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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江魚魚見他不理會自己的笑徑直走開之後,她不在意地收了笑,閉上眼繼續平躺着。江憫行的大床又軟又柔和,上面還有好聞的木質香,她舒服地像在雲朵上假眠。

聽到江憫行的話,她睜開眼,察覺到江憫行關了室內大燈,意識到時間很晚了,她翻身坐起來,朝床頭那裏爬。

床榻發出輕微的吱吱聲。

江魚魚邊爬邊道:“江老師,您在我眼中真的是個實打實的大好人。”

能在她落魄潦倒之際給她兩千萬和兩部大IP的大好人,即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是個壞人,那她也會眼瞎心盲,依舊覺得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好人。

江憫行沒出聲。

江魚魚爬到了床頭,擺好枕頭,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手伸出去摸到床頭燈,關了燈。

卧室內徹底黑了下來,江魚魚側過了身,把被子邊角掖在胸下,正要閉上眼醞釀睡意卻見床側正對着的窗戶上映着一道纖瘦身影。

那身影弓着腰駝着背側着身子耳朵貼在窗戶上,一副小心翼翼偷聽的模樣。

“……”

江魚魚無語,怎麽還能有偷聽被發現後還折返回來再次偷聽的啊?

她本想出聲喊江憫行,又怕江瑤發現她已經發現了她,停頓片刻,江魚魚蹑手蹑腳掀開被子下了床,墊着腳摸黑走到了江憫行躺着的沙發上。

她蹲下身,不知道江憫行有沒有睡着,便伸了手,想在他臉跟前晃一晃,結果剛一伸出去,便被他大手抓住手腕。

“怎麽了?”他的聲在黑夜裏低沉無比。

江魚魚見他醒着,幹脆用被握住的那只手指了指窗戶那邊,江憫行的手還抓着她,她一指,江憫行視線很快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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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聲道:“江老師,你堂妹又去而複返了!”

“怎麽還有人會這麽锲而不舍啊!”江魚魚腹诽完,問:“江老師現在怎麽辦?”

江憫行探臂拿過茶幾上的手機,解了鎖屏,打開微信,遞到了江魚魚跟前,“放給她聽。”

江魚魚看着微信頁面上顯示三十分鐘的未知音頻,她眼睛裏湧起一點點好奇,她道:“您耳機在哪裏?我先聽下有沒有開場白什麽的,免得露餡。”

黑暗裏,她看不清江憫行的臉,只能感受江憫行還握着她的手腕,掌心由一開始的溫熱變得滾燙,他擡起那只手,給她指方向,“那邊櫃子第一個抽屜有個藍牙耳機。”

江魚魚“哦”了聲,從江憫行掌心裏抽走自己的手腕,又惦着腳往櫃子那邊摸索過去,拿到耳機,她便回了床上。

躺回了柔軟熏香過的被窩,江魚魚把耳機塞進耳朵,滿臉興奮地伸手點向江憫行朋友發來的三十分鐘音頻。

五秒,不能再多。

江魚魚立即把耳機摘了下來,揉了揉臉後,扯住被子蒙住了腦袋。

啊啊啊——

女生怎麽一開始就叫的那麽激烈啊!!!

江魚魚不敢自己獨享了,她把耳機塞進了耳機盒中,把耳機盒丢到床尾,把手機外放的音量調高,江憫行卧室隔音應該還不錯,外放聲音再高,從窗戶那邊傳出去應該只有若有似無的哼唧聲。

一切準備就緒後,江魚魚再次點向音頻,開始了播放。

……

江瑤被江魚魚的不知羞恥言語吓到之後,下了樓梯往自己卧室走的路上,越想越又不對,她什麽都沒聽到,就這麽輕易回去了?絕對不行!

再者,江魚魚說那些不知羞恥的話不就是想吓走她嗎?她腦袋轉過彎來,面色憤然,那個江魚魚果然還是有問題。

于是她又折返了回來,打算再偷摸聽一聽。

惦着腳弓着腰趴在窗戶上好一會,她堂哥卧室裏都毫無動靜,連說話聲也沒,江瑤以為是房間隔音太好太好,才導致一點聲音都傳不過來,她便把耳朵毫無縫隙地貼在了窗戶上。

下一秒——

此起彼伏的“嗯/啊”聲像貓抓似得響在耳邊。

房子隔音确實好,江瑤聽的并不真切,但那種聲音動靜比任何一種動靜都好辨認,她臉瞬間紅到耳朵。

她應激似得從窗戶邊彈開,人站在走廊上站了好一會,耳朵邊似乎還有若即若離的“嗯/啊”聲,江瑤跺跺腳,對着窗戶罵了一句,“不知羞恥!”後,便飛快地下了樓梯。

江魚魚一見窗戶邊沒了江瑤的身影時,便迅速按了音頻的暫停鍵,像是一秒都不敢再多聽。

響徹整間卧室的叫/床聲戛然而止,室內靜得可怕。

江魚魚覺得室內氛圍比剛才古怪很多,空氣中好像都是黏膩因子,悶熱潮濕,連剛洗完澡的身上好似都浮起一層熱汗。

她有點想起身再去沖洗一遍熱水。

有人比她先行動一步。

腳步聲響起的瞬間,江魚魚激靈似得跟着從床上坐起身,她打開了一盞床頭燈,借着暈黃的光線,看見身姿修長的江憫行離開沙發,長腿正往浴室走。

餘光掃見坐起來的她,江憫行偏頭,漆黑的眸好似深海,幽深地見不到底,他嗓音低低地問,“還不睡?”

江魚魚舔舔嘴唇,如實說:“有點熱。”

江憫行走到櫃子旁側,摸到空調遙控器,調低了點溫度,沒再回頭,只留給江魚魚一個寬厚的肩膀和窄瘦的腰身,他啞聲道:“早點睡。”

江魚魚“哦”了聲,看着江憫行閉合了浴室門。

她又躺了下去,摸到江憫行的耳機盒,把耳機連接到自己的手機上,在音樂軟件上找到一首《大悲咒》,按了播放。

才聽了兩分鐘,效果顯著。

江魚魚心裏的燥熱感降了下去,她清心寡欲起來,閉上眼,沒一會便睡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江憫行洗完澡出來,黑發濕着,發梢還浸着水,他把頭發往後撥,袒露的黑眸看向紫檀木大床上鼓起的身影,那抹身影一動不動,像是熟睡。

他擡步走了過去。

江魚魚側躺着,被子掖在胸前,兩條纖細的手臂壓在臉下,閉着眼微張着紅唇,吐氣和緩,睡顏帶了幾分柔軟的嬌憨

江憫行看了眼她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亮着,單曲循環放着一首《大悲咒》。

他彎下腰,輕輕摘了她耳朵上的耳機,裝進耳機盒放在床頭櫃上,随後不做停頓,便回了沙發上。

江魚魚睡到陽光曬到床尾才醒。

這一覺她睡得極為舒适,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平躺在被窩裏伸了個懶腰,嘴裏還舒服地拖長音喟嘆一聲。

“啊——”

“醒了?”

江憫行偏低的嗓音響在她那聲快要到尾聲的喟嘆中。

江魚魚吓一跳,随即反應過來她昨晚是睡在江憫行卧室的,她身下是江憫行的大床。

她把伸了一半的懶腰收了回來,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朝江憫行打招呼,“江老師,早上好。”

江憫行已經穿戴好,質感精良的白襯衣裹着精瘦的窄腰,熨帖平整的西褲下是兩條修長矯健的長腿,他此刻正在往手腕上戴選好的腕表,跟西餐廳見面一般價位的百達翡麗。

他站在床尾,邊扣表帶邊垂眸看她,“早上好。”

女明星跟普通人之間的壁壘體現在方方面面,普通人起床水腫臉白一眼邋遢,女明星醒來,依舊光鮮亮麗,就比如此刻的江魚魚,睡的腮紅唇潤,眼神濕亮,即便一頭長卷發睡得淩亂散在身後垂在肩上幾绺發絲黏在臉上,也絲毫遮不住她的美貌。

羽絨被往下滑落,纖薄圓潤的雙肩和深凹的鎖骨袒露在晨光中,一側的肩帶往下掉落,挂在手臂上,雪白的胸脯露出半抹渾圓,在他深色床鋪的映襯中,她白的發着朦胧的光。

一大早便是這麽一副誘/人犯罪的慵懶柔軟姿态,偏生江魚魚粗神經,她沒注意到此刻的自己是如何可人,仍在擡手神經遲鈍似地揉着睡眼。

江憫行收回視線,走到床尾彎腰拿起放在上面的領帶,走近衣帽間,對着鏡子一絲不茍地系着領帶。

鏡子裏映的不是他的人,反倒是江魚魚剛醒坐在他床被裏肩帶半落眼神濕亮又懵懂的畫面。

江憫行凝視着鏡子,面色如常系好領帶,最後一手抓住領帶結處,一手摁住領帶尾部,做最後的調整。

襯衣領帶工整萬分,西褲褲腳整潔服帖,唯獨——

江憫行低頭,看着被撐起的西褲,他停頓幾秒,走到衣帽間的凳子上坐下,外間傳來江魚魚的聲音,問他:“江老師,櫃子上的袋子裏是給我的衣服嗎?”

江憫行回她:“嗯。”

江魚魚又喊:“江老師!我在外面換衣服了,您先別出來!”

江憫行能明顯感知到又擡了擡頭,他嗓音越發低,回她,“好。”

櫃子上的紙袋印着明顯的奢牌LOGO,不知道是江憫行給她準備還是江家阿姨準備的衣服,是小香風的短裙套裝,很少女的一套衣服。

她把換掉的睡裙随手丢到床上,依次套上吊帶外套和短裙,鞋子也是江家準備的,一雙精致LOGO同樣明顯的小皮鞋。

江魚魚穿戴整齊後,坐在床尾,伸直長腿晃了晃,她腿生的漂亮,小腿纖細筆直,肌肉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看起來健康豐勻,大腿脂肪并不多,瞧着雪白細膩,如上好的和田玉,她自戀似地欣賞了好一會,才起身朝浴室走。

她邊走邊朝衣帽間揚聲道:“江老師,我換好衣服先去洗臉了,你可以出來了。”

江憫行出來時,浴室裏水聲嘩嘩,他瞥了一眼半開的浴室門,一雙雪白筆直的雙腿站在洗手臺前,他收回視線,看到床上的睡裙,彎腰拿了起來,本要丢進門旁的髒衣簍讓家裏的阿姨拿去洗,卻在感知到上面仍舊殘留着江魚魚的體溫時,他垂着黑眸,掌心搓磨了下。

上面有很淡的她身上常用的香水味。

江魚魚洗完臉,出了浴室,發現她的睡裙已經被折疊整齊放在了枕頭旁,她沒在意,看向在卧室門口等候的江憫行,她道:“我好了,江老師。”

江憫行神色淡淡朝她伸出一只手,“去吃飯了。”

開始演情侶戲碼。

江魚魚了然上前一步,已經有點熟練地把自己的手放進江憫行溫熱的掌心裏。

江憫行把江魚魚的手籠在手心,他往外走。

江魚魚跟着他走,邊走邊低頭看自己被江憫行握住的手,她突發神經想到要是當年她還是他的學生時,他下課敢這樣牽着她走路,那她恐怕會被他所有的愛慕者圍攻,嚴重點,可能會成為他有生之年唯一一次的教學事故。

江魚魚搖搖頭,把奇怪的想法甩出腦袋,當年江憫行對班上主動獻殷勤的漂亮女生都沒什麽反應,更別提當時因為演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上他課的自己了,別說牽她的手,估計當年在校園裏迎面碰見,江憫行都認不出她是他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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