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反複無常
第11章 反複無常
別墅每層二百八十平,溫明理剛來的時候站大廳都感覺大的可以用羅馬柱了,門口應該再鎮對石獅子更顯威武霸氣,好在齊總品味還沒有那麽糟糕,整棟建築中西風格巧妙結合,看起來很舒服。
三樓就商靜一人住,兩個客房也更像擺設,宋阿姨說:“小姐才不讓人留宿,更別說上三樓了。”看她說話的語氣和眼神,溫明理不跪下朝商靜謝恩都說不過去。
所以商靜的衣帽間占五十多平也不足為奇,空間那麽大何必委屈自己?她手上閑錢很多也沒人勸她節制,商人只有哄着她買東西,哪有把錢朝外推的?她的衣帽間自己也不太熟悉,經常穿的衣服反倒是挂在溫明理住的那間客房。
現在主卧因為玻璃渣沒清理幹淨,還要做深度保潔,商靜就搬到溫明理旁邊的客房,值得一提的是,兩間客房中間竟然是打通的……只有一扇沒上鎖的門,因為門前挂着裝飾窗簾,所以溫明理住了這麽久也沒發現!
晚上商靜推開隔門過來找衣服的時候,溫明理都吓了一跳。
商靜啧了一聲:“你這膽子。”
溫明理看着她走過來挑衣服,“你進來也不敲門?”
“敲什麽?不就你一個人。”
“我要是換衣服呢?”
“那我不看不就行了?”
聽商靜說這個才是她常用的衣櫃,溫明理:“之前你怎麽拿衣服的?”
商靜:“我不是還有衣帽間嗎?挑着穿。”
為什麽之前可以挑着穿,現在就不行!
她一瘸一拐的跟着商靜走到間隔門,打算鎖上,商靜壓着她的手說:“你要是不習慣跟我換房間?”她的視線越過溫明理的肩頭,跑到剛剛被人枕皺的絲綢靠枕上,要是埋在這裏肯定能好好睡一覺。
溫明理推着她出去:“你回自己房間,我把這扇門鎖了,不要從這裏走。”
第二天一大早隔間門被敲得咣咣響,溫明理痛苦的爬起來,手邊的抱枕朝着聲音狠狠砸過去。
哐當一聲,商靜說:“醒了?今天有人過來,換好衣服再下樓。”
溫明理沉悶的靠在床頭等待意識清醒,她從小就有這個毛病,睡得沉、不愛醒,驟然驚醒身體就像跟靈魂脫節一樣,沒有五六分鐘根本動不起來。
商靜聲音又響了起來:“起床了?”她嘀咕道:“今天應該穿的鵝黃色的吧?”
別墅一樓。
餐廳坐着一位穿戴整齊的男人,三十多歲,眉骨高、鼻梁挺更襯得輪廓深邃,眉眼間隐約有一絲熟悉感,等商靜下來,他也只是微擡下巴。
商靜:“怎麽又來了?”
看着要談一陣子,溫明理故意和他倆錯開一個位置,讓阿姨把豆漿換成牛奶,——別墅都是西式分餐制,每個人菜色都不太相同,今天她面前就擺着虎皮蛋、青團、燒賣,旁邊還放着腌的小菜、清炒、清拌的時蔬,顏色多樣,盤盤碟碟擺在一處也不顯擁擠,她夾起一個青團正準備吃。
旁邊斜插來一雙筷子,溫明理擡頭才發現桌上兩人都朝着她看,商靜說:“吃過嗎?不好吃,紅豆沙餡的。”溫明理不太喜歡吃甜的,一大早就吃紅豆沙容易膩。
溫明理顧着有人在沒說話,安靜的放下筷子喝粥,今天是菜粥,她吃到一整顆蝦仁,又鮮又甜還沒腥味兒,整個人舒服的眯起眼睛。商靜又說:“生氣了?”
那兩只眼睛算是白長了。
商同甫這才把目光放在溫明理身上,他的目光猶如實質滑過帶着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開口:“別讨人厭,繼續說,嬸嬸什麽時候回來?”
商靜:“這你算問錯人了,我也摸不清齊總的作息,要談生意你直接去公司,不過我真想勸你一句。”她給溫明理端了一碟毛豆,看着還要繼續剝開,溫明理瞪了一眼,她才把手收回去。
商同甫說:“你還能有話勸我?說吧。”
商靜:“商建濤那個小三名頭多大,兩人分居多年,你還能湊過來喊句嬸嬸大被一蓋天下太平,說有錢一起賺,臉皮也真厚。”
商同甫笑道:“我還當是個什麽事兒呢,難怪你們母女倆這兩年不肯回老宅,心裏存着怨吶,你信不信要是我爸不攔着小叔,那些阿貓阿狗早就進祠堂了,你還不更惡心?再說,嬸嬸能不明白這些道理,要離早就離了,現在不是離不了嘛。要我說,一個人終究獨木難支,再大的家業不也需要繼承人?”
說到這裏,他飯也不吃了,說:“有錢不賺那才傻呢,你這種一出生就繼承遺産的不會明白我的苦衷,說到底還是大小姐哦。”
他起身拿起椅子靠背上搭的外套:“中秋怎麽也要回老宅一趟吧?”
宋阿姨:“同甫,吃完飯再走。”
商同甫說:“不了,宋姨,我找嬸嬸還有事呢。”他臨走前回頭深深看了坐在餐廳吃飯的兩人,跟送出來的宋阿姨說:“這位是?”
宋阿姨這時候嘴巴一絲風都不透:“小姐的玩伴,兩人感情好。”
別墅後面有個玻璃暖房,只不過主人很長時間不光顧,秘書就做主把園丁辭了,花房大門緊鎖,漂亮的玻璃穹頂沒人打理現在也灰蒙蒙的,上面還落着兩片葉子,髒的很。
溫明理不能出別墅,打游戲又菜,商靜給她找了個代步輪椅,推着她到後面玩兒。
宋阿姨跟秘書連線找到鑰匙,大門一推開還有種植物枯死的熱氣,宋阿姨揮着手:“這也太髒了,小姐今天玩不了,我去請家政過來收拾一下再裝點花好嗎?”
肯定不好,商靜就是想折騰人,推着輪椅就帶人進去,宋阿姨啊呀一聲沒攔住也不敢跟上去,商靜說:“走吧,我帶她轉一圈。”越往裏面走,灰塵味兒越重,溫明理捂着口鼻,身後的人已經很長時間不說話了,她心裏發沉,連西天神佛都求了個遍,真不想再看她發病了。
商靜捉住她的手壓着她放下來:“這麽嬌氣?我小時候還來這裏玩呢,你是不是連土也沒摸過?”她說着蹲下身在花盆抓了一把土塞在溫明理手裏,土太幹了,都成一把粉末,溫明理渾身僵硬的看着她把土放在自己手裏,粉末從她的指縫撒到裙子上,她頓了幾秒還是順從自己心意把土灑出去。
“你怎麽慢騰騰的?”商靜聲音逐漸平緩,“……你開始注意我了。”之前都不會發現自己情緒轉變的。這病有時候連她也說不準什麽時候犯,輕一點的都能自己壓下去,再嚴重一點她就控制不住發火。
她站在溫明理身側說:“我小時候這裏種的都是薔薇花,我喜歡看,它一年四季就都要有,花期短就做個玻璃溫室,品種不能長開不敗,就去找更好的種子,我想得到的東西從來都要握在自己手裏,現在我喜歡你。”
她說:“我不管你怎麽想,為什麽留下……齊月娥開了什麽條件,我都能給你更多。”商靜握着女人的手,手指冰涼,“我不放開的時候我也不喜歡別人放開,溫明理,不要惹我生氣,我現在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你哄我開心了說不定財産都是你的。”
商靜低頭拂去她指尖的沙土:“別惹我生氣,順着我的意思,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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