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再見了，顧蕭燃

再見了，顧蕭燃。

翌日。

今天是周末，我上完輔導班後，準備回家。

顧蕭燃突然湊過來，“歲安，放學有時間嗎？”

我點了點頭。

他說他要帶我去個好地方。

——

他帶我來到了海邊，“歲安，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我帶你出來放松一下。”

我們脫掉鞋，海浪拍打在我的腳上，有細沙拂過我的腳背，很舒服。

他又帶我來到了旁邊很高很高的地方，像是懸崖一般。

我們坐在上面，看着晚霞，看着大海，海風吹拂過我的臉頰，帶起我的發絲，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惜沒人知道。

“你第一來海邊嗎？”

“嗯。”

“沒事，我以後經常帶你來。”

我沒有回答他。

現在蘇芃應該已經氣瘋了吧，回去又要被打了，算了，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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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喝水嗎？”

“嗯。”

“要喝什麽？”

“随便。”

他起身去買水，我突然叫住了他，“顧蕭燃，你怕屍體嗎。”

他朝我笑了笑，“不怕。”

看到他真在下樓梯，我站起身，到點了，該走了。

我看向顧蕭燃離去的背影，輕聲說了句，“再見了，顧蕭燃。”我閉上了眼睛，向後傾去。

下面的水很淺，我并沒有沉入海底，我的血染紅了大海，髒到海了，對不起。

顧蕭燃看到了遠處人群的騷動，心中又有不祥的預感，他慌忙的向人群中鑽去，他愣住了，他看到了程歲安的屍體被海浪拍打着。

“程歲安！”

他快速的跑過去，他看着程歲安的屍體，看着被鮮血所染紅的海水，他生理性的幹嘔，然後他掏出手機，打救護車，他看到好多人在拿着手機拍照，他脫下了外套，輕輕的給程歲安披上。

他抱着她，低頭啜泣，然後又大聲的號哭，“歲安，歲安你醒醒，你醒醒好嗎…”

她死了，死在了她生日那天。

警察給了顧蕭燃一張紙條，是在程歲安的口袋裏發現的。

顧蕭燃，祝你前程似錦，歲歲平安。

—程歲安

——

程歲安的葬禮很簡單，沒有多少人，只有不幾個親戚。

蘇芃和程勇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程歲安，你個白眼狼，你死了讓我和你爸怎麽活啊…”

顧蕭燃看着他倆覺得很虛僞，明明就是他倆把歲安逼死的。

事後，蘇芃将顧蕭燃帶到程歲安生前的屋子裏，她拿給顧蕭燃一個本子，是程歲安的日記本。

“拿回去留個念想吧。”

他看着手中的本子，低聲說了句謝謝。

他從日記本中見證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憂郁自卑的病人。

她不是青春期的叛逆，她生病了，所以她需要休息了。

他在她死後才知道了她的那份情愛。

顧蕭燃看着她的骨灰盒，“歲安，你知道嗎，我喜歡你。我很早就喜歡你了，可惜，我不敢表白，錯過了，永遠錯過了。”

顧蕭燃在程歲安死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他不吃飯，不出門，不說話。

顧蕭燃的父母整天忙着給他找心理醫生，想讓他走出來，讓他正常生活。

世人都在怪罪程歲安，因為是她才讓顧蕭燃變成了這樣。

顧蕭燃不明白為什麽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卻又理直氣壯的去怪罪她。

在程歲安死後的第五年，也是他接受心理治療的第五年，他累了。

他來到了他們曾經來過的海邊，他好似聞到了血腥味。

他慢慢走進大海深處，海水逐漸淹沒他的肩膀，脖子，耳朵，以至完全淹沒。

“歲安，我來找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