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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江魚魚又驚又窘又羞, 自己竟然對江憫行做那種事啊啊啊啊啊——她一時不知作何反應,懵懵着等到身體被江憫行托舉着放到了泳池邊,她一骨碌爬起來, 不敢看江憫行,立即就往房間裏面跑。

江憫行撐着池面上來,穿着一身濕漉漉的襯衣西褲, 正欲進房間換一身幹淨衣服,卻見江魚魚進了房間後,在頭上披着浴巾幹脆利落地鎖了陽臺的門。

他感受着門把手一動不動,掀眸隔着一道玻璃跟臉紅不已的江魚魚對視,他黑眸半眯, 正要張嘴問她, 卻見她臉更紅, 立即扯了窗簾将陽臺跟外面的他徹底隔絕在外。

江憫行:“……”

片刻, 陽臺的門鎖又忽然被打開,江魚魚通紅着一張美人面跟他對視。

江魚魚本來捂着臉額頭抵在窗簾上崩潰自己昨晚到底對江憫行做了多過分多逾矩的事,太崩潰一時不敢面對江憫行, 轉而才反應過來, 自己把剛救了自己一身濕漉漉的江憫行丢在陽臺任由中午的陽光暴曬似乎更大逆不道——

她又在下一秒開了門鎖,盡量裝作坦然地跟江憫行對視。

但江魚魚一張美人臉紅的過分,江憫行不可能忽視掉,他進了陽臺, 随手閉合了陽臺門, 低眸觑一眼江魚魚, 問:“中暑了?臉這麽紅?”

瞌睡有人遞枕頭, 江魚魚立即順勢而上,她裝模作樣地揉着額頭往床上倒過去, 嘴裏哼着,“對,江老師,我剛才曬太陽曬太久了,有點中暑,我躺一會,不然頭好暈。”

說着,江魚魚不看江憫行,扯着被子一角,直接把自己像卷餅一樣卷進了被子裏。

江憫行進衣櫃拿新的襯衣西褲丢在床尾,他在床尾解着身上襯衣的紐扣,看白色被子卷筒裏露出的一對雪白纖細腳踝,他道:“我讓酒店送過來藿香正氣水。”

根本就沒中暑純屬躲在被子裏逃避的江魚魚忙道:“不用,不用江老師,我我……我躺一會就好了,您去收拾您的吧,不用管我了!!!”

江憫行聽她中氣十足的嗓音,知道她沒事,他解開襯衣紐扣,又看了一眼躲在被子裏不願露頭的江魚魚,進了浴室。

聽着浴室關門聲,江魚魚陡然把自己從被子裏解救出來,她捂着通紅的臉在大床上打滾嗚嗚嗚她昨天晚上醉酒不會主動把江憫行給蹭出來了吧嗚嗚嗚嗚不會吧——

她現在很崩潰,崩潰自己腦子裏沒任何關于那晚的清晰記憶,只有剛才零星記起來的沒頭沒尾但足夠讓她心驚膽戰的片段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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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問江憫行,江憫行不一定會願意告訴她,畢竟她一早起來問過他了,但他說沒有,只能證明昨晚她太過主動也太過奔放,江憫行怕她尴尬,才好心隐瞞……想到她會有多熱情奔放,江魚魚更崩潰了,她到底對她的大學老師做了什麽嗚嗚嗚嗚。

如果昨晚的事記不起來,這件事就像一根落在心上的羽毛,抖不開它,它便一直在心上撓癢,癢的她抓心撓肺。

問是不可能問了,即便江憫行願意說了,她也不敢當面再問了,因為真的很羞恥,光是想象江憫行将她做的沒羞沒臊的事平靜地敘述給她聽,江魚魚就尴尬地恨不得以頭撞地了。

浴室門響一聲,江魚魚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即又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來。

江憫行似乎走到了床尾,長久沒動。

江魚魚從被子裏探出一雙眼睛,觑見江憫行正在穿西褲,深灰色的四角內褲裹着緊實的腹部,她眼皮一顫,又猛地把自己縮回了被子裏面。

江憫行看她偷偷摸摸的小動作,沒點破她,扣好西褲的紐扣,江憫行拿過浸過水的腕表看了眼時間,快中午了,他站在床尾,俯視着床上卷被裏的江魚魚,“快到午飯時間了,換掉衣服去吃飯,江魚魚。”

江魚魚縮在被子卷筒裏,找能找的理由,道:“江老師……您回避一下,我穿的比基尼。”

江憫行擡步往外走,“我在門外等你。”

江魚魚在房間裏磨蹭了二十分鐘才出門,她已經收拾好淩亂的情緒,出門後如常把手放進了江憫行的掌心裏,江憫行扭頭瞧她,問:“頭暈好點了嗎?”  “好多了,江老師,您別擔心,我身體賊棒。”江魚魚暫且壓下滅頂的崩潰,語氣無恙地回。

江憫行沒再說話。

午飯依舊是跟成黎一起用餐,餐桌上還有陸學依跟簡頌在,江魚魚跟在江憫行身側進去時,陸學依臉色古怪,盯着江魚魚看了一會,又去看江憫行,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江瑤注意到了陸學依的異樣,跟着去看江魚魚,心裏篤定,騷狐貍江魚魚一定又勾着她堂哥在陸學依跟前做了什麽沒羞沒臊的‘好事’。

成黎臉色不佳,看起來更嚴肅,餐桌上氛圍不太妙,江瑤機警地保持沉默,江憫行餐桌不喜說話,江魚魚更是心事“沉重”不想開口,陸學依跟簡頌圍觀了一場熱戀情侶的濃情興起,心思各異,更是無言,午飯便吃的很是安靜。

期間江憫行出門去洗手間,過一會陸學依也出了門,江魚魚恍然不知,還是江瑤頻頻朝她投來眼光,她才發現江憫行跟陸學依都不見了。

簡頌神色遲疑,要起身卻又壓着不起身的糾結模樣。

江瑤狐疑看她,江魚魚秒懂江瑤的質疑,江憫行跟“白月光”同時去洗手間,她這個現女友竟然放心不去看看?

江魚魚還是得去。

她擱下碗筷,朝成黎道一句去趟洗手間,便出了酒店包廂。

明知道江憫行跟陸學依沒什麽暧昧苗頭,江魚魚沒打算去找人,她反其道而行去了洗手間的對面,晃悠着去長廊盡頭的陽臺花園。

誰知江憫行跟陸學依竟也在這。

江魚魚跟他們還隔着一段距離,她能看見江憫行修長挺拔的背影,陸學依到被他身影擋了個完全,兩人在交談,顯然是一場不太愉悅的談話。

陸學依語氣譏諷:“真沒想到你會喜歡那種女生?”

江憫行淡淡回道:“嗯,喜歡魚魚這種漂亮女生。”

陸學依一噎,忍不住回怼,“我難道不漂亮?”

江憫行不說話,但答案顯而易見。

“你可沒我漂亮!”江魚魚在心裏替江憫行答了。

陸學依又問,好似郁結至極,“當年……我主動去親你,你推開我,是不是因為我身材不是你喜歡的?”

江憫行嗓音低沉但疑惑,“嗯?”

陸學依羞得臉通紅,尖着嗓子低喊:“別裝了,江憫行,你承認你就是下流只喜歡胸大的是吧?所以你跟人在更衣室門口都能做出那種事情來!!!”

江憫行淡淡道:“抱歉,我只是不喜歡你,并非是身材問題。”

陸學依卻篤定似得,“江憫行,別不敢承認,以為當個名校的大學老師就能扮個斯文正經的紳士,其實骨子裏就是特別俗特別下流!”

江憫行反應平平,好似并不在意陸學依嘴裏罵人的話,江魚魚卻率先忍受不了,先是背後诋毀江憫行有病,現在又在江憫行面前辱罵,是不是以為江憫行正經人不會跟她計較才這麽蹬鼻子上臉?!

“陸小姐,你嘴裏放什麽狗屁呢。”

江魚魚清了清嗓子,走了過去,江憫行微微偏首,江魚魚極其自然地抱住江憫行的一只手臂,親昵地靠向他,她擡眼看向陸學依,“喜歡不喜歡一事本就講究眼緣,不喜歡你自然不喜歡你的一切,你再主動在別人眼裏看來都是困擾,拒絕別人給自己帶來的困擾,不是很正常嗎?眼下你這麽咄咄逼人破口大罵,難免有點太丢人,虧得伯母還誇贊你是淑女呢?原來也就那樣。”

陸學依繃着臉,“有你什麽事?”

江魚魚晃了晃自己抱江憫行的手,“我是他女朋友,你罵他自然就關我的事。”

說着說着,她又抿出一個笑,不太真誠,是諷笑,她道:“你說憫行喜歡身材好的就是俗氣就是下流,這話聽起來倒像是你求愛不成故意诋毀別人品性來讓自己心裏好受了,陸小姐,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何必到現在還記在心裏呢,別太小心眼。”

陸學依被江魚魚說的臉黑,她覺得沒臉,丢了面子,她道:“一個品性下流,一個沒臉沒皮,你們活該一對!”  她罵完就要走,江魚魚卻一把抓住陸學依的手臂,收了笑,冷着臉,“罵完人就想走?憫行不跟你計較,我這人可小氣,道歉!”

陸學依:“你白日做夢!”

江魚魚勾唇:“不道歉也行,那我就把你主動獻吻被拒的事廣而告之,到時候看看是誰比較丢臉。”

“你!”陸學依氣的渾身發顫。

江魚魚抱着臂靠着江憫行的手臂,沒了笑,一張鮮活美人面就格外冷豔,看起來極其不好惹。

陸學依這種人最好臉面,在外人面前一副溫婉淑女的模樣,生怕走一步錯路,背後就有人嘀咕,她怎麽忍受得了自己主動獻吻被拒一事被散布出去,她瞪着江魚魚。

“不道歉?成,你等着你的好姐妹私下把你獻吻被拒的事當談資開懷大笑的時候吧。”江魚魚牽着江憫行的手,就要走,“憫行,我們回去了~”

陸學依怎麽能容忍江魚魚口中的事情發生,她崩潰地低喊:“行行行,我道歉!對不起!”

江魚魚笑了,拉着江憫行的手,回頭,“以後別在背後诋毀別人,小心惡言惡語反噬到自己身上喔。”

她帶着江憫行走了一會,才疑惑扭頭,“江老師,您怎麽一言不發?”

江憫行淡淡瞧着她,“你口才比我好,不需要我出聲。”

江魚魚看他端正俊美的臉,想到他作風極正的脾性,忍不住嘀咕道:“您胸懷未免太寬廣了吧,被這麽罵都不計較的嗎?”

江憫行大手反握住她的小手,他道:“對我來說,她是不相關的人,無論她說什麽做了什麽都跟我無關,我沒有必要去計較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江魚魚忍不住接話道:“那我如果罵了您特別俗特別下流呢?您會生氣嗎?”

“你會罵嗎?”

“呃……”好吧,她才不敢這麽罵江憫行呢,但她突然好奇起來,說:“假設,假設我就是因為您喜歡身材好的波濤洶湧的,罵了您下流呢?”

江憫行低頭看她,眸色漆黑,跟她對視,緩聲說道:“那我便下流,便俗氣。”

江魚魚呆住了,“為什麽跟陸學依不一樣?”

江憫行說:“你跟她本就不一樣。”

江魚魚說:“只是因為我比她漂亮?”

江憫行看她一眼,卻不再多說,推開包廂的門,“回去吃飯。”

陸學依沒再回包廂吃飯,簡頌也走了,成黎并沒在意,吃過午飯,江魚魚回酒店房間午睡,江瑤想去游樂園,不敢糾纏成黎,便求了江憫行陪同。

下午三點半返程,成黎依舊坐江憫行的車,江魚魚卻反常地坐進了江瑤的小轎跑,江憫行一身極簡襯衣扶着駕駛室的車門,擡眸越過車頂靜靜看她。

江魚魚笑眯眯地朝江憫行道:“我跟江瑤說點事!”随後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江瑤一臉見鬼似得盯她,“你有病啊?你坐我的車?你不怕我把你丢在高速公路上?”

江魚魚系着安全帶,不在意地道:“你丢呗,你丢的話我讓憫行來接,到時候挨訓的就是你~”

江瑤:“……”

車子依次上了高速,江魚魚坐在副駕駛上重提舊事,“昨天晚上你把我灌醉之後,你讓我跟憫行在一起呆了多久?”

江瑤古怪看她,“四十分鐘左右吧,你怎麽老揪着這事不放啊?”

江魚魚沒心情跟江瑤說話了,她靠着副駕駛,臉朝着車窗外,手揉着臉,欲哭無淚,四十分鐘啊,這四十分鐘能幹的事多了去了嗚嗚嗚嗚興許昨晚她真的徹徹底底把江憫行給亵渎了。

江魚魚忍不住道:“我們倆泡溫泉你幹嘛非得讓憫行過來摻和?”

“……”江瑤憋不住氣,“要不是你在湯池裏像是癫痫發作似得要死了,我能大驚小怪地把憫行哥喊過來?”

“……”

江瑤:“你真的很奇怪,江魚魚,憫行哥跟你一起呆四十分鐘怎麽了?你怎麽一臉天塌了的模樣?”

江魚魚能讓江瑤懷疑才怪呢,她心如死灰,半真半假道:“你也說了我像癫痫發作一樣那麽醜,讓憫行看了我四十分鐘,萬一我們倆感情破裂了,我得找你算賬!”

“……江魚魚你別碰瓷!!!”江瑤:“雖然不想誇你這個騷狐貍,但是你的臉就是你的保命符好吧,癫痫發作也影響不了你的顏值,你未免想太多!!!”

江魚魚只想打消江瑤的狐疑,見她心神被轉移,蔫蔫地“哦”了聲,便靠着副駕駛不說話了。

到江家宅院時是夜裏八點,薛晚書江慎獨等着幾人吃晚飯,用過飯後,江憫行又被留下了住了一晚。

江魚魚自然也跟着。

回了江憫行的卧室,江魚魚讓江憫行先去洗澡,她自己沙發上凝神思考了好長時間,随即打定主意起身出了卧室,再回來時,她手裏拎了一瓶紅酒。

江憫行洗完裹着浴巾出來,勁瘦的腰和修長結實的腿上還泛着霧氣,每一寸袒露的肌膚都充斥着性感的男性氣息,江魚魚并沒心思欣賞美色,她見江憫行出來,立即拿着紅酒和高腳杯進了浴室,“江老師,我想泡個澡,時間要久一點,您困的話早睡,不用等我~”

江憫行用毛巾擦拭還在滴水的黑發,漆黑的眸瞥她,“不要喝太多。”

江魚魚道:“知道啦,就泡澡的時候小喝兩杯滋潤滋潤皮膚養養顏。”

江憫行沒再過問,江魚魚關上了浴室的門,但沒有上鎖,她把紅酒瓶放在浴缸旁邊,打開閥門給浴缸放水。

幸虧江憫行的浴缸面積夠大,長寬各有兩米,容得下兩人進去泡澡。熱水放好後,江魚魚放好問阿姨要的泡澡精油和阿姨附帶給她的玫瑰花瓣,她脫掉衣服,要進浴缸時,想起什麽,又折身走到洗手臺前拿起手機,将手機攝影模式打開,藏在正對着浴缸的一髒衣簍中,使攝像頭正對着浴缸。

弄好手機,江魚魚進了浴缸,先是放松地泡了小二十分鐘,泡的臉頰粉紅,才伸出濕漉漉的長臂,拔掉了紅酒的木塞,随着木塞的拔出,一股濃郁的白酒香飄了出去,瓶身裏面的大半紅酒早就被她倒進了廚房的水槽裏,眼下裏面是三分之二都是白酒。

江魚魚聞着嗆人的白酒,一鼓作氣倒了滿滿一高腳杯,捧着高腳杯快要一飲而盡時,江魚魚又看向手機的方向,心裏湧起一陣古怪的感覺——

萬一,萬一她喝醉了,真的會主動亵渎江憫行,親他吻他摸他用腿安撫他的不平靜,那她的手機豈不是變相是在拍攝三/級/片。

主角還是她跟她的大學老師……

“嗚嗚嗚嗚——”江魚魚又有點想臨陣退縮,但是不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到底亵渎江憫行到什麽程度,她接下來大半年都會如鲠在喉,抓心撓肺,不得安寧。

想到此,江魚魚又堅定了心思,她撥了撥泡澡時弄濕的頰邊發,捧着高腳杯挨近唇邊,一口一口飲盡了。

江魚魚對自己的酒量有點認知,雖然不錯,但這麽一大滿杯高濃度白酒下去,她人得醉上大半天。

喝完後,江魚魚打了個嗝,她把高腳杯放在浴缸邊沿,靠着浴缸揉了揉開始眩暈的腦袋,微張着唇急促地呼吸,在意識快要陷入暈厥時,江魚魚及時用手臂碰掉了高腳杯——

“嘭”地一聲,高腳杯在浴室地板上四分五裂,動靜頗響。

卧室冷氣充足,江憫行平躺在沙發上,身上蓋了張羊毛毯,回完最後一封郵件,江憫行将手機鎖屏,擱在了茶幾上,他揉了下額,閉上眼準備睡覺,卻聽見浴室傳來一聲玻璃碎裂的動靜。

他頓了一會,裏面再無聲響,他起了身,走到浴室跟前,垂眸看着門把手喊:“江魚魚。”

沒人應聲。

又喊:“江魚魚。”

還是沒人應。

江憫行握上門把手,推開了浴室門,就見寬敞的浴缸旁,高腳杯碎成一片片玻璃渣,而浴缸裏面,江魚魚大半個身子泡在花瓣漂浮的水裏,雪白的肩頭露出水面,她雙臂搭在浴缸邊沿,側趴着,一張美人面潮紅迤逦,桃花眼眼尾暈紅無比,頰邊濕漉的發絲貼着細膩的腮,她唇張着眸半阖着,輕輕喘息着。

聽見開門聲,她懶懶地掀起眼皮,桃花眼潋滟濕潤,迷離地看他,然後慢吞吞地伸長手臂,嬌氣地喊:“江老師,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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