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第 28 章

收到季文洲的訂婚邀請函是在一周之後,鄭玉白此時正跟柏昱開視頻會議,柏昱最近在國外拍香水廣告,兩人因為時差的關系,只能在鄭玉白晚上休息的時候通下電話。

一開始說的是工作,後來官浩宇拿着一份信封遞給他,見鄭玉白在工作,放下東西就走了。

鄭玉白邊聽柏昱說拍攝難點,邊拆信封。

因為他不清楚是什麽東西,也沒避諱柏昱,在瞧見邀請函上的名字時下意識的脫離鏡頭。

沒想柏昱輕笑幾聲。

“別躲了,我都知道了。”

鄭玉白重新出現,撇撇嘴擡頭看他。

“我也會出席。”

鄭玉白眉頭緊皺,柏昱立馬解釋,“放心,我不是去搗亂,我也收到了邀請函而已。”

柏昱之前已經發布了轉經紀公司的聲明,他現在是星途娛樂的人。季文洲旗下的娛樂公司是他的老東家,兩人沒有撕破臉,自然要來參加。

“你确定要參加?”

“再怎麽說也是我前老板,沒必要把關系弄僵,否則那些小報又得胡說八道。”

鄭玉白不是當事人,沒法給出合理的建議,再者,參加總比不參加好,打破外界傳言對當事人只有好處。

他更擔心柏昱是否真的看開了,畢竟他們之間的關系遠沒有外人看得那樣簡單。

既然柏昱态度堅決,鄭玉白随後安排助理去溝通他的參加事宜,最後聯系上魏烊,對方愣了兩秒發出一聲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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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影帝,真不知說什麽好。”

但鄭玉白太陽穴突突跳,總覺得那不是什麽好事。

果不其然,當天還真鬧出了大事。

季文洲與豪門千金的訂婚宴安排在自家酒店,鄭玉白與官浩宇共同出席,兩人前腳剛進,後腳媒體記者一窩蜂往外湧。

來參觀的人大多非富即貴,官浩宇護着鄭玉白到大廳裏面,隔了一層玻璃才看到是柏昱來了。

不光有柏昱,還有前公司名下的幾位實力演員,平時很難将這些名人彙聚一堂,今天老板訂婚衆員工齊聚實屬難得,所以那些記者才興奮不已,能抓拍素材又能看到各家對手紅毯秀,賺了!

官浩宇緊握鄭玉白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剛才沒吓着吧。”

鄭玉白還沒見過這麽大陣仗,記者跟追星似的那叫一個瘋狂,要不是他們閃得快絕對會被撞上。

“還好。”鄭玉白收回視線,平緩了許多,“你先放開。”

“哦。”官浩宇嘴上說說而已,手上是一點都沒松。

鄭玉白無語得很。

“不用等柏昱,先上去再說。”

“好。”官浩宇帶他去往電梯口,熟練的跟自己家一樣,鄭玉白不免揶揄,“你很熟啊?”不是在裝失憶嘛,據他所知,官浩宇很少來季洲酒店,就算是商務談判也會選擇天空餐廳或者盛淵閣之類的地方,一個不常來的人怎麽能在第一時間帶他走向電梯呢。

官浩宇偏頭笑笑,“嗯?”

“你對這裏的環境很熟。”

季洲酒店的設計在國際上拿過獎的,因為雙子酒店的設計,會有好幾處入口,但如果不常來會迷糊。

官浩宇指着一處水牌,挑眉,“太太,我有腦子。”

鄭玉白臉色微沉,“哼。”

甩開他的手不到兩秒,官浩宇快速跟上再次拽緊,親密的攬上他的腰,鄭玉白拍不走他的爪子,翻了個白眼給他,官浩宇也笑眯眯的接收。

兩人直達的觀光梯升上去,在電梯外仰頭的胡子男叫住了酒店大堂經理。

“曹哥,跟您打聽個事。”

曹哥走過來,神情不悅,“我怎麽跟你說的,在這裏不要這樣叫我。”

“是是是,曹經理,咱旁邊聊會兒?”

胡子男在暗處塞了一份信封,鼓鼓囊囊的,曹經理摸了摸心滿意足的帶他到抽煙區。

兩人抽着煙,胡子男遞過去幾張照片。

“曹哥,這是官總吧,那旁邊這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官夫人?”

“那不然還能是誰?也不看看今天什麽場合,就算他有小三小四能帶出來見人嗎?”

“您說的對,我這不是不确定嗎,主要是這位太神秘了,我跟蹤官總好幾年沒探出他什麽情況來,都打算放棄了,結果今天被我撞見。”

“陳岳,你小子運氣好,平時哪裏有機會參加這樣的盛宴,我警告你啊 多少藏着你的狐貍尾巴,要是真出什麽岔子你我逃不了幹系。”

胡子男陳岳聽得小眼睛都發光了,“我能有今天還不是多虧了您,曹哥,這是我孝敬您的。”

一份紅包還不行,他又拿出一個首飾盒,“給嫂子戴着玩,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曹經理打開看了看,上手掂量金項鏈的重量,“你小子有心了。”

陳岳等他走了,才慢慢抽起煙來,眸光也逐漸淩厲。

當初從財經報轉移到八卦周刊,他靠的就是巴結曹經理才拿到了不少明星的出行新聞,他這人沒什麽底線,能賺錢的活拼了命也要做,而那些阻擋他發財的人,絕不會輕易放過。

“官浩宇,你的死期不遠了。”

陳岳燒掉了手中的照片,化成了灰燼,又踩上一腳才罷休。

宴會廳內。

鄭玉白撫上眉心揉了兩下,正好被官浩宇發現,他側過身子對上鄭玉白的眼,“不舒服?還是太吵了。”

“沒事,最近沒休息好吧。”

不僅僅是覺得累,胃口也不大好,所有東西吃一點就飽了。

鄭玉白沒當回事,也就沒跟官浩宇多提。

“要是不舒服,我們等會就走。”官浩宇俯身給出建議,鄭玉白正想點頭,餘光瞥見另一桌的柏昱起身離開。

柏昱和他們沒有坐一起,他是跟前公司的幾個演員一桌,聽說中間還要送上演出什麽的,鄭玉白想着柏昱離開或許是去補妝,然而他剛出去,在前一桌敬酒的季文洲順着他的背影看過去,跟身邊人說了句“失陪”也朝門口走。

鄭玉白別開官浩宇的肩膀,目光看向入口處。

“你怎麽了?”

“我出去一下。”

官浩宇扯着他手腕不放,鄭玉白暗自用力還是抽不出來,“我去看看柏昱。”

“不用看,他馬上回來。”

意思是官浩宇也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但沒有鄭玉白表現的那麽明顯。

五分鐘過去,柏昱回來了,一個人回來的。

他拿着酒杯到了鄭玉白這桌,“兩位老板好久不見啊。”

官浩宇擋住鄭玉白的酒杯,低聲說:“你剛才就喊頭疼,這段時間別喝酒。”

鄭玉白小聲埋怨,“我頭疼又不是因為喝酒,我從進來就沒喝過!”

官浩宇得意的笑笑,最終替他喝了那杯酒。

柏昱不以為然的喝完,回到自己那桌時與季文洲夫婦擦肩而過,微笑點頭如普通朋友般打了招呼。

倒是季文洲的未婚妻頗為興奮的拍他手背,“文洲,原來柏昱這麽男人啊!我還以為他只會演嬌嬌弱弱的角色呢,沒想到他現實中挺陽剛帥氣的。”

“是嗎?”換來一句季文洲的輕蔑笑聲,“我不覺得。”

“你吃醋了吧!是不是見不得我誇別的男人?”

“是啊是啊,以後多誇誇我吧老婆。”

“油嘴滑舌!”

那樣甜膩的打情罵俏正好都被柏昱聽進去,像是故意說給他聽,又像是找尋了真愛徹底放棄了他,不論哪一樣,對于柏昱而言都過去了。

一直到訂婚宴結束,鄭玉白坐上車後座準備回家,所有事情都很順利。

“頭還疼嗎?”

“嗯。”

“給你揉揉。”

官浩宇就在旁邊真的給他揉了幾分鐘,鄭玉白感嘆他的手藝,“你偷偷練過?”

“你當我是為了你練過。”

“行了,讓司機上來開車走吧。”

官浩宇正要給司機發消息,鄭玉白的手機響起來。

“魏烊?你中午沒來嗎?光看到你哥沒看到你人。”

“我有事耽擱了,你現在還在季洲酒店嗎?”

“正準備回家。”

“先別回了,有件事很棘手。”魏烊語氣加重,“柏昱被拍到和小模特去了玄樓,要是傳出去會惹來不少麻煩,我們得在消息出去前找到他。”

鄭玉白也慌了,“光找到他沒用……”手機被官浩宇搶過去,他表現的比鄭玉白沉穩多了,“我會安排人幫忙,你解決那個向你匿名報信的人。”

一句話挂斷。

季洲酒店是雙子樓,分天樓和玄樓,柏昱常年入住玄樓的套房,他去那裏小憩很正常,有朋友去找他也很正常,拍到也未必就有什麽關系,怎麽就形容的那麽暧昧?

随後魏烊發來幾張照片,算是解答了鄭玉白的疑問。

照片上的柏昱喝得醉醺醺,但不至于走不動步,被一個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帥氣男人半抱着從電梯裏出來,一直親昵的走向房門口。

門沒開,柏昱的手倒是攬上男人的脖頸,臉色嬌俏泛紅,就是沒看到男人的臉長啥樣。

這樣的姿态等進了屋,不用親眼見證就能預見會發生什麽。

鄭玉白擔憂道,“你能找到拍他的記者嗎?”

“先去玄樓看看,拍他的不一定是記者,萬一他是被人陷害呢。”

兩人走向直達電梯。

“陷害?”鄭玉白給柏昱的手機打不通,他又撥給了柏昱的助理,那邊處于通話中。

“今天是季文洲訂婚的日子,很多記者被邀請進來,加上柏昱現在人氣大增,如果真被拍到熱度就有了。”

鄭玉白不太理解,“你說不一定是記者。”

“我說的是一種猜測,如果真是記者就好辦了,無非是要錢或者要流量,我們可以拿其他資源置換。最麻煩的一種猜測,這是一個陷阱,獵人正在等我們上鈎。”

我們?鄭玉白的腦瓜子轉得飛快,柏昱是星途的人,如果他出事就是星途出事,意味着他和官浩宇才是重要的擊潰對象!

鄭玉白不禁頭皮發麻。

官浩宇安慰他,“別擔心,魏烊也是老板之一,沒必要緊張。”

可……他真的頭疼。

官浩宇拿出萬能房卡的同時,沉穩開口,“還有一種可能,這是季文洲故意下的套。”

鄭玉白不敢相信的看向門內,原本還在婚宴上扮演溫柔未婚夫的主角如今安穩坐在沙發上喝紅酒,聽到聲響的主角不緊不慢的回頭。

随即冷嗤一聲,“來得這麽快,我這還沒開始吶。”

真刺耳的聲音啊。

鄭玉白雙手握拳,怒目圓瞪,“你究竟想做什麽?”

“官浩宇,不管管你的人?”季文洲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西裝,笑容溫和的看向官浩宇,“我的戲結束了,你們慢慢觀賞。”

鄭玉白沖過去攔住他,官浩宇擋在他身前,“太太,別沖動。”

“你也滾!”鄭玉白轉身走到卧室,一股刺鼻的香味撲來,他隐隐有種想吐的欲望,好不容易壓下去,見到了躲在角落裏可以說是被“五花大綁”的柏昱,他臉上有不正常的紅,全身穿很少的布料,只簡單的遮住了那些重要部位。

“嗚嗚嗚……”柏昱嘴裏塞了口、枷,涎水和眼淚混成一團往下滴,鄭玉白喉間的不适感越來越重,他再次強壓下去,快速扯了薄毯子蓋在柏昱身上。

“你還好嗎?”

鄭玉白繞到他身後解開頭上的束縛,柏昱嗚咽一聲,沙啞的低吼,“他不會放過我的。”

而鄭玉白注意到他背上的刺青。

刻着一個鮮血淋漓的“季”字。

血腥味湧上來,鄭玉白捂住嘴跑進了浴室,他吐的天昏地暗,好像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

他還是低估了一個人的惡意。

吐完,洗了把臉頭也越發昏了,終是沒能握住把手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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