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6章

陳正走近, 看着江憫行懷裏哭的凄慘的小人,摸了摸鼻子,說道:“小嫂子, 這事也怪我,沒有跟朋友打聽下節目裏有沒有李振華認識的人。”

邬歌看着抱着江魚魚眸底心疼情緒不似作假的江憫行,心裏暗暗驚嘆, 這心疼要是演出來的話,那這位江老師演技倒是吊打娛樂圈很多流量小生了。

江魚魚在江憫行懷裏微微扭頭,對陳正道:“怎麽能怪你,只怪李振華陰魂不散,我也沒想到他會記恨我那麽久。”

江憫行道:“沒事了, 都上樓休息去吧。”  邬歌此時道:“我讓前臺給魚魚另換一間房吧。”

陳正稀奇:“憫行在呢, 讓小嫂子跟憫行住一間不就行了, 剛好能安慰安慰小嫂子。”

邬歌才記起來江憫行朋友還在呢, 江憫行跟江魚魚還要做戲給朋友看,但她有點擔心江魚魚差點被李振華侵犯,再跟男人住同一間房會不舒服, 她一時遲疑着沒說話, 還是江魚魚從江憫行懷裏退出來,開口道:“邬姐,我沒事,我跟憫行一間房就行了, 您上去休息吧。”

她主動開口, 邬歌不再多說, 只是一行人一路往電梯那邊走時, 邬歌小聲問江魚魚:“你現在這模樣跟你那位江老師住一起沒事吧?”

江魚魚眼眶還通紅,鼻頭也塞着, 她小幅度搖搖頭:“他朋友在,我不跟江老師住一間房說不過去,沒事的,江老師是個好人,我們不會睡一張床。”

邬歌還是擔心,卻只能說:“你要是不自在,進了房間瞞過江老師的朋友,你來我房間睡。”

“好。”

江憫行的房間也是在頂層套房,邬歌先下電梯,江魚魚跟江憫行陳正一同上了頂層。

電梯停下,江憫行牽着她的手走出去,随念穿着一件男人的襯衣靠着套房門口等陳正,江魚魚路過時朝随念點了下頭示意,随念也沒問什麽,溫順依偎進陳正的懷裏,也朝她颔首示意。

江憫行的房間在陳正的斜對面,他打開房門,讓江魚魚先進去,陳正觑着江憫行的身影道:“記得好好安撫安撫小嫂子,憫行。”

江憫行朝他瞥來一眼,并沒說話。

進了房間,江憫行關了房間門,扯掉領帶握在手裏,朝江魚魚道:“你去主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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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魚魚扭頭想說些什麽,但看着江憫行端方正經的臉,她還是把嘴裏的話吞進了肚子裏,她說:“好,江老師晚安。”

江憫行看她進了主卧在關不關門之間猶豫了一秒,最後她還是關上了。

江魚魚一進了門,便直奔了主卧浴室,将自己狠狠搓洗了半個小時,本來雪白鮮嫩的肌膚被她手下力道搓成了肉紅色,她才關了花灑,用睡袍包裹住自己,出了浴室。

看了看主卧那張大床,江魚魚短時間內并不想睡床,她抱了毯子走去沙發那邊。

時間并不早,江魚魚也沒什麽心思玩手機,她用遙控器關了燈,把毯子平蓋在自己身上,用抱枕當做枕頭,躺在了沙發上。

即便沙發很柔軟,也足夠容納她纖瘦的身體,但睡了一會,江魚魚還是覺得不舒服,翻身不方便,背部悶熱,即便室內冷氣開的足,這麽躺着也很熱,她睜着眼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忍不住納悶江憫行那麽大高個,身體又不像她這麽纖細,躺在沙發上睡一整晚怎麽第二天看起來毫無任何不适,精神葳蕤到還能去上一整天課。

又睜着眼躺了半個小時,江魚魚篤定江憫行第二天早起的神色一定是僞裝,她才躺半個小時,背後都還是出汗,不能随意翻身導致的手腳僵硬也十分明顯,他睡一整夜,一定是特別特別不舒服。

即便不舒服一整晚,他也絲毫不會在她面前表現出任何不适,并且絕對不會碰她睡的床,江魚魚忍不住想,江憫行未免也太過正經,絲毫規矩都不會逾越。

就這麽不舒服躺了快一個小時,江魚魚被李振華弄出的緊繃感消退幹淨,睡意才上來,她眼皮漸重,緩緩阖上了眼,就快要到達熟睡的臨界點,腦子裏突然重現李振華禁锢着她的雙手讓她直視他惡心的畫面,她猛地坐起來,揪着毛毯,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氣。

“啊啊啊啊——”江魚魚崩潰似得抱着頭壓着嗓音低喊。

太惡心了,同第一次他當着很多藝人的面将她摁在沙發上撕扯她的衣裙一樣惡心,也一樣的無力又恐懼,那種惡心和無力感就如附骨之疽一般,弄得江魚魚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困意消弭殆盡。

她睜着眼抱着毯子眼神失焦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間。

好長一會,江魚魚神情都屬于呆滞狀态,直到主卧卧室門底下的門縫逸進來一絲昏黃的光,她眼睛漸漸聚焦,扭頭看了一會門下那道黃橙橙的光斑,江憫行在外面。

她起了身,放下毯子,走到卧室門前,開了門。

江憫行看樣子洗過澡了,他坐在套房客廳的沙發上,身上裹着一件灰色睡袍,黑發濕潤着,吹了半幹,松散地垂在額前,遮不住的濃黑眼眸半阖着,手上倒了一杯酒。

聽見門聲,他正要把酒杯遞到唇間,他邊遞邊偏頭,漆黑的眸好似平靜望着她,問:“怎麽還沒睡?”

江魚魚指了指他的酒,“江老師,我能喝點嗎?”清醒着睡不着的話,那就半醉半醒着睡過去。

江憫行說:“過來。”

江魚魚立即小跑着過去,在江憫行身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她看茶幾上沒有額外的杯子,她起身要去拿,“我去拿杯子。”

江憫行壓住她手腕,制止了她,“我還沒喝,你用這只。”

江魚魚接過他遞到自己跟前的杯子,問:“您不喝了嗎?”

江憫行搖了下頭:“兩個都醉的話,後果可能會很糟糕。”

“……”江魚魚想到了自己醉酒就撩撥男人的尿性,如果江憫行再醉酒,兩人非得發生點什麽實質性的事情不可,她吐吐舌,不好意思道:“那您還是別喝酒了吧,您得看着我,別把您便宜占光了。”

江憫行不置可否,沒說話。

江魚魚也不再出聲,她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喝光了,江憫行握着酒瓶給她倒酒,江魚魚此時只想喝的暈乎乎地,沒想江憫行給她倒酒是否不太尊師重道了,她喝到第十杯的時候,不敢再喝了,腦子有一點點暈乎乎,她不敢喝太醉,她怕又一次唐突了江憫行。

但這點暈乎乎并不能夠讓她心無旁骛只想睡覺,她腦子裏還有李振華惡心肥壯的身影,不能繼續喝,但不喝又睡不着,江魚魚蜷縮在單人沙發上,痛苦地錘着腦袋。

江憫行擱下酒瓶,抓住她錘腦袋的手,問:“頭疼?”

江魚魚擡起頭,一雙桃花眼滿是痛苦和糾結,“江老師,我不敢一個人在房間裏睡覺,但是明天還要錄節目,時隔半年的第一份工作,我不想因為李振華的緣故搞砸了,但是睡不着,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嗚嗚嗚。”

江憫行将酒杯從她手裏拿下來,另只手還握着她的手腕,“開着房間門,我在客廳看着你睡。”

江魚魚搖頭,喝了一點酒微醺的她情緒崩潰地很快,“不行,我不敢一個人睡床,江老師,你不知道,他真的很可惡,就把我壓在床上,想往我臉上怼他的惡心東西嗚嗚嗚,我的手被他死死壓住,一動不動,那種無力感真的甩不掉,真的不想再在腦子裏想這種事情,但是很惡心,怎麽忘都忘不了。”

江憫行微頓片刻,起身到她面前,附身将她抱起。

江魚魚反應被酒精侵蝕地有點遲鈍,她只在嘴上喊:“江老師……”

江憫行并沒應她,抱着她坐回了原位置,他一只手臂環抱着江魚魚的腰身,一只手臂給她撥着額間的碎發,他嗓音醇厚,壓的極低,像是怕驚擾她,“還要再喝點酒嗎?喝醉了就不會想了。”

江魚魚一開始伸手推拒了下他的胸膛,可在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木質香時,她慢吞吞把推拒的力道收了回來,她像是靠着一堵安全港灣,老實着靠在了江憫行寬厚結實的懷裏,搖頭,兀自崩潰着:“不喝了,喝醉會亵渎您,不想再對您不尊敬了。”

江憫行感受着她一開始的推拒又收回,松松環着她腰身的手臂不動聲色收緊一分,說:“明天的節目不錄了,今天不敢睡覺那就不睡了。”

“不行。”江魚魚頭搖的更激烈,“工作還是要做的,不能不錄。”

江憫行垂眸看她,沒再出聲。

江魚魚聞着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和讓她覺得安全的胸膛,她腦子裏突兀冒出一個想法,微醺的腦子并不能讓她很好的思考這個想法是否逾矩,她只知道她現在需要去睡覺,睡個安生的好覺,她仰頭看着江憫行分明的下颌線,想法脫口而出,“江老師,您能陪我睡一晚嗎?”

江憫行低了頭,看懷裏的江魚魚,她一雙眸子驚惶不安,問出口的時候又帶上了隐隐的期待,他并沒說話。

江魚魚直言直語補充道:“我覺得在您身邊,我很安心。”

江憫行眸深着,環着她腰的手掌往上,揉着她的後腦勺,低緩地問:“現在要去睡?”

江魚魚抓住了他的睡袍衣領,點頭,“嗯。”

江憫行抱她起了身,長腿穩穩邁向了主卧,用腳關了門後,他走到床側,把江魚魚放進被子裏,直起身要去沙發那邊時,一只手抓住了他的睡袍系帶,“江老師。”

江憫行低頭看她。

江魚魚屈膝坐在床上,她伸手抓住他系帶不放,仰着喝酒後微紅的鵝蛋臉,桃花眼看着他,說:“江老師,您也上來睡。”

江魚魚沒喝醉,只是覺得腦子暈乎乎地,但她是清醒地,這種清醒是腦子裏清楚記得在做什麽,但是不能深入思考這件事情能不能做。

她說了那句話後,江憫行看了她好一會,才說:“我睡另一側。”

江魚魚生怕他不上來,坐在床頭,眼神跟着江憫行的身體在移動,直到他走到大床另一側上了床,她才放心地鑽進被子裏躺了下來。

主卧的大床很大,室內關了燈,昏沉沉一片。

她覺得江憫行睡了另一側離她太遠,她聞不到江憫行身上的氣息,鼻間都是被褥的清香,她不做思量,緩慢地在被子底下蛄蛹,直到蛄蛹到了江憫行身側。

江憫行從她開始移動就睜開了眼,直到手臂上貼上了她的臉頰,她小聲地嘀咕說:“我就貼貼,我想聞着你身上的味道入睡,很好聞,江老師。”

江憫行便側了身,伸臂朝她,“懷裏更好聞,過來嗎?”

江魚魚不能深入思考,只知道遵循本能做事,她想聞江憫行身上的味道,頓也不打,立即鑽進他懷裏,臉貼在他胸膛上,雙手下意識抱着他的窄腰,聞着他好聞的味道,微醺和一整天勞累帶來的困意翻湧而至,她眼皮沉重合上眼,喃喃低語,“江老師,晚安。”

江憫行聽她困頓沙啞的嗓音,手撫了撫她柔順的長發,“晚安。”

一早,江魚魚被手機上定的鬧鐘驚醒,她太過重視這兩天的節目錄制,鬧鐘才響起一聲,她立即就醒了,正要手忙腳亂起來,卻發現自己被一雙長手禁锢在懷裏。

腦中下意識回想到昨晚李振華壓着她雙手那一幕,正要拼命扯開腰上的手,卻在擡頭的一瞬間觑見江憫行端正俊美的臉時,又停了下來。

原來是江老師。

嗯嗯嗯???不對,被江老師這麽抱着躺在床上更不對好吧!!!

以及!

她記得昨晚喝了酒,應該是沒喝醉的吧?

江魚魚絞盡腦汁想了想昨晚的畫面,沒任何記憶錯漏,所有片段都連得上,所以并不是喝到不省人事,也沒有撩撥江憫行,但是——

她她她竟然主動邀請了江憫行陪她上床睡覺!!!

江魚魚你喝點酒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包天啊啊啊啊!

眼下兩人極近親昵地面對面貼着,她腰上是江憫行的手,她的手揪着江憫行的睡袍領口,她的雙腿還被江憫行兩條長腿夾着,臉前是江憫行睡袍半開的胸膛……

江魚魚頭大如牛,臉臊心熱,不敢十分清醒地面對江憫行醒來的第一眼,鬧鐘還在滴滴地響,江魚魚立即伸出一只手,竭力反手摸到枕頭下面的手機摁了下音量鍵暫時關掉了鬧鐘。

昏暗的卧室恢複寂靜,江魚魚輕輕吐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想要先抽走被江憫行夾着的兩條腿,她先抽了右腿,極近小心和緩慢,抽走抽走,然後大腿倏地碰到,她後知後覺,立即吓得臉發熱渾身僵硬緊閉起了眼,右腿就停在那不敢再動了。

但江憫行好似不适,他還睡着,只是從她腰上收走了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膝蓋彎,将她腿挪開,引着她纏在了他的腰上。

“啊啊啊啊啊——”

江魚魚幾乎不敢想象自己敢躺在床上一只腿這麽纏着他的腰,畫面過于羞窘,她心裏尖叫,臉燒紅着,條件反射似得要抽走,但動靜太大了,頭頂傳來江憫行清晨低啞的嗓音,“醒了?”

“!!!”打死江魚魚都不敢出聲,她緊閉着眼,裝熟睡,想着等江憫行醒了先起床,她也不用面對江憫行的第一眼。

但詭異的是江憫行醒了竟然沒動,連她此刻被迫逾矩搭在他腰上的腿都沒拿掉,頭頂的呼吸又逐漸平緩,他似乎……又睡了???

江魚魚崩潰地想抓耳撓腮,想等江憫行睡熟一點再行動時,江憫行手機卻在他背後的床頭櫃上響起來。

“啊啊啊——”誰這麽一大早打來電話啊!江魚魚無聲抓狂,只能感受着江憫行清醒過來,伸手拿了手機按了接聽鍵放在了耳邊。

“嗯?”

江魚魚能清楚聽見電話裏陳正精神的嗓音,“醒了嗎?憫行,來餐廳吃早飯。”

江憫行嗓音是清晨時的低啞,他接着電話,一只手下意識摁住了江魚魚的後脖頸,一下一下地捏,“剛醒,你先吃,我要一會才過去。”

陳正又說:“呦呦呦,聲音這麽啞,一大早拉着小嫂子幹壞事呢?”

江魚魚:“……”雖說兩人眼前這副姿勢确實像是幹壞事的姿勢,但她跟江憫行絕對都沒有這個心思和行為。

江憫行:“她還睡着,挂了。”

陳正:“哎哎,我還有——”

江憫行幹脆果決摁斷了陳正沒什麽營養話題的電話,将手機扔在了床頭櫃上,時間還早,他繼續閉上眼睛睡了。

江魚魚一動不敢動,生怕江憫行發現她已經醒了,她此刻非常非常想灰溜溜地從床上遁走,但她怕動作太大,驚醒了江憫行,她心裏抓狂想了一會,決定铤而走險,給江憫行制造需求,然後讓他主動率先離開這張大床。

如何制造江憫行迫切的需求……江魚魚腦子裏閃過好幾種江憫行實踐過的方法——

濕吻,他會不平靜,但是她睡着不可能跟他接吻,這個不行。

揉,他也會不平靜,但是這個要他主動,江憫行這麽正經,怎麽可能會趁她熟睡主動揉她啊,這個也不行。

種草莓,也是要她主動,這個更不行。

江魚魚在腦海裏一一排除掉這些方法,最後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用自己身體當導火索了。

她做出無意識抱緊他腰的動作,将身體貼向他。

還沒到半分鐘,江魚魚耳朵率先紅起來了,頭頂的呼吸漸漸沉了,她知道江憫行很快就要率先離開這張大床了。

她等了一會,并沒等到江憫行的離開,甚至頭頂的呼吸都逐漸平靜下來。

嗯???難道江憫行困到連自己的需求都能視而不見直接熟睡過去了嗎???

江魚魚滿心疑惑,憋不住好奇心,擡了擡頭。

剛一擡頭,江魚魚就在江憫行懷裏看見了江憫行那雙黑若點墨的眼眸,他眸此刻又黑又沉,低頭地瞧着她,也不知道瞧了多久。

說不定是從她不老實就開始低頭打量她——

“啊啊啊啊——”想到此,江魚魚崩潰低喊一聲,完蛋!他不會以為自己還想勾引他吧嗚嗚嗚,她很幹脆地捂了臉,想要把丢臉的自己縮回了被子下面,但江憫行沒讓,他大手箍着她的腰,不讓她往被子底下鑽,用比剛才接陳正電話還要低啞的嗓音,問她:“江魚魚,故意的?”

“江老師!您聽我解釋!!!”江魚魚崩潰地低喊,雙手把眼睛捂得死死地,絲毫不敢跟江憫行對視。

頭頂的嗓音低啞沉緩,“嗯,你解釋。”

“……”江魚魚大腦一片空白,嗚嗚嗚她解釋什麽啊,總不能解釋因為覺得昨晚喝了點酒就邀請他上床,現在清醒過來覺得不好意思,想着讓他先離開大床使出這種下作手段吧。

這解釋還不如直接不解釋嗚嗚嗚。

偏生江憫行見她久久不說話,伸來一只手扯開她的一只手,江魚魚那雙崩潰欲絕的桃花眼一跟江憫行黑若濃墨的眸子對視,她一慌亂,腦子一抽,立即說:“江老師,我我我大腿癢!!!”

江憫行眸深着,他瞧着她,道:“大腿癢用這裏止癢嗎?”

救救命!!!她剛才為什麽要說腿癢這種聽起來就不是真話的解釋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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