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離開

蘇蓉蓉驚訝了,然後笑着說道：“黃夫人何以言此？”

“如果和你們楚大哥沒有仇,沒什麽這麽輕易就原諒了設計想要殺他的人？”文菀青胳膊有點酸了，就把滾滾遞給了一邊的黃藥師，“若不是我夫君，今天破陣的就是你們的楚大哥了。你們,難道真的不是有仇？”

宋甜兒最沉不住氣了,叫道：“楚大哥又沒有受傷,我們也沒有什麽損失，可是他們夫妻很可憐。他們那麽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我們應該要有成人之美才對。”

“不好意思了，我沒有。”

宋甜兒待要繼續說什麽,卻見文菀青根本不理她,憋了一口氣。李紅.袖趕緊拉住了宋甜兒,不再讓她繼續說話。雖然她們都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可是楚大哥卻沒有說話，明顯是不同意的，還是莫要繼續說了。

文菀青笑看着地上還在磕頭的李玉函,“我本來說過，你們讓我夫君破陣，我告訴你們解藥。可是，我夫君明明已經破了陣,柳無眉你卻繼續補上了,我可以認為,你們不要解藥了是嗎？”

“不是的，”柳無眉強撐着一口氣，含着淚說道，“我只是想讓黃先生更盡興一點，并不是......”

“并不是為了趁機殺了我，然後就可以逼我夫人告訴你解藥？”黃藥師冷笑了一下，“你覺得我信嗎？”

“我......”

文菀青呲笑了一下，“柳無眉，你的相貌也不錯，為什麽沒有像曲無容那樣被毀了容呢？”

柳無眉低下了頭，躲在李玉函的懷裏不說話。

“能在石觀音的手裏活下來，還保持着自己的容顏，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是一個充滿了真善美的人？”文菀青歪頭看着黃藥師，“夫君，你覺得我有那麽傻嗎？”

“當然不，只是有人自以為是而已。”

“黃夫人，求求你，告訴我解藥。”李玉函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磕頭去求文菀青。

李觀魚看着李玉函這麽沒有志氣的樣子，覺得自己的老臉都給丢盡了，若不是顧念他是自己唯一的兒子，真的想要幹脆一劍殺了他。

“放心，我會告訴你的。”文菀青笑笑，非常地純良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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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時候的李玉函和柳無眉卻不敢相信了。她那麽讨厭他們，真的會把解藥說出來嗎？

文菀青看着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了，“說不說是我的事情，信不信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和你們不一樣，可是一個守信的人，不會輕易出爾反爾的。”

“請黃夫人賜教。”李玉函也只能活馬當成死馬來醫，也許，解藥是真的呢？

文菀青舉着兩根手指，“一共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硬抗過去，只要一直忍，忍到過了一段時間，她身上的毒就再也不會複發了。當然，前提是她沒有再中一次毒。”

李玉函又磕了一個頭，“請黃夫人賜教。”

文菀青翻了一下白眼，“就知道你不信，第二種方法就是把罂粟練成藥，發作的時候吃一點就行了。只不過，會非常耗費錢財，就算是擁翠山莊，也未必能供得起一輩子。”

“沒事的，我可以的。”李玉函一臉驚喜地握着柳無眉的手，“無眉，太好了，你不會死了。”

“嗯。”柳無眉也不禁覺得激動，她知道石觀音種植那些罂粟肯定是有用處的，如果說是解藥，肯定是有可能的。

文菀青卻是冷眼旁觀，她說的第一種方法才是可以真正解毒的，可惜他們根本不願意相信。被鴉.片控制，就會變得六親不認，她倒是想要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未來，還會像現在這樣相愛嗎？李觀魚那麽厭惡柳無眉，他又會願意拿整個擁翠山莊來供養她嗎？

添完了堵，文菀青就覺得沒有勁兒了。“夫君，我餓了。”

黃藥師點點頭，“山腳下有一個城鎮，我們去哪裏？”

“好啊。”想到等會兒就可以吃飯了，文菀青的心情就變好了。果然，沒有什麽是一頓美食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李觀魚自然不會挽留他們，雖然他們也算是救了他，可是他的兒子變成這樣，他實在是沒有心情。至于李玉函和柳無眉，更加不會了，他們還沉浸在得知解藥的狂喜之中。

所以，黃藥師和文菀青就這麽離開了，楚留香也帶着其他人離開了。再留下來，也只能是礙別人的眼了。

“黃兄，黃夫人，這次真的要多謝你們。”楚留香自然明白，若不是他們兩人的話，自己今天肯定是兇險重重。而且，他們兩個人本來就和此事無關，沒有必要走這一趟。

“無妨。”黃藥師扶着文菀青上了馬車，“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楚留香摸摸鼻子，他早就知道他們幾個人挺礙黃藥師的眼了。唉，恩愛的夫妻，不管是多了誰，總是比較礙眼的。“那麽，僅此別過，後會有期。”

“來，滾滾，給你楚叔叔和胡叔叔告個別。”文菀青從簾子裏探出頭來，抓着滾滾的爪子揮了揮。

“滾滾，下次見。”胡鐵花高興地招着手，他很喜歡圓圓的憨态可掬的滾滾，可惜了，她不親近自己。

“嗯。”滾滾叫了一聲。

等到馬車徹底離開了，宋甜兒才不滿地哼了一聲。她剛才一直保持安靜，除了是因為李紅.袖的阻止，還因為黃藥師的眼神。那個眼神，實在是太冷了，讓她覺得渾身發冷。

“楚大哥，他們也太兇了，哪裏像是真的朋友。”宋甜兒拉着楚留香的胳膊撒嬌。

“甜兒，”蘇蓉蓉帶着溫婉笑容走到了他們的中間，不經意地拉開了宋甜兒的手，一手親熱地拉着她，一手拉着楚留香，“不要這麽說，黃先生和黃夫人也是有他們的理由的。”

宋甜兒撅噘嘴，也不再說什麽了。

李紅.袖倒是走到了楚留香的另一邊，“楚大哥，你這次去大沙漠還好吧？可有受傷？”雖然面上不顯，但是一聲聲都是心疼。

宋甜兒說道：“我覺得楚大哥都瘦了，回了船上，我多做點好吃的。楚大哥，你要多吃點。”她說着一些養生又好吃的菜色，把楚留香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蘇蓉蓉也是滿臉擔憂，“甜兒莫鬧，還是先讓我給楚大哥調養調養吧。”美人蛾眉輕蹙，總是讓人憐惜的。

宋甜兒哼哼了一聲，“哪裏胡鬧了呀。”

胡鐵花看着楚留香被蘇蓉蓉三個人圍了起來，應接不暇地對答着她們的關心和問話，突然有點想要抹一把汗。總覺得，好像有點恐怖啊。還是感覺黃兄和黃夫人的相處要來的自然和諧一點。說起來，他自己一個女人都應付不來，老臭蟲竟然可以一次應付三個，厲害厲害啊。

“菀菀，你在笑什麽？”黃藥師叫了小二上菜以後，就看到文菀青坐在位置上笑得正歡。

“我在笑，楚留香那個大傻瓜啊。”文菀青把滾滾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拿了個果子給她磨牙。趁着菜還沒有上，吃點墊墊底，省的滾滾老是一直叫，她可沒有虧待她啊。

黃藥師挑眉說道：“哦，怎麽說？”

“他一點都沒有瞧出來他的三個好妹子之間的風起雲湧，還不是大傻瓜？”文菀青皺了皺鼻子，“喜歡上同一個男人的女人們是不可能真的會和平相處的，那些都是男人的意.淫。女人又不是物件，愛恨嗔癡一點沒少，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愛人？”

文菀青剛才和他們站到一起的時候就發現了，蘇蓉蓉三個人總是在好似不經意間吸引楚留香的注意力，然後還有似有若無地打壓對方。“現在還維持着平衡，是因為楚留香根本沒有拿她們當女人來看，而是妹子，她們的主要目标也是外面的女人。若是楚留香有一天喜歡上了她們其中的一個，平衡被打破，那可就有意思了。”

“菀菀挺了解的？”黃藥師笑得無奈，之前面對自己的時候那麽遲鈍，對于別人之間的感情倒是敏銳得很。

文菀青眨了一下左眼，得意地說：“那是自然的呀，每天電視上演的那麽多電視劇，看幾眼都明白了。一個女人是不可能會和分享自己男人的人和平相處的，除非，她不愛他。”

“那麽，菀菀呢？”黃藥師屈起手指，輕輕地敲了敲她的眉心。

文菀青作勢要咬他，“哼，誰敢和我搶你，我肯定揍她！還有，讓滾滾幫忙咬她，是吧，滾滾，你會幫阿娘的哦？”

“嗯。”滾滾爪子按着果子，敷衍似的應了一聲。

黃藥師笑着順勢刮了刮文菀青的鼻子，“小醋壇子。”他的聲音滿是溫柔和寵溺，這四個字，都讓他說出了愛語一樣的效果。

文菀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驕傲的擡着小下巴。

黃藥師調笑着說道：“你就不怕我像楚留香一樣？”

“你才不會呢！”文菀青說得斬釘截鐵，“我覺得夫君會一直愛我，是嗎？”她雙眼灼灼地看着黃藥師，明明是非常肯定的語氣，卻讓他聽到了心顫和憂傷。

“自然，”黃藥師傾身吻了一下她的眉心，“沒有誰，可以比得上你。”

在文菀青的嘴角綻放着一朵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朵，那是因為愛人的愛才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