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遇鬼(修)
第4章 遇鬼(修)
這位鄰居今天穿的一件灰藍色西裝,款式有些複古,領結打得一絲不茍,身形挺拔,氣質出衆,除了目光陰沉,臉上沒什麽表情以外,實在挑不出一點錯處來。
【這種人能是偷窺小男生的變态?】
【看着也不像啊。】
楚惜羽說了別人的壞話,不免有點心虛,擡手扯了下自己的帽沿。
他想了想也是,确實不太像。
他感受到了閣樓上的那個男人無法忽視的目光,垂下了眼眸,猶猶豫豫地摘下了一只手套。
外婆荒廢已久的菜園子比家離那座古宅近了百餘米,又正對着那座古宅東西側的閣樓,沒有了那片低矮翠綠的竹林阻隔,讓視野開闊了許多。
瓦藍色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在菜園的不遠處,生長着一顆蒼老的百年槐樹。
它枝繁葉茂,如同一把墨綠的巨傘聳立着,綠葉間綴着淡白色的槐花,微風拂過時,繁密的枝葉便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帶着淡淡的清新芳香。
從閣樓東側的雕花窗戶往下看,便足以看清菜園子及東南一側。
楚惜羽連躲藏的遮掩物都沒有,他仰頭和他對視了幾眼,再也無法裝作沒看見。
楚惜羽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打聲招呼。
他羞怯地垂下頭,臉頰被陽光熱得泛紅,重新套上了自己的手套,裝作沒看見似的,繼續低頭鋤地。
一下、兩下、三下……
在太陽落山之前,他終于把播種、澆水、施肥等一系列工程完工了。
Advertisement
他站直了身。
一滴晶瑩剔透的汗珠順着他的下巴滾落,他的頸前的衣服濕了一大片。楚惜羽有點熱得受不了,緩了幾口氣後,徑直走到田埂的末尾拿水喝。
他彎身時,寬大的白色衣擺随着他的動作往下滑,露出了一截腰身。
只見他雪白的肌膚上沁着汗珠,後腰纖細嬌軟,隐隐約約還看得到一點腰窩,他支起身後,衣擺很快就遮住了這片誘人的景色。
秦繼站在閣樓窗戶前,從所處的位置看過去,足以一覽無餘。
楚惜羽沒有察覺到來自秦繼陰冷的目光,他只覺口幹舌燥,自顧自擰開自己黃色的小熊水杯,仰頭急咽了好幾口。
因為喝得太急,他的嘴角溢出了幾點水珠,他沒在意,繼續喝了幾口才停下,喝完後才擡手,蹭幹淨沾有水珠的唇角。
側身放水杯時,他發現秦繼居然還在站在那,依舊俯視着他。
這下讓楚惜羽想裝看不見都難。
楚惜羽擡手摸了下自己的帽沿,小草帽替他遮擋了酷熱的陽光,他出于禮貌地舉起左手,客氣地笑起來,攤開手掌在空中朝那個男人揮了揮。
他背着陽光,幾縷金黃色的柔美的笑意中帶着羞怯,就好像光芒的寵兒,耀眼明媚。
“下午好。”
楚惜羽有點害羞,他拿上自己的工具和水杯,怯怯地說:“我先回去啦。”
他按着頭上松垮的草帽,快步拐進了竹林裏,慌亂的步伐顯得有點笨拙。
秦繼默默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許久。
最後,他無聲地轉身,再次隐沒在黑暗裏。
分兩側大敞着的雕花窗戶,無風自發地,合上了。
……
周一,楚惜羽又照常去學校學習。
他今天起的格外的早,六點半就已經做好了早餐。
離開前,他還不忘趴在樓下梯口,提醒外婆:“外婆,早餐我做好了,您別忘了起來吃哦!”
說完後他就背好書包,匆匆騎上了自行車,趕往睿德一中。
楚惜羽到學校的時候剛好八點左右,這所學校是私立學校,班裏來了一半不到的學生。他一走進班裏,就有不少人将目光直直投在他的身上,男生女生都有,一直追着他回到座位上後才收斂些。
他倍感壓力劇增,剛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左側身後就有個人拿筆戳了戳他的後背,力道并不輕,戳得他的後背刺痛了下。
楚惜羽沒有轉身。
身後的人有戳了第二下,力道不減。
楚惜羽皺眉,回頭看他,微微抿着唇,“幹什麽。”
“大清
早的,生什麽氣啊。”陸勳笑着,笑意裏帶着痞氣,說:“诶我有事跟你說。”
又開完笑似的戳了楚惜羽一下,他的後背痛得一縮。
楚惜羽暗自深吸一口氣。
他是真的會生氣。
楚惜羽可不想和他開玩笑,他蹙着柔和的眉眼,眼裏帶着惱意,可他不敢和這樣像流氓一樣的人打架,抿着唇欲言又止。
“我和你說周五晚上……”陸勳的話音一頓,手肘撐在桌面上,問道:“你怎麽了,生氣了?”
“你說為什麽?你……”楚惜羽看向他,本來做好心裏建設想連帶着周五那天一起好好罵他一頓的。
但他支吾半晌,看了眼陸勳高大的身形和健壯的臂膀,想說的話又突然轉了個彎,用小了幾分的聲音道:“你別戳我了,很疼。”
“啊?”陸勳愣了下,對楚惜羽可憐的示弱有些招架不住。
“哦。”陸勳看着他示弱的眸光,不由得看怔了一瞬,大腦空白一片,滿眼都是楚惜羽柔弱白皙的臉,他随手拿了下自己的筆,慢半拍地問道:“是這個?”
楚惜羽點頭。他心道還能有什麽,沒戳你身上你當然不會知道疼。
陸勳感覺今天異常燥熱,他扯了下衣領,指腹摸了下高挺的鼻梁,把手裏的黑筆收了,“對不起啊。”
宋之聞這時正巧從教室門口回來,他在自己的課桌上拿上作業本,來到楚惜羽桌前,說道:“惜羽,你的作業還沒交吧?我正要去交,順便幫你的給交了吧。”
“哦,好。”楚惜羽找出自己的作業本,遞給他,“謝謝啦。”
“還挺好心的啊團委。”陸勳不鹹不淡地對宋之聞說了句,又換了個姿勢撐起下巴。
宋之聞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他沒搭理陸勳,拿上楚惜羽的作業本後,疊在了自己作業的下面,溫和笑了下,“不用客氣。”
說罷,他就轉身去交作業了。
楚惜羽沒說什麽,他剛要轉回身來,就被陸勳扯住了衣袖,他問,“還要幹嘛?”
陸勳耳根通紅,看着楚惜羽水潤的唇瓣,耳
邊回蕩着在他聽來意味不明的話。
他喉結滑動了下,說:“我想告訴你件事來着,就是上周五晚上,也就是前天,梧桐路有輛公交車墜橋,聽說被發現的時候,車裏的幾個人全都死了。”
楚惜羽身上的汗毛直接立了起來,越想越後怕。
要不是那天他和林清雪提前下了車,那他可能已經……
“怎麽了,”陸勳擡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吓到了啊。”
陸勳撐着下巴,趴在桌上近距離看他,楚惜羽的皮膚白嫩細膩,臉上沒有半點瑕疵,他的側臉尤其驚豔,纖長的睫毛茂密卷翹。
“你要是害怕,我今天可以帶你一起回家,怎麽樣,要不要?”
楚惜羽想得出神,他搖了搖頭。
宋之聞剛好回座位,聽到了他們二人的對話,說:“惜羽,你那天晚上好像就是坐公交車回的家吧?”
楚惜羽眨了下眼睛,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是……”
陸勳開玩笑似的說,“那你還真幸運啊。”
楚惜羽心裏有點後怕,他忍不住看了眼林清雪的背影,他坐在第一組的後排,而林清雪坐在第四組的前排,相隔得比較遠。
也許正如陸勳所說。
要不是幸運,他早就死在那輛公交車上了。
下一秒,上課鈴聲突兀地響起,楚惜羽回過了身,翻開課本,開始心不在焉的聽課。
……
晚上回到家,楚惜羽晚飯做了三菜一湯,葷素均衡,色香味濃。
外婆喝着湯,盯着楚惜羽的臉看了好一會,“你這幾天沒去哪鬼混吧?”
楚惜羽搖了搖頭,“我沒亂跑,外婆。”
“嗯,看着也不像。”外婆嘀咕着,坐着盯着某一處呆滞了許久,慢悠悠地喝完了湯,說:“你要是去哪鬼混沾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楚惜羽捧着碗,崇拜地說:“外婆你真厲害。”
“這有什麽。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這麽一無是處?”外婆顴骨很高,一副刻薄相。
楚惜羽垂下眼眸,“哦。”
外婆喝完了湯,說,“不過做的飯還能湊合。”
楚惜羽又擡起了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外婆你喜歡吃就好。”
“誰說我喜歡了,也就還能湊合。”外婆放下碗,又說,“吃完,記得給對面的送碗炖湯過去。”
外婆似乎習慣性地稱呼那個鄰居為“對面的”,也不稱名道姓,以至于楚惜羽至今都不知道那個鄰居叫什麽。
楚惜羽看了眼烏黑的窗外,有點猶豫,“這麽晚了……還要去送嗎?”
外婆擡頭,深陷的三角眼看向他,“怎麽,你不願意送?”
“沒有沒有!”楚惜羽有點慫了,匆匆扒了幾口飯,囫囵地說,“我這就去。”
他端了一大盆炖湯,湯面散發着濃郁的香味,熱氣不斷漫延着。
走了三分鐘左右,他又來到了這座大宅子的大門前。
大門也沒關,這次反倒敞開了一半。
“有人在嗎?”
楚惜羽敲了敲門,等了好幾秒都沒人回應,庭院前連燈都沒開,黑暗的光線下,他只看到了東南側亭臺模糊的影子。
楚惜羽心裏立刻打起退堂鼓。
“沒人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哦。”
他小聲說着,一面觀望着四周,一面往後退。剛想轉身之際,只見在黑暗的樓閣上,秦繼出現在了樓閣的栅欄前。
“你為什麽進來?”
楚惜羽吓了一跳。
他還是第一次聽他開口說話,擡頭只見秦繼垂眸正看向他,他的聲音沉悶,那雙深邃的眼眸看不出神色。
楚惜羽愣了一會,彎起了眉眼,回答道,“我外婆讓我來送這個。”
楚惜羽看這位鄰居的年紀應該三十不到的樣子,他想了想,又禮貌地補充道,“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外婆的照顧,這些是我自己做的,味道還不錯,叔叔,你可以嘗嘗。”
樓閣上的鄰居低着頭,沉聲問,“你不害怕嗎?”
“害怕?”
楚惜羽環顧了下陰冷的四周,閣樓的光線晦暗幽冷 。
閣樓前站着的男人身形修長,看不清神色,他不知所雲地笑了笑,心裏有些納悶,猶豫地說:“……我們是鄰居呀,怎麽會害怕。”
楚惜羽的笑容明媚,看起來幹淨單純。
這位鄰居又沉默了,怎麽比他還內向。
楚惜羽心裏嘀咕着。
楚惜羽再次斟酌了一下剛才他的問題,難道他指的不是這個?
他嘗試換了個角度仔細一琢磨,擡眼看向雕欄玉砌的閣樓,夜風幽冷,樹影婆娑,他只見閣樓一角的黑影突然晃動,如同午夜的幽靈在扭曲攀爬着,竹林中驟然傳來突兀的鴉鳴聲。
竹林突然嘩嘩作響,牆頭上的錦鯉青瓦被夜風吹動,“啪”一聲砸在了地面上,頃刻間四分五裂。
楚惜羽冷得打了個哆嗦,猶豫地,後退了兩步。
“你……你的院子很漂亮。”
他慢慢退到漆黑的庭院旁,伸出手指,指向庭院梁柱上的大紅燈籠,誠實地說:“就是,不開燈的話太黑了,我其實每次來的時候都有點害怕。”
說完,他還伸出兩只手指,小幅度地比劃了一下,很是可愛。
夜風越發陰冷,他輕聲打了噴嚏,用鼻腔發出軟綿綿的聲音,“今天晚上的風有點大,對吧。”
閣樓上的鄰居發出極低的聲音,抿起的唇角在幽暗的光影下轉瞬即逝。
楚惜羽卻聽得很清楚。
他笑了。
楚惜羽耳根發紅,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笑。
他上前幾步,把手中碰着的湯放在了庭院前的石桌上,提醒他道:“我把湯放這裏了,你記得喝哦,湯冷了就不好喝了。”
“對了,我叫楚惜羽,你叫什麽呀?”楚惜羽小聲問道,“我,我還不知道要怎麽稱呼你?”
對方沉默着,把手放在紅檀木栅欄上,夜風吹動牆頭的青竹,竹葉驟然飒飒作,半晌後,才說道:“我叫秦繼。”
“好的,秦先生。”楚惜羽說着,對他客套地微笑,“那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啦。”
說着,他就羞怯地轉身,關上大門後,離開了庭院。
秦繼凝視着他離開的背影,不禁再次輕笑了聲。
他彎着唇角,英俊立體的五
官帶着笑意,一半的臉龐被黑暗覆蓋,顯得氣氛有些壓抑陰森。
他不知自己在閣樓裏待了多久,周遭的一切都是黑暗孤寂的,死氣沉沉的閣樓讓他厭煩,當然,他也并不喜外人打擾。
可讓他自己都意外的是,每次見到楚惜羽,他都會不由自主地會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但他還是第一次,被那樣幹淨明媚的笑容吸引。
他可愛笨拙,又柔美誘人。
如同透過陰冷古舊的窗戶的一縷陽光,總是驚豔得令人忍不住觀望。
令人觊觎。
半晌後。
竹葉清冷的沙沙聲在回蕩,在夜風吹過閣樓前的雕花木窗前,他無聲地隐沒在了黑暗裏。
……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