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雨中的前奏曲《焰火》

雨中的前奏曲《焰火》

2.

伊川南野，組織裏臭名昭著的奧瑟卡利，表面身份是一名自由音樂人，既不會演奏也不會欣賞的不入流小提琴手，剛剛從T國回來，為的就是某名偵探。

當然他這種在樂界籍籍無名的人能混進東京音樂交流會，靠的是鈔能力，而且是組織的鈔能力。

可惜主辦方田京先生不僅本人是個變态，他的管家也是個變态。

“啊，炸彈。”奧瑟卡利模仿着別人的語氣，小聲感慨。耳機裏男人說：“別用這種惡心的語氣說話。”

“只剩下5分鐘了！”有人戰戰兢兢地湊上去，看見顯示屏上05:29的倒計時，尖叫道。

奧瑟卡利雙手插兜默默地看着工藤新一，這種緊急情況，名偵探會出手嗎？

工藤新一看見倒計時，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只剩下五分鐘了，機動組警察肯定來不及過來了，他咬咬牙，拿過旁邊桌子上的銀質餐刀，準備上前去拆彈。

田京管家看見兩個罪魁禍首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氣得臉色發青：“可惡，給我去死吧。”拿起餐刀就沖上來。

在奧瑟卡利心裏這種安裝炸彈的已經是死人了，他下意識地忽略了無能狂怒的管家，又被雨幕和周圍驚恐的人群影響了注意力，等管家沖上前時他只來得及握住餐刀，一腳把名偵探踹開管家撲擊的位置。

餐刀本身不鋒利，但為了切開脆皮甜品，刀刃是鋸齒狀的，快速磨過手掌下足以割開皮膚。

奧瑟卡利皺眉，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受傷了，現在居然被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醜逼給傷到了——他忽略了自己完全可以避開，雖然這樣會導致工藤新一受傷——上一個讓他受傷的墳頭草已經兩米高了。

“伊川先生。”工藤新一臉色變了。

奧瑟卡利松開手，鎮定地握住對方右手手腕，咔嚓一聲，管家捂住右臂痛呼，他趁機把遙控器搶過來。

——非常眼熟的遙控器，由某個老舊型號的翻蓋手機改裝，十個炸彈遙控九個用這種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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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着暫停了炸彈倒計時，用力一腳把人踹翻在地上：“哪來的醜逼還敢跟警察對着幹？”君不見敢挑釁警察還能全身而退的都是組織的顏值擔當嗎？

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

工藤新一震驚地看着那個看起來高挑瘦削的青年出手狠辣，田京管家的手腕扭曲。那可不是脫臼，是骨折！

白鳥這才回過神，連忙把管家铐起來。

“非常感謝伊川先生協助警察辦案，”白鳥警官說，“先去醫院……”

奧瑟卡利涼涼地打斷他：“謝謝，但如果不快點去醫院，我的手掌都要結痂了。”

所有人：……

“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吧。”工藤新一說。

如果別的成員知道這點傷就去醫院，奧瑟卡利一定會變成組織年度搞笑人物的！

“不需要，我現在急着回家，”奧瑟卡利說，“請問你們能打開公館大門，放我們離開了嗎？”

3.

奧瑟卡利服了，他真的服了。

等警察打開公館大門，走到街上時，工藤新一還在擔憂地看着為保護他受傷的伊川先生。

奧瑟卡利不耐煩地攤開手掌：“別看了，再快一步你還趕得上看見我手掌的傷口。”至于現在，白皙的手掌上只剩下褐色的傷痂。

工藤新一看見橫亘整只手掌的褐色傷疤，滿臉愧疚，不用體驗都能想象到當時的痛楚。因為過于愧疚和懊悔，他忽略了對方愈合速度遠超常人，也忘記思考他的身手是怎麽練出來的。

“好了，我們有緣再見，名偵探。”奧瑟卡利懶洋洋地揮了揮手，工藤新一微微仰頭，看見了墨鏡下一閃而逝的深綠色虹膜。

告別某個名偵探，奧瑟卡利轉過街角，從口袋摸出一包煙，捏了捏——

“你又偷偷吸煙了。”奧瑟卡利面無表情地說。

耳機裏沒有任何聲音。

奧瑟卡利說：“別裝死，我知道你至少抽了十根，在短短八個小時內。”

“沒忍住，”對方有些心虛，但很快就理不直氣也壯起來，“正常人在緊張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想要咬一點東西嘛。”

奧瑟卡利拖長聲音：“那你可以咬棒棒糖，家裏一整箱不二家壓根沒見你碰過。”

他打開煙盒，仔細數了一下，只少了九根，諷刺道：“哦，該誇你還沒有上兩位數嗎？你很棒哦。”

“你就不能愛惜一下身體嗎？”奧瑟卡利一字一頓地問，“松田警官。”

松田陣平聽出他的不爽，又不肯低頭，反駁道：“你也不逞多讓。”

半斤八兩，一個物理意義上的刻煙吸肺，一個徒手抓餐刀。

奧瑟卡利扶了一下墨鏡，慢吞吞地咬住煙嘴，點燃，低低呼出一口煙：“別緊張。”

松田陣平說：“你看起來不像是不緊張的樣子啊。”說完他頓了一下，可能是覺得這樣不太好，補充一句，“加油。”

“這有什麽好加油的，”奧瑟卡利淡淡地說，“有緣再見，無緣，那便再找。”

松田陣平遲疑：“這話聽起來有點怪。”跟找對象似的。

奧瑟卡利愣了愣：“嗯，怪嗎？”他想了半天，誠懇地求教，“哪裏出問題了？”

松田陣平說：“沒有多大問題，就是想問一下你這語氣學誰的？”

奧瑟卡利開始回憶，等那支煙抽完了才回想起來：“諸伏警官。”

“高明哥根本不會說這種話。”松田陣平斬釘截鐵。

奧瑟卡利：“難道語氣不像嗎？”

松田陣平：“……像個鬼，你沒懂精髓。”

奧瑟卡利問精髓是什麽，他記得諸伏警官就是這麽說的啊，有緣便重逢攜手，無緣便各行其道，同賞一輪月即是相伴同行。

“難道不是同個意思嗎？”

松田陣平還沒來得及解釋，便聽到“轟”的一聲，奧瑟卡利默默地回退一步，避開從高空砸下來的玻璃，再側身躲到電箱後面防止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割傷，一邊後退一邊撥打快速報警電話，等說完地址和情況以後，電箱剛好被掉下來的碎片火花砸穿外殼，兩秒後更大的爆炸在街邊爆發。

假如這一連串反應不是預先拿到劇本，那整個過程幾乎稱得上一句輕車熟路。

奧瑟卡利低低地嘆了口氣：“啊，這多災多難的生活啊。”

松田陣平語調沒有一點起伏地誇贊：“很熟練嘛。”然而，奧瑟卡利并沒有聽出一點贊美意思，他只感受到某人對他運氣的嘲諷。

“千萬別讓我知道是哪個癟犢子炸的。”奧瑟卡利咬牙切齒。

松田陣平幾乎要大笑出來了。

入眼是噼裏啪啦掉下來的火星，雨撲不滅這連片的流火，燒糊的塑料味在彌漫在街邊，奧瑟卡利把圍巾拉高了一點，掩住鼻子，彎彎眼角也笑起來。

他忽然回想起諸伏警官為什麽要談緣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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