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守山老将(上)
出了青石鎮,禹缈騎着高頭大馬悶悶不樂的跟着一輛馬車後面,原本還以為車廂裏會傳來争吵甚至打罵的聲音,可過了半響,他想看的熱鬧倒是沒有,還不時傳來悅耳的笑聲。
“他娘的,都說兩個女人一臺戲,我這戲沒看成,倒是給自己惹來一身的不是。”
獨自騎着馬的禹缈默默趕到與馬林生并肩而行,趕車的馬林生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笑道:“少爺,看來你也不輕松啊,原本小的還羨慕你咧。”
禹缈翻了一個白眼,哼哼道:“你們家少爺原本可是想過太平盛世的逍遙少爺的,誰想到這太平日子沒過幾天,大大小小的事兒倒是不少,我跟你說,等這些事過去了,少爺我可得好好的休息幾天,到時候少爺幫你把萬花樓包下來,請兄弟幾個一起去刷一刷。”
馬林生咧着嘴笑着,手中馬鞭再次傳起一道脆響。
說着說着覺得有些意氣風發的禹缈突然聽到頭頂魔鲲撲閃着翅膀的聲音,一下又想起自己還欠系統幾萬兩黃金,頓時洩了氣。
翻過大山,跨過小溪,一路颠簸讓禹缈幹脆趴在了馬背上,頭頂的魔鲲通靈般的發出笑聲被禹缈一聲冷哼打住,自從進化成魔鲲之後,這小家夥似乎不太願意聽禹缈的話,若不是系統強制給他們兩個有一點的心靈感應,禹缈斷定這小家夥一定第一時間溜走。
“我可告訴你,你可是欠了我五萬兩黃金,咱們現在除了主仆關系,還有負債關系呢。”
禹缈趴在馬背上嘟囔着,魔鲲自然能聽得見,只是繞着禹缈頭頂的天空飛來飛去,似乎并不把禹缈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半天的功夫,天空早已陷入陰沉的黑暗當中,禹缈召喚出三百黑甲喪屍,這些喪屍在青石鎮中報餐一頓修行沒有漲個頭倒是大了不少,個頂個的過了二米,原本全都佝偻着身子,幹枯的爪子幹癟的下巴,像極了要飯的,這時候再一看倒是像模像樣的,尤其是進化的一身的黑色甲胄,密密麻麻的黑甲貼滿全身,看上去格外氣派。
禹缈倒是沒有讓這些黑甲喪屍拿着火把,那樣就太高調了,天知道這深山野谷有沒有隐修的高手,即便是随便竄出來一個成了精的妖獸也能吓自己一跳,自己身邊雖然高手如雲,可被那只帶毒的畜生咬一口也犯不着。
轉身看了眼身在身後一臉警惕的任我行,禹缈微笑着讓他們放輕松,奉錢跟白袖騎着高頭大馬走在馬車左右,古青騎着一只黑牛,牛身盡是被古青用刻刀留下的密密麻麻的紋理,看的禹缈一陣頭大,倒是任我行好心解釋這是一只機關獸,空有一身的牛皮,實際卻是一具死物。
這倒是讓禹缈有些感興趣,貼近古青問了問,卻被告知修煉傀儡之術需要了解獸類內髒五官,必要的時候需要自己動手解刨屍體,禹缈想了想腦袋忍不住搖了搖,他是做少爺的又不是殺畜生的,晃晃悠悠的又回到了馬車旁。
三百黑甲喪屍早已散開,整齊的猶如軍隊般在馬車前開路,走在後面的古青看着這麽整齊的黑甲喪屍忍不住看向禹缈,禹缈自然知道古青想要問什麽,撇着嘴提前說道:“家傳之秘,恕不外傳。”
古青抿了抿嘴,辛辛退下。
路經一處絕壁峽谷,一陣陣的陰風從峽谷的入口灌入,禹缈擡起頭只見皎潔的月光射向崖壁之間,沖天的崖壁泛着耀眼的白光,周圍盡是溶洞還有破敗的建造工事,任我行很自然的當起了向導在一旁說道:“此處峽谷名劍谷,兩側有一百三十六座沖天般的崖壁,最上面的崖壁上還有當年昆侖山劍聖徐來留下的四個大字,清風徐來。因曾經作為劍宗的一處葬劍之地,所以得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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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一年前,大禹國兵敗逃竄,這裏便是其中的一條路,那時候大元不顧盟約發動戰争大禹的軍隊分三流逃竄,其中一只軍隊便經過此處,在劍谷又遇到十多股江湖勢力這才将大禹國的軍隊截殺在此處。”
禹缈眯着眼睛,問道:“無人生還?”
“無人生還。”掌控了方圓勢力的任我行堅定的說着,附近的地理山脈風土人情早就被他掌握在心中。
“恩,走吧。”
回頭最後看了眼劍谷周圍兵刃劃過的痕跡還有殘破只留下碎片的甲胄斷劍,禹缈默默的提了一下馬缰,駿馬一聲嘶鳴,衆人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長嶺山地處偏僻,距離洪城不過三十多裏路途,赫赫有名的平南侯府正是落座在洪城,作為數一數二的邊塞王城,長嶺山自然也跟着沾了光,只因是在洪城後方,所以王城駐軍并不多,只留下一個當年跟随平南侯東征西戰,如今瘸了腿的老将王守義,老将一生戎馬,臨老了帶着零散官兵守着山丘,沒事抓一抓野味,倒也是快活。
夜色正濃,王守義打着哈欠靠在搖椅上盯着天空的白月,一只手握着半只烤的半熟的野兔,另一只手握着一把蛇皮鞭,那是平南侯當年賜予他的,他可是連洗澡都要帶着,四周寂靜無聲,幾個散兵各自回到營地唯有老将靠在椅子上打着盹,嘴角不時嘟囔着三兩句他人聽不懂的話。
沙沙沙——
密林間傳來稀稀散散的腳步聲,原本打着瞌睡的老将猛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常年的戰争讓他早就養成了習慣,絲毫的響動他都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老将握緊手中的蛇皮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雙混沌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周圍。
沙沙的聲音還在響起,老将的腦袋瞬間繃緊了弦,默默走到不遠處的樹下晃動着綁在樹上的麻繩,這是他無聊的時候做的,繩子連接着營地的一口破鐘,只要他晃動麻繩連接着麻繩的那塊木頭嘎達就會砸向破鐘。
耳邊響起一道若隐若現的鐘聲,緊接着便是士兵穿戴甲胄的聲音,老将眯着眼睛還在一臉嚴肅的盯着林間,不待其他士兵準備好,老将雙腿微微彎曲,一腳踏向身後的老樹,借着這股沖勁徑直沖向密林之中。
喝!
老将冷哼一聲,手中的蛇皮鞭徑直打向發出響聲的叢林之間,王守義手中的長鞭揮動,一道寒芒落下,老将自然相信自己的鞭法,當年跟随侯爺征戰沙場,多少将領都慘死在他的長鞭之下,這一下不要說是一般修士,便是一品高手也得皮開肉綻!
叢林之間亂草飛起,王守義定睛觀望四周,卻隐隐看到身旁一道巨大的身影在眼前閃過,那是一個二米多高的武士,一身的黑色甲胄包裹在身上,頭盔只留下一雙幽綠色的眼睛,老将剛才的蛇皮鞭就是打在了他的甲胄之上,只是平日裏令人懼怕的鞭子落在甲胄之上竟只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
老将皺着眉頭身手倒是很快,面前身着甲胄的武士猛地揮出一拳,老将當仁不讓與對方對轟在了一起,黑甲武士紋絲未動,老将卻一個轉身向後退了三步,恰好直接拉開了他與面前黑甲武士的距離。
似乎覺得老将距離自己有些遠,一身黑甲的武士愣在原地沒有動手。
正巧不遠處營地的士兵也提着長矛趕了過來,見老将一臉嚴肅,紛紛舉起長矛沖着不遠處的黑甲武士。
老将默默盯着黑甲武士的動靜,沉着冷靜的說道:“大家不要慌張,這人也不一定是壞人,此人修為不高在武師五品上下,但那一身的甲胄卻很耐打,我那蛇皮鞭武師境界的修士挨上一下也會疼痛難忍,可卻只能在此人身上留下一道痕跡而已,而且你看他一直都沒有動手,一定有他的原因。”
一個青年官兵看向老将問道:“什麽原因?”
老将吸了一口氣,分析道:“要麽他就是不想動手在思索什麽,要麽他就是在等人。”
“等人?”
青年官兵一臉疑惑,然而就他還有些詫異的功夫,密林深處再次傳來數道不同的腳步聲,老将眉毛一挑,直接抽出別在腰間的鋼刀,周圍的士兵也紛紛握緊武器。
密林深處緩緩走來一道黑影,老将眼睛一瞪,只見此人與剛才的黑甲武士不二般,竟一模一樣。
老将還在詫異的功夫,密林深處又浮現十幾道黑影。
見慣了大場面的老将倒吸了一口涼氣,咧着嘴罵了一句。
“他奶奶的,今兒怎麽淨出怪事,這麽多人咋就來老子的山頭,真他麽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