之後,雙方言明兩日後比試。
入夜,一行人在奴役所空出的樓閣歇下。
在辛蕊出面周旋下,邦嬌勉強願意暫時放人,讓厲宇書與藍又姍兩人獨處。
閑雜人等一清空,房裏只剩下他們,厲宇書抿緊唇線,雖然身上已穿戴整齊,可先前險遭侵犯、被下屬目睹的狼狽心态未消,那張俊顏依然緊繃發黑,心情更是惡劣至極。
“藍又姍,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剛才我差一點就慘遭毒手,你居然還有心情取笑我?!你這個女人真的是——”
怒罵未竟,原本乖乖杵在那兒任他飙罵的女人忽然眼眶泛紅,嘴一扁,難忍激動情緒的撲向他。
厲宇書僵住,兩手平舉,任她伸出纖細的雙臂将自己摟緊。
“厲總,太好了,幸好你沒事!”那張埋進他胸口的小臉,發出鼻音濃重的喊聲,貌似激動之餘還落淚。“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吓都吓死了,一想到你可能也在這個奇怪的鬼地方,就好怕你出什麽意外,這樣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嗚嗚嗚……”
厲宇書垂下眼,望着胸前的黑色頭顱,滿腔的怒火竟然稍滅,數日來因時刻警戒所造成的緊繃疲憊,也在這瞬間松懈。他長這麽大,初次感受到,原來人在落入最無助的困境時,一張熟悉的臉、一個柔軟的擁抱,能讓人如此安心。
更沒想過,他竟會有這麽一天,受困在不知名的異時空,與自己的小秘書成了相依為命的同伴。
藍又姍從他胸膛擡起激動的小臉,喑喑嗚嗚地說“厲總,幸好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一直想着要快點找着你,想得都快瘋了。”
明知她這是誇飾法,不過,當她一臉認真的眼眶噙淚、視他為此下的唯一,厲宇書心中某處一動,對懷裏的女人多了幾分異樣心思。
“找着我又能怎樣?看看你剛才是怎麽笑我的,我這臉丢大了。”
“幹嘛這樣,我剛才一時沒忍住嘛。其實我內心是很同情你的,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想起他差點被逼就範的窘樣,藍又珊嘴角忍不住再度失守。
瞥見她忍笑瞅着自己,眸采嬌俏,厲宇書胸口驀然發灼,竟覺得眼前的女人極美,心緒浮動得厲害。
不不不,他一定是這些天遭逢這個怪劫,一時身心俱疲,才會出現這種幻覺。
記得有人說過,假如一對男女一同遭遇災難,往往在互助的過程中容易産生情愫,這是一種荷爾蒙作祟的公式,他厲宇書絕不能陷入這種肥皂劇式的愛情。
“夠了,言歸正傳。”将浮動的心思壓下,厲宇書神色一凜,不許自己亂想。
“厲總,你又要訓我了?這真的不是我的錯嘛……誰教你得罪了花姥姥。”
“花姥姥又是誰?”
“就是骨董店的老板娘。我聽蕊蕊說,花姥姥是這個國家的前任國師,還是她們什麽喀布紮族的大祭師,聽說精通奇門遁甲什麽的,好像還會巫術。”
厲宇書冷笑,“荒謬。你居然也相信這種鬼話?”
藍又姍蹙眉回瞅,“看看我們現在是在什店麽地方,我當然相信。”
厲宇書一怔,轉眸瞟過四周,登時一陣濃濃的無力感襲上後腦,不禁擡手扶額,面色深沉。
是啊,光是這點就說不過去,也不是任何科學能夠解釋。
“眼前最要緊的,是先将你從奴役所弄出來。那個邦嬌好像很喜歡你欸.”
“那女人惡心透了,你絕對不能将我輸給她,聽見沒有?”
見他眼露兇光,藍又珊心驚驚,小聲嗫嚅“可是……我們真的要比炒鱿魚?那是我瞎掰的,到時我們要怎麽比?”
“既然她們都不知道什麽是炒鱿魚,那我們就自己再掰個名堂出來。”
“那是什麽?”她小臉愁苦地仰瞅。
厲宇書冷冷垂睨胸前的女人,不帶一絲感情的說“接吻。”
“嗄?!”藍又珊先是大驚,随後又呆呆的嗯了一聲。“好像還可以接受,也掰得過去……不過要怎麽吻才像炒鱿魚?”
“你說呢?”厲宇書陰森森地冷睨她。
“等等,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吧吧吧……”
用晚膳時,辛蕊見藍又姍愁眉苦臉,不禁關心了兩句,“別擔心,你若怕輸,我讓我底下幾個厲害的男寵幫你。”
聞言,并肩同坐的一雙男女俱僵,兩人齊齊瞪住辛蕊,不過發問的人是藍又姍“閨中樂趣這事還有方法能幫啊?”這、這裏的男女觀念當真開放得連她這個現代人都自嘆弗如,太太太驚人。
“澤蘭女子因為自小習武,身子骨多少帶損,不利于生子,因此許多男寵都會專研房中術,一方面是為家主保身,一方面是助興。閨房之樂在我朝也不是什麽壞事。”
“也就是說,蕊蕊你底下有很多高手?”藍又珊忍不住瞟了辛蕊的貼身男仆兩眼。
“高手?”辛蕊失笑。“這本來就是男寵必備的專活兒。”
“不然這樣吧,你幫我找個會接吻的高手。”藍又珊沒發覺她話出口的同時,身旁的男人面色霎時刷黑。
“接吻?”辛蕊好笑地觑了厲宇書一眼。這個男寵的脾氣還真大,喜怒形于色,也不怕自己的主人發怒。這般心高氣傲的男子,還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