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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這該死的勝負欲。

辛汶愣是把自己19歲說出了優越感。直到嚴森回了他一句：“看得出來是有點老。”

辛汶：“……”我真是賤。

“你那腳看着挺嚴重的，自己上醫院去吧。”辛汶揮了揮手，往小賣部的方向走了：“拜拜。”

“诶！”嚴森終于明白了自己應該服個軟的事實：“那位高三的……”“叫哥。”辛汶聲音很溫柔，但說話的內容讓嚴森很想打他。

“哥，”嚴森叫得第一遍聲音有點小，也不知道辛汶是沒聽見還是故意的，嚴森又叫了一遍：“哥！”“幹嘛？”辛汶回頭。

“我走不到醫院。”嚴森的聲音有些沮喪。

辛汶：“……”你還怪委屈的。“哦。”他繼續往小賣部的方向走。

嚴森真的以為辛汶要把他丢在這裏了，對方進了小賣部又十幾分鐘，嚴森坐在那打瞌睡，剛想着要不要等好一點了自己去醫院，就在這個時候，辛汶從小賣部裏出來了，然後徑直離開。

嚴森有那麽一瞬間的失望，但是後來想了想，別人沒把他丢在巷子裏就不錯了。自己舉報了他的手機，他還救了自己一命，怎麽想都是自己占便宜……

還沒想完，一個看起來年紀有點大的男人從小賣部裏面走了出來，是小賣部的老板。他停在嚴森面前，蹲下來問他：“你是叫嚴森嗎？”

嚴森點點頭。

“你的朋友說你腳受傷了，但是他有急事就先走了，讓我把手機給你，你給家人打電話。”老板說話帶着口音，他把手機遞給嚴森，又想起什麽似的回到店裏，過了一會兒又出來了，手裏拿着什麽東西。嚴森等他走近了一看——是兩顆棒棒糖。

嚴森滿臉懷疑。

“你朋友說你年紀小，怕忍不住痛，買了兩顆糖讓我給你，說吃了甜的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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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森：“……”老板你為什麽看上去這麽想笑啊？

嚴森接過糖，把書包取下來揣在懷裏，把糖塞了進去。然後撥了老嚴的電話。老嚴不知道在幹什麽，電話過了好長時間，長到嚴森以為已經完全不痛了，電話才打通。他下意識要站起來跟老嚴好好說說，腳上的疼痛又把他拉了回來。

電話那邊有人“喂”了一聲，緊接着就聽到了嚴森疼的抽氣的聲音。老嚴應該正在忙，但是聽見嚴森的聲音的時候還是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森森？怎麽了？”嚴森剛要說，老嚴背景裏叫他開會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嚴森想了想，笑說：“沒什麽，就是想您了。吃飯了嗎？”老嚴連忙回：“吃了吃了，吃了三碗飯，飽着呢！”“哦，那您早點休息。”“好好。”

挂了電話，嚴森發現老板在看他。

“你沒跟家裏人說？”老板疑惑。“沒，家裏人忙呢，”嚴森把手機還回去：“就是當時扭的那一下有點痛，現在好多了，沒準回家睡一覺明天就活蹦亂跳了。”“哦，那你也要記得去醫院看看，不然我送……”

“不用不用，這多不好意思，我家理這邊不遠，一會兒我自己走到公交站那邊就可以了。”

老板半信半疑地被嚴森唬回了店裏面。

嚴森扶着圍牆慢慢吞吞到了公交站，正好是最後一班車。司機看到他，先是有些詫異，但是因為上車的人不多了，所以過來幫忙把嚴森扶上了車。

“謝謝。”嚴森找了個離門近的位置。

開車了，因為是最後一班車，所以車上很安靜。嚴森透過車窗看着窗外連成一條的燈光，發着呆。

他想的東西很多，以前初中的時候，朋友總是會勸他不要想這麽多。但是他總是忍不住，他什麽都想，比如老嚴為什麽又這麽忙，為什麽又不回家。比如辛汶為什麽要幫自己。

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可他又睡得很淺，站臺的聲音很容易就把他吵醒。

回到家，他把書包扔到沙發上，家裏的小橘貓便跑過來依偎在他身邊。他拉開書桌的椅子，拿出抽屜裏的一本日歷。

日歷的最後有一句話：

18歲的時候，帶我去看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