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雪亂與玄晖

第85章 雪亂與玄晖

時珏聽到這話, 便立刻抱着自己手中的柴火往前面跑去。

“十一哥、晏哥，你們跟上我！”

時昭琰：“……”

他望着時珏的背影，又轉頭看向那推着牛車的老者。

“您需要幫忙嗎？”

時昭琰注意到老者并未有離去的意思，但很明顯, 老者的牛車上裝着不少貨物, 顯然是要出行。

“不需要。”老者看起來頗為冷淡, 對時昭琰也并無什麽好臉色。

對于老者的拒絕，時昭琰也并未多說些什麽, 他的目光落在牛車的某個木輪之下。

那裏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正好卡在了車輪的行跡軌跡上。

“那好, ”時昭琰說着，彎下腰順手将那塊卡在土裏的石子，“我們先走了。”

“祝您一切順利。”

時昭琰雖然将那塊石子藏于袖子裏, 但老者也知道他做了什麽。

對此, 他的臉色并未有什麽和緩，只是補了一句：

“你弟弟跑得快，老師傅住在南邊, 你不要找錯地方了。”

“那個人性子古怪, 你們可別惹他不愉，引來麻煩。”

Advertisement

“多謝。”時昭琰笑了笑，便牽上了晏青溪的手。

等到兩人進了城, 時昭琰輕輕嘆了口氣。

“師兄, 我們可能暴露了。”

時昭琰敏銳地察覺到了那老者身上的戒備, 若非有時珏在, 他與晏青溪可能都進不了這個鎮子。

“既然他不點明, 我們也無需點破。”

“是這樣, ”時昭琰點頭, 他說着，辨別了一下東南西北，才繼續道，“不過我們是怎麽暴露的呢？”

時昭琰敢保證自己和晏青溪并未使用任何靈力，可既然如此，他們又是如何被發現的？

總不會是氣質上的問題吧？

時昭琰下意識望向晏青溪，只見那人一身白衣，氣質清冷，恍惚間如見空中明月，林間清泉。

別說這個世界是有修仙背景的，就算是在現代，時昭琰遇到了這般人物也會懷疑他是不是天上跑下來的神仙。

被這般盯着，晏青溪也明白了時昭琰的意思，但……

就算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晏青溪似乎也沒有什麽改善的法子了。

畢竟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的，就算用特別的方法改變了容貌，但骨子裏的氣質并不會變的。

鎮子裏突然出現了兩個陌生人，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只是他們更多的只是好奇，并未像之前的那位老者一般，展現出太多的敵意。

時昭琰對上那些探究的眼神，便笑道：“我是時珏的哥哥，這幾日多謝各位幾位照顧他了。”

他面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個熱切的鄰家少年郎，一時間便贏得了旁人的好感。

“原來是小珏的哥哥啊？”有位大娘笑着道，“那孩子跑得快，你們是不是找不到他了？”

“看他那樣子，應當是去找老師傅了，你們順着這條街繼續再往前走些，便能看見一家鐵匠鋪。”

“他肯定是去那裏了。”

“好，”時昭琰笑道，“剛好我們正找不到他呢，多謝大娘提醒。”

“客氣什麽？”那大娘繼續笑道，“我前幾日還想讓小珏來我們家吃飯呢，今天晚上不如一起來吃飯吧。”

“這可是沾了小珏的光，我得先問問他。”時昭琰并未直接答應下來。

他口中雖然說着常規的客套話，但許是他面上的笑容太過真誠，又在無端間又拉進了兩方的距離。

晏青溪在這種場合中是習慣性沉默的，他的性子并不擅長與旁人這般熱情地交流。

但望着時昭琰這般如朝陽的樣子，晏青溪的嘴角也是不由輕輕勾起。

他身上帶着一股讓人不由親近的魔力，這是晏青溪很早以前便知道的。

……在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便知道了。

許是百川鎮的氣氛太過安逸，晏青溪竟然走了神。

可也就在這幾秒的功夫，同時昭琰說話的大娘已經知道了他的姓名，給他換上了親昵的稱呼。

“小琰，你身邊的那位是……”

“他呀……”時昭琰倒也不犯難，轉眼看向晏青溪，眼底那如朝陽般的笑意中生出了幾分暖意。

“他是我的心上人。”

……

與那位大娘又聊了一會兒，時昭琰也是打探了不少消息，他覺得差不多了。

“走吧。”時昭琰眉眼彎彎，藏在衣袖下的指頭輕輕撓了撓晏青溪的手心。

“我的心上人。”

早在時昭琰第一次說起那三個字時，晏青溪的耳尖便有些泛紅了，如今再次聽見，他的心髒又是驟停一瞬。

方才時昭琰的一句“心上人”像是一粒小石子，在自己的心湖之中激起一片漣漪。

明明也是事實，但晏青溪亦不明白為何從時昭琰口中說出這三個字，便會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或許，這便是暧昧？

“嗯？害羞了嗎？”時昭琰輕聲湊到晏青溪的耳邊，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道，“師兄的臉皮還是這麽薄嗎？”

他嘴上是說晏青溪容易害羞，但實際上，在話出口之時，他那俊朗的容顏上也出現了幾分薄紅。

雖說同晏青溪在一起後，時昭琰早就不是之前那個親一下就會面紅耳赤的傻小子了，但面對外人調戲自己師兄，他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大娘見兩人如此親密，面容中多了幾分驚訝。

雖然同性結為道侶在修仙界是極為普遍的事情，可在凡人眼中，那是斷袖之癖，這可并不常見，但這位大娘也沒覺得這有什麽。

還笑着說兩人般配。

這時有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鎮子的街道口。

“十一哥！晏哥！我在這裏！”時珏以為時昭琰他們沒能跟上自己，送了柴之後便轉頭來找他們。

看見人沒丢，時珏面上又露出了笑容，樂呵呵地跑到兩人面前。

“剛才我和老師傅說了，他想見見你們。”

要見他們？

時昭琰與晏青溪心中皆是有些奇怪，難道這位老師傅也是個熱情的人嗎？

可從之前那位大爺的口中，那位老師傅似乎并不是這樣的人。

而那位大娘聽到這話似乎也是頗為驚訝，愈發加深了時昭琰心中的懷疑。

不過，一切的疑惑似乎要等見了那一位才能知曉了。

這邊，時珏同大娘說好了，晚上就帶着時昭琰等人到她家來吃飯，說完就往前走了。

走了幾步，他回過頭，看着時昭琰牽着晏青溪跟上，才轉頭繼續向前走。

那一蹦一跳的模樣，透着股單純好騙的氣息。

時昭琰覺得不太對勁，卻也說不出哪裏不太對勁，只得先跟上哪蹦蹦跳跳的少年。

不過，離目的地還有些距離，時昭琰又輕輕撓了撓晏青溪的手心。

晏青溪略有些疑惑。

“師兄覺得那位老師傅會是怎麽樣的人？”時昭琰低聲問道，“若是發現我們的修士身份會不會鬧出什麽事端？”

他的心中依舊有些不踏實。

但晏青溪卻并不擔憂此事，輕輕搖頭道：“如果是他的話，其實并沒有什麽關系。”

什麽意思？

時昭琰不解。

時昭琰又理解了。

他明白晏青溪可能又知道了些事情，不過按照如今的情況并不适合告訴自己。

時昭琰明白了，正打算避開這個問題，卻是聽到了晏青溪的話。

“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的眸色微暗。

下一瞬，時昭琰便覺得晏青溪握着自己手的力道重了不少。

“……師兄應當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時昭琰知道晏青溪的占有欲又上來了，語氣裏也帶上了幾分無奈，“為什麽要污蔑我？”

他要生氣早就生氣了，哪裏會等到現在？

晏青溪回神，他後知後覺地收回手，覺得自己方才的行為有些許不端，可那手才堪堪松開，便被時昭琰抓住了。

抓得很緊，并不給晏青溪掙開的機會。

“不止師兄不讓我走，我亦不會讓師兄走的。”輕快的聲音看似無玩笑無異，但時昭琰知道自己這句話是認真的。

晏青溪明白他的意思，卻并沒有用語言回應時昭琰。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只是用相同的力度，握住了時昭琰的手。

藏在寬大衣袍下的雙手十指緊握，像是兩棵相鄰種下的古樹，将他們都深埋于地下的根糾纏在一起，至死也不可能分開。

……

兩人跟着時珏走進了一間頗為破舊的屋子中，推開門，只覺得室內暗沉沉的，只能依靠背後的暖陽也只能依稀看見一道人影。

“老師傅，我帶着我十一哥和十一哥的晏哥來了。”

随着時珏的聲音落下，昏暗的室內中終于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随後這屋內終于亮了起來，那位“老師傅”手中拿着燭臺，緩緩地朝他們走來。

此時，燭火與門外的暖陽緩緩地照在他的面龐上，時昭琰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可真是因為看清了，時昭琰才會愕然。

之前聽旁人提及這位，都是稱他為“老師傅”，時昭琰以為這應當是一位年近百歲的老者。

可實際上，面前的人并不蒼老，甚至發絲間不見半點雪白。

只是……

那人的臉上滿是刀痕，看不清曾經擁有着怎樣的五官。

許是察覺到了時昭琰的注視，老師傅輕笑了一聲，睜開了一直閉着的眸子。

那是一雙灰色的眼眸……

他看不見嗎？

時昭琰這般疑惑着，卻聽到那位老師傅緩緩開了口：

“終于來了嗎？比我預想之中還要慢了一點。”

那雙灰色的眼眸中并沒有任何情緒，仿若是一灘平靜的死水。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是驚起了時昭琰心中的驚濤駭浪。

“你們是朝暮門的弟子？”

……他怎麽知道的？

對方的這一句話立刻讓時昭琰警惕起來。

雖然面前的這一位看起來并無什麽威脅性，但一句話就能點破他們身份的人，并不會簡單。

而晏青溪卻并沒有這般緊張，相反，他的眼底藏着幾分困惑。

“你為何知道我們是朝暮門的人？”

老師傅笑了笑，那猙獰的面容竟顯得和藹。

“不用緊張，我對你們并無惡意。只是雪亂和玄晖都是我鍛造出來的。”

“所以對他們的氣息比較敏感。”

什麽？

時昭琰愣住了，他擰着眉望着面前的老者，眼中的警惕并未消散。

雪亂和玄晖不都是慕長老所做的嗎？

“你是什麽人？”時昭琰皺眉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寒意。

“我？”老師傅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時昭琰眼底的懷疑，緩緩道，“要不然先讓我把雪亂與玄晖修好吧。”

“若是我直接把答案說出來，你們應當不會相信我。”

時昭琰與晏青溪并未說話，他們心中的疑惑太深，不明白面前的這位老師傅到底是什麽人。

在時昭琰看來，雪亂與玄晖皆是極為重要之物，并不能交給面前這個來路不明的人。

“沒事。”可晏青溪卻是開口了。

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了雪亂劍的碎片，放到了老師傅面前。

“請勞煩您先把雪亂修好了。”

老師傅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雪亂與玄晖本就是一對雙生劍，如今要修，自然是要一起修的。”

“能先把玄晖給我看看嗎？”

雪亂和玄晖是雙生劍？

時昭琰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仿佛之前幾周目都白走了一般。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解下了腰間的玄晖，将其交給面前的這個人。

抛卻之前的懷疑，時昭琰沉下心想了想，晏青溪知道百川鎮有一位避世的煉器大師，這必然他是之前遇到過的人。

若是不可信，晏青溪并不會将雪亂交到對方的身上。

所以，自己如今将玄晖交到對方的手裏也并無什麽不妥。

“多謝，”老師傅笑了笑，接過了雪亂的碎片與生了裂痕的玄晖，“我會将他們修複好的。”

“不過等修複好他們的時候，你需要幫我一個忙。”

老師傅緩緩走進兩步，越靠近這兩個人，他越能聞到兩人身上不同的味道。

自從失明之後，他的嗅覺愈發靈敏。

面前的兩人，一人帶着淺淡的雪松香氣，而另一人則是有着藥草的味道。

朝暮門的晚輩，若是精通煉丹之術，那應當是他的弟子吧？

老師傅走神片刻，輕輕嘆了口氣。

希望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能幫到自己。

……

在接過雪亂與玄晖之後，時昭琰與晏青溪便走出了這間房間，而時珏則是留在那間煉器房中幫忙。

走出門，時昭琰對門外刺目的陽光還略有些不習慣，微眯起眼。

不過，他很快又熟悉了外界的光線。

“師兄，現在也是閑得無事，我們再去百川鎮其餘地方走走？”

他正說着，轉眼看向晏青溪，卻發覺他的面上帶着幾分困惑。

那鳳眸之中不似之前冷淡，像是在回憶着什麽。

“師兄？”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晏青溪下意識道。

時昭琰：“什麽事情？”

“是……”晏青溪剛想把話說出，卻發覺自己心中想的那些話似乎不應當同時昭琰說。

“嗯？”時昭琰自然不會忽略晏青溪眼底閃過的遲疑，便笑着道，“師兄是想說老師傅的事情嗎？”

“算是……”晏青溪沉默一瞬，最終還是沒有反駁。

“既然已經将劍交到他的手中，那我們也沒有再懷疑的必要了。”

“我們只需要耐心等着便是。”

晏青溪：“時昭琰。”

他忽然叫了時昭琰的名字。

“師兄？”時昭琰擡眉望着晏青溪，“是有什麽想說的嗎？”

此時，他察覺到了對方情緒的松動，有些驚訝——師兄這是打算坦白了？

“如果我有事情瞞着你，你會生氣嗎？”晏青溪問他。

時昭琰聽到這問題，臉上的笑意都僵了，他有些無奈道：“師兄，你瞞着我的事情又不止一件了，我早就知道。”

晏青溪：“……”

時昭琰說的的确沒錯。

“師兄想說便說，不想說就不說。”時昭琰看似毫不在意，“我不可能強迫師兄的。”

他說着這話時，面上僞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那雙眸子卻是一直落在晏青溪的身上。

時昭琰很好奇晏青溪接下來會怎麽說。

因為方才的那句話，他已經察覺到晏青溪心中微妙的遲疑，興許師兄終于打算同自己坦白一些了。

“……其實我并不懷疑那位，他是能将雪亂與玄晖修好的。”

時昭琰并不搭話，他知道晏青溪的話還沒有說完。

“只是他會缺少一些材料，我們得幫他尋來。”

“材料就在我們方才經過的叢林之中。”

時昭琰：“我們現在就去嗎？”

“嗯，這樣可以節約些時間。”

晏青溪說完這句，身子似乎有些僵硬，但這僅僅只是一瞬。

下一瞬，他就牽住了時昭琰的手，拉着他向鎮子外走去。

晏青溪從始至終并未解釋他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也未曾解釋為什麽他知道需要什麽，卻沒有在途徑之時便将那些材料收集。

時昭琰也沒有問。

他似乎明白晏青溪的意思了。

要自己師兄立即坦白自己重生的事情，着實有些難了。

畢竟就算是在修仙界，重生之時也是聞所未聞。

但他也給自己留了很多的線索，期待自己能猜出來，這樣循序漸進，最終揭曉謎底的時候也不顯得突兀。

可時昭琰很早之前便猜到了。

兩人并肩行走着，亦如往昔，知道與否，其實并沒有什麽不同。

時昭琰忽然停下腳步，他在想，要不要同晏青溪說，自己其實早就知道了呢？

“時昭琰？”晏青溪回首看向他。

時昭琰還沒想好，一聲熟悉的獸吼聲竟是從鎮子門口傳來。

這下就算是想說什麽也來不及說了。

朝着聲音看去，只見一只熟悉的妖獸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這不是之前在遇到的妖獸嗎？

當時，時昭琰與晏青溪的注意力在時珏身上，一不小心便讓這只同為金丹期的妖獸逃脫了。

沒想到它此時居然尋到了百川鎮來。

“嗷嗚！”它并未看見時昭琰與晏青溪，只是虎視眈眈地瞧着百川鎮中驚恐的行人，聲音中亦是帶着幾分得意。

它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婦人，而她的身邊還站着一個五六歲的孩童。

看見那巨大的兇殘的妖獸朝她們襲來，婦人拉着孩童想要逃走，卻是踉跄幾步摔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怕是逃不過去，只得将自己的女兒推走。

看着那穿着嬌粉色衣裙的少女哭着，被人抱在懷裏遠離了危險，婦人這才緩緩閉上眸子，等待自己命運的到來。

可過了許久，預料中的痛苦并沒有發生。

因為有兩道白影掠到她的身前，将她擋在身後。

“之前算讓你逃了，如今又是自己送上門來？”時昭琰此時并不會想暴露不暴露身份的事情，畢竟此時若是不用全力，面前的這個大家夥怕是又會逃之夭夭。

到時候只怕會給百川鎮帶來更多的麻煩。

晏青溪連話都懶得多說，直接用靈力将那只猛虎纏住。

方才還吓得往前跑的百川鎮的鎮民們愣住了，他們不可思議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你們……是修仙者？”之前那位同時昭琰搭話大娘松開那個正哭鬧的女孩，看着她哭着跑向自己的娘親，然後将視線落在了時昭琰身上。

“對的。”

此時也沒什麽否認的必要了，時昭琰望着那大娘眼中的驚懼逐漸被警惕掩蓋，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看來這百川鎮似乎是不能呆下去了，之後應該只能偷偷摸摸混進百川鎮，同那位老師傅交流了。

想到這裏，時昭琰有些偷偷——畢竟沒有人喜歡鬼鬼祟祟的。

感覺和做賊一樣。

晏青溪對面前的場景也并不意外，他面容平靜，仿佛這一切無法讓他的心底生出一絲波瀾。

他道：“這只妖獸我們便帶走了。”

“我們會處理好的，之後它不會再來騷擾你們。”

話音落下，晏青溪便以靈力為索，輕而易舉地将那只巨大的妖獸拖走，徒留一道巨大的痕跡。

時昭琰自然是跟上了晏青溪的腳步，同樣的靈力索也是纏在他的腕間。

雖然那龐大的妖獸對于修仙者來說并不算什麽重物，但時昭琰不可能讓晏青溪一個人拖着這家夥走的。

伴随着那妖獸的嚎叫聲，兩道白衣的身影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了百川鎮鎮民的眼中。

眼底的警惕緩緩消失，他們似乎也有些許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娘，為什麽要趕那兩個哥哥走？”

哭聲停下來的女孩，一臉不解地拽着自己娘親的衣袖。

她并不知道大人的顧慮，她只知道這兩個哥哥救了自己的娘，是好人。

“……因為他們是修仙者。”

“修仙者會給鎮子帶來災難，所以他們必須離開。”

他的母親愣愣地重複着先輩傳下的話語。

至于她自己相不相信，便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