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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二十三章

等送走申城紡織工業局的人,樊铎勻望着剛才小沈同志站的方向,不得不承認,時隔十年以後,她完全不記得他了。

他有預想過這種可能性,但是當現實和預判一致的時候,他并沒有感到一絲絲的高興。

她倒還是和以前一樣,愛說愛笑。想到她樂呵呵地跟着人一起去吃飯,心裏微微一哂,“真是個實心眼!”

擡手看了下時間,不過八點鐘,回來得倒還算早!

沈愛立都不知道自己怎麽進的酒店,她都懷疑自己被那個眼神魇住了,不然怎麽在腦海裏,揮都揮不去,活脫脫好像自己一枝紅杏出牆來了一樣,真是莫名其妙!

等到了房間裏,發現餘鐘琪還沒睡,在寫信,剛想吐槽這件事,就見小餘同志一溜煙跑過來,興奮地道:“愛立,我和你說,我今天在大堂看見一個男同志,長得特別好看!身型可好了,天吶,我沒見過穿白襯衫.西褲這麽好看的男的!”

沈愛立糾正她道:“和保衛科的小李差不多!”

“對,小李穿什麽也都很好看,”忽然反應過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有點黑,個兒高那個對不對?人家今天下午一來,我就看見了!”剛才餘鐘琪一說,沈愛立就猜到了。

“果然好看的人站在人群裏都能被發現,我還以為就我慧眼識珠呢!”餘鐘琪洩氣地窩在了沙發裏,本來還想着怎麽搭讪,原來大家都發現了,肯定沒她的份了,她還是繼續茍着吧!

沈愛立做了一晚上雜七雜八的夢,一會是她窩在幹爸懷裏,看人家騎摩托艇;一會是媽媽囑咐她要待在蚊帳裏,“這裏的蚊子咬人可疼了,小妹!”;一會場景又轉到了申城來,她正在和葉骁華吃飯,玻璃窗外,忽然有一雙幽幽的眼睛注視着她!

沈愛立直接吓醒了,看了眼窗外,天已經微微亮了,估摸快六點左右了,幹脆就起床了。

洗漱好,換了一件墨綠色襯衫.灰色卡其布長褲,頭發按照原主習慣,梳成了一對麻花辮。等她搞完,餘鐘琪也醒了,睡眼惺忪地道:“愛立,我昨晚上,沒有夢到小羊皮鞋,但是夢到了那件碎花連衣裙。”

“努力打工,多多攢錢,下回再出新式樣的,再買就好啊!”沈愛立邊說邊收拾着自己的證件.筆記本.圓珠筆之類。

“有花堪折直須折啊,韶華一去不複返啊,我要是誰家千金就好了,哪用得着為了件衣服還做夢,求而不得可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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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她忽然想起來昨天在餐廳見到的京市那邊來的一個女同志。

對愛立道:“你昨天晚上不在,沒見識到那位京市來的女同志的派頭,酒店的經理親自跟在後面服務,問她對菜品和員工服務的評價。”

沈愛立瞬間來了精神,問道:“是不是紡織研究院的梅老同志啊?”梅子湘是當代紡織機械專業的泰鬥,她要是過來,肯定是較高規格的招待。

餘鐘琪耷拉着腦袋,薅了薅頭發,頗怨念地道:“愛立同志,我要和你說的是一件和機器沒有關系的事,這只是一個八卦!”

她和沈愛立同志不過才處兩天,已然被她理工女的思維給折服了,嘟囔道:“你聽不出來我在和你說八卦嗎?愛立同志啊,你這樣讓我壓力好大啊!”

“對不住,對不住,是我狹隘了。”沈愛立忙捋順這個小炸毛,“你還沒說完,這位京市女同志是什麽來頭啊?”

一提到這個,餘鐘琪立馬振奮起來,“聽說父親是長征幹部,師長級別,還指揮過華國和印國的邊界自衛反擊戰,可惜前幾年病逝了,她家在建國前就是江省的望族,後來兄弟幾個都參加了革命,她小叔叔還是留美醫學博士,現任京市衛生局局長,對我國的公共醫療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沈愛立見她一臉羨慕,笑道:“沒辦法了,我們就是命選的打工人,要為了一口吃食忙忙碌碌。”

有些好奇道:“我不過出去了一個晚餐的時間,你怎麽打探到這麽多消息啊?”

餘鐘琪“嘿嘿”一笑,頗自得地道:“你就不知道了吧,要說工藝設計不能算作我的絕活,但是探聽八卦,我可是小能手!”

在沈愛立的期待中,餘鐘琪道出了秘訣,“告訴你吧,就是走近人民群衆,昨天客房服務員來打掃衛生,我送了她一雙棉襪,我倆聊了快一個小時!”

“我覺得你真是待錯部門了,你應該去宣傳科,再不濟,也該去人事科,你在工藝科真是浪費人才!”又想起來問道:“那她這次是代表哪個單位來的啊?”

“京市紡織工業局。”說完還對沈愛立眨眨眼,一副“我厲害吧”的小樣子。

沈愛立不得不嘆服,果然高手在民間。

等兩人都收拾好,去一樓餐廳吃早飯時,沈愛立就見識到了餘鐘琪所說的“派頭”,那女同志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的确良藍色碎花長袖襯衫,藍色卡其布褲子,腳上是一雙黑色小皮鞋,頭發是比較幹練的齊耳短發,好像稍微修飾了一點眉形,塗了點點奶杏色的口紅,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

此時有四五個人圍在她周邊,餘鐘琪指給愛立看,“那個右邊穿酒店工作服的就是經理,其他的可能是她們一個單位的。”

沈愛立也不由和餘鐘琪道:“人家都用上了口紅,命選打工人還在糾結用蛤蜊油,或者雅霜雪花膏。”她都不知道這年代國內有口紅,而且看着質地,或許還是外國的産品。

餘鐘琪拍了拍沈愛立的胳膊,“對吧?現在你能理解我的感受了吧?”

沈愛立點點頭,“檸檬樹下坐着你和我。”

餘鐘琪正夾着一個小籠包,聞言還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笑道:“愛立同志,你調皮起來可真逗,這都是哪學來的啊?”

沈愛立聳聳肩,“自學成材!”說完,就看見那個可和小李劃約等號的男同志走進來,示意餘鐘琪道:“你看門口,昨天說的是他對吧?”

餘鐘琪擡頭一看,“是,”又有些惋惜道:“明珠之光,皎皎然,不可藏之于室!”

“天吶,小餘同志,你還有這等念頭?”沈愛立故作誇張地嘲笑道,她真是越和餘鐘琪交往,越發現這姑娘簡直是個寶藏,在這個年代,竟然也敢主動欣賞和發現異性的美,屬實不可思議。

想到自己以前對這個年代的認知,果然狹隘的是她本人而已!

正在朝好友郭景泰走過去的樊铎勻,不意被一只纖細修長的手攔了下來。

站定一看,算得上半個熟人。

謝微蘭微微啓口,笑道:“樊同志,我們又見面了,真讓人意外,你這次會過來!”她一周前向申城紡織工業局的人打聽過,說是華南工業研究所也會派人過來,但當時名單中并沒有樊铎勻。

樊铎勻微微颔首,“你好,謝同志!”

謝微蘭笑道:“我聽說樊同志最近在基層做調研,以為你不會過來了呢!樊同志這次是主持哪個小組的會議?”這次技術交流大會,由紡織工業部和紡織工會牽頭,許多地區工業研究所和紡織工業局都派了調研員過來,有些還負責擔任小組主持的工作。

像謝微蘭不僅參會,還負責主持原料工藝小組的會議。

樊铎勻客氣地回道:“只是過來學習,并沒有安排具體工作。”

謝微蘭訝然,在她的印象裏,他眼裏好像只看得見工作。去年他在京市第棉紡織廠調研的時候,有時候工作忙起來,不吃午飯.通宵熬夜加班都是常有的事,她聽好幾位同事私下稱呼他為“不飯同志”。

她當時還曾好心地給他帶過一次午飯,不過沒有帶第二次,因為人家不僅付錢,還付糧票,女同志的自尊心,中止了她的這份“善舉”。

他會浪費近兩周的時間,從海南跑到申城來“學習”?她還真是無法想象。

故而看着樊铎勻,微微笑道:“怎麽會?樊同志可不是沒有工作目标的人。”卻也沒有繼續往下問,怕是有特殊的研制任務,他不便提前透漏。

樊铎勻餘光瞥見郭景泰朝他招手,揮手回應了下,和謝微蘭道了聲:“抱歉,失陪!”

謝微蘭微微側頭,輕笑道:“那回見!”優雅地轉身朝自己的桌子走過去。

郭景泰已然看了他們好一會,見謝同志作出這麽俏皮可愛的動作,不由往椅背一靠,兩口把手裏的半個饅頭吞掉。

等樊铎勻走過來,一把推開椅子,伸手将他的胳膊抓住,“這位同志,哥哥已然不能看你繼續堕落下去!”

沈愛立恰好經過兩人跟前,不由對說這話的同志側目,心想這男同志也有點搞笑在身上。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剛剛挑眉的動作,被人逮了個正着,樊铎勻微微低頭,斂了笑意,這顯然是他以前的同桌,不會做的動作。心情沒來由的雀躍起來,真的是她!

郭景泰猛地在樊铎勻胸口來了一拳頭,“你笑啥笑,哥哥還不是擔心你被賣了,還幫人數錢。”說着,又望了眼謝微蘭的方向,輕聲道:“這位謝同志,你也認識?”

“嗯,去年在京市參加調研工作認識的。”

郭景泰将服務員新端上來的饅頭和粥往他跟前推推,“快吃!吃完去你房間裏喝一杯。”

等進了客房,樊铎勻啓口問道:“這位有問題?”

郭景泰往沙發上一癱,就翹起了腿,随即又坐了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包豐收,在桌子上磕了一下,遞給樊铎勻。

見樊铎勻擺手,自己抽了一根出來,“人家可是謝家的大小姐!”

邊說邊掏出火柴來點煙,抽了一口才道:“這位大小姐可不簡單,說是謝老首長在戰争年代,将她送到農家寄養着,建國後,老首長找了好一段時間,都沒有找到。”

伸手朝煙灰缸裏彈了彈灰,繼續道:“年前她拿着縣裏開的介紹信,自己找過來了,不知怎麽回事,謝家也沒在外面說,去年從京市第棉紡織廠調到紡織工業局,聽說工作搞得有聲有色,大家才知道謝家還有這麽一個人。”

樊铎勻眉峰微皺,“所以說,謝老首長壓根沒見到?”謝老首長是四年前逝世的,他也曾聽說過謝家有個女兒在戰争年代被送出去了,但并不知道是謝老首長的孩子。

他記得幼年的時候,在部隊裏聽軍屬們聊過,好像是個私生女,所以謝家并不重視。

郭景泰微擡了頭朝他眨了下眼,“你明白就好!”又接着道:“你這兩年不在京市,不知道出了很多牛鬼蛇神。”

望了眼好友,隐晦地提醒道:“雖然叔叔以前也是老首長的部下,但這畢竟是老首長的家事,你心裏有個底就成,可別冒進說了不該說的。”郭景泰是知道樊铎勻小時候在部隊裏長大的,他父母在朝國戰場上犧牲以後,他自家爺爺眼裏好像沒這個孫子一樣,反而是老首長對他的生活和學業都非常關心。

樊铎勻不置可否,只是道:“她是不是謝家的女兒,謝叔應該知道。”他以前聽姐夫說過,謝叔在四十年代後期也到了延城,老首長這個女兒的事情,謝叔沒道理不知道。

郭景泰愣了一下,“你說的也對,如果是貍貓換太子的把戲,謝叔不可能不知道,還是那句話,這畢竟是謝家的家事,謝家說是就是!”

樊铎勻垂眸,如果真的是貍貓換太子,那謝叔會不會就勢認下呢?

話說完,就聽郭景泰問道:“哎,我說,你這次怎麽突然改變主意到申城來了?”

樊铎勻淡道:“有點私事。”

顯然這是不願展開談,郭景泰雖然好奇,也沒有再問,心想,我天天盯着你,還怕找不出答案?

“行,那我先走了,我這次可是代表津市紡織機械廠來參會的,晚上我倆一起吃個飯?”

“今天不行,主辦方已經安排好了。”

郭景泰不過随口一提,見狀道:“行,那過兩天你有空再說!”

等房門關上,樊铎勻翻開這次的會議安排手冊,直接翻到紡織機械組,其中第十行,對應的正是沈愛立的名字。

揉了揉眉心,他昨晚半夜被外面的鐘聲晃蕩醒,就一直沒睡着,在坐海輪和火車的時候,他都有幻想過很多遍,他和沈愛立再見面的場景。

第一次是他剛進酒店大堂,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兩個人就擦肩而過。第二次是他特地等了她許久,直到傍晚才見她回來,正準備上前和她挑明身份,沒想正好撞見男同志約她去吃飯,她還答應了!

昨晚他在酒店門口送申城紡織局的同志,恰好見她歡快地從男同志的自行車上跳下來,腳步似乎輕快得很,看來她對這場約會挺滿意。

他不由的想到,如果只是慢這一步,她看上了那位男同志,那他還有沒有必要站在她面前,說他是“樊铎勻”?

不過是須臾,他就按下了這一層想法。

他等了很久,久到懷疑當年的事情是否是自己的臆想,他已然試圖讓自己放下這個心結,她卻又一次來了。

如果退一步,天高海闊,他們再無交集的可能。

被人惦記的小沈同志,正整理着自己的衣着,佩戴上自己的證件,期待着與紡織研究院的同志碰頭。

七點半,沈愛立就往酒店的西苑走,這次會議場地全部布置在西苑,她按照指示牌,找到紡織機械第小組。

參會者已經來了大半,一眼看到“漢城國棉一廠沈愛立”的座位牌,剛坐下就準備看看這個會場有哪些單位的同志,一低頭就看到旁邊的一位中年同志是青市紡織機械廠的,在她的印象裏,紡織研究所也從青市紡織機械廠抽調了部分技術員。

就問道:“黎同志您好,你們單位這次有沒有研究梳棉機的同志過來啊?”

黎東生有點意外地道:“怎麽,你對新型梳棉機的研制有興趣?”

沈愛立連忙點頭,“我在報紙上看到貴單位也參與了新型梳棉機的研制,最近有一點點想法,想和梳棉機的研制團隊交流下,看有沒有施行的可能性。”

黎東生放下茶杯,“既然你都這麽說,那我就考考你,”想了一下,提問道:“你能說說,1851E型梳棉機和F型梳棉機道夫剝棉機構的區別嗎?”

沈愛立道:“F型梳棉機我們廠裏沒有,但是我曾經在資料室比對過,E型是二羅拉剝棉,F型是高速斬刀剝棉,另外兩者的給棉部件也不一樣,分別是鋸齒和菱形,”微微頓了一下,補充道:“事實上,我懷疑菱形給棉,可能會造成繞花。”

黎東生眼睛就一亮,這個問題雖然簡單,但是F型梳棉機并未投産使用,如果不是特地關注這一塊的人,可能壓根都不知道1851系列的高速梳棉機已經研制到F型了,而且國內是初次試用菱形給棉,确實是容易繞花,沒想到這位小同志根據數據和圖形,就能有較為準确的預判。

稍微凝思了一下,黎東生又出了一道題:“那你應該知道,相較于前幾年的1851C型梳棉機,E型梳棉機在刺輥下方加了一對工作輥清潔輥,你認為這一對工作輥清潔輥的缺點在哪?”

沈愛立略微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前紡車間的觀察記錄,道:“傳動速比差大,零件的安裝布置也很麻煩,我個人覺得問題最大的是,加上一對工作輥清潔輥以後,針布規格變得不合理,實不相瞞,我特地在前紡車間觀察過,因為針布的布置問題,比較容易造成羅拉繞花和積存棉屑。”

黎東生越聽越點頭,正想繼續問幾個問題,見參會人員已經陸續來齊,只得先對沈愛立道:“沈同志,你對梳棉機的研制非常有想法嘛,你看哪天有空,我們再聊聊。”

說到這裏,想起來自己還沒有進行自我介紹,立即站起來道:“你好,我是1851型高速梳棉機研發團隊的工程師,黎東生!”

沈愛立瞪大了眼,激動地握住了黎同志的手,“黎工程師,您好,我可算和你們搭上話了!”

黎東生笑道:“幸會!幸會!會下我們再交流交流!”

兩個人剛剛坐好,就聽小組主持人宣布開始,開頭是一段官方話語,如這次會議的目的,本組來了哪些專家,沈愛立還沒平複心情,就跟着大家鼓掌。

事實上,壓根沒注意會議主持人說了什麽,忽然聽到主持人道:“還有華南工業研究所的調研員樊铎勻同志,”不由“嗯?”了一聲,怎麽和她同學樊铎勻的名字一個音,順着主持人看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位可和小李同志劃約等號的男同志。

她記得樊铎勻在海南瓊山縣工業局啊,肯定只是名字同音而已,埋頭繼續看自己的工作筆記。

沈愛立是小組第十號,今天這半場,才輪到四號同志發言,沈愛立做了一上午的筆記。等上半場會議結束,她正準備收拾東西,找黎東生同志一起吃飯,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了聲:“小沈同志!”

沈愛立一回頭,就見到那位和樊铎勻名字同音的男同志,正眉目含笑地看着她。

沈愛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問道:“是喊我嗎?”

樊铎勻忽然笑了,“是,一點印象沒有了嗎?我是樊铎勻。”原來站在她面前,就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他忽然後悔,浪費了昨天的光陰。

“你是小樊同志?你不是在海南嗎?”沈愛立整個人都木了,完全沒想到她偷瞄了好幾次的男同志,會是樊铎勻,莫名其妙覺得臉上有點燥熱。

這個人是樊铎勻?她媽媽不還說,樊铎勻怕是一輩子回不來嗎?想到這裏,嘴上就不由問了出來:“你怎麽跑出來了?”

說完就覺得自己這話實在太有歧義,忙捂嘴道:“抱歉,抱歉,實在是太意外了,我上周才給你回的信,哎,對,信你收到沒?”

“收到了,”樊铎勻看了下手表,言簡意赅地道:“中午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有,有!應該我請你,承你那麽大的人情,真是太感謝你了!”

她話音剛落,樊铎勻就被她氣笑了,昨天的那位男同志可不是這個待遇。帶笑帶不笑地問道:“哦?小沈同志今天不囊中羞澀了嗎?今天你的實力允許你請客吃飯了?”

沈愛立覺得自己這位老同學,也有點嘴皮子在身上,被他笑的心裏毛毛的,好像自己做了什麽錯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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