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疑惑

疑惑

“好了。”野原琳摘下手套，擦了擦汗水。

“每次都浪費你的查克拉。對不起，琳。”宇智波帶土凝視着她，盡管相當克制，但含着情意的眼神還是滿溢了出來。

“沒關系，你活動一下看看？”琳笑眯眯地說。

他試着動了動左腿，确實比以前有了點力量。

“我感覺好多了！”他喊道。

琳無奈地彎了彎嘴角:“帶土每次都這麽說。”

“是真的。”宇智波帶土着急地解釋道。

“好啦，我回去看看還能不能再改進一下治療方法。”

說着，她收拾起了醫療包。

“小琳，”帶土的奶奶走了進來，“今天不留下來吃飯嗎？”

琳猶豫了一下，那邊帶土已經替她解釋道:“琳工作太忙了，奶奶。她現在還要回醫療部去呢。”

“這樣啊，”帶土的奶奶擔憂地說，“那我去準備些飯團給你帶上。”

等奶奶出去後，帶土不好意思地朝琳笑笑。琳也回給他一個微笑:“抱歉哦，帶土。我今天要值班。”

“沒關系，沒關系，是奶奶她不知道情況啦。”帶土拼命地擺着手。

等琳走後，他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攤到了床上。

倒不是因為他消沉下來了。

事實上，他比以前要踏實認真得多。

即使将來不可能再像普通忍者一樣出任務，他依舊想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去生活。

在聽說了暗號部為殘疾忍者設置崗位的事後，一向讨厭學習文科知識的宇智波帶土甚至做到了廢寝忘食地讀書。

為了換取丢掉拐杖再次和同伴并肩行走的機會，他願意忍受所有痛苦的治療，哪怕做醫療部新治療術的小白鼠都可以。

琳還是一如既往地相信着他，所以他絕對不會讓她失望的。

但是，今年才十八歲的琳，已經是村子裏頗有聲望的醫療忍者了。而他卻還在吃着村子和族裏的救濟金，除了一個戰鬥英雄的勳章，什麽也拿不出來。

現在的他完全，配不上琳。

可是如果要他将琳拱手讓給卡卡西，他又不甘心。如果是以前，也許他就想開了。

畢竟卡卡西的實力越發地強了，琳和他在一起，并不能說太委屈。可從去年開始，宇智波帶土就再也沒有想過把琳托付給卡卡西的事。

因為已經有不止一個忍者和他聊起過卡卡西流連于游廓的事了。

起初他不相信，還特意質問過卡卡西。

而卡卡西還輕飄飄地承認了。

帶土為此火光過，和他大吵過，卻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卡卡西依然我行我素。

所以，他現在怎麽可能放心琳和卡卡西在一起呢。哪怕那家夥以後會是火影也不行。

說實話，帶土并不明白卡卡西為什麽會有這種嗜好。即使他已經極力地幫他遮掩了，同期的夥伴們還是全都知道了這件事。

連水門老師和玖辛奈老師都不止一次地暗示卡卡西遵守忍者條例，不要做太出格的事。

他雖然嘴上答應的很好，但每到假日還是會光明正大地去。

對于這件事，宇智波帶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每到假日就硬拉他過來給自己補習，借機拖住他。

但是一到晚上，他又會跳窗而去。讓帶土很是惱火，卻又無計可施。

逐漸地，大家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作為，仿佛他生來就是個不羁的人。但帶土清楚地記得，旗木家的家教并不寬松，如果朔茂前輩知道了這樣的事，一定會修理卡卡西的。雲姬看起來很溫柔，但帶土也不敢确定她知道了這件事會有什麽反應。所以他吵歸吵，卻一點也不敢對卡卡西的家人透露半點。

【只是不知道琳會不會因此難過呢。】帶土一方面希望琳不要選擇卡卡西，另一方面又不想看見琳為此傷心，在無限的矛盾中睡着了。

在醫療部值班的野原琳剛剛進行完一臺緊急手術，勉強吃了兩口帶土奶奶做的美味飯團後，她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睡着了。

醒來時，發現一張薄毯蓋在她身上，桌上還有一只熟悉的保溫飯盒和一杯水。

琳就着水杯喝了一口，幹渴冒煙的嗓子瞬間舒服了不少。

打開保溫盒，裏面是旗木家特有的排骨炖湯。

琳嘆了一口氣，旗木夫人還是一如既往地關照她。

還有卡卡西。

送吃的過來時還給她蓋了毯子，倒了水。

越來越細致體貼了。這些都是他以前根本不會做的事。

即使如此，琳還是無比地懷念以前的卡卡西。以前他雖然不茍言笑，但她能感覺到，他和他們的心是貼近的，是相互了解的。

現在他對她照顧入微，常常露出月牙眼睛的笑意，也總是讓着帶土，琳卻覺得自己不懂他了。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每次想到這個問題，琳都會下意識回憶起幾年前他在死亡森林斬斷雷電的事。

自那天後，他慢慢變得随和、懶散，仿佛所有的銳氣都在切斷雷電的那一剎那消失殆盡。

她不知道這種變化到底是好是壞，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說明卡卡西會就此頹廢下去。

他好像把他的心包裹起來了。

沒有人可以輕易的進入，無論是她，還是帶土。

甚至是旗木夫婦。

旗木夫人曾經和她說起過卡卡西現在幾乎不和他們交心了。回家後也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也不知道在忙什麽事情。

她只能寬慰她，說卡卡西可能只是為了适應暗部的工作而收斂了性格。她怎麽能夠告訴這個難掩擔憂的女人，她的兒子每周休息日不是去帶土家幫忙補習功課，而是去了風俗店那種地方呢。

帶土也明顯覺察到了他的變化，還和他争執過。

不，其實只是帶土單方面的吼叫，卡卡西根本不為所動。

當帶土說【好歹顧及一下自己的名聲，不要成為第一個私生活混亂的火影】時，卡卡西只會笑嘻嘻地說着【嘛，嘛。好歹也是第一呀。】然後再點一瓶橘子汽水，順便讓店主把錢記到帶土賬上。

聚餐的時候他很少付賬。

【明明在暗部的工資是最多的，還每次都一副小氣的樣子。】帶土雖然不滿，但下一次還是會主動叫他出來聚餐。

每到這種時候，她得稍微打些圓場，再強硬要求和帶土分攤掉吃飯的錢。

現在他們三個人裏最有錢的是她。

帶土并不算寬裕。

卡卡西則幾乎拿不出錢。

除了在風俗店的消費，他為旗木夫人購買的那些罕見又昂貴的小物件，和整套整套美麗的衣物，花掉了大部分積蓄和工資。

有一次，她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他為什麽總是帶這麽昂貴的禮物回去。

【因為除了這個，不知道還能做什麽。】卡卡西簡略地解釋道。

這種想法在琳看來略微有點偏執，于是她勸說卡卡西道:

【旗木夫人可能更需要你陪她說說話或者幫她做點家事吧。】

卡卡西沉默了一下，垂着眼淡淡地回答道:【那些事，我父親會做。】

不知道為什麽，琳感覺到了這句話背後的酸澀和無奈。這讓她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卻又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麽不對勁。

雖然疏遠了水門小隊，他和邁特凱的關系卻越走越近。而且聽紅說，卡卡西去那種地方的時候，也是和凱一起。

琳試着找凱談過。但凱語焉不詳，只是說卡卡西有他的苦衷，至于那個苦衷是什麽，沒有人知道。

【卡卡西，你究竟怎麽了呢？】

她重新紮起了頭發，就着飯團将保溫盒的排骨和湯，吃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