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Jing Anzhi

Jing Anzhi

景安之左手撥弄着篝火,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一串貓眼石手鏈,姜喑知道那是餘虞親手編好送給他的,他從戴上就沒摘下過。

她不顧一切地跑過來,語言卻匮乏,不知道怎麽開始。

景安之當然懂她的尴尬,但畢竟是姜喑不辭而別在先,這哥們肚子裏也憋着悶氣,也不說話。

氣氛肯定不能一直這麽尴尬,姜喑捋捋頭發,輕咳一聲,喊他名字:“景安之。”

景安之“吆”了一聲,語氣刻薄調侃:“姜大小姐還認識我這個前夫哥啊!”

她白了他一眼:“我可從沒說過和你分手。”

景安之聽到這話怎麽聽怎麽不舒服,于是起了身,走兩步到姜喑身前,手抓住她手腕。

“疼!”他抓得确實用力,她真的感覺到了痛意。

“疼就給老子挨着!”他拿她沒辦法,索性帶着她一起疼。

這時候姜喑才突然意識到,他是個偏執自私到極點的小孩子,他受不了背叛,受不了被抛下。

他開口,嘴裏的牙齒鋒利,眼睛死死盯着她:“現在知道疼了?你知道你甩下我這幾天我多疼嗎?來,摸摸!”

她的手被他強硬地放在胸口處,夜色太清冷,似乎能聽得到他的心跳,比往日要躁動,或是因為舊怒未消,或是因為複得之幸。

她微皺眉:“景安之你別這樣。”

“那我哪樣?啊?”

從他們認識的第一面,他就展現出了極其溫柔紳士的性格,這和他兇名赫赫的校霸傳聞不符,甚至反差到姜喑難以置信。直到今夜姜喑才意識到,或許景安之本身的性格并沒有那麽好,他只是對她雙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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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甩了他一次。

是的,她承認了,在莓城那頓餐後,她真的想徹底甩開他,一個人躲到石城,或其他地方孤獨終老。

他貼近姜喑三分,雄性氣勢壓得她低頭,然後被他用三根手指重新撐起望着他。

“姜喑,你是我看中的,是我追的,也是表白的。我知道你懶得動腦筋想這些事,所以我全都主動了。”

他頓了頓,繼續:“你就主動了一次,還他媽是跟我鬧分手!”

姜喑自知理虧,解釋道:“那只是一時沖動,畢竟姜炀幹出那種混蛋事,你總要給我個冷靜的時間……”

話剩幾個字沒說完,嘴就被堵住了。

她嘴裏聽不見好話,被他堵住剛剛好。

這些天,他太想要她了。所以這一次的索吻格外霸道,撕咬着姜喑的唇腔與舌頭死命侵略,像重傷的幼狐一口一口舔舐致命的傷口。直到空氣中彌漫淡淡的鐵鏽味,她被他吮出血,他才松口,垂着眼貪婪地聞着自己的作品。

“景安之,我真是,服你媽了!”

他情緒轉變快到令人瞠目結舌,剛剛還陰沉而怒戾,現在眼睛已經沾了笑意,抿着嘴回味剛才的甘甜,聽到姜喑的話才慢悠悠說:“服她幹什麽?姐姐,等成年之後,弟弟有的是姿勢讓你服。”

對,他還未成年。

對,他還未成年就花成這樣了,過一年姜喑不被他吃得更死?

她琢磨過味,問景安之:“你剛才全是裝的?”

景安之揚了揚幹淨的下颚線:“姜喑,你這姑娘,臉皮厚的出奇,但凡我不讓你愧疚得要死要活,這次怎麽也親不到你。”

姜喑嘴裏還流餘血,罵道:“景安之你PUA我!”

景安之聳聳肩:“我可一句話都沒誇大。”

姜喑不願理他,他回去擺弄自己的篝火,然後從佐料瓶裏撒上孜然和鹽,“喂”了姜喑一聲:“來吃魚。”

姜喑回過頭,雖然她晚餐就吃的煎小魚,但陪景安之深夜烤魚氣氛格外不一樣,她蹦過來,聞到撲鼻香味,眼睛一亮。

“你從哪抓的魚?”

“下午在村子外逛了逛,碰見個傻子差點淹河裏,你男朋友呢人帥心善,搭了把手,做完好事不留名,順便摸了兩條魚。”

景安之看向姜喑的眼神有點戲谑。

她反應過來:“我就說那個是你吧!”

他眯起眼,不是很滿意:“那當時為什麽不叫?”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因為我理性又覺得不可能是你。”

“怎麽講?”

“你,景安之,那麽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被我丢下還巴巴兒地追過來,我覺得你做不出那種事。”

姜喑說完這句,烤魚就被奪走,換上的是這個畜牲再一次的狂吻。

“景安之我警告你,有個限度!”

他還給她烤魚,拿帶着青橘色胡茬的下巴蹭在她肩膀上,像一只失落的大型哈巴,耷拉着毛:“姜喑?你也知道我脾氣,還敢這麽幹!”

約莫是感受到景安之的失落,她拿手輕輕安撫他的碎發:“可我還是覺得虧欠朱槐。”

“那你幹嘛要離我而去?!”景安之迫不及待地問出來,又委屈又埋怨。

“這不是無顏面對你媽嗎?”

“姜喑,你真覺得在此之前,單虹就不知道你的底細?我雖然和她多年不說話,但對她的性格還算了解,她這種掌控欲強到變态的人,早應該在咱倆認識之初就摸清了你。但她之所以沒采取任何行動,就是因為她對你觀感還不錯,看出你和姜炀那個廢物不是一路。”

這些事其實姜喑自己能想明白,她只是心裏有坎,邁不過去。

“姜炀和你爸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來石城之前又見了景川一面,我囑咐他找全國最頂尖的律師和偵探收集證據以及拟對方案,加上單虹作證,絕對可以把他們送進去。就連楊俊迎——你讨厭的那個女人,她這些年也沒少收受賄賂,拉着姜甄的大旗胡作非為,洗牌之後,他們一個都逃不了。”

這些事,姜喑也在拜托林逢緒做,但從景安之的口中聽到,她就會感到莫名心安。

他離開她肩膀,正視着她的雙眼,三萬英尺上的繁星好似墜進了他眼底,清澈而閃爍,他很認真地一字一句跟她講:“姜喑,你聽好,我是我,單虹是單虹,景川是景川,我們一家三口已經把日子過得爛成這樣了,現在都是獨立的個體。你只需要考慮我,不需要考慮其他人,而我是你的,所以你也不需要考慮我,只需要考慮自己快樂。”

末了,他神色略有黯淡,補充一句:“景川已經在和單虹商議離婚分割的事了。姜喑,不久之後,我就只有你了。”

她知道此刻說什麽都無益,所以主動上前,抱緊了他。

後半夜的晚風刮得很急,他讓她先進帳篷,自己收拾好以後也進去,她沒睡,拿手機刷視頻,時不時傻呵呵地笑出聲。

“這山上有信號嗎?”他好奇。

“我在看以前拍的視頻。”

姜喑的視頻還是以記錄生活火的,只不過她的視頻理念就是“自由”,有她到處旅游的照片,也有染了一個失敗的發型後吐槽理發師的日常,她上傳平臺後也會在相冊後臺保留一份,從來舍不得删。前段時間把賬號設置了私密,今天重新打開。

景安之爬着陪她看了會兒,從第一次發現林逢緒出鏡的不在意,到第二次發現林逢緒出鏡眼神中微微幽怨,再到第三次林逢緒出鏡他瞪大眼睛看着姜喑攀上林逢緒胳膊,然後第四次……

他語氣嚴肅,直接扣下她手機:“姜喑,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聊個事情。”

“啊?”姜喑沒在意。

“林逢緒喜歡你。”景安之直白得讓她難以接受。

有些話,如果心照不宣,便各自安好,畢竟彼此明了,無論是自欺欺人還是心有靈犀,都能将就下去。

但一旦被外力戳破,就像皮筋蒙受了承不住的壓力“砰”一聲破裂一樣,心口小錘急促落下,打碎了能用親情遮蔽的假象。

姜喑沉默了一下,故作輕松地說:“我要看不出來我就是傻逼了。”

“姜喑,腳踏兩條船可一點都不酷。”

“我沒有!”她語氣高了兩分,反駁景安之。

片刻後,她又解釋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林哥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他對我一直以來都是降維打擊的呵護,無條件的包容。可能直到咱倆正式在一起吧,當我學着去喜歡一個人之後,我才意識到林哥對我的照顧并不像一個哥哥對妹妹的照顧。”

她提起林逢緒,感激又無奈,既知道這樣耽誤他不是事,也沒個辦法和他好聚好散:“但那天高姨拉着我說了一通之後,我确實不知道怎麽做,也不知道找誰。那種情況找你肯定是不現實的,那我能依賴的還有誰呢?只有林哥了。”

景安之默默聽着,沒插話。

“景安之,你知道嗎?我不可能像你希望的那樣,和林哥斷了關系老死不相往來。畢竟在你沒出現的日子裏,我能依賴的只有他。我不是喜歡他,但我姜喑還懂得感恩。”

兩人長久緘默。

林逢緒是他們兩人戀愛的最後一道鴻溝,他們都知道這個人有多難跨越,景安之在想一個和平的辦法,姜喑也是。

終于要抵不住困意的時候,景安之開口了,聲音很輕,但內容是姜喑沒想到的。

“先給林哥發個消息,告訴他你在山頂,我在旁邊,明早我們醒來不會太早,別讓他擔心。”

姜喑不可思議地懷疑自己的耳朵:“你叫他什麽?”

他考慮清了什麽,答:“畢竟我出現之前,他照顧了我女朋友這麽多年,這聲哥,他擔得起。”

說罷,他又摟住她哄她睡覺,安慰道:“明天我去跟他談,安心睡覺,姜喑。”

姜喑确實很困,所以發完消息沒有多說什麽:“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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