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番外三:故地重游(上)
第92章 番外三:故地重游(上)
在成親之後, 時昭琰與晏青溪的生活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
對于時昭琰來說,他與晏青溪依舊形影不離,只是比起之前更是多了幾分旁若無人一些。
至于其他人, 也沒覺得這兩位結契之後有什麽區別,他們還以為在結契之後, 他們至少不會那般膩歪相處模式會有些許改變。
但事實上, 這改變其實并沒有朝着他們預計中發展。
在衆弟子的預計中, 兩人在成為道侶之後總會多幾分相近如賓, 并不像之前那樣黏黏膩膩。
他們顯然想錯了。
且不說晏青溪,時昭琰這人和之前并沒有什麽區別,甚至是覺得自己與晏青溪道侶了, 就不需要再收斂了什麽了。
比如……
在比武臺上兩人切磋比賽,弟子們期待看元嬰期修士的對決, 結果倒好, 這兩人打着打着就開始眉目傳情——當然眉目傳情的源頭肯定是時昭琰。
或者是在藥堂裏面,難得見到時昭琰單獨一人, 問他在幹什麽,他的回答總是與晏青溪有關的。
後來別人懶得問了,他又要自己主動提及,也不管別人想不想聽。
“啊?你怎麽知道我這爐丹藥就是給師兄煉的?”
“哇, 這草藥真不錯,我想給買回去給師兄煉丹。”
“等等, 這丹藥不該這麽煉,你這裏沒有處理好,像我給師兄煉丹的時候就不會這樣……”
不過, 時昭琰本人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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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僅僅是他自己覺得罷了。
這一日, 祝掌門面帶複雜地找上了他們兩人。
“青溪, 小琰,你們是否有出去歷練的打算?”
嗯?
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時昭琰愣了一下,倒也沒想那麽多,只是下意識道:
“沒有啊……”
“不,你有。”
時昭琰錯愕:“……?”
這時候時昭琰怎麽可能還沒反應過來?
掌門這是趕他和師兄出門呢。
朝暮門的大部分人都沒有道侶,時昭琰與晏青溪的存在着實是有些突出了。
祝掌門給出這般明顯的暗示,饒是以時昭琰的厚臉皮都開始反省自己了。
自己做了些什麽呢?
不就是同師兄形影不離嗎?
不就是喜歡牽着師兄的手嗎?
不就是師兄不在的時候喜歡念叨師兄嗎?
難道不是和平時一樣嗎?
時昭琰困惑且不解,但面對着祝掌門那滿是無奈與複雜的表情時,他還是妥協了。
他想了想,覺得和師兄出去歷練一番也沒有什麽。
就當和師兄一起度蜜月也是不錯的,一直呆在朝暮門中修行,的确有幾分無趣。
……
“師兄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被“趕出門”的兩人站在山門之外,擡眼看着朝暮門的層層雲霭,一時間犯了難。
畢竟這世界上有那麽多有趣的地方,時昭琰一時不知道要帶晏青溪去哪裏。
晏青溪本欲搖頭,卻忽然想起一事來。
自從他們結契之後,似乎還沒去過照雪城……
作為時昭琰那邊的親屬,按照道理來說,兩人的結契之禮,時家自然是要來朝暮門湊個熱鬧的。
最後只有那位家主來了。
這位時家的家主只是喝了杯喜酒,倒也沒說什麽特別的話,只說想要讓時昭琰有空去時家一趟。
“并非什麽急事,不必專程趕回來。”
時家家主是這般說的。
哦,不是急事啊。
時昭琰當天滿心滿眼都想着晏青溪,哪能聽得下去?
只聽見一句“不是急事”,說是左耳進右耳出都算是擡舉他了。
倒是晏青溪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如今兩人正好閑暇,又不知道該去哪裏,倒是正好去照雪城一趟。
……
兩人禦劍前往照雪城倒也不需要消耗太多時間。
畢竟如今已經是元嬰期的修為,并不需要在意靈力消耗的問題,就算是他們想要從修仙界的最南邊飛到最北邊,靈力都是足夠的。
區區朝暮門到照雪城的距離,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
很快,他們便到達了目的地。
只是,如今的照雪城卻有些許陌生。
記得上一次來的時候,照雪城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白雪,就仿佛不會融化一般。
可現在的照雪城,卻是生出了幾分新綠色來。
也是,再寒冷的地方也會擁有能溫養生命的季節,如今正值夏季,長出新葉也并非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不知道為什麽,時昭琰覺得,時家家主要自己回來,應當就與此事有關。
不過,一切還是等到了時家再說吧。
……
只是,他們見到的人并不是時家家主,而是那一位時家老祖。
這問題顯然一下子就嚴重起來了。
時昭琰的面上不自覺凝重幾分。
“出了什麽事?”
對于這一位,時昭琰也不打算客套了,畢竟有話直說想來是這一位長輩更喜歡的說話方式。
“秘境出了一點問題,”老祖也很直接,“得麻煩你們進去一趟了。”
“出了什麽事情?”時昭琰以為是什麽大事,面色微凝,而他身邊的晏青溪亦是如此。
“你還記得被周闕關在秘境的人嗎?”老祖一邊帶着他們繼續向前,一邊将事情的始末告訴他們。
被關在秘境裏的人?不就是時晉還有一些擎蒼派的人嗎?
他們做什麽了?在秘境裏面作妖了?
“他們雖然出不來,但在那秘境之中又生出許多天材地寶,我覺得放在裏頭到底是便宜了他們。更何況,他們若是在其中得了什麽機緣,也不是不會找到從秘境中出來的方法。”
“不過,這東西對我們時家用處不大,也許你們朝暮門需要,所以就把你們叫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
時昭琰反應過來。
“可我們如今并不是金丹期了,還能進去?”
“用陣法壓制修為也是可以的,”時家老祖平靜道,“這并不是什麽難題。”
這般說來,是否想要進秘境的選擇權都在他們手上了。
“不過,你有什麽要求嗎?”
時昭琰并不相信時家能有這麽輕易就會讓朝暮門得到這些天材地寶。
應當會有一些作為交換的東西。
聽到這一句話,時昭琰就覺得沒有這般簡單。
畢竟時家老祖并非是什麽做慈善的人,哪裏有這麽容易的事情呢?
“聽說時珏在朝暮門?”
“嗯,他如今是在器堂幫忙,但因為沒有靈根,他還是無法修行。”
時珏的性格很好,又是時昭琰的弟弟,所以即便是沒有修為,在朝暮門中也是受到了大部分人的喜愛。
雖然難免有人會說些閑話,但時珏并不在意這些——他知道自己一介凡人留在朝暮門總是會引起風言風語的。
如今這個情況已然好了許多。
但……
時家老祖忽然提及時珏的意思是……?
兩個人皆是皺了皺眉——時珏到底是個例,畢竟他就算是真的有什麽天材地寶,也不可能真将時家所有的不能修煉的子弟送入朝暮門之中。
“時珏并不是正式的弟子,”時昭琰提醒道,“憑借天材地寶,并不足以讓其他人也進來。”
而且那些天材地寶也是要他們倆去拿的。
時昭琰的皺眉自然被時家老祖看在眼裏,畢竟這胳膊往外的樣子,顯然不是會幫他們的。
不過,他的要求倒也沒有他們想象中那般過分。
“時家中有不少四靈根與五靈根的子弟,”時家老祖道,“我想要的便是你們給他們一次進入外院的機會。”
“若是他們一年之內并未到達築基期,就會自行離開,但若是達到築基期,他們就是朝暮門中的弟子。”
這樣嗎?
時昭琰知道這個要求并不過分,但僅僅用這個條件是否太虧了些?
畢竟朝暮門不留四靈根與五靈根的修士就是因為他們并沒有一年內達到築基期的能力。
就算時家真安排人去了,也多半不能讓人留下。
“四靈根與五靈根難道沒有修行的機會嗎?”
時家老祖平靜道:“而且我們時家也會供給資源,左右也是給他們一次機會。”
“如果你願意指導他們,他們的實力想來也能更進一步提升。”
時昭琰:“……”
他明白了。
原來主意是打在這裏啊。
偶爾指點倒是可以的,時昭琰并沒有意見,畢竟在剛剛進入外院的時候,時昭琰也曾經指點過外院的同門。
不過,這也不是時昭琰本人能決定的事情。
“傳信給師尊吧。”
晏青溪靜靜聽了許久,并沒有發表什麽看法。
直到時昭琰的神情之中流露出了幾分遲疑,顯然是有了幾分松動,晏青溪才開口道。
祝掌門自然沒有什麽意見,只說進入秘境之時,一定要注意安全。
雖然,以時昭琰與晏青溪的實力,似乎也沒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
“師兄,我們走吧。”
時昭琰笑了笑,伸手抓住了晏青溪的手。
兩人習慣于将對方的手緊握着,任是誰主動牽上另一方的手,都是極為平常的事。
只是這次雙手相握時,時昭琰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碰了碰晏青溪無名指處的戒指。
正好,他也想去秘境中找一些東西。
秘境之中似乎并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而時昭琰一踏上這頗為熟悉的地方,便很有目标地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晏青溪似乎知道時昭琰在想什麽,只是靜靜地跟着他繼續向前。
“師兄,我找到了。”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靈力波動,時昭琰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一株草藥上。
“是沉心草!”
時昭琰眼睛一亮,語氣裏滿是歡快之意。
晏青溪之前的香囊被毀壞,雖然師兄已然不需要用外物來抑制心魔,但他對那毀壞的香囊總是耿耿于懷。
時昭琰曾在枕頭底下發現了一片漆黑的焦布,裏面裹着的就是那香囊之中被燒焦的草藥。
只是那些草藥成為殘渣,再沒有什麽用處了,就算留着,也僅僅是個擺設罷了。
時昭琰想要給晏青溪再做一個一模一樣的香囊,只是他缺了一味草藥。
正是這秘境之中才有的沉心草。
如今正好有機緣再入秘境,時昭琰自然要找新的沉心草。
将那株通體碧綠色的草藥拿到手中,時昭琰用靈力将其煉化,放入早就繡好的香囊之中。
只是這香囊的開口處并未縫合,時昭琰用從儲物袋中拿出了針線,就在晏青溪的面前,将這個香囊縫制完畢。
他如今的繡工比起之前,顯然有了不少的進步,許是熟能生巧,這次的香囊可比之前那個順眼些。
雖然依舊和精致沒有任何關系,但其中心意卻是十分明了的。
“師兄,我幫你挂上。”時昭琰笑了一聲,也不等晏青溪說些什麽,便半蹲下身将香囊挂在那腰帶之上。
晏青溪垂眸看着時昭琰那漆黑的發頂,視線并未落在那新得到香囊之上。
他并未說話,直到時昭琰将那香囊挂好,自己再次望見那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眸時,晏青溪才道:
“我之後會好好保護好它的。”
時昭琰微愣,他站起身望着那雙鳳眸,剛想說些什麽,唇瓣便貼上了一道微涼且熟悉的觸感。
晏青溪其實有很多想說的,但他一時不知道那些思緒應當如何如何說出口。
所以,他選擇直接吻上時昭琰的唇。
此時并不需要多說什麽,也許一個吻便能将那難以言表的情愫盡數表達。
時昭琰一開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只是被晏青溪的這個吻弄得有些無措。
最終,他暫且心中所想,只是同晏青溪一起擁吻着。
唇分之時,晏青溪的呼吸有些許急促,他的下巴就這般抵在時昭琰的肩膀上。
他那雙清冷的鳳眸中已然染上了別樣的色彩,不想讓這份情絲暴露,晏青溪合上了眼簾。
“師兄,”時昭琰聽着那呼吸聲,手輕撫着那一頭青絲,“你還記得你同我說過一句話嗎?”
“什麽?”
晏青溪的話不多,但對時昭琰說過的話卻也是不少,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師兄也是想不起來的。
時昭琰見那眼底的一絲茫然,化作平時,他估計會忍不住逗一逗師兄。
只是如今,他要說更重要的事情。
“師兄曾經說過,那沒有我的性命重要。”
晏青溪想起來了,那時的時昭琰為了給自己報仇受了傷,自己是同他這般說的。
這确實是實話,在晏青溪的心中,并沒有什麽需要用時昭琰安危來置換的東西。
他不需要,也不允許時昭琰這般做。
“在我這裏也是一樣。”
時昭琰輕吻着晏青溪的發絲,笑道:“僅僅是個香囊而已,師兄珍視它,我自然開心。”
“但師兄若是喜歡,我能做個十七八個放在床頭,擺到你嫌它煩為止。”
“所以,不要再像上次一樣了。”
上次晏青溪的為了撿起那香囊,手可是被火燒傷了。
時昭琰并不想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
晏青溪沉默了許久,最終輕輕笑了一聲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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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