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路飛和艾斯

第18章 路飛和艾斯

戈爾波山中。

卡普的突然離開讓兩個單方面挨打的孩子有了暫時性喘息休整的機會。

但他們不會放松警惕。

因為卡普上次來時，也出現過中途離開暗中窺伺，在他們說他壞話時又突然出現揍他們一頓的經歷。

當時……薩博也在呢。

可惡！

路飛吐着舌頭軟趴趴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幹淨的，“好累啊，可惡的臭老頭！”

他旁邊一個大一些的孩子臉頰帶着雀斑，累癱在地的同時沒好氣說道：“路飛，你小聲點。”

“為什麽啊？”路飛咬着耷拉出來的舌頭，含糊詢問。

艾斯的表情兇巴巴的，沒好氣解釋，“臭老頭肯定在什麽地方暗中觀察我們。”

路飛頓時擡手捂住嘴巴，眼睛轉來轉去，似乎是在尋找周圍可能藏人的地方。

兩人裝作乖巧的等了一會兒，逐漸沒了耐心。

“沙沙…”有奇怪的聲音傳來。

艾斯抓緊了身旁的水管。

“沙沙…”又是一聲。

艾斯撐着地面安靜起身。

“沙沙…”

“哈啊——！”艾斯大吼着從地上竄起，高舉水管用力砸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聽咚的一聲，草叢中沙沙作響的東西不動了。

這就解決了？沒等艾斯得意，便聽到“橡膠橡膠”的大喊。

慢了半拍的路飛一邊大喊着招式名字，一邊奮力轉動自己如同橡皮筋般柔軟的手臂。

“哈啊——啊！！！”

路飛踩上一塊凸起的石頭，腳下踉跄，整個人拖拽着長長的手臂滾了數圈撞進草叢裏。

艾斯扶額嘆氣，“真是，這樣還算什麽戰鬥啊。”

“沙沙…”

草叢又在晃動。

艾斯不耐煩的扛起水管，“路飛，趕快出來，別胡鬧了。”

“沙沙…”

草叢晃動加劇，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裏面橫沖直撞。

就在艾斯想開口威脅路飛再不出來，他就要走了時，草叢中鑽出一道黑影。

順着黑影仰頭看去，只見一條足以用巨大來形容的巨蛇扭動着身體從草叢鑽出。

滾進草叢的路飛此時正倒趴在它的腦袋上，還暈暈乎乎的，眼睛轉着蚊香圈。

“嘶～”巨蛇吐吐信子，在張嘴吃人前，想要先把頭上礙事的東西甩下來。

“路飛！！”艾斯吃驚大喊，“路飛，趕快松手跳下來！”

說話間，他的動作更為幹脆，抓着水管直接沖向巨蛇狠狠砸下。

巨蛇吃痛，直接把頭頂的路飛甩了下去。

本來就在暈着的路飛摔在地上，更是眼睛轉圈，光榮敗北。

艾斯抓着水管擋在他身前，勇敢無畏的與巨蛇對視。

雙方讀懂了彼此的眼神。

巨蛇大張開毒牙森然的巨嘴，想要将艾斯整個吞下。

而艾斯在它襲來前，便一個縱身移動到別處，離路飛更遠。

“臭蛇！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他充滿挑釁意味的吼聲将巨蛇的仇恨值牢牢鎖定在自己身上。

——

“我們不去幫他嗎？”烏塔仰頭看向對那邊戰鬥無動于衷的格雷，有些不贊同格雷阻止她上前幫忙的舉動。

“他在保護路飛，肯定和路飛關系很好。”

“他很厲害，能打贏那條蛇。”格雷的語氣，平淡中帶着毫不遲疑的篤定。

烏塔撇撇嘴，“但他會受…啊！他已經受傷了。”

不遠處，艾斯被巨蛇一尾巴甩飛撞到粗實的大樹上，頹然倒地後又支撐着稍有些歪斜的水管站起身。

這個黑發桀骜的少年，粗魯擦掉嘴角的血，又大吼着沖了上去，只為從巨蛇口中保護自己的兄弟。

格雷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平直的嘴角上揚起溫和的弧度，因為沒在這裏見到薩博的不愉快消弭許多。

是的，這裏只有路飛和艾斯，卻沒有出現薩博的身影。

他本來以為只是紅發離開的一年後，應該能趕上來訪哥亞王國的天龍人，但還是晚了一步。

有些遺憾，但成為革命軍的一份子，的确是最适合對方的道路。

不遠處，戰鬥即将結束。

被巨蛇打飛好幾次的艾斯突然爆發，用斷裂後尖銳的水管重重插入巨蛇的七寸，徹底斷送對方的生命。

他踉跄落回地面，一屁股坐倒後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面上雖疲憊，更多的卻是勝利的喜悅。

巨蛇轟隆倒地的聲音沒能讓昏迷的路飛清醒。

艾斯向後一仰，閉眼躺倒在地，暫時也沒有力氣去把那個笨蛋打醒。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縫隙照耀在他眼皮上，導致閉眼後的視野中也能看到淡淡的光亮，不是完全的黑暗。

踩踏地面枯葉的腳步聲傳入耳中，很快，眼前淡淡的光亮被某人投下的陰影遮擋，變得更為黑沉。

艾斯沒有睜眼，只是不耐煩的說道：“路飛，把蛇處理好，咱們中午烤了它！”

格雷在少年身邊單膝跪地，身後披風随之在地面堆起彎曲層疊的弧度。

聽到這話，他輕笑了聲，開口道：“好啊，烤蛇肉還挺好吃的。”

“是啊，烤蛇肉确……嗯——？！”

不是路飛的聲音！

艾斯猛然睜開眼，迅速起身後撤，和格雷拉開距離。

一個陌生的黑發男人，是附近的山賊還是村子裏的平民？如果是海軍的話，不可能不穿海軍制服。

“你是誰！”他警惕吼道，同時看向格雷身後不遠處躺着的兄弟，“路飛！快……”

大吼聲卡在喉嚨裏，艾斯看到一個紅白雙色頭發的女孩正揪着路飛的領子努力搖晃，嘴裏還在大聲喊着路飛的名字。

“路飛！路飛你快點醒過來啊！”

烏塔晃得力氣極大，路飛的腦袋耷拉着，随着搖晃晃動幾下，突然脖子伸長，一腦袋砸到地上。

咚的一聲，很清脆。

烏塔呆愣片刻，大聲尖叫，“……啊——腦袋、腦袋——路飛！！！”

被霸王色震暈後剛剛蘇醒的戈登看到這一幕，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金烏拍打着翅膀，十分人性化的搖頭，感慨嘆息，“唉，好一出人倫大戲啊~”

“格雷船長……嗚，路飛的腦袋……”

烏塔哽咽着，她離開風車村前，路飛還沒有吃下橡膠果實，因此這一幕帶給她的沖擊實在有點大。

“唔…好吵……”腦袋耷拉在地上的路飛終于眨眨眼清醒過來。

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在場的人，而是那條倒在地上的巨蛇，立刻遵循本心的吸了口口水，脖子迅速收縮，啪的一聲恢複正常。

他沖到大蛇前手舞足蹈，興奮至極，“哇啊——艾斯！這是你抓到的嗎？我們中午就吃這個吧！”

……

周圍一片安靜，沒人回答路飛。

路飛自己興奮了會兒也察覺到不對勁，疑惑扭頭，這才看到傻愣愣盯着他的烏塔。

他頓時睜大眼，還沒辦法熟練掌控的果實能力讓他的下巴頓時掉在地上，又很快因為說話收縮回去。

“烏、烏塔？！”

一年前跟随香克斯出航後就沒再回來過的烏塔居然出現在面前，路飛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和警惕，有的只是滿腔的興奮。

“烏塔——！！”

“路飛——！！”

兩人擁抱跳腳，站在一棵樹上的金烏用翅膀勾着不知從哪找來的小手帕，像模像樣擦着眼淚。

“真感人，我是說這場久別重逢的小劇場，讓我想起了夕陽下肆意飛翔的青春。”

格雷站起身，對沒搞懂現在狀況的艾斯說道：“放輕松點，我們沒有惡意。”

艾斯看他一眼，暫時收起警惕和戒備，但還是保持着極遠的距離，回到路飛身邊。

他一拳敲在路飛腦袋上，“喂，路飛，你認識他們嗎？”

“嗯！”路飛用力點頭，拍着烏塔的肩膀興奮介紹，“艾斯，這是烏塔，香克斯的女兒！我的朋友！”

“哈？就是那個給你草帽的香克斯？”艾斯狐疑打量着烏塔，“你不是說香克斯早就離開了嘛，他女兒怎麽在這？”

路飛爽朗大笑，“哈哈哈，我也不知道！”

“路飛，這是香克斯的帽子？”

烏塔睜大眼，直接拿下路飛腦袋上的草帽大量起來，反複确認，“這真的是香克斯戴的那頂帽子？”

香克斯有多寶貝那頂帽子，她再清楚不過。

最開始看時，她還以為路飛買了頂和香克斯一樣的帽子，結果這居然就是那頂？

為什麽香克斯會把帽子送給路飛？

“這真的是香克斯給我的！”

路飛接過寶貝帽子重新戴好，再擡起頭時，臉上的笑容就變得嚴肅內疚起來，“烏塔，還記得…我們之前一起打跑的山賊嗎？”

——

“欸——？？？你說香克斯為了救你，被海王類咬掉一條手臂！！”

森林中，響起烏塔不可置信的大喊。

戈登弱弱提醒，“烏塔，注意保護嗓子啊。”

然而烏塔已經聽不到這些了。

她牢牢盯着愧疚低落的路飛，雙手用力晃着他的肩膀，急切問道：“香克斯真的沒了一條手臂嗎？”

“嗯……對不起，烏塔，都是我的錯……”路飛眼中積蓄起眼淚，努力睜大眼不讓它們流下來。

現在最該哭的不是他這個獲救的人，而是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