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歸雁與流浪者之歌

歸雁與流浪者之歌

松田陣平動作僵住了。

多奇怪啊，三年來他們從來沒有去萩原研二的墓看一眼，哪怕只是遠遠看一眼，都沒有。

奧瑟卡利想過幫松田陣平給他幼馴染上一炷香，但松田陣平沒有提出要去看一看萩原研二的墓，他也就不主動談起這個話題。

奧瑟卡利疑惑：“為什麽不願意去看？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的萩原研二不是你認識的那個。”

“一樣的。”松田陣平輕飄飄地說，沉默片刻再次重複，“都一樣。”他不再聊下去，窩回奧瑟卡利給他弄的寬敞狗窩，把頭埋進爪子裏。

19.

第二天，兩人都沒去看萩原研二的墓。

因為伊川南野壓根不認識萩原研二，貿然去掃墓未免過于奇怪了，前不久公安還在監視他來着，奧瑟卡利覺得以公安，不，波本的作風，肯定還在關注他。

這時候還去就是在波本雷點上蹦迪。

奧瑟卡利深谙不作死就不會死的法則，但避免重新陷入一天六個炸彈的境地，他轉頭就去據說很靈的寺廟拜了一拜。

風呼呼刮過道路兩旁茂盛的樹，延伸到馬路中間的綠蔭斑駁陸離，天空碧藍如洗，白色紗狀浮雲飛快地劃過。

奧瑟卡利沿着山路往上爬，寺廟坐落在山頂，小山包不高，但開辟出來的石板路蜿蜒向上隐藏在滿山的郁郁蔥蔥中，步行而上時恍惚猶如穿過了月影島那片他們未能穿過的樹林，最後一個轉角後是鋪天蓋地的陽光，沐浴着陽光踩在山頂平臺，袅袅香煙萦繞着那座廟宇，風都吹不散那股厚重深沉的檀香味。

他撐傘垂眼靠在平臺的欄杆邊，看着進進出出的人的影子拉長糾纏在一起，松田陣平趴在他腳旁邊，絲毫不介意石板地面被曬得發燙。

雖然佛說衆生平等，但帶寵物進入還是不被一些寺廟允許，怕的就是玷污。

松田陣平脖子上小小的項圈接着耳麥，他小聲說：“你可以進去拜一拜，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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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瑟卡利輕輕搖了搖頭：“不用，站在這裏除一下晦氣污穢就行了，反正我們都不信。”也就求一個心理安慰，進不進去都一樣。

松田陣平便随意地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天：“我看到隔壁燈亮了。”

“柯南回來了？”奧瑟卡利問，“他不是住毛利小五郎那裏嗎？”

“不知道。”

奧瑟卡利沒多想，換了個話題：“中午吃什麽？”

“怎麽一天到晚都在想着吃？”松田陣平抱怨，“我最近重了。”

“這麽驚險的兩天你居然沒有瘦，”奧瑟卡利打了個哈欠，被曬得有些慵懶，“你吃太多了。”

松田陣平沒好氣地反駁：“是你沒有節制。”一天五六頓下來誰不胖啊。

他沉默片刻，提醒：“又要一個月了。”

奧瑟卡利愣了一下，說道：“這麽快。”他翻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吶，之前事情這麽多，我都忘了。”

“上次你暈了幾個小時。”

“這次再看看，”奧瑟卡利說，“如果出問題了就找世界對峙。”

松田陣平有些好笑：“怎麽找？”

“只要世界要毀滅了，它就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奧瑟卡利挑眉，“對江戶川下手就好了。”

松田陣平“啧”了一聲，似乎是想阻止他。

奧瑟卡利摸了摸松田陣平的狗頭，說：“我有分寸，我答應過不殺人的。”

“算了，我們要不要出去旅游？”松田陣平問，“別待在這裏。”

“旅游幾天可以，但走一兩個月的那種不行，”奧瑟卡利聳聳肩，“因為我得找一份工作。”

“你的貓咖？”松田陣平問。

奧瑟卡利翻白眼：“你看那貓咖像是能夠盈利的樣子嗎？”

松田陣平沉默了，自打把貓咖交給店員打理以後，松田陣平幾乎都忘了奧瑟卡利還有這麽一間産業。

奧瑟卡利語重心長地說：“開源節流啊。”

“新學的成語。”松田陣平說。

奧瑟卡利：“生命不息，學習不止。”他補充道，“川崎十二說的。”

松田陣平服氣。

奧瑟卡利把手機消息界面在松田陣平面前晃晃，上面和川崎十二的聊天記錄幾乎翻不到頭。

松田陣平終于知道為什麽奧瑟卡利會問他中午吃什麽了，川崎十二今早剛問，看時間還是在他們吃早餐的時候。

松田陣平：……

好家夥。

奧瑟卡利表示他這是充滿了煙火氣的交流。

煙火氣這個詞還是川崎十二教的，說是在他們的世界裏意味着接地氣。

奧瑟卡利問他接地氣的意思。

川崎十二想了想：“就像鈴木園子沒有大小姐架子一樣。”

解釋得很好，但奧瑟卡利怎麽都沒想明白關注一天三餐和大小姐架子有什麽關系。

川崎十二最終放棄了：“算了，你不懂。”他郁悶地說，“也幸好你不懂，要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瞅你咋滴時吓死我們了。”

“為什麽？”

“……以為遇到同胞了。”川崎十二含糊地回答。

旅行者的同胞？

奧瑟卡利昨天知道這個世界不只有旅行者，還有穿越者，才恍然大悟。

可能在這個世界之外，不對，應該說這個動漫世界之外，有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有一部分人成為了旅行者，進入了他們眼中的動漫世界修bug，進入同一個世界的旅行者們應該是知根知底的。

但那個世界還有另外一部分人，不是旅行者，卻穿越進入動漫世界，他們不像旅行者肩負着任務，更加随心所欲一點。

畢竟在他們那群人眼裏，這只是動漫世界，怎麽破壞都可以，所以一部分人會想着幫助組織解決紅方或者把烏丸蓮耶趕下臺徹底掌控組織是正常的事。

熟知劇情能為所欲為嗎？

如果是奧瑟卡利來回答，他會說，假如你武力值夠高，那确實可以為所欲為。

就像旅行者，如果他們沒有任務，有轉移、暗示這些逆天的能力，他們應該能夠做到很多事。

目前為止，他們接觸到的旅行者中，川崎十二無疑是最好說話的那個，如果忽略掉他高超的網絡技術，他就一純粹的中二少年。

——天天都喊着拯救世界，走在街上恨不得衣擺帶風，成為整條街最耀眼的bking。雖然确實可以說是拯救世界，但還是掩蓋不住中二之氣。

奧瑟卡利收回手機，他再站了一會兒，說：“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下午做什麽？”松田陣平站起身問。

奧瑟卡利說：“再說吧。”

松田陣平仰起頭，看到了奧瑟卡利的眼神，如同荒蕪的綠地。

他就這麽孤零零站在欄杆邊，腳邊倚着一只半米的狼狗，長得不兇，反而呆愣愣地貼着他褲腿。黑色的傘投下一小片陰影，大部分擋在哈士奇頭頂上，半邊肩膀露在陽光下，表情疲懶，游離在前來上香的人群外。

松田陣平揮了揮爪子，撥開淡淡的煙霧，扯着他的褲腿把奧瑟卡利推到寺廟前。

“上柱香吧，不然就像白來了。”松田陣平輕聲說道。

奧瑟卡利眨了眨眼睛，低頭看過去，只看到哈士奇寬闊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