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又熄,房間裏有聲響卻沒人管它。

三小時後夜幕早已落下。

官浩宇推開卧室的門,光着上半身拿起手機下樓。

手機裏是天空餐廳的就餐提示,經理親自致電,消息也發了過來,詢問位置是否繼續保留。

官浩宇往樓上瞟了一眼。

回道:“不用了,謝謝。”

他轉身進入廚房,熱了三明治和牛奶端上去。

卧室裏彌漫着妄念的潮熱氣息,官浩宇看着床上跟他賭氣的男人,背後的印跡又增加了。

昨天在餐廳就有夠不尋常的。

鄭玉白是頭一回跟他在除了卧室以外的地方做,被刺激的找不到南北,沒想到今天就跳了個大坑。

鄭玉白的腰上搭了一條薄毯子,很好的勾勒出他的腰身。

官浩宇看得喉嚨發緊,他走到對面,将餐盤放好。

又被鄭玉白吻得微微發腫的紅唇吸引。

“阿白,你餓了吧。”

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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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浩宇折騰了他這麽久也該是餓了,他承認自己有所失控,平時做前得洗澡,完全當作了一場例行公事,可今天他什麽都沒準備,從進門堵住他的嘴到抱上樓摔在床上,總共不超過三分鐘。

“阿白……”官浩宇的手伸過去,鄭玉白有所感知似的快速背過身去。

官浩宇坐在他背後的床沿上,像被抛棄的金毛。

耷拉着腦袋。

“為什麽要離婚?”

他不理解,“我跟柏昱就是偶然遇見,他找我幫忙而已。”

有些話到了嘴邊,他還是壓了回去。

鄭玉白把酒店定在季洲,應該是知道柏昱就住在那,兩人商量好了要他過去,等到他過去,鄭玉白就可以沖進去抓奸。

而柏昱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不過是為了後面的故事做鋪墊,他耍酒瘋弄壞他的襯衫,想必也是為了制造矛盾。

鄭玉白不是那種輕易被擊垮的人,他聰明得很,難道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除非他就是制造矛盾的人。

官浩宇想不通他為什麽要離婚,他們這七年過得不好嗎?

平平淡淡才是真,他習慣了鄭玉白的照顧,也離不開他。

“阿白,煙花大會快開始了,你還看嗎?”

他給鄭玉白準備了驚喜,可是鄭玉白讓他滾出去。

“阿白……”

“你不走我走!”鄭玉白爬起來甚至雙腿發軟踉跄了一下,官浩宇追出去,鄭玉白已經關上了另一間客房的門。

官浩宇在門外守了一會兒,“你真的不吃點東西嗎?我怕你餓着。”

回答他的是摔碎東西的聲音,約莫是鄭玉白摔了客房裏的花瓶。

官浩宇說:“記得穿鞋,別傷了腳。”

鄭玉白盯着滿地的碎片發愣,他睡不着,腰疼屁股疼只能趴着。

官浩宇太不節制了,以前兩人一周三次算高頻率的,現在連着兩天都栽在他手裏,鄭玉白只覺自己的老腰經不起折騰,酸得要命。

想起下午親自去抓人,他在車裏聽到了房內的對話。

當官浩宇和柏昱說話時,柏昱的電話也打給了他,鄭玉白清楚的聽到官浩宇說的那些離不離開的真心話。

沒感動,只有疲累。

事到如今他很篤定鄭玉白不會離開他,連一句愛都說不出口,好似把鄭玉白當成了一個照顧他的保姆,做久了習慣了,理所應當的覺得仗着愛他所以離不開嗎?

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不是為了當官浩宇的保姆而與他結婚,他愛他。

然而,官浩宇只是習慣了,如果是其他人守在他身邊,他也一樣可以吧。

離婚的心思一發不可收拾。

鄭玉白也很早就想跟他離婚了,兩年前柏昱罵他時就有了這個想法。

結婚前知道官浩宇有白月光,不過是愛得深才沒舍得放手,他就想試一試,不撞南牆不回頭,想着人心都是肉長的,日久生情也不是沒可能,萬一結婚後成了他的唯一呢?

誰知7年過去人都老了一圈,白月光成為一線演員風光回來,鄭玉白就知道他得讓位了。

半夜餓醒了。

鄭玉白起床去吃東西,他以為官浩宇早就睡了,暗地裏又将他罵了幾句,罵罵咧咧開門,誰知官浩宇就坐在門口看電腦,鏡片上映着幾條數據線,看來是在工作。

“餓了嗎?”

官浩宇放下電腦問他。

鄭玉白理都沒理,徑直往樓下走。

官浩宇攔住他,“我去給你弄吧。”

鄭玉白給他一個死亡眼神,瞬間不餓了,氣都氣飽了,他折返回客房,官浩宇再度跟上去,“要不要抹藥,那裏疼嗎?”目光過度灼熱。

鄭玉白揉着腰罵他禽獸,“你的卧室在隔壁!”

官浩宇明顯愣了一下,見到鄭玉白嬌弱的身子有一種肆虐的快、感,而後想也沒想的再次撲來,鄭玉白滿身委屈沒處撒,拿着手邊複古瓷器桌燈甩過去,官浩宇沒躲卻踩到了圓乎乎的燈泡,腳下打滑摔了。

變故來得措手不及。

鄭玉白顧不得擰巴,大叫一聲,“官浩宇,你有沒有事?”

官浩宇磕到了後腦勺,兩眼一閉立即昏了過去。

糟糕!

鄭玉白急死了,拿着手機撥打120,根本不敢動他,又給私人醫生撥電話,對方讓他別急且不要輕易動他。

救護車很快趕來,鄭玉白一同上了車,驚魂未定的看着手裏的血發蒙。

怎麽就到這一步了呢?

鄭玉白坐在手術室外等消息,官浩宇的父母還在國外,他撥通了電話說明情況,問其原因來支支吾吾,好在父母只關心官浩宇的狀況并沒有多問。

魏烊也來了。

“去洗洗手吧,你這手上的血都幹枯了,沒味嗎?”

鄭玉白“哦”一聲沒動。

魏烊買了濕紙巾過來給他擦手,并小聲試探,“你們吵架了?”問完就後悔了,他看到了鄭玉白頸口的吻痕,該啊,這像是吵架的節奏嗎?這不妥妥的床頭打架床尾和嘛!

魏烊不知道怎麽問,站起身說:“要不給你去買杯喝的吧。”

不等鄭玉白回話麻溜跑了。

鄭玉白也在想,他們之間算吵架嗎?如果他要是出點什麽事,那都得怪自己,若不是摔了桌燈,他也不會摔了。

魏烊回來的時候,鄭玉白已經流了好一會眼淚,默默的沒有一點聲響。

要不是他把熱可可送過去,手臂上滴了熱淚,魏烊還發現不了。

“草,你,又不是你的問題!你哭毛啊?”

鄭玉白說:“就是我的問題。”

魏烊被哽了一下,“不就是出點血,能有多大事!”

鄭玉白一記淩厲的眼神掃過來,魏烊雙手投降,“得嘞,我閉嘴。”

再等十分鐘,官浩宇被推了出來。

醫生看向兩人,“誰是家屬?”

“我是,我是他太太。”鄭玉白沖過去,“醫生,他怎麽樣?”

“目前沒什麽大礙,就等他醒了。”

“好,謝謝謝謝。”鄭玉白跟着去了單人病房,魏烊沒多久也走了。

第二天早上很早又趕過來,給鄭玉白帶了換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那個……”他欲言又止。

鄭玉白正在給官浩宇擦手,“怎麽了?”

“你們家什麽情況,滿地狼藉,真動手了?”

鄭玉白手上動作停下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另外幫我找人打掃下房子,我想靜靜。”

“诶,我沒事……行,我走。”

魏烊走了一半又回來趴在門口提醒他,“那你還離婚不?”

鄭玉白沒說話。

“你要是還想離婚,趁他沒醒正好離了,要是一直醒不了你不虧了嗎?我給你請律師團!”

鄭玉白低頭揚起了拳頭。

他沒想過官浩宇不會醒過來,醫生都說沒大礙了,醒來是遲早的事。

下午,官浩宇的父母從國外趕回來,并未追究原因,知道他暫時沒生命危險當天晚上再次飛回去了。

鄭玉白不得不感慨,官浩宇之所以會性子漠然、清冷,多半跟他父母離不開。

家庭給他創造了富裕的條件卻沒能給他如火的關懷。

官浩宇的特助帶來了一堆需要簽字的文件,鄭玉白為他說明了情況後讓他跟董事會的人酌情處理。

特助擔心的說:“明天還有一個重要的簽約會,官總這樣的情況我們怎麽辦呢?”

“事出突然,能延後就延後,另外他出事的消息不要聲張,一旦他醒來我會通知你。”

“好的。”

特助臨走前想起來一件事,他拿出一個紫色絨盒說道:“官總為慶祝你們結婚7周年特意定制一對戒指,本來很神秘的想要在今天送給您當作驚喜禮物,哪想遇到這種事,您掃一下這個二維碼裏面還有紀念視頻。”

鄭玉白收到特助發來的二維碼,等他走了才打開看。

視頻裏全程無人聲,只有官浩宇守在創作臺前敲敲打打的畫面,他手中拿着工具在戒指內環裏刻字。

鄭玉白揚起那對戒指,看到了裏面的字。

my love。

頓時眼眶泛酸。

他趴在床邊撫着官浩宇的手臂,好幾次想開口都沒發出聲,嗓子跟啞了似的。

如果不整這出就好了,平平淡淡過下去誰又說不好呢?

鄭玉白取下彼此的婚戒,換成了7周年的新開始戒指。

然而他正要給官浩宇戴上他的那枚時,官浩宇的手動了,且猛地握緊他的手腕。

鄭玉白含着眼淚望着他笑了,“你醒了啊,感覺怎麽樣?”

官浩宇不止醒了,力量還賊大。

不知緣由的将他拽到跟前,呼吸都能掃在他面上。

“官浩宇?”

“呵,這是你的新把戲嗎?”官浩宇另一只手掰開那枚戒指,他對着燈光打量,“my love……太太,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就這麽迫不及待想做我夫人嗎?”

哈?

什麽情況?

官浩宇腦子壞掉了?

鄭玉白目瞪口呆,“你,你這……”他看向他的腦袋,總覺得很不對勁。

“官浩宇,我是誰?”

“呵,你是誰,一個想要爬上我床的男人,好,我成全你!”

官浩宇按住他的後腦勺,強行吻過來,鄭玉白看變态一樣扭過臉去,官浩宇親到了他的側臉頰,倒也不生氣。

“有意思,我就喜歡玩倔的。”然後一口咬上他耳垂。

鄭玉白直呼瘋了,官浩宇鐵定出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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