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留守兒童6

第49章 留守兒童6

除了家人的态度之外, 可以說，這個禽.獸秦老師就是餘蘭悲劇人生的重要起源之一。

餘利之所以一來到這個世界，就毫不猶豫地選擇辭職回家, 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餘蘭被這個變态禍害。

好在現在時間點還早，餘蘭才上一年級，這個變态秦老師目前并不是餘蘭的任課老師, 兩個人也還沒認識，更加沒有朝着原走向發展下去, 餘利還有很大的機會去阻止悲劇的發生。

見到了禽.獸, 餘利之後的心情一直不怎麽好。

出了小學大門，餘利想了想, 直奔鎮上的一家網吧，開了臺機子，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忙活了半個多小時。

最後，餘利順利地寫好幾個小玩意兒，保存到U盤上, 揣進兜裏，關閉電腦, 離開網吧。

時間還早，離小學放學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餘利離開網吧就去了市場。

已經是下午, 鎮上的市場裏根本不見幾個人影, 只剩下幾個賣肉的攤位, 餘利挑挑揀揀地買了幾斤肉，又去隔壁的超市買了一些水果, 再加上一箱純牛奶。

提着肉和水果牛奶，餘利沒有多待，直接回村子。

留在家裏的餘大慶和黃蓮花下午就沒出過家門，一門心思在家裏等着兒子回來。

兩人焦急地等着，總算是在時隔一個多小時後，等到了終于返家的兒子。

黃蓮花一看到自家兒子走進院子的身影，就立刻站起身迎上去。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你這一路上都沒好好休息，趕緊回房間補個覺去。”黃蓮花還惦記着讓兒子好好休息這事。

“沒事，我根本就不困，現在也睡不着，幹脆就在鎮上随便逛了一下。”說着，餘利就把手裏的東西遞給黃蓮花。

黃蓮花接過一看，竟是好幾斤肉和水果，還有賣大幾十一箱的牛奶，皺起眉頭有些不舍：“哎呀，你這孩子，家裏一直養着雞呢，待會兒正準備殺一只晚上吃，你還去鎮上買什麽肉呀！這都下午了，攤上的肉也沒有早上來的新鮮，賣得還死貴，根本就不值這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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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些水果也是，山上就有各種野果子，咱院裏也種了李子，味道也不錯，花錢買什麽水果呀！”

餘利沒生氣，笑着說道：“這些東西也花不了幾個錢，反正最後都要吃進咱們的肚子裏，根本不浪費。”

“我好長時間沒回來，這幾年也沒怎麽給家裏寄錢，全靠着你和爸支撐，我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難道連這麽點東西都省着不給家裏買嗎？你把你兒子當什麽人了？”

“這些東西吃了對身體好，咱們沒必要在吃這一上面太節省。”

“還有小蘭，明明都八歲了，但是現在看着才丁點兒大，多吃點肉，喝喝牛奶，才能像別的孩子一樣長得壯實些，好好地補補身體，省得動不動就生病。”

黃蓮花最後擺擺手：“行了，我說不過你，這次就算了。”

餘利說的這些話，黃蓮花聽進心裏，到底是沒有反對。

怎麽說也是孩子記挂着這個家，記挂着他們這些家人，難得從兒子身上獲得關心的黃蓮花和餘大慶心裏都高興，不過因為性子內斂，這才沒有刻意表現出來。

黃蓮花把牛奶和水果放到堂屋裏的茶幾上，剩下的那幾斤肉分出一部分，今晚直接做了吃，多餘的都塞進冰箱，留着後頭吃。

終于等到兒子回來的餘大慶也終于沒閑着，不用黃蓮花吩咐，就主動到了雞圈旁，眼疾手快地抓了一只老母雞，拿了個小碗和刀子，準備殺雞放血。

老母雞最有營養，适合煲湯，就是做起來有點費時間，這個時間點正好可以開始處理，等到晚上開飯，湯也就能剛剛好煲出來。

要是放在平時，家裏只有他們兩個老的和餘蘭這個小的，家裏養的這些雞指定舍不得吃，通通都要留着下蛋，或者是賣到鎮上或是更遠點的縣城。

農村放養的走地雞可比飼料喂養出來的那些速成雞肉質好多了，營養也高，天然無公害，沒打激素，多的是城裏人喜歡，願意花多點錢也要買。

家裏散養的這些走地雞，可是餘家這幾年非常重要的收入來源。

為了能掙錢，老兩口平時自然是舍不得殺了自己吃，通通都要留着賣。

不過，今天可是寶貝兒子回來了，家裏的這些雞就算是再能賣錢，也比不上兒子的身體，老兩口根本不用猶豫，就要殺雞。

餘家老兩口對兒子的愛顯而易見，餘利又一次在心裏唾棄原身，對方為着城裏那對把他當提款機利用的寡婦母女，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管不顧，在城裏打工那麽多年，從來沒擔憂過家裏究竟是怎麽支撐下去的，簡直愧對老兩口對他的父愛母愛。

餘大慶和黃蓮花一直不肯讓餘利幫忙，餘利到最後根本無事可做，幹脆就在村子裏随便逛逛。

不少正在外頭溜達的村裏人正好撞見随便溜達的餘利，認出這是餘家老兩口那個被自家老婆戴了綠帽，還偷錢跟人跑路，最後灰溜溜一個人進城打工的小子。

頓時，餘利感受到了不少異樣的眼光，有八卦看好戲的，也有嘲諷看不起，鄙夷蔑視等等。

這要是換成原身，指定當場就紅着臉縮回家，跟個縮頭烏龜一樣，再沒膽子走出家門，不敢直面這些眼神。

但是如今站在村道上的卻是餘利，他絲毫不在意這些奇奇怪怪的眼神，完全就沒把村裏人對他的态度當一回事。

別人的态度，對他又能有什麽影響？

村裏人難道還真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嗎？

只要自身強大，不過是一些流言蜚語，又有什麽可怕的？

也就是原身性子太過懦弱，從小到大根本就沒遇到過什麽挫折，被餘大慶和黃蓮花從小到大寵着護着，年齡雖然增長了，但是內裏卻依舊還是那個被父母護着的“小朋友”，稍微遇到點事兒，就不知道怎麽應對，光想着逃避現實。

原身逃避現實，獨自一人進城打工，把父母和女兒全都抛棄在老家，讓他們承擔壓力，實在是一點擔當都沒有。

其實，雖說村裏人因為當年時美娣那事兒，熱衷于看餘家的熱鬧，私底下湊在一塊兒說餘家和原身本人的難聽話，流言蜚語傳得厲害，但他們難不成又真的能不管不顧到全都跑到餘家人跟前，将他們心裏的想法全都說出來嗎？

沒這個必要，村裏人還沒這麽傻，當面和餘家産生沖突，對他們來說，又有什麽好處？他們和餘家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最多也就是陰陽怪氣一些，看看餘家人的笑話罷了。

只要原身臉皮足夠厚，或者性子表現地足夠強硬，時間久了，這些破事兒村裏人也就漸漸不再提起。

歸根到處，還是原身自己不夠強大，面對困難，根本不像個成熟的成年人。

若是原身自身強硬起來，餘蘭的人生走向，恐怕也就不會那麽悲劇。

身為父親，原身對餘蘭的悲劇人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餘利沒有繼續深想下去，反正現在站在這裏的是他，而不是原來的原身。

除了這些剛剛碰見餘利的村民們，餘利同樣也遇到了今天中午剛被他找過麻煩的幾戶人家的人，也就是欺負過餘蘭的那幾個孩子的家人們。

一見到餘利，這些人有的怨恨不滿地偷偷看他，有的則是直接避開，生怕再惹了這個煞神，讓自家人再挨打。

對于這些人來說，他們完全想不到，曾經懦弱地完全不像個男人的餘利，竟然有一天也有揚起拳頭，主動沖他們下手的一天。

下手也就算了，他們那麽多人，竟然還打不過餘利！

簡直奇了怪了！

家裏有人剛挨過揍，這些人心中就算是再怎麽不忿，一時間也不敢再招惹上餘利，只能将心裏的不滿壓下去，幹脆避開，眼不見為淨。

心裏對餘利不滿的同時，他們又想起招惹出這門禍事的自家孩子，恨不得揚起巴掌，再次給孩子好好“上一課”。

平時調皮搗蛋也就算了，對方家長找上門來，竟然也不願意道歉。

說一聲“對不起”，有那麽難嗎？

現在不想說“對不起”，當初又為什麽還要欺負人，招惹上不該招惹的人？

要是孩子一開始就開口道歉，餘利之後還會對他們動手嗎？

鬧到最後，結果還不是一樣，餘蘭那個賤人生下的賠錢貨得了道歉，餘家人滿意地離開？

還不如一開始就認了這個錯，也省得自家人白白挨了一頓打，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還在村子裏丢了臉面。

連餘利都打不過，被餘家逼着道歉，這要是說出去，指定要被村裏那些最喜歡看熱鬧的八婆們笑掉大牙！

村裏基本就不存在秘密，家家戶戶都離得不遠，中午鬧出的那些動靜又不是假的，就算現在沒傳出來，也根本瞞不住多久。

想到自家最終會被村裏人在背地裏譏諷嘲笑，這幾戶人家就扯不出笑來，心裏窩着火。

餘利壓根沒在意這些“手下敗将”，格外自在地在村裏接着晃悠，簡直讓所有人像打中棉花團一樣，連着力點都沒有。

在村子裏慢悠悠地轉了一圈，時間很快就消磨過去，餘利又一次朝着鎮上小學步行過去，準備接女兒放學回家。

放學鈴聲響起，數學老師拖了一會兒堂，總算是把今天的課上完，還布置了作業。

老師一說“下課”，原本還勉強安分坐在座位上的孩子們立刻就像是炸了鍋一樣，叽叽喳喳地開口說話，或是動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靠着窗戶的餘蘭放下手裏握着的鉛筆，扭頭看向窗外，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餘利的身影，她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依然老實坐在座位上，抽出作業本，打算先把老師剛布置的作業寫了。

只要她慢慢等，爸爸肯定會過來接她的！

餘蘭安安靜靜地繼續待在座位上寫作業，可惜，有的人對此卻看不慣。

教室裏的不少學生都已經離開了，現在還留在教室的人并不多，其中，有幾個男孩子漸漸朝着座位上埋頭寫作業的餘蘭圍過去。

餘蘭專心地寫着作業，一時間根本沒意識到這些人的存在。

直到其中一人伸手将餘蘭的作業大力扯開，随手丢到地上，甚至還用腳狠狠踩了幾下，餘蘭才回過神來，皺眉看向圍着她的這些小男生。

圍着餘蘭的這些男孩子，明顯都是熟人。

餘蘭今天中午才剛剛見過。

這些人不是別的，正是今天中午被餘利逼着向她賠禮道歉的那幾個孩子。

小胖見餘蘭終于看見他們了，立刻嚣張地大聲說道：“大賤人生的小賤人！今天竟然敢和家長打小報告，讓我們給你說對不起，找我們麻煩，你是不是很高興？”

“小婊.子，竟然找你爺爺們的麻煩，這是我們之前對你還不夠狠啊！”

“呵，你今天中午的時候那麽厲害，有本事現在也讓你那個沒種的爸幫你出頭呀！”

……

幾個小男生對餘蘭是一點都不客氣，各種難聽的污言穢語都能說出口，也不知道他們都是從哪裏學來的，他們的家長平時又是怎麽教育的。

幾個小男生如今對餘蘭可謂是恨極了。

這幾年來，他們欺負餘蘭這個小賤人那麽多回，又有哪一次會像今天這樣，讓他們挨了家長的打呢？

好死不死，餘蘭那個沒種的親爸，怎麽就突然回來了，并且還找上他們家，讓他們給餘蘭這個小賤人道歉呢？

要不是因為餘蘭這個沒種的親爸找上門來，他們最後又怎麽會被家長強壓着向這個賠錢貨說對不起，等餘家人走後，還要被家長狠揍教訓呢？

直到現在，幾人的屁.股還是會時不時就疼一下，剛才上課的時候，恨不得直接站着，而不是老實坐在凳子上。

他們吃了苦頭，哪裏會甘心？

既然不甘心，那麽自然要找讓他們吃苦受罪的源頭，也就是餘蘭的麻煩，讓她比他們更加痛苦！

現在在學校裏，餘蘭就她一個人，他們好幾個人圍着，他們想怎麽欺負她，就能怎麽欺負她！

小胖等幾個惡劣的小男生剛剛上課的時候，就已經想過等放學後，要怎麽狠狠地折磨餘蘭這個小賤人。

被小胖等幾個過去經常欺負她的小男生圍住的餘蘭冷着臉不說話，其實內心早就已經慌張起來。

常年被這些男生欺負慣了，餘蘭面對他們的時候，只有滿心的陰影，根本做不到反抗。

沒能在餘蘭臉上看到害怕和求饒，小胖子幾人更加不高興，幾個人直接動手，将餘蘭桌上的文具和課本通通丢在地上，踩了又碾，桌兜裏本來就破舊的書包也被他們翻出來搞破壞，發洩他們對餘蘭的恨意。

教室裏的其他人就算是看到這一場鬧劇，也根本沒人上前阻止。

大家夥兒又不是餘蘭的朋友，根本沒人喜歡她，幹嘛要給自己找麻煩？而且對方人還這麽多。

餘蘭心疼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尤其心疼那幾本被撕破的課本，以及被扯爛帶子的書包。

終于瞧見餘蘭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小胖幾人得意地大笑。

到了這裏，小胖幾人還是不滿意，他們把腳邊的“垃圾”全都踢開，越發靠近餘蘭，準備直接對她動手了。

餘蘭緊張地閉上眼睛，下意識屏住呼吸，等待熟悉的疼痛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