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旅游

旅游

顧芝芝他們到的時候，哈爾濱正下着大雪，地上覆蓋着粉塵般的雪。

“旅館安排好了嗎？”

顧芝芝問。

“放心，已經安排好了。”

陸修拿出手機，在屏幕上滑動。

“ok，先把行李放了。”

顧芝芝一行人把行李放好之後，按照之前做的攻略在哈爾濱玩了起來。

夜晚，燈火璀璨。

人群熙熙攘攘。

“诶，這個好看！”

“這個好吃！”

顧芝芝和姜栀年一路下來又吃又看。

“又下雪了！”

姜栀年圍着圍巾，雪花落在她的頭頂，她擡着頭看着飄落下來的雪花。

顧芝芝眼睛亮亮的，伸出手掌接住雪花。

寧城是南方的城市，極少下雪，所以顧芝芝非常喜歡下雪天，但是她很怕冷。

顧芝芝身上套着很厚的羽絨服，圍巾把她半張臉都遮住了，手上也戴着手套，衣服裏還貼着暖寶寶，從頭到腳就露出一雙眼睛和耳朵。

“好漂亮的雪……”

顧芝芝感嘆道。

轟——

天空炸開一朵煙花。

細碎的光在黑夜中散開，照亮了夜空。

接連不斷的煙花沖向空中，熱鬧非凡。

“快快快！來合個影！”

顧芝芝提議道，又從包裏掏出一個手機支架，把手機放在上面，拉得遠些。

“來看鏡頭！”

顧芝芝和姜栀年站在前面，頭靠在一起，對着鏡頭比耶，陸修他們站在後面，靠着圍欄，陸修臉上露出笑容，江诩還是一副冷淡的神情，顧瑾林歪着頭，咧着嘴，也對着鏡頭比耶。

他們的身後是燦爛盛開的煙花，肩頭落着雪。

咔嚓——

這一刻被記錄下來，顧芝芝和姜栀年笑靥如花，瞬間被定格為永恒。

顧芝芝把手機和支架收好以後，發現他們周圍的人不是很多，眼睛一轉，猛地蹲在地上。

“顧芝芝你怎麽啦？”

姜栀年面色擔憂，以為顧芝芝是肚子痛了。

“嘿！接招！”

顧芝芝捏了一個雪球朝姜栀年扔過去。好在姜栀年反應迅速，往旁邊一閃，躲開了她的攻擊。

“你！你不講武德！”

姜栀年控訴道，說着也順勢捏了一個雪球扔向顧芝芝。

“你們也一起來玩啊！”

顧芝芝對着圍欄的三個“模特”喊道。

顧瑾林和陸修立馬加入了打雪仗，江诩擺擺手婉拒了。

“年年，江诩一直這麽高冷的嗎？”

在打雪仗的空隙，顧芝芝在姜栀年的耳邊悄悄問道。

姜栀年看了眼不遠處正在手機上打字的江诩，嘴角向下撇，“對啊，他對別人一直都是這樣的。”

“那他是怎麽答應你和我們一起來旅游的？”

顧芝芝問。

“對哦！”

姜栀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啊？”

噗——

顧芝芝好似有一口老血噴出來。

從見到江诩第一眼顧芝芝就覺得他很冷，就好像他是只存在于雪山上的雪蓮，這世間的任何喧嚣都與他無關，他似乎是把自己和人世隔絕開來，就像一縷孤魂，在世間漫無目的的游蕩。

姜栀年和江诩，顧芝芝不能打包票說姜栀年對江诩是特別的，但也講不通為何他甘願陪着姜栀年一起來哈爾濱。

正在發呆時，顧芝芝被一個雪球砸中。

“顧芝芝！你個菜狗！被我砸中了吧！”

姜栀年在三米開外的雪地上挑釁地喊。

顧瑾林和陸修正在顧芝芝身後打得火熱。

“姜栀年！你給我站住！”

怒氣沖上顧芝芝心頭，對着得意洋洋的姜栀年大吼，拿着一個雪球就向姜栀年跑去。

“啊啊啊錯了錯了顧姐我錯了！”

姜栀年邊跑邊求饒，還不忘抓一把旁邊灌木叢上面落着的積雪。

姜栀年突然來了一個急剎，一個轉身。

顧芝芝也停了下來，把手中的雪球扔出去。

姜栀年也把剛捏好的雪球扔出去。

只不過顧芝芝扔出去的雪球正中姜栀年的小腹，而姜栀年的雪球呈一條漂亮的抛物線，穩穩落在了顧芝芝的腳邊。

好熟悉的場景，好熟悉的抛物線。

姜栀年眉角抽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芝芝爆笑如雷。

熟悉的笑聲。

“受不了啦！”

姜栀年喊出聲。

“姜栀年怎麽回事啊？”，顧芝芝一邊笑一邊說話，眼睛裏都笑出了淚花。

“做題做傻了吧你，抛物線刻進了骨子裏。”

顧芝芝抹了抹淚，點評道。

“……你押韻了。”

姜栀年帶着笑意走到顧芝芝邊上，扶着已經笑彎了腰的顧芝芝。

兩個人走到顧瑾林和陸修邊上，“顧瑾林，找個地方取取暖吧。”

投身于打雪仗不能自拔的顧瑾林在扔完最後一個雪球之後轉身，站得筆直，對着顧芝芝敬了個禮，铿锵有力道，“yes，sir！”。

“陸修！stop！”

顧瑾林轉頭對着正興致昂揚地堆雪人的陸修喊。

“稍等稍等，我的雪人還有兩只手沒插好。”

陸修從地上找了兩根樹枝插在雪人上。

“ok，完工！”

“可惡，太完美了！”

陸修自誇起來，顧芝芝鼓着掌，附和着。

顧瑾林拉起蹲在地上的陸修，叫上了遠處觀景的江诩。

“這附近有一家咖啡廳，去那裏休息休息。”

顧瑾林提議。

顧芝芝一衆人都點頭同意，然後屁颠屁颠的跟着顧瑾林走了。

推開咖啡廳的門，暖氣撲面而來，有些僵硬的四肢漸漸回暖。

“要喝什麽？”

等其他人都落了座，顧瑾林站起身問。

顧芝芝和姜栀年說了自己想喝的飲品名，江诩和陸修跟着顧瑾林一起去點單。

“謝謝！”

姜栀年和顧芝芝接過自己的飲品，異口同聲道。

一行人坐在桌前，各自坐着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擾，也不會打擾到其他在咖啡廳裏的人。

在哈爾濱呆了幾天之後，顧芝芝他們都踏上了返回寧城的飛機。

“接下來就要寫作業，預習了……”

姜栀年可憐巴巴地說。

顧芝芝安慰道，“沒事，咱們一起學的。”

“還是在顧瑾林家裏嗎？”

姜栀年問。

“對啊，他媽媽買的那個房子大，而且離我們的屋子都近。”

顧芝芝解釋道。

姜栀年沒再說話，坐飛機的暈眩感越來越重，她拿出眼罩帶起來，然後睡了。

下了飛機，他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明天在顧瑾林家裏見啊！”

顧芝芝提醒道。

陸修比了個ok，然後轉身離開了。

江诩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顧瑾林，姜栀年，顧芝芝三個人并排走着。

“哇，咱們三個好久沒有一起走過了……”

顧芝芝有些感嘆道。

“我記得咱們上次這麽并排走是什麽時候來着？”

姜栀年走在中間，問道。

“初三中考完，去吃燒烤那次。”

顧瑾林插着兜，看着遠方，回答姜栀年的問題。

“記那麽清楚啊？”

顧芝芝背着手，“小林同學，沒想到你這麽在意我們的友情！”

顧芝芝點點頭，肯定道。

顧瑾林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九年，狗都有感情了。”

“你在質疑我們的友誼嗎？”

顧瑾林皺着眉，兩條眉一高一低。

“哪敢呢。”

顧芝芝擺手否定。

顧瑾林切一聲，“知道就好。”

“明天記得準時到我家，你們應該知道是哪個房子。”

顧瑾林站在門口，對着顧芝芝和姜栀年說。

“知道，你身後這個。”

姜栀年指了指顧瑾林的身後。

“行，明天見。”

顧瑾林邁進房子。

“顧長官！今天我沒有遲到！”

顧芝芝站在門口，身後站着陸修。

顧瑾林拉開門讓他們進來，“姜栀年是和江诩一起來的嗎？”

顧芝芝點點頭。

不過一會兒，姜栀年和江诩就出現在門口，進門換了鞋之後，他們迅速進入學習狀态。

顧瑾林讓江诩坐在沙發上看書，“他為什麽能坐到沙發上看書？”

顧芝芝指着江诩。

“因為他是高三保送生。”

顧瑾林解釋。

噗——

是胸口中箭的聲音，顧芝芝吐血。

“好好好，這麽玩是吧！那我要出國！”

顧芝芝說完，姜栀年噗嗤一笑，“別鬧。”

“別笑，嚴肅點，我沒開玩笑。”

顧芝芝一臉認真。

“真的假的？”

陸修問。

“開玩笑的。”

顧芝芝撓了撓臉，讪笑道。

“快學習吧！”

姜栀年出聲打算聊天，“有不會的題目咱們讨論讨論，讨論不出來就問江诩。”

姜栀年伸出手，指尖對着江诩，江诩點點頭。

“哦。”

四個人圍坐在茶幾邊，頭埋在桌上，苦思冥想。

再擡眼，已然是中午了。

“你們想吃什麽？”

顧瑾林邊圍圍裙，邊問道。

“顧媽媽——”

顧芝芝拖長聲音，“我想吃可樂雞翅！”

顧瑾林擡手揮一下，“別亂叫。”

“顧媽媽——”

姜栀年拖長尾音，“我想吃土豆絲——”

顧瑾林扶額，管不了。顧瑾林直接進廚房開始準備午飯。

“你們怎麽這麽稱呼他？”

陸修疑惑地問。

“因為他人夫感很強。”

姜栀年解答。

“什麽？”

陸修疑惑。

“哎呀，就是你不覺得他很像家長嗎？”

顧芝芝出言解釋。

“懂了。”，陸修看了一眼廚房，發現江诩也在裏面幫忙了，“我也去打個下手。”

顧芝芝和姜栀年覺得自己幹坐着等好像不太好，于是也起身去廚房，“需要我們幫忙嗎？”

顧瑾林掃了一眼廚房，“這裏暫時不用了，要是實在想幫忙，待會兒吃完飯你們收拾碗筷，洗碗吧。”

姜栀年和顧芝芝答應了，又坐了回去。

他們一起學，學到下午四點，四點之後分成了三組。

顧芝芝和陸修，姜栀年和江诩，顧瑾林待在家裏。

人走之後，顧瑾林的房間變得冷清起來。

昏黃的落日将暖色調的光灑在水泥地上，整座城溶在一片橙色之中。

破舊的老房有年代感的廣播放着歌，夕陽下，一長一短的影子被拉長。

“愛熄滅了燈

心圍一座城

想一扇牢牢封閉的門……”

顧芝芝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跟着旋律哼歌。

陸修側首注視着顧芝芝，“你聽過這首歌？”

陸修出聲問道。

“對啊，我還挺喜歡的。”

顧芝芝擡頭，盯着前方，繼續哼着歌。

“叫什麽名字？”

“《圍城》。”

陸修掏出手機，打開酷狗，在歌單裏加了一首《圍城》。

“我到家了。”

“再見。”

等顧芝芝消失在陸修的視線裏，陸修繼續走在水泥路上，廣播裏的歌也換了一首。

“我只想做你的太陽

你的太陽

在你的心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