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宴會上載歌載舞，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不得不說這晚宴的蜜水真好喝。

“芽衣，去問問這是什麽湯，甜絲絲，我很喜歡。”

芽衣詫異的望了我一眼“太子妃，這是果酒啊。”

“是酒？”

她點了點頭，聽她這麽一說，我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暈乎起來。

“是酒你怎麽不知會我。”

“太子妃喝的歡喜，奴婢不知該不該說。”

你不知該不該說，就一杯接一杯給我倒啊？我哭笑不得，只覺得臉上悶熱。

上次玉洛帶的桂花釀，我也是貪嘴，結果臉上像打了一整盒脂粉一樣，方才喝了不少，再待下去怕要丢人現眼了。

“殿下，臣妾覺得殿中悶熱，想去外面走走。”

太子看了看我，不知道我的臉色是否如常，他說“去吧。”

我便用寬大的衣袖微微遮着臉出去了。期望夜風吹一吹，能将酒意吹散些。

禦花園東面有一條避雨的長廊，我就側坐在長椅上。這裏好安靜，閉上眼，好像一瞬間就遠離了這塵世紛擾。

可塵世很快就把我喚回來了，我聽到有走近的腳步聲，酒意上頭，有些睜不開眼。

“阿言，你怎麽在這裏坐着？”

“呆在殿中太悶，就想出來走走。”

“你怎麽也不叫我一起呢？”

“公主殿下呀，您方才盯着燕國的使臣一動不動的，我哪敢叫你。”

“你就會取笑我。”

“那使臣彬彬有禮，氣度非凡，莫非，他就是敬王府壽宴那天，迷了你的谪仙？”

“阿言！你再說我就不同你好了。”

“我不說了，不說了，免得惹了公主惱羞成怒！”

我不是個愛聽牆角的主，從泰元殿一路走來，我才是那個先到的。我此刻暈暈乎乎的，一點兒也不想動彈，仍她們說去吧，與我何幹。

“今日你有沒有同太子哥哥說上話？皇後都下懿旨了，太子哥哥什麽時候娶你過門？”

“這事兒，應當是太子妃做主吧，殿下沒有同我說起過。”

“又是她，要不是有她搗亂，你早就是我的嫂嫂了。哪裏輪到一個侯府的排在我前頭。”

“太子妃也有她的難處，公主別與她為難了。”

“她能有什麽難處？太子妃的位置，是多少人搶都搶不來的，白白被她撿便宜了，她倒一副清高的樣子。”

“安陽……你就當是為了我。等我去了東宮，日日與太子妃相伴，你若和她鬧不愉快了，我真不知如何自處了。”

“她要是敢欺負你，你立刻來跟我說！阿言，我不許你被她欺負！”

“我知道公主待我好，只是這些時日看下來，太子妃是個好的，想來不會為難我。”

“好好好，她是個好的，我是個不好的！”

“安陽，日後我去了東宮，是要伏低做小的，就不便外出了，你這性子，最容易吃啞巴虧，你不改改，我真擔心你。”

我知道言二小姐是安陽的伴讀，卻不知道她們交情如此要好，從前似乎不曾聽言二小姐說這許多話。這麽說也不對，言二小姐好像從未和我交談過。我腦中閃過許多東西，卻抓不住。

“你為何要伏低做小，你可是吏部尚書嫡女！”

“進了東宮，她是太子妃，我是側妃，我自然要聽她的。”

兩人有一會子沒說話，也可能是說的輕了，反正我沒聽見動靜。

“阿言，出來也有陣子了，咱們回去吧。”

“嗯。”

芽衣問我“太子妃，咱們也回去嗎？”

此刻安陽她們應該已經走遠了些，我說:“你去宴會上瞧瞧，陛下是否離席了，若離席了，你同殿下說我不勝酒力，要先回了。我這臉，燙的厲害，頭也暈的厲害。”

芽衣一臉擔憂的望着我“奴婢不能将您一個人留在這。玉洛該罵了。”

“她今日又不在，你快去快回，離得近不會出什麽事。”

“奴婢很快回來！”

芽衣走了，我便不敢閉眼休息了，望着滿園盛開的花朵，只感嘆月下夜色如許。

“你醉了酒，就不該獨處，十分危險。”

看到穆七我竟一點兒也不意外，“谪仙大人也在啊？”

“你叫我什麽？”

“言二小姐說，你是安陽公主心目中的谪仙人。”

“你也如此覺得嗎？”

“你今夜又找我做什麽？”

他走近了些，我能看見他那雙清澈的眼睛。他怎麽長的，怎麽比之前又好看了些？

“壽宴之後，我就要回去了。怕沒機會與你當面道別。”

道別？原來他要走了。“那……一路走好。”

“就只是這樣？”

“還要什麽樣？”

“我回去後，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你不贈我些什麽，好叫我睹物思人嗎？”

“那不行，私相授受，是會出人命的。”

我好像聽見他在笑，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你那丫鬟回來了，我得走了。這個你收好，雖是不值錢的東西……”他塞了一個小巧的圓罐子在我手裏，我感覺他好像還有半句話沒說完。

我捏着罐子望着他遠去，回想起第一次相見時他從樹上落下，衣袂飄飄。谪仙嗎？怎麽不算呢。

芽衣返回攙扶着我“太子妃，陛下已經離席了，太子準咱們先回呢。”

她愈發懂事了，我坐上軟轎，回了東宮。

我醒來時，天色已大亮了，只是還有些頭疼。我坐起身來，昨夜種種湧上眼前。安陽公主、言二小姐、穆七還有太子，太子？

芽衣推門進來，見我醒了，過來幫我掖了掖被角。

“太子妃，昨夜吹了風，今日可別再着涼了。殿下吩咐奴婢煮了醒酒湯，給您溫着呢。”

“太子殿下？”

“是呀！”芽衣笑得可燦爛了“昨夜太子與您一同回宮的，您在轎子上睡過去了，是太子将您抱回來的，奴婢還從沒見過殿下如此溫柔。”

“十分溫柔？”

“是呢！”

太子殿下的溫柔向來都是給另外一個女人的，由此我合理懷疑“殿下昨夜是不是喝了不少？”

“好像是，殿下喝了碗醒酒湯才睡的。”

看來殿下和言二小姐的事要提上日程才是。

“我記得宮中有座毓芳殿，離殿下日常處事的文華殿不遠。”

“與咱們這比起來是近許多的。”

“太子入主東宮不久，許多宮殿都是常年空置的。你囑咐人去看看，修葺一番。”

“是，奴婢知道了。”

這丫頭越來越機靈了，“你知道什麽了？說來我聽聽。”

“太子妃您是不是要搬過去？好離殿下近一些？”

“芽衣。”

“奴婢在。”

“你還是将醒酒湯端來吧，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