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天空餐廳轉眼成了官浩宇名下的産業,鄭玉白心梗了,這頓飯也吃的不順心。

反倒是官浩宇給他剝蝦、夾菜,格外殷勤的伺候簡直跟過去兩極反轉。

曾經的官浩宇哪裏會這樣貼心對他,向來都是鄭玉白安排他的衣食住行,衣服搭配整齊,換季的行頭又該怎麽配置,總之一切都是鄭玉白說了算。

官浩宇希望他們的家裏沒有外人生活的痕跡,鄭玉白主動肩負起清掃阿姨、廚房幫傭的工作,以前是覺得小兩口過二人世界甜甜蜜蜜的,就算辛苦一點也不覺得累,畢竟能夠讓官浩宇離不開他的生活安排,成為了他很值得驕傲的事。

想想看啊,一只獅子被一只兔子安排妥當,是有那麽點意思的。

可現在仔細想想,那種依賴僅僅是習慣而已,換個人去安排官浩宇的生活,他依然會因為時間的關系去逐漸适應,那麽安排他的人就不重要了。

過去的自己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既是他還算拿得出手的床、伴,也是他免費的保姆。

奈何保姆撂挑子了。

鄭玉白不想幹了!

官浩宇瞧出鄭玉白在發呆,手中剝蝦的動作也停下來,他瞥他一眼沉聲問:“不合胃口?”

鄭玉白回過神,盯着自己碗裏堆着的蝦仁鼻尖發酸,他想了那麽久的事情在官浩宇失憶後輕松實現了。

官浩宇對人好但是那種“中央空調”的老好人好,絲毫看不出他對誰的偏心,這樣最讓人難受了,因為鄭玉白壓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重不重要。

哪怕是用心準備了結婚周年的驚喜,送上親自雕刻文字的戒指又如何呢,換言之,官浩宇不過是在例行婚姻公事,他大概覺得7周年是個重要的節日,這樣能體現出他的“好”罷了。

官浩宇滴水不漏的做事風格讓人窒息,鄭玉白仿佛被他禁锢在一張看不見的網裏,厭倦至極。

鄭玉白的戒指取不下來,但不代表他還要與官浩宇相處下去,這個婚還是得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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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合口味。”

親手剝蝦又怎樣,鄭玉白為他做的事夠多了,哪件不是親力親為?要是算總賬不見得比他少。

鄭玉白吃了幾口青菜放下筷子,官浩宇擦擦手起身,“既然沒胃口就別吃了。”

他是看到了鄭玉白的喪臉,猜想是哪句話讓他不順心,連帶着自己也心煩意亂,起身的動作那叫一個大,座椅都被他給掀翻了。

鄭玉白略微訝異,回頭看他,“你幹嘛?發什麽脾氣!”

官浩宇背對他說話,“我發什麽脾氣,我他媽好端端的給你剝了半天蝦,手上一股味,你他媽在這給我拿喬!”

“小題大做。”鄭玉白懶散哼哼。

官浩宇氣血上湧,暗自舒了口氣,正要發作時被鄭玉白搶了先。

“我是真沒胃口。”鄭玉白嘴上這樣說,手上還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蝦仁,他沖官浩宇喊着,“喂,你把椅子扶起來。”

“我憑什麽!”官浩宇側身偷偷看他吃了兩個剝好的蝦仁,怒氣散去一半,剛準備彎腰去扶椅子,誰料鄭玉白看過來,他立馬換了動作改成了踢。

椅子被他踢出去,鄭玉白都懶得說他了,自己去扶好才對他搖搖頭指點一二,“堂堂霸總如此沒素質,啧啧。”

“嗯?”官浩宇臉疼,他是不想扶嗎?他是……算了,不計較。

“你瞪我幹嘛?你粗魯有理嗎?”

官浩宇的話系數憋回去,兩眼幽暗,像是藏了無數怒火,隐隐壓抑着沒發作。

他拿着西裝外套走出去,鄭玉白走在他身後,腳步放慢,整個大廳、走廊包括露臺一個人都沒,他回頭張望着看了幾眼,官浩宇的氣息随之而來。

“怎麽,不舍得誰呢?那個勾三搭四的小白臉?”

“……”可真會說話啊!這麽會想怎麽不去當編劇啊!

官浩宇扣住他腰身,強勢的往自己懷裏踹,鄭玉白邊感受他鼓鼓囊囊的胸肌,一邊吐槽,這人身材着實沒白練。

“下午回公司休息一小時,再開始幹活。”

鄭玉白無語死了,“我不去公司,我要回去!”

“我準你回去嗎?”

鄭玉白掙紮着要從他懷裏離開,“你放開我,這像什麽樣子,我又不是你的挂件!”

“這裏又沒人,再說想當我挂件的人多了去了,這是你的榮幸。”

“嘔!”

沒忍住差點真情實感吐出來。

好在官浩宇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但對于鄭玉白的舉動他也僅僅是皺了皺眉。

拉扯不下,鄭玉白的手機響了。

“哪個小白臉?”官浩宇作勢要看來電人,鄭玉白一掌扒開他的臉,“你有完沒完?是你助理。”

“什麽?他竟然挖我牆角,活得不耐煩了!他……”

“你有什麽大病啊你!安靜點!”

鄭玉白快被他的智障行為搞窒息了,官浩宇被他厲聲推開,隔開兩步遠一臉“別惹我”的表情。

鄭玉白還疑惑官浩宇的特助給他打什麽電話,按理說有什麽事直接找官浩宇就行。

“江特助,怎麽電話打我這來了?”

以往江塵的電話只有逢年過節或者給官浩宇傳遞消息時才會打來,結婚第一年,鄭玉白找不到官浩宇就會找江塵,後來江塵也不找了,反正得到的答案不是官浩宇在開會就是官浩宇在應酬,打不打都一樣。

鄭玉白偏偏對這些事格外的敏感,現在回憶裏的細枝末節都能狠狠地給他來一重錘。

江塵語氣嚴肅,忙不疊詢問:“夫人,官總跟您在一起吧。”

“是啊,怎麽了?”鄭玉白看向官浩宇,他也看過來,眼神裏寫滿了“讨好我,快點,不然我生氣”的意思。

鄭玉白懶得理他,背過身去問江塵,“發生什麽事?你有話直說,挑重點講。”

“是這樣的,上午你們離開前官總簽了一份文件,這份文件是下午要用在簽約儀式上的合同,當時我也沒仔細看,畢竟是官總的親筆簽名我也不用再去檢查。”

“那有什麽問題?”

“問題就出在這,平時官總的簽名就挺龍飛鳳舞,剛才我打開準備掃描一份備份,結果發現他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鄭玉白天靈蓋都要冒煙了,“他寫了啥?”

“霸總!”

“……”親娘诶,官浩宇入戲未免太深了吧!

“夫人,那現在怎麽辦?您能讓官總稍微快點回來再簽個字嗎?有點急。”

急也沒辦法啊,依據官浩宇目前的情況,再簽字也是“霸總”。

“我們現在就趕回來。”鄭玉白勸他別慌,因為鄭玉白本人也慌得一比,“江塵,剛才天空餐廳的收購是你去對接嗎?”

“是的,官總說不喜歡有外人打擾,我想官總是想彌補你們周年紀念的遺憾吧。”

鄭玉白抿了抿唇,感受到腰上的溫熱掌心,剛有一點感動的苗頭随即被掐滅。

“我明白了。”

電話挂斷,官浩宇強行從他手裏拿走了手機,鄭玉白腦殼疼,“我現在沒時間跟你鬧,趕緊回公司。”

“呵,欲擒故縱!小騙子。”

“???”

“剛才說不去,現在求着我帶你去,嘴裏沒句實話的小騙子。”

“我……”我頂你個肺啊!

“行吧,趕緊回,最好趁休息的時候再來一次。”

鄭玉白的腰被他揉了一把,一句國罵還沒脫口,官浩宇低頭吻了他一下,“太太,托你的福我可沒吃飽,下午得加餐。”

加你大爺啊!

鄭玉白拿開他的手,官浩宇又按上去,外人看來別提有多恩愛。

“官總也太寵太太了吧!”

“這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哦。”

“那可不,為了太太能好好吃一頓飯就把餐廳買下來,以後得叫他老板了。”

……

外人的言論總能輕而易舉的刺透柏昱的心,他抓着包廂門把手,剛要出來就聽到侍者的言論,手上的青筋鼓得非常明顯,足以顯示他此刻的憤怒。

身後人覆上來,霸道的箍住他腰身,微微彎曲下壓,貼的那樣緊密,卻達不到他的心裏去。

“羨慕了?”

柏昱被季文洲折騰的夠慘,背後、大腿根留了不少印子,要不是他說自己下午有拍攝不能吻脖子和鎖骨,季文洲一定會像之前幾次把他全身都弄一遍。

季文洲很喜歡在他身上留印子,柏昱一度懷疑他是某個字母圈的忠實粉絲,喜歡看人被淩、虐,可有時候又剛好相反,他還喜歡讓柏昱發號施令,命令他做出一些難以啓齒的舉動。

柏昱低聲嘆氣,季文洲捏住他下巴狠狠發力,另一只手覆上他的軟肋,沒來由的拉扯,柏昱痛的掉淚。

“坐牢還有期限,我的期限是多久?”

“你猜猜。”

季文洲再次拖他進包間,門合上一瞬,晉江某些不能描寫的物件又一次進入晉江某些不能描寫的物件裏。

季文洲說:“跟我談條件,兩人作嘔。”

柏昱忍受着他的強勢沖撞,知道自己惹了一個不該惹的魔鬼,他很想問他為什麽覺得惡心還要一次次的與他糾纏不清。

到底是誰犯賤啊?

他不過是戲弄了季文洲一次而已,難道要賠上一生去贖罪嗎?

“作嘔的是你,季文洲,你痛快點給個期限吧。”他快受不住了。

回答他的只有不停的且越來越快速的撞擊聲。

柏昱撐着牆,冷笑,“不會是一輩子吧。”

季文洲停下來,反倒讓柏昱下意識的往後貼,季文洲一巴掌拍過去諷刺的很。

“一輩子?你也配啊,頂多半年。”

“好,半年後就結束!”

“給我下套?”

“季總,不會玩不起吧。”

季文洲猛地抽身而退,一把推開雙腿發軟的柏昱,不顧他是否狼狽的跌在地上,也不問他有沒有傷到哪裏,擦了擦手講紙巾丢在他身上,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盯着地上的男人。

“玩,好,我陪你玩。”季文洲純屬斯文敗類型的禽獸,他踢了踢柏昱的腿,面上露出鬼魅的笑。

“聽說你新接了一部懸疑電影,陳導跟我很熟,要是他知道你前一部拿獎的電影角色是靠爬上我的床換來的,換下你不過分分鐘的事。”

柏昱想罵他,無奈只能緊緊閉上嘴,他知道娛樂圈不紅是原罪,沒有人脈随時可以替換定好的角色,他的機會來之不易也是花了心思,可他的演技不是假的。

得罪了季文洲,他在圈裏沒法立足,所以他才找上了官浩宇。

季文洲撕開他血淋淋的回憶,嘲笑着他上不了臺面的小伎倆,“舔着臉找官浩宇,啧,可惜他不在乎你。”

柏昱早就看透了,官浩宇不再是以前的官浩宇,他愛上了鄭玉白卻沒弄清楚愛是什麽,當鄭玉白找上他合作時,他內心是竊喜的,抱着那種“我不幸福你們都別想幸福”的心思,企圖把所有關系攪合的一團亂。

他是個卑鄙的人,然而活在世上誰不為自己好呢。

卑鄙就卑鄙吧。

柏昱還是服了軟,他演技好将自己的卑微與谄媚讨好表現的淋漓盡致,而季文洲又吃這一套。

面對柏昱纏上來抱住他的手,季文洲沒有拒絕。

“還是惡心的你最讓我滿意。”

季文洲不過是貪圖他的合拍,一時縱情享受,他從未在乎過柏昱,只是想要一個聽話的能滿足他某種癖好的人而已。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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