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稱呼

第85章 稱呼

雖然被咬了一口, 但晏青溪并無什麽特別的感覺。

畢竟平日裏這位屬狗的人咬了自己不少次,這顯然不能算作什麽懲罰。

就算真的有什麽過分的處罰,晏青溪也不會反駁。

因為在之前那句話出口之時,他便後悔了。

好在時昭琰并不生氣。

但, 他并沒有就此揭過。

“師兄……”

時昭琰似乎是恢複了平日裏的模樣, 俊俏的面龐上帶着熟悉不過的笑意。

但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說明本人似乎并不懷什麽好意。

時昭琰要蹬鼻子上臉了。

“我突然發現, 師兄一直叫我全名。”

他似乎很委屈。

“師兄待我就這般生疏嗎?”

“我……”晏青溪還真沒想到時昭琰會這般說。

之前四世,他都是這般呼喚對方的, 而時昭琰本人并未什麽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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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為何……

時昭琰自然是在胡攪蠻纏,他其實很喜歡聽晏青溪叫自己全名。

在對方那清冽的嗓音下, 平日裏聽習慣的姓名都帶着股克制的暧昧。

可這會兒,時昭琰想借機聽些更過分的話。

很微妙,晏青溪在對上時昭琰的眼眸時, 似乎明白了對方究竟在打着什麽歪主意。

于是, 他瞥開視線道:“那你為何叫我師兄?”

若不提及稱呼,晏青溪并不會在意時昭琰怎麽叫自己的。

因為,他亦很喜歡時昭琰這般叫自己的樣子。

只是單純地好奇。

畢竟朝暮門中, 不止有晏師兄, 還有葉師兄,趙師兄,李師兄……

視線一詞, 似乎并沒有太多特殊的含義。

“師兄啊, ”時昭琰輕嘆了口氣, 端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這怎麽一樣呢?”

“你看我叫旁人師兄二字嗎?”

……自然是沒有的。

這并非是時昭琰的信口胡謅。

在許久之前, 久到初識晏青溪之時, 他都是一直叫的“師兄”, 而并非是“晏師兄”。

也許早在那個時候起,時昭琰便斷定晏青溪會是最為特殊的人。

只是那時還不算很熟,叫某師兄其實是最為穩妥的。

但時昭琰覺得整個朝暮門,大家都叫晏青溪晏師兄,自己便不太樂意這般叫了。

當時自然也說不上什麽緣故,只當自己特立獨行,不愛随大流而已。

後來,關系親密了,時昭琰也不願叫他“青溪”。

畢竟,叫他青溪的人也有那麽多。

只有“師兄”是獨一無二的。

雖然這個解釋可能略顯牽強,但晏青溪似乎并不是這般想的人。

他的唇角不自覺上揚了一些,只是再次對上時昭琰那委屈的眼神時,晏青溪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師兄能不能再換個親近點的叫法?”

時昭琰就等着晏青溪态度的軟化,随即便說出了自己得寸進尺的要求。

“叫什麽?”

晏青溪的眼睫微顫,但顯然并不算抗拒。

“我們日後也是道侶,師兄能不能把某個稱呼提早些?”

道侶間能有什麽稱呼呢?

修仙界大多數道侶結契不是因為情,只是因為靈根相符,一起修煉有益于修為的提升。

所以,他們之間,甚至有互稱道友的。

若是親近些,便是叫對方的小名。

但,這都不是時昭琰想要的。

只是,他也不願意強人所難。

時昭琰本身便是懷着逗晏青溪的心思,在這裏插科打诨,若是對方不喜這種,他自然也會見好就收。

正如此時,見晏青溪久久未曾出聲,時昭琰正想扯開話題,便看見晏青溪的那雙鳳眸擡眼望向自己。

“相公?”

不确定的聲音落在時昭琰耳邊,霎時間,宛若煙花在時昭琰耳邊綻放。

他愣愣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晏青溪本就不算确定,見對方沒有反應,便以為時昭琰并不是想聽這個,便換了一種叫法。

“夫君?”

他這邊話音剛落,時昭琰在下一瞬動了。

他立刻從儲物袋裏面拿出另一身衣服罩住了自己的頭,飛速地躲到了石頭後面。

晏青溪看不見時昭琰了。

他只能看見一個鼓囊囊的白色包子。

晏青溪:“……時昭琰?”

“師兄,你讓我緩一下……”

随後一道悶悶的聲音從衣服裏傳出。

時昭琰覺得自己臉紅了一片,不是很方便出來見人。

晏青溪:“……”

說來也是奇怪,時昭琰有時候臉皮厚得像是個流氓,可有的時候卻會因為一點點事情而害羞得見不了人。

很矛盾。

但在晏青溪看來,卻顯得有些許可愛。

……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昭琰才從衣服裏鑽出腦袋。

這時,他已然恢複了正常,只是清了清嗓子,将話轉移到正事上。

“……師兄,既然要找的東西都找到了,我們現在回百川鎮吧。”

嗯,偷偷摸摸回去,反正不會有人發現的。

“稍等。”

晏青溪說着,伸手指向那一座山洞。

“去那裏拿個東西。”

什麽東西?

時昭琰習慣了晏青溪的啞謎,雖然心中疑惑,卻還是跟着對方繼續往前走。

那洞穴不大,雖然乍一看是暗沉沉的,但攜着身後的光走近些,卻也能看清楚面前之物。

那是一堆白骨,毫無章法地扔在地上,而身後的光傾灑在那詭異的白上,讓氣氛愈發陰森恐怖。

晏青溪要拿的東西顯然不是這堆白骨。

他掠過那森森白骨,最終将目光落在了白色之中的唯一一抹紅上。

“這是……?”

“這是最後一樣所需的東西。”晏青溪說着,伸手将那赤紅色的石頭取了下來。

那東西初入手時極為熾熱,溫度和火焰幾乎沒什麽區別。晏青溪的眉心微皺,可随即便舒展了。

他用萬年玄冰的力量将那份熾熱壓制,确定它的溫度逐漸恢複至正常,才将手中的那一抹赤紅,放到了時昭琰的手中。

可即便如此,時昭琰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從這石頭中流淌而出。

微微愣怔,時昭琰也懂些煉器的手段,自然輕松地認出了眼前的這個東西是什麽,可以用來做什麽。

這是羲和石,為至陽之物,一看就不适合雪亂。

倒是挺适合玄晖的。

不過,這羲和石初取下時溫度極高……

“師兄,你……”時昭琰嘆着氣從儲物袋中取出了療傷的膏藥,伸手掰開了晏青溪那被燙傷的手心,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因為自己即便是說了,晏青溪也不愛聽,也聽不進去。

畢竟這羲和石總是要取下來的,晏青溪仗着自己體質極寒,接觸倒這些反倒會少受些苦頭,所以他必然會替時昭琰挨了這遭。

“師兄的好意我便收下了。”

時昭琰自然知道這東西是晏青溪給自己的,便也直接厚着臉皮收下,還不忘補一句:“我很喜歡。”

“但……我會心疼。”

晏青溪微垂下眼簾,乖順地任由時昭琰給自己的傷口上藥。

等這藥上完,時昭琰再将目光落在那些白骨之上,那一瞬,面上的笑意便淡了許多。

晏青溪看着那些白骨,語氣平淡:“這應當就是之前幾年的遇害者。”

“百川鎮之前确實不喜修仙者,卻也不至于像如今這般。”

“其中原因便是那只妖獸每年都要胡作非為,而有個無法阻止的人,只能将污名放在修煉者身上。”

“……師兄,我們把這些屍體埋起來吧。”

時昭琰沉默了許久,才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他無心拿着這些東西去與旁人對峙,百川鎮的人誤會便誤會了,對自己與師兄又能有什麽影響呢?

逝者安息,入土為安自然是最好的。

晏青溪也不是愛多費唇舌的性子,他見時昭琰做了決定,便點了點頭。

他一般不會對時昭琰的決定提出什麽異議。

這對修士來說并沒有什麽困難的,只需施展靈力,這些白骨便被埋葬于泥土之下。

至于其他,時昭琰也并未再做什麽。

他覺得這些已經夠了。

方才還頗為沉重的臉上,如今又挂上了笑意,他轉頭望着面上頗為複雜的晏青溪,揚起了嘴角。

“師兄,現在我們可以回百川鎮了吧?”

“嗯。”

雖然他倆并不被百川鎮的人待見,但要在乘人不備,溜回鎮子裏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你們回來了?”

老師傅的聽力不差,竟是能聽見了動靜,猙獰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奈。

“時珏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你們啊……”

他這一句“你們啊……”總帶着幾分長輩獨有的關懷,不由讓時昭琰想到了那位和善又好說話的郁長老。

“不過,在那種情況下,你們并沒有其他選擇了。”

他嘆了口氣,算是将此事揭過,将話題轉移到了雪亂與玄晖身上。

“事情比我想象中要麻煩一些,可能還得勞煩你們準備一些材料。”

“我們都準備好了。”時昭琰笑着将自己腰間的儲物袋解下,一樣樣把所需的材料擺在面前的木桌上。

“哦?”老師傅有些驚訝,“原來你們早就有了準備。”

“這些的确是所需的材料,有了他們,修複雪亂并非是什麽問題了。”

那玄晖呢?

這未盡之意并沒什麽難以理解的,時昭琰微皺了皺眉,等待着對方的下一句話。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雪亂與玄晖皆是被人動過手腳。”

“雪亂倒也不算什麽大事,即便是動過手腳,但如今已經碎了,亦不能影響什麽。”

“但玄晖不一樣,它看似只是有了裂痕,實際上卻是有着不少陷阱……”

“陷阱?”時昭琰一愣,似乎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

是符咒那一塊的陷阱嗎?他倒是聽說過有些靈器上會有一些符咒禁制。

不過若是這些,自己與晏青溪沒道理不會發現吧?

“沒錯。”老師傅點了點頭,他拿起一旁的玄晖,将其抽出劍鞘。

那一道觸目驚心地裂痕出現在他們面前。

“你們聽這個聲音。”

老師傅敲了敲玄晖的劍身。

叮,叮,叮……

起初時昭琰與晏青溪并未聽出什麽問題,只是在那聲音響了數次之後,竟陡然變得沉悶。

“……裏面有東西?”時昭琰有些驚訝。

“對。”

老師傅點了點頭,又将玄晖放入劍鞘之中。

“我雖然不确定這裏面的是什麽東西,但應當是至寒之物,即便将玄晖打破重新鑄造,這股寒氣怕也是難以消散。”

“所以需要一個至陽的寶物……聽上去可能有些難找,但在鎮子的後山之中有個山洞,那裏你們應當能找到。”

至陽的寶物……

時昭琰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羲和石,可面前的這個人為什麽會知道羲和石在何處呢?

如果他知道這個山洞,那他知不知道那山洞中白骨?

如果知道,那對方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不過你們得小心些。”由于眼盲,老師傅并不能看見時昭琰臉上的複雜表情,他只是繼續說着一些自己想要告訴他們的話。

“那個山洞裏面有很多死去的人,有的是以前鎮子上的人,有的是過往的旅客。”說着極為悲傷的事情,可對方的聲音之中,似乎并沒有什麽哀傷的情感。

“他們都是被那只妖獸所殺害的。”

“這有什麽需要小心的嗎?”時昭琰似乎有些不解。

對于修士而言,人骨頭并不算什麽恐怖的事情,這位老師傅總不是擔心自己和晏青溪被白骨給吓着吧?

“枉死之人總是有着些怨氣的,他們都怨氣太深,怕是會影響到你們。”

“也許你們會看見自己最為痛苦的記憶,那時候請你們不要陷入其中,因為,恐懼會是他們的養料。”

“越害怕,你們便越可能沉溺在這夢境之中。”

是嗎?

時昭琰心想,怪不得晏青溪會出現如此反常的狀态。

晏青溪本就為心魔所困,對于這些怨氣,難免比旁人更加敏銳一些。

所以在剛進後山之後沒多久便被影響了。

可說來也是奇怪,時昭琰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沒有一點兒事。

難道是因為他從來沒有經歷痛苦的事情嗎?

應當也不算吧?

“您為何會知道這些?”

時昭琰的走神被晏青溪打斷,此時那雙鳳眸之中多了幾分凜冽,審視着面前這位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這些似乎并不是您會知道的事情。”

晏青溪的冷意也在對方的意料之中,老師傅笑了一聲:“這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我以前也是一個修仙之人,若非如此,我又怎能修複雪亂與玄晖呢?”

确實是這個道理。

但世間會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嗎?

剛好朝暮門的慕長老讓人懷疑,而百川鎮就有位“鍛造雪亂與玄晖”的煉器師。

而且這位煉器師面容全毀,不知先前到底是什麽模樣。

“……您姓慕嗎?”時昭琰既敢想也敢問,直接将自己心裏的猜測問了出來。

聽到這個問題,老師傅也愣了一下。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為敏銳一些,”他苦笑了一聲,感慨道,“是不是朝暮門中的那一位已經被你們懷疑了?”

居然是真的!

時昭琰與晏青溪皆是一愣,他們怎麽都沒想到,面前的這一位老者,居然才是真正的慕懷長老。

可為什麽會這樣?這可是修仙界,怎會有人貿然頂替旁人?

就算容貌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他們都根骨以及氣息都是有不少差別的,怎麽可能無人發現?

只是,對方并沒有在此時解釋的意思。

“既然都猜到我的身份了,你們應該告訴我你們是哪一位師兄或是師弟的弟子吧?”真正的慕懷如此道。

比起方才,對方的語氣之中多了幾分微不可查的欣喜。

只是這一切來的着實有些突然,時昭琰也沒想好他們究竟要不要自報家門。

不過,慕長老似乎也不在意兩人的沉默。

“你……”似有所感,他先是将“視線”落在了晏青溪身上。

“雪亂當年是說好給祝師兄的弟子當佩劍的,只是小帆早就有了佩劍,而小漣不愛劍法,這才不了了之。”

“所以你是祝師兄的弟子嗎?”

晏青溪并未立即應聲,而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是的。”

簡簡單單兩個字,其中卻藏着許多複雜含義。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慕懷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随後便“看向”了時昭琰。

他應當是根據氣息來分辨兩人的位置的。

“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味,若我沒猜錯,你就是郁師兄的弟子吧?”

時昭琰搖頭:“……不是。”

說起來有些許尴尬,要真算起來,我應該是你的弟子。

慕懷猜錯了,也不知道正确的答案,似乎是有些惋惜。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正事。

既然與面前的兩個小輩攤牌了,那自己知道的那些東西也沒必要藏着掖着了。

“你們是不是看見過一個牽着牛車的老人?他是個很奇怪的人。”

慕懷知道自己該将事情的始末同面前的兩個小輩說清楚,只是他許久沒有同別人說這麽多話了,心情又是過于激動,一時間也有些颠三倒四。

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慕懷被自己的雙胞胎兄弟頂替了身份,雖說僥幸留下一條性命,卻也是丢了修為,失去了眼睛。比起這兩點,毀了容也許也不算什麽了。

逃亡到百川鎮之後,慕懷便撞見了那只猛虎。

彼時妖獸并未注意到他,他的目标是一群過路的旅人,因此,躲在石頭後面的慕懷才躲過一劫。

當時的他已然沒了修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群路人變成白骨。

他無能為力,也沒有任何辦法,這個時候,他只能自保。

只是,在那只猛虎離開後,慕懷看見一個頭發略顯花白的中年人走到那堆白骨面前,他似乎是很愧疚。

但從他口中吐出來的,卻是他自己将妖獸領向了這裏,讓這些人慘遭危機。

“這次吃了好多人……”他喃喃道,“聖獸應該有兩三年不需要吃人了吧?”

“對不起……但是,為了鎮子,我不得不怎麽做。”

慕懷了解此事之後,倒也無心去與這人計較什麽。

畢竟私念人人都有,若是一定有個人要死,絕大部分的人都不會希望死的那個是自己的親朋好友。

他以為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在那人離開之後,他就打算以一個鐵匠的身份呆在附近的城鎮——無論怎麽說,活下去就是最重要的。

可慕懷也沒想到,自己落腳的這個鎮子,便是那個中年人所在的地方。

那個中年人見到外人一開始是極為排斥的,但鎮子裏沒有鐵匠,慕懷剛好能抵個缺口,最終還是同意将其留了下來。

就般安穩地度過了幾年,慕懷發覺自己的傷基本沒辦法通過世俗的方法醫治,便開始尋找其餘的辦法離開百川鎮。

畢竟他無法放任一個虛假的自己鸠占鵲巢,更無法放任對方威脅朝暮門的安危。

可就當他伴随着夜色,偷偷摸摸地出了鎮子,踏上了返程的路時,慕懷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道讓他最為痛苦的畫面。

兄弟背叛,淪為廢人,茍延殘喘。

無論是哪一個畫面都是讓他極為痛苦的,若是要讓慕懷再經歷一次,那他寧願死去。

但好在他慕懷已經不是修行者了,對他而言,這幻象對他的影響終究是有限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從噩夢中掙脫出來,背靠在大石之上,只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然變成濕漉漉的一片。

夜風微寒,吹過之時激起一陣涼意。

就在此時,一聲熟悉的虎嘯落在了他的耳側。

是那只妖獸!

慕懷暗嘆自己倒黴,但此時只能寄希望于這只猛獸并無吃人的念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虎嘯聲終于聽了下來,慕懷這才敢從石頭後面緩緩站起,踉跄着往前走着。

可……

他一個人摸索着,卻是感覺踩到了什麽東西,彼時,慕懷并未多想什麽,只是繼續向前走着。

可也就是在他踩到東西的那一刻,附近的氣溫陡然升高,方才還被凍得瑟瑟發抖的人,如今又是熱得冒汗。

慕懷猜測,自己是進入了什麽洞穴之中,因為這裏似乎沒有風,像是一個密閉的空間。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被絆倒了,正踉跄着想要起身,便發現自己用來支撐着起來的東西

——是一根骨頭。

“我是個瞎子,要走出百川鎮都如此困難,又何況是去朝暮門,自從那次失敗以後,便也歇了念頭。”

“但這個鎮子絕不簡單。”

雖然慕懷并未發現百川鎮中到底有什麽秘密,但只是管中窺豹,也能其中深淺。

可他并沒有離開這裏的能力,亦只能在此處等死了。

“如果是這樣,慕師叔,你不如同我們回去。”晏青溪皺眉道。

以現在的情況,且不說慕懷已然受了重傷,應當回宗門醫治,就說他現如今的情況,若是留在百川鎮,以晏青溪與時昭琰兩個人的能力,未必能保護對方。

若是和從前一樣……

“如果我突然消失,這裏的那個人肯定會發現問題,到時候我怕他們會再做什麽。”慕懷皺了皺眉,語氣中帶着幾分不贊成。

雖然那個人嘴上說着不會傷害百川鎮的鎮民,但慕懷知道,以身飼虎,遲早要出大問題,百川鎮出事,是他不想看見的事情。

畢竟人非草木,慕懷在這個鎮子裏呆了許多年,因為身體殘缺的緣故受了鎮民的許多幫助。

若是放任他們不管,慕懷的心中總是有些過意不去。

“可是我們已經把那只妖獸絞殺了,還有什麽問題嗎?”時昭琰不知道這百川鎮之中還藏着什麽危機。

而慕懷也說不上來,仿佛這是冥冥中的宿命,沒有人能将其掙脫。

但是若慕懷真的不願意離開……

罷了,時昭琰也不在意原因了。

“慕師……師叔,你先将雪亂與玄晖修好,我能幫你治療傷勢,恢複經脈,至于修為……”

“我能力有限,并不能煉制出幫你恢複元嬰期的丹藥,但目前來說,這應當是足夠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推劇情的時候,小情侶也要貼貼呀~

昨天的提問今天依舊沒有揭曉,我來看看存稿,看一眼還有幾天揭曉答案,呀,根本沒有存稿,我也不知道呀。擺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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