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終局

第89章 終局

養料?

時昭琰不明白這人為什麽總執着于讓別人成為自己的養料。

修行一時不止是追求實力, 一味地堆砌靈力只會讓他的根基不穩。

不過,都元嬰期了,還想往上呢?這野心也是不小。

時昭琰的疑惑并未來得及細想,畢竟周遭的靈力再次混亂後竟是一窩蜂地朝自己湧來。

如浪潮一般鑽進自己的身體, 沖撞着他的筋脈。

雖然心中早就做了準備, 但真當那靈力沖擊的痛苦順着筋脈傳到身體的每一處時, 時昭琰的臉還是扭曲了一瞬。

這比雷劫也不遑多讓了。

只是……

伴随着劇烈的疼痛,時昭琰眼前似乎又出現了很多畫面。

有見過的, 亦有沒見過的……

但都是與晏青溪有關的。

時昭琰咬了咬牙,雖然他對那份記憶十分好奇, 但現在并不想這些的時候。

可他越是不想這些,畫面反倒是越發清晰。疼痛刺激着他全身的感官。

“時昭琰?你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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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一直都在?”

那是晏青溪的聲音,時昭琰一時間有些恍惚。

那人見時昭琰如此神情, 便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你體內的靈力還真是……”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語氣中也染上了幾分喜意,“比我想象中還要優質。”

時昭琰被各種畫面與聲音弄得幾乎要炸裂開了,額角的一滴汗水順着鬓角劃落。

他眯着眼, 搖搖晃晃地望着面前的人。

若非是有手中的玄晖支撐, 他可能就要倒在那臺階上。

這般虛弱模樣與那人想象中一模一樣,一時欣喜,便想按着原計劃繼續。

可誰能想到, 方才還站立不穩的時昭琰卻是忽然動了。

眼前只是閃過了一道殘影, 那人便再也感受不到時昭琰的存在了。

下一瞬, 一道劍芒直直地插入這個軀殼的心髒處, 鮮血汩汩地從傷口中流出。

時昭琰知道刺傷對方是絕對無法讓這一切終止, 所以, 在身形變化之時, 他亦是催動了周遭的陣法。

對方不是喜歡到處偷靈力嗎?今天自己一定要讓他盡數吐出來。

時昭琰蒼白着臉,憤憤想道。

當然,即便是如此,這也不算是十分保守。

在收回玄晖之時,時昭琰還從儲物袋中扔出了數道符箓。

張張符箓漂浮在這片天空之中,時昭琰眼色微凝,他驅動這靜心臺之中平穩的靈力,試圖觸發那逆轉的陣法。

雖然如今表面上的靈力是一團亂麻,但破開表面上的一層亂麻,時昭琰還是尋到那些尚未受到影響的靈力。

他讓那些靈力運轉于筋脈之間,再将那些混雜靈力摒除出體外。

“呵……”

就在時昭琰靈力運轉如常之時,一聲輕蔑的聲音落在了他的耳邊。

“不自量力……”

他那張失去了血色的臉上卻是笑得恣意張揚,仿佛時昭琰就是螳臂擋車,無論做什麽都無法阻止到他的行動。

時昭琰心中生出了幾分異樣,他耐着疼痛快速抽離此處,以防這人又用了什麽陰損的手段。

他仿佛一道殘影拾級而上,竟是直接到了靜心臺之上。

“轟!”

就在時昭琰一只腳剛剛踏入靜心臺,轟鳴聲再次在耳邊響起,以那人為原點,周遭數百米皆是炸裂開來。

什麽?又是自爆?

時昭琰還真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做,不過好在他這次躲避及時,并未受到任何傷害。

土塊飛揚之下,時昭琰已然看不見那人的身形。

又用自爆消失了?

時昭琰并不相信對方會就此離去,正欲在整個靜心臺周圍尋找,餘光處卻是瞥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師兄!”時昭琰面上升起幾分喜意,一時間,他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畫面竟是消散了不少。

“我沒事。”

雖然筋脈還是有些隐隐作痛,但在師兄面前總歸是說不痛的。

晏青溪趕來之時明顯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在看見時昭琰的一瞬間便握住了他的手,用靈力探查着時昭琰體內的靈力運轉。

“你……是不是也想起了什麽?”晏青溪見時昭琰無恙,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但他撞見了時昭琰眼底的幾分困惑與複雜,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

時昭琰有些不知道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

“很亂,”他只能道,“我得理一理。”

那些畫面中并沒有自己的存在,而唯一聽清楚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你原來一直都在”?

罷了,現在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師兄一會兒再說吧,還沒能把那個人解決呢。”

聽到這話,焦急緩緩從那張清冷的臉上散去,但晏青溪眼中的警惕卻是越來越深了。

“師兄剛從周師叔那邊過來?”時昭琰伸手幫他理了理頭發,看似放松了,但神經依舊緊繃着。

畢竟,他知道那個人并沒有離去。

“嗯,”晏青溪輕應了一聲,快速地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林定剛剛出現在我們的眼前,他就抽離了林定的身體。”

“他還有其他可以附身的軀殼,應當是來找你了。”

晏青溪說着,神色中也帶上了幾分後怕。

“師兄,沒事,他打不過我。”為了讓晏青溪寬心,時昭琰難免說上了幾分大話,“你看,他又自爆了。”

“手下敗将,不過爾爾。”

晏青溪自然看見那被炸毀的臺階,知道時昭琰與那個人方才經歷了一場大戰,也就是因為如此,才會愈發心驚。

不過,沒事就好,此時也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

在時昭琰的眼裏,晏青溪的神色愈發冷凝,他将那寒冷的靈力釋放出來,探查着那個人的存在。

他好似篤定,那個人并不會離去。

時昭琰沉吟片刻,決定将尋找那人行蹤的任務交給晏青溪,而他則繼續梳理靜心臺的靈力。

這一次靈力的梳理便顯得順利許多,并無任何人來搗亂,可不知道為什麽,時昭琰并不覺得此番事情能就此順利了結。

——晏青溪一直未找到那個人的蹤跡便也是說明了這一點。

之前的符箓只是貼在了林定的身上,如今這人抽離了林定的身體,這個東西自然無法再找到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難道就這般消失了嗎?

時昭琰與晏青溪都不相信,可他們暫時無法找到這個人的行蹤。

在靈力恢複正常的那一瞬間,時昭琰剛想将自己的靈力抽回,忽然便發現了不對。

在這一瞬間,靜心臺的靈力突然變化了。

表面上他如同平時一般,平靜無波,但隐隐之中,卻又帶上了幾分陌生。

這是逆轉陣法啓動了?

時昭琰微愣,随後便感受到了異樣。

自己的靈力居然在緩緩地流失。

“師兄,你……”

時昭琰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晏青溪竟是已然動手了。

雪亂劍的寒光陡然從時昭琰的面前閃過,霎那間,他仿佛是隔着空氣戳中了什麽。

唰!

劍光猛然向下滑動,就像是刮破了什麽東西一般。

師兄找到那個人了?

應當是找到了,可雪亂的一擊對于那人也是無關痛癢。

他并沒有軀體,晏青溪即便是找到了他,用雪亂進行攻擊似乎也沒有任何效果。

如此,時昭琰也不遲疑,雖然在這一瞬間,他感受到自己全身的靈力都在流散,但他也并不猶豫地順勢而為。

他的靈力瞬間流入陣法之中,與另一股未知的靈力相抗衡。

這顯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好在這陣法終究是時昭琰布置的,就算對方的靈力再強大再詭異,時昭琰也并不怕他。

不過……

靈力逐漸流散,時昭琰也知道自己并不能再撐太久。

“你們以為我敗在你們手中一次,還會再敗第二次嗎?”

那道身影不知在何處,但他的聲音卻緩緩地傳來。

晏青溪試圖聽聲辯位,但這聲音仿佛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般,不可能以此來辨別對方的位置。

但不能再拖下去了。

晏青溪知道時昭琰并不能再拖太久,決定拼一把。

他再也不抑制自己的靈力,也讓自己靈力也順着逆轉陣法的趨勢向外流淌。

靜心臺的氣溫陡然下降,而靈力所向之處正隐隐指向一個方向。

就是這裏!

晏青溪找到了那個人所在之處,這一次他再也沒有用雪亂去攻擊,而是直接用那靈力直接将其包裹住。

“時昭琰!”

時昭琰聽見了晏青溪的聲音,便知道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

他将那逆轉陣法的主導權徹底奪了回來!

一瞬間,所有的靈力都瘋狂朝他蜂擁而來,時昭琰覺得自己再次充滿了力量。

然而這個舉動卻是把那人逗樂了。

“時昭琰,你不會以為你自己可以承受這種強度的靈力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小心爆體而……”

他最後一句話還未來得及說完,身上束縛着的靈力愈發緊了。

“有些話沒人想聽,”晏青溪平靜道,“如果你是這般想的,那你一定會失望。”

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逆轉陣法徹底啓動。

說來也是奇怪,時昭琰并未覺得那紛紛湧進自己身體的靈力給自己造成了什麽困擾。

什麽爆體而亡,就是在吓唬人吧?

不,也許對旁人來說,這靈力的确可怕,但對于時昭琰這個“靈力無底洞來說,可沒有那般可怖。

而且,之前一直混沌雜亂的畫面卻陡然清晰起來。

他看見了晏青溪。

抱着一具屍體……不,一道骷髅的晏青溪。

這是第四世?

時昭琰微愣,他不知道如此關鍵的時候,自己的眼前為什麽會出現這一幕。

他如今與在晏青溪的神識中的時候一樣,似乎只能看着晏青溪做了什麽,聽見晏青溪做了什麽。

至于其他,時昭琰什麽都做不了。

晏青溪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着那個穿着紅色喜袍的骷髅,眼中無喜無悲,幾近于麻木。

時昭琰有些擔心晏青溪會做傻事,畢竟在第三世的時候,晏青溪就再也不願意忍受這一切,決定直接了結餘生。

可這般做了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

時昭琰心想,至少晏青溪不用再背負那麽多痛苦了。

無論晏青溪做什麽決定,時昭琰總是支持他的。

但這一次,晏青溪并沒有立刻做什麽決定,只是如一個雕塑一般抱着那個骷髅。

一柱香……

一盞茶……

一個時辰……

直到漆黑的天色緩緩明亮起來,晏青溪終于動了。

他将時昭琰抱起,輕輕地将手裏的骷髅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等我回來。”

晏青溪輕聲道。

他仿佛是恢複到了平日的模樣,清冷無垢,仿佛是九天上不染世俗的谪仙,不會沾染任何的情與欲。

可時昭琰卻是知道,此人并不如外表一般,實則最是重情。

若是少在意些,反倒是會好受一些。

時昭琰嘆了口氣,想都不想就尾随上了晏青溪——他對自己幹巴巴的屍體沒有興趣,放在這裏也不會有有人來偷,又何必留守?

他想知道師兄要去做什麽。

晏青溪做什麽呢?

他去劈了些木頭,做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棺材,大到足夠放下兩個人。

然後晏青溪便背着這個棺材,慢慢地回到了這一件小木屋。

當初兩人決定隐居時,自然會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亦需要自己建一棟房子。

這件木屋便是兩人一起建造的,對修仙者而言,這其實并沒有什麽困難,只是在造房子的時候,兩人的意見有些分歧。

因為時昭琰想要建一個同朝暮門中一樣的院落,而晏青溪卻不想。

當時時昭琰還不明白師兄是什麽想法,雖然最終聽從了對方的想法,但心中不免有些許疑惑。

如今卻是明白了。

因為晏青溪怕觸景生情,到最後又帶着自己回朝暮門,然後面對那更改不了的死局吧?

時昭琰走神也只是片刻,但回神之時,晏青溪已然将那骷髅放入了棺木之中。

穿着紅色喜服的骷髅着實有些詭異,可晏青溪的神色一直如常,仿佛這骷髅依舊是他的愛人。

不,時昭琰想,不應該用仿佛一詞。

因為他本就是晏青溪的愛人,他們甚至剛剛成了親,剛剛喝了交杯酒。

晏青溪将骷髅放進棺材後,轉身回到房中,将自己身上的喜袍脫下,換回了平日裏最常穿的鶴紋白衣。

這白衣是修道之人最愛穿的顏色之一,有素潔而不染塵埃之意,可放到如今,似乎是有了不一樣的含義。

時昭琰眼睜睜看着晏青溪将喜袍上的褶皺撫平、疊好,再輕輕地放到棺木之中。

而後,他取下了自己腰間的雪亂,随後将自己的一縷頭發割斷。

“暫且等我一段時間。”晏青溪合上眼眸,語氣溫柔,像是怕吵醒時昭琰一般。

“等我把一切都解決了,就來找你。”

晏青溪最終還是沒有逃避。

他回到了朝暮門。

祝掌門他們看見單獨回來的晏青溪,很有默契地沒有再問什麽。

那日時昭琰的命牌忽然熄滅,他們本是不願意相信這些的,但……

晏青溪一個人回來了,身邊并沒有時昭琰。

他們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

之後的晏青溪愈發深居簡出,仿佛除了修煉亦沒有什麽他在意與關心的事情。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時昭琰這一世死的莫名其妙,晏青溪不可能放任兇手逍遙。

他假裝避世,實際上卻在暗中探查證據。

直到他發現了“慕懷”的不對,也發現了當初下毒的真相。

原來這人是将毒藏匿在當年的拜師茶中,就等着時昭琰一年之後,命喪黃泉。

……

在此期間,時昭琰一直在旁邊靜靜地陪伴着,他看着晏青溪提着劍追殺“慕懷”追殺了幾百裏,一直追到了……

百川鎮。

說來也是陰差陽錯,慕識在逃跑之時,應當是沒有想那麽多的。

可命運的齒輪卻是将他們引向了真相所在的地點。

在追逐的過程中,雪亂劍碎裂,晏青溪在百川鎮找到了真正的慕懷,并拜托他修複雪亂。

只是百川鎮的鎮民不喜修仙之人,以晏青溪的性子卻也不愛與他們廢話。

直接離去,等雪亂劍修好再取走便是。

可等晏青溪再回來時,嗜陽獸已然得到了足夠的養料,已然将百川鎮的鎮民吞噬。

就連雪亂都是另一位哭得肝腸寸斷的老者将劍交給晏青溪的。

晏青溪認出對方曾經也是鎮子裏最讨厭修仙者的那一位,但如今這般,他也只能道一句:“節哀。”

時昭琰知道百川鎮的禍事與他脫不開關系,對他那痛哭流涕的後悔模樣也頗為不屑。

他輕輕“呸”了一聲,以表自己的嫌棄。

“早幹什麽去了?”

等時昭琰說完,晏青溪似乎聽見了他的聲音,愣愣地看着某一處方向。

“時昭琰?”

“師兄,我在!”時昭琰以為晏青溪能過聽見這句的聲音了,連忙道。

可這一句并沒有落到晏青溪的耳中。

晏青溪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失落,最終嘆了口氣:“已經産生幻覺了嗎?”

“還是說,你已經等我太久了,有些不耐煩了?”

時昭琰:“……師兄,這種話就有污蔑我的嫌疑了。”

他有什麽等不下去的呢?只是擔心晏青溪罷了。

……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晏青溪與那個人對上了。

那個人的身份是時昭琰沒有想到的。

對方居然是末法時代之前的修士,他當年已然到達了大乘期,可就是因為天地間靈力忽然消散大半,導致衆多元嬰期修為的修士暴斃。

秦蒼是唯一一個幸存者。

而他妄想将修仙界所有的靈力,助他自己一人飛升,便竊取修仙界各處的靈力。

面對這一個對手,晏青溪要打敗對方自然是難上加難,幾招之下,他神色間便帶上了幾分疲憊。

時昭琰在一旁自然着急,他知道自己不能什麽都不做。

死馬當活馬醫,他試圖使用陣法逆挽狂瀾,卻沒有想到他以魂魄之身,還真的能起到作用。

這份變動在兩人的意料之外,一時間,天地間的靈力波動有一瞬間的凝滞。

“時昭琰……?”

晏青溪的語氣中帶着幾分不确定,但這個時候并不是敘舊的時候。

“時昭琰,如果你在的話,就助我用陣法将靈力盡數轉移到我身上。”

晏青溪語氣堅定。

“唯有這樣,我們才能打敗他。”

時昭琰張了張嘴,想說如果是師兄盡數吸收這些靈力,筋脈會因為無法支撐而破碎的。

到時候晏青溪的修為會短時間提升,但也僅僅是“短時間”。

之後,等待他的只會因為無法支撐強大靈力而導致的死亡。

“你知道的,我并不在意這些。”

時昭琰:“……”

他并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啓動了陣法。

霎時間,無數靈力朝着晏青溪奔湧而去,如浪潮一般,洶湧澎湃。

時昭琰知道,以晏青溪的筋脈,應當無法接受這麽多的靈力。

他看着晏青溪的實力快速地逐步攀升,達到了修仙界前所未聞的境界。

憑借這一份力量,晏青溪輕而易舉地将秦蒼絞殺,而他自己卻因為筋脈盡數斷裂而命不久矣。

“師兄……”

時昭琰連忙過去,想要扶住晏青溪。

可事實上……他的手卻是被晏青溪的身體穿透了。

“原來你一直都在啊……”

晏青溪的聲音氣若游絲,輕輕笑了一聲。

“真好……”

随着晏青溪聲音的落下,眼前的畫面盡數消散,而時昭琰再次看見了那熟悉的人。

……剛才的那些是以前發生的事情?

時昭琰眼中依舊帶着幾分茫然,他在晏青溪死後原來是一直以魂魄之身跟随着晏青溪的嗎?

可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是共魂陣?

心中的猜測太多了,時昭琰并沒有時間去一一揣測。

晏青溪他似乎有些吃力,依稀和方才的場景融為一體。

不能再拖了,他不能讓晏青溪出事。

時昭琰微眯眼睛,趁着此時體內靈力充裕,也不拖沓,直接用這份靈力将面前的陣法修複。

——他這一次并不打算将靈力引入體,而是将靈力引向靜心臺!

“啊!”

一聲聲慘聲傳來,随着聲音的落下,靜心臺的靈力竟也恢複了往昔的模樣。

“秦蒼,你想要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得到。”晏青溪收回自己的靈力,冷冷地望着他,“如今末法時代,你想要突破飛升本就是無稽之談,就算可以成功,你腳下要踩着多少人的血?”

“你說得倒是冠冕堂皇!”

許是知道自己無法再掙脫了,那個叫秦蒼的人徹底暴走。

“如果你曾經見識過無數大能飛升,如果你生在那個時代,就知道你們尊崇的元嬰期不過是蝼蟻!你擁有過那般強大的靈力之後,又怎麽願意做蝼蟻?”

晏青溪懶得與他再說什麽,他将目光落在了時昭琰身上。

他欲言又止,似乎要同時昭琰解釋些什麽。

“師兄,這個不急,”時昭琰輕輕笑了一聲,“我好像知道一些東西了。”

“現在将這個禍害解決才好,否則他又要做什麽飛升的美夢了。”

時昭琰收回自己落在晏青溪身上的視線,等再次看向秦蒼時,眼神便愈發冷了。

“不,你們……我知道突破元嬰期的方法,也知道如何飛升,你們只要不殺我,我就……”

時昭琰才不等把他将那些無用的廢話說完。

手腕翻轉間,秦蒼的靈力體逐漸消散,竟是與靜心臺的靈力融為一體。

而就在那個人逐漸消散之時,時昭琰才笑道:“飛升有什麽了不起的?你看我們稀罕嗎?”

“不就是大乘期?我師兄也當過啊。”

雖然就很短很短的時間,但這卻是事實。

晏青溪有些愕然,沒想到時昭琰居然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他似乎是想問些什麽,但時昭琰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如今最後的大boss終于解決了,為什麽要說那麽多話,他們應該……

可就在時昭琰将晏青溪摟到懷裏,正打算親密一番時,耳邊就傳來了一道道急切的腳步聲。

“青溪,小琰!你們還好嗎?”

那是郁長老的聲音。

時昭琰的身形一頓,沒想到周闕搬來的救兵居然這麽快就來了。

擡眼看去,朝暮門的一衆人皆是站在了他們的面前,神色間帶着幾分擔憂。

可望見了時昭琰那帶笑的眉眼,衆人的心中總算是送了口氣。

沒事就好。

“已經解決了?”周闕走上前來,仔仔細細地觀察着面前的陣法,發覺一切皆是歸于平靜,亦算是松了口氣。

“嗯,”時昭琰點了點頭,“已經解……”

“咳咳……”

他話語還未來得及落下,便連續咳了好幾聲。

“小琰?”

這一咳嗽可是把所有人都吓着了,郁長老更是要上前查探時昭琰的情況。

可晏青溪卻是搖頭道:“他只是太累了些,我先帶他回去吧。”

他知道時昭琰并無大礙,只是想做戲早些回去罷了。如今自然是替他圓謊的。

是嗎?其他人皆是有些不放心,畢竟時昭琰看上去有些虛……

不對,這面色紅潤的影子算不上虛弱吧?

但剛剛與旁人這般對峙,多少會受傷的吧?

不過,晏青溪肯定是最在意時昭琰的人,既然他都說沒事了,其他人也未再說什麽。

郁長老還是補上一句:“小琰,你有事可別強撐着。”

時昭琰“虛弱”地說不上話來,只能是晏青溪替他點頭,說若是又是必然回來尋郁長老醫治。

這下,他們才是放心地看着時昭琰與晏青溪禦劍離去。

等遠離了人群,時昭琰才擡起了自己“虛弱”的面龐,撐在晏青溪的肩膀上低低地笑着。

他的笑聲一向很有感染力,不知不覺間,晏青溪的唇角也不自覺地上揚了。

見晏青溪也笑了,時昭琰倒是止了笑聲。

他湊到晏青溪的耳邊問:

“師兄,你喜歡這個結局嗎?”

這一次,所有人都沒有離去,所有人都好好地活着。

一切都悲劇都沒有發生。

熱氣傾灑在晏青溪的耳邊,點起了一抹熟悉的薄紅。

時昭琰知道晏青溪的答案,卻還是要問。

晏青溪并沒有回答他,那雙鳳眸中洩露的情緒已然說明了太多。

他覺得說什麽都沒有什麽意義。

于是,他直接吻上了時昭琰的唇。

而,時昭琰自然是接住了他的吻。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游戲的事情下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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