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0 章

鄭玉白回家前又去了一趟臨江別墅,魏烊早就走了,桌上擺放的餐盒還沒收拾。

他走到卧室裏,柏昱跟他走前的動作一模一樣沒有變化,以為他睡着了,走近些才發現他醒着。

“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鄭玉白摸他額頭,溫度趨向正常,臉色也沒先前那樣慘白,就是眼裏血絲沒散。

“你需要休息。”

柏昱看他重新倒一杯溫水放在床頭櫃,又替他打掃了房間,收拾幹淨後才準備離開,心裏多少為他動容。

“鄭玉白,沒想到你真的這麽會操持家務。”

鄭玉白略微皺眉,想反駁又沒個好理由,事實上他就是在當全職太太,一當就是7年,差不多已經形成了眼裏不能有垃圾的習慣,這樣的習慣很可怕,他得花很長時間去轉變。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說法,我只是想誇你。”

鄭玉白側身道:“我也會離婚。”

柏昱聽到這個字眼稍微激動了些,他稍稍擡起頭看過去,眼神裏寫着不可置信。

“官浩宇怎麽會同意?他甚至都把星途交給了你。”

“兩碼事,在他交給我之前我已經有了要離婚的打算,否則怎麽會跟你合作。”

柏昱重新躺下去,語氣格外落寞,“我還以為就算地球爆炸你們都不會分開,明明你那麽愛他。”

“很明顯嗎?”

“不明顯嗎?”柏昱反問他,“願意放棄自己的夢想去當一個男人的太太,換做我,我真的做不到。而你不一樣,你當年願意為他教訓我,面對我的挑釁,你也不曾動搖,難道真的是7年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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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吧。”鄭玉白今天遇到的糟心事太多,他想回家泡澡,“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鄭玉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

八卦誰不愛聽,但落到自己身上就變了味。

“你沒發現我倆的名字很像嗎?”

這算鄭玉白的忌諱之一,也是這麽多年來心中揮之不去的一個劫,如鲠在喉讓他時刻想起都會難受。

柏昱淡然開口,“其實你不用在意名字的問題,因為一開始我就不如你。”

“什麽意思?”

“我和官浩宇在你大學報道那天見過你。”

新生報道那天,官浩宇與柏昱作為學生會代表前去迎接新生,來往的年輕人太多,大部分都稚嫩且充滿着對未來的向往,唯有鄭玉白,面容清秀的臉上挂着淡淡哀傷。

“你大概是上大學裏最不高興的一個,倒是與其他新生形成強烈對比,是官浩宇第一個注意到你。”

鄭玉白也記得那天。

父母在他拿到通知書雙雙去世,留下他一個成了孤兒,能有什麽心思上大學,要不是魏烊陪着他,他或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校園人多,魏烊在去找報道處的路上與他走散,鄭玉白帶着生無可戀的表情穿過人群走到了一棵香樟樹下。

後來身邊坐了一個人。

“吃糖嗎?”清冽卻醇厚的聲音。

鄭玉白呆呆地望着他,沒有開口回應,他拿着奶糖塞到鄭玉白手裏,“吃完心情會好。”

自父母出事以來,鄭玉白收到了太多來自外界的安慰,大部分都是帶着可憐的意思,高高在上對他指點,多可憐的孩子啊,往後就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奇怪的是眼前的男生一眼看穿了他的情緒,對方察覺了他的低落,不僅僅是流于表面的安慰,還有一個陌生人的實際關切,連帶着手心的奶糖也令人動容。

鄭玉白後來才知道他是誰,學生會主席官浩宇,金融系的天之驕子。

這段往事他沒告訴魏烊,在過去單戀的日子裏,他把這段回憶當作了兩人的秘密,直到他為官浩宇沉溺傾倒,甘願為他放棄所有。

柏昱接着說:“鄭玉白,你根本不用懷疑他愛不愛你,他愛你,只是他不懂什麽叫愛,以為彼此離不開就是愛,以為适應你的習慣就是愛,在某種層面上來說他也不是完美的天才,他也會有缺陷。”

“說這些有什麽用?我已經決定了。”

至少他要擺脫保姆的身份,不幹了。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勸和,只是想告訴你,我們的名字不是巧合,官浩宇在知道你的名字後,也曾對我說。”

官浩宇拿到藝術系的新生名單,知道了鄭玉白的名字,柏昱好奇開學第一天他就這麽注意一個學弟,頗為好奇的看了一眼名字。

“我倆名字有點像。”

“哪裏像?不過玉白倒過來就是你的名字,稍微帶點口音或者讀快了就一模一樣了。”

“你覺得有趣?”

“嗯,不如讓他進學生會吧,我們缺個設計。”

“要是他不想進呢?”

“他會進的,我保證。”

官浩宇過于篤定,不過他向來自信,想做的事沒有失敗的時候。

思緒拉回。

柏昱的眼裏總算恢複點神采,“直到今天我都想問他一個問題,他覺得有趣到底是名字有趣還是你這個人有趣,我想,你我之間已經有了答案。”

時光往前推移,鄭玉白青春年少時的秘密當事人突然鮮活了起來,他仍舊沒作聲,只是看着電梯的數字不停往下降時,鼻尖泛酸。

他一直以為他和官浩宇之間是單箭頭單戀,從一夜□□開始再回溯到初遇心動,原來每一次相遇他們的宿命已經緊緊纏繞。

鄭玉白矛盾的不得了,每當他下定決心與他分開,總會跳出一些過去的真相幹擾他。

如果官浩宇早點說清,他們不會有那麽多誤會。

他不是非得要雙向奔赴的愛情,他需要的是官浩宇一個肯定的答複,愛,堅定的愛他的真相,而不是說什麽離不開、習慣了這樣惱火的回複。

電梯門打開,鄭玉白在自己車前看到了低頭抽煙的官浩宇,他靠着車身,聽到聲響才擡頭,煙頭也順手掐滅。

“太太,我餓了。”

此時的官浩宇像一只無處可歸的大狗狗,一米九的大高個腦袋聳耷,走到鄭玉白跟前,說着話就要往他肩上靠。

鄭玉白的身子往後倒,“餓了就吃飯!”官浩宇伸出右手攬住他的腰,自己的身子也往前壓,“太太,躲什麽?”

輕笑一下,摟緊了他。

官浩宇如願以償的窩在他頸間,發絲掃在他面上鬧得鄭玉白喊癢。

“你消停點行嗎?”這一天累死了,鄭玉白只想好好泡澡睡覺,而不是還得照顧一個試圖撒嬌的大狗狗。

“不行。”

官浩宇的頭發蹭來蹭去的,幾根粗硬的頭發差點鑽進他鼻孔,到底噴了多少發膠,硬到戳得他臉生疼。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一顆腦袋有多重啊,他一米九诶,鄭玉白有多高,近180也不能這樣壓着吧,而且這個大狗狗發春。

無語,極其無語。

鄭玉白的耐心快用光了,“別鬧了行嗎?”

別逼我扇你!

“就鬧,就鬧。”官浩宇幹脆改名為官鐵錘算了,這是幹嘛啊!一米九撒嬌怪,跟誰鬧呢?

鄭玉白的白眼快翻爛,壓住喉一口氣,直接上手薅住官浩宇剛硬的頭發,卯足勁往上提,官浩宇哪裏猜得到浪漫故事變熱血番,瞬間感覺頭皮發緊,弓腰駝背,反手抓他的手。

“別別別,不撒了不撒了,撤回,我撤回!”

鄭玉白捏得更用力。

不過看到官浩宇吃癟的模樣還是笑出聲,在他松開前,官浩宇一把抱住他,鄭玉白腦子太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讓官浩宇得逞了一條腿,另一只還在地上踮起腳尖扣大別墅。

“你,你幹嘛?”

“我抱你回去,不是想揪我頭發麽,有你好受的。”

鄭玉白再次抓緊他的頭發,官浩宇也不嫌痛了,換了個抱法,托起他的腰,将人倒挂在肩上。

鄭玉白吞吞口水,“我不抓了,你放我下來。”

“啪!”官浩宇拍他屁股做回應,調侃道,“不愧是運動過的大屁股,手感非常好,回彈真不錯。”

“……”這回輪到鄭玉白腦子充血,兩只腿亂動被他按壓住,但是手還能行動,不停捶打他後背,“你才屁股大,你大屁股!”

“幼稚。”說歸說,官浩宇的嘴笑得都要裂到耳後根去了。

鄭玉白轉而扯上他後腦勺的頭發,本想大力拍下去,可一想到他的頭受過傷就不敢用力了。

官浩宇以為他服輸,一個勁挑釁,“認輸了?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膽子,不過如此。”

“你小看我?”鄭玉白揪住他的耳朵往外拉,官浩宇快扯出精靈耳了,硬憋着不說痛,“不夠啊太太,再賣力點。”

鄭玉白改為掐他後頸,官浩宇直接拍他屁股。

“唔……”

夜幕早已降臨,鄭玉白還在空曠的走道上悶哼,要是碰見過路人難免會誤會。

他捂住嘴,小聲質問:“你這是要去哪?”

官浩宇不回話,像是懲罰似的再拍幾下,豐、滿的觸感讓他加快了步伐。

鄭玉白有被颠到,他側頭繼續追問:“這是哪啊?不回家嗎?”

“回,這裏也是我們的家,新家!”

鄭玉白想起魏烊說的話,臨江別墅開盤前送了一套給官浩宇,以他的性子應該不止拿了一套。

兜兜轉轉的鄭玉白又回到電梯裏,八棟離柏昱住的地方不算太近。

“走神?”官浩宇放下他,順手擡起他下巴,“是不是太激動?”

“鬼的激動!”鄭玉白回過神已被他壓在了電梯牆壁上,他雙手擱在他身前,看了眼頭頂的攝像頭,“別胡鬧,有監控。”

“我不介意。”

“我他媽介意!”鄭玉白真想捶死他,“你還要不要臉!”傳出去怎麽做人?

官浩宇就差把“饑、渴”兩字挂大腦門上。

大狗狗呼出的氣都是熱的,嗅在他面頰旁,身體不自覺地往他身上貼啊拱啊。

“你是不是有病!”

“對,病入膏肓,只有你是我的藥。”

鄭玉白幸好晚飯吃得少,否則得聽吐了,他實在忍不了一巴掌拍過去,官浩宇比他動作還迅速,看都沒看直接拿捏他手腕。

“太太,我好餓。”那不得餓呢,千年老色胚。

“我給你搖人!”

“哼,我看起來像不挑食的?”官浩宇的打樁機開始運作,鄭玉白怕是逃不了。

他差點沒繃住,兩眼一黑,“你至少上樓。”

“我不。”

官浩宇雙眼微眯,把他翻過去,而後緊緊咬住他的後頸。

“唔……你屬狗的?”

“我痛了,你也得痛。”

好家夥,這是來報仇的。

“疼,你輕點。”

“自然滿足你。”官浩宇的呼吸似有若無的滑過去,“滿意嗎,太太?”鄭玉白全身酥麻一片,當即腿就軟了。

官浩宇再将他轉回來。

“沒用的小東西。”打情罵俏的那種諷刺。

鄭玉白不服輸,也不知在這時候較什麽勁,雙眼瞪大,照着他的指尖咬上去,“說誰沒用?”

官浩宇哪裏受得了他主動,眼神裏能拉絲。

“不夠,寶貝。”

鄭玉白罵他,“別惡心人,誰是你寶貝?”

“好的寶貝。”官浩宇蹭他的臉,聲音渾厚又炙熱,“在這試試吧,更爽。”

“不!”

“小騙子,明明也饞了。”官浩宇咬他耳垂,聲聲蠱惑,“偶爾在外面也不錯,讓他們看去,然後忍不住一起上,怎麽樣?”

“你有病啊!”被濃厚欲念占據的人連反抗都帶着嬌氣。

“就算我有病也不會那麽做,寶貝是我一個人的。”官浩宇的冰涼指間觸碰他的熱源,鄭玉白緊張到大腦空白,官浩宇輕聲哄他,“試試吧,會很快樂的。”

一試就做了一個鐘頭,鄭玉白被官浩宇抱出去時他有掃過攝像頭,可他太累了,來不及質問又被丢到圓形大浴缸裏。

臨江別墅的頂樓。

玻璃窗外燈火通明,能輕松俯瞰城市夜景,房內的人正肆無忌憚的翻弄。

浴缸的水溢出大半,一只手抓着浴缸壁試圖爬起來,下一秒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強有力的覆上去,雙手交叉蓋上,似乎力道太重,雙方指間都泛白。

“太太,你好像很喜歡在外面做,尤其是會被發現時你的表現讓我停不下來。”

鄭玉白緊咬唇瓣,一陣接一陣的高強度配合,他懷疑自己會過勞死。

好不容易休息十分鐘。

霸總又開始了嚴苛的挖掘之旅。

“不,太……太深了。”

“淺點挖不到寶貝。”

鄭玉白無話可說。

“太太,今晚有流星,這個角度觀賞剛剛好。”

鄭玉白貼在玻璃窗上,多看一眼頭暈目眩,身體還會微微發顫。

官浩宇站在他身後不慌不忙的工作。

“你要許什麽願?”

鄭玉白累到不行,說話嗓子都是啞的,“滾!”

官浩宇忽略他的回應,自顧自說:“那我幫你許,祝你順利離婚怎麽樣?”

鄭玉白:“……”

好得很!美得很!

流星劃落,空曠頂樓的确是最佳的觀賞範圍。

官浩宇卻似惡魔低語,“恐怕難以成真,太太,說出來的願望就不靈了,好慘。”

鄭玉白卯足勁大罵他,“神經!”

“嗯,也不知道是被誰砸的,太太,頭好痛,需要做做才會好。”

“……”

毀滅吧,火星撞地球吧,他不想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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